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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张涟道“那两个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壮点的以前总纠缠我,特别讨厌。”
陈依这才明白对方是带了敌意的。本想再过来时给点颜色,一想今天节日一大群人稍后约定要聚餐。一反击必然打起来。左右那几个人滑冰技术跟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使绊子没有可能成功。也就放弃了这念头。
张涟会滑,但技术并不高明。一直都让他教,陈依总倒滑着照应。
那几个人三番五次都没绊到他偏偏还执着的很。
又一次来时,四个人直接围过来,恶意毫不遮掩的赤裸裸表现了出来。
陈依在他们合围之前拉了张涟滑开,又把她送到场边扶手旁,滑开两步等着那四个人围近过来。
“干什么?”
“看你不顺眼,走,出去聊聊。”当中壮实点的人板着脸朝滑冰场大门口一扬手,另外一个恶狠狠的低喝道“听见没有!出去——”
“今天圣诞节呢,看我不顺眼明天约个时间聊聊。今天就算了吧!”
“少废话!出不出去?”一个人恶狠狠的威胁着时伸手就推陈依胸口,被他抬手挡开了。也就知道跟这几个人没法再说什么。
“那就出去聊聊吧。”
四个人把他夹中间滑去换鞋的地方,张涟和她朋友早吓坏了,这时候再没忍住的划过来质问“你们干什么!”
“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别管。”那壮实些的大男孩满不在乎的说着一挥手,让张涟和她朋友走。
陈依也笑着让张涟他们呆里面继续玩,说聊几句很快回来。
见他这样张涟是更担心,只当他不明白情况了。她朋友却放心了,直劝张涟走,滑开了才说让她别担心的话。“怕什么?他肯定有办法应付。”张涟却不信。“你看他哪里像知道状况的样子!”
她朋友扑哧失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问你,陈依哪看着像乖孩子啊?当初第一次见时看他那头发长的,好学生有留那头发的嘛?”
张涟一时语塞,旋又担心道“可是他们好几个人。”
“没事!我估摸着陈依是看见小不点他们来了在外面呢,出去了还不知道谁打谁一顿。”
张涟这才稍感宽心,却还是忧虑道“可是XXX家里有人,真把他打了怕会有麻烦……”
“切!陈依他家里还有人呢!放心吧你。”
张涟犹自担心,说什么都要换了鞋追出去。她朋友劝不过只好跟着去了。
陈依换了鞋被那四个人夹在中间走出滑冰场。
中心广场一边有些树丛,不等那几个人催他就直接过去。
混混打人肯定是挑这种地方。
进了树丛四个人把他围在中间。壮实点的那个抱着胳膊冷笑问他“知道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吗?”
陈依笑着摇头道“看你一表人才,肯定不会是为女人争风吃醋恼羞成怒找我麻烦。所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第430节 拘留(中)
“X你妈的说什么!”那个最凶的就要发作,被那个壮实点的喊住了。后者倒受的讥讽的冷笑道“张涟是我马子,今天就是告诉你以后离她远点!”话音落时他人已挥拳过去。
陈依拿了他胳膊一带直撞背后冲过来的急性子,看他们两个脑袋碰一起晕过去。一脚一个又把剩下两个踢晕在地上。也不多余动手对他们拳脚相加,考虑着纵然有事也谈不上有他责任。
陈依走出树丛时正看见张涟和她朋友在广场到处瞄,见到他时都露出意外又吃惊的表情跑过来。
“没事吧?”
“他们呢?”
一人一句问的话出发点截然不同。
“没事。他们挺懂道理,跟他们说清楚后就道别了。我们进去接着玩等小不点他们来吧。”陈依知道混混都爱面子,说了实情无异于在那四个人脸上狠狠抽耳光,传开出去势必难堪。兴许会因此做些极端的事情,他虽不怕报复,却嫌麻烦。
张涟和她朋友半信半疑的打量陈依走出来的树丛,难以相信那几个人会‘讲道理’。初时还有些担心,怕那四个人是去叫更多帮手来。直到小不点等人都到齐换地方也没见有人找麻烦才放心。
接连三天平静如常。当时陈依自知没有下重手,不过是以内气震晕几个人在树丛里昏迷几个小时,受点冷寒之罪罢了。料想那几个家伙纵使再带人来学校找他麻烦也无所谓,小不点等人必然出头,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混混之间大多都认识,最终只是和解绝打不起来。
就这么三天过去仍旧风平浪静,陈依反而觉得不对劲。那四个人吃此大亏没道理会甘休,便疑心他们打算途中偷袭伏击。放学回去时总多几分心留意路口能藏人的地方。
这天放学回去时,背后跟着辆巡逻警车。车上加司机一共四个警察,停车叫住了他。
“你叫陈依吗?”
“对。”
“上车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因为什么?”
“跟我们回去了再慢慢说。”
陈依意识到不妥,拿起电话就要跟林青知会声时,那警察喝阻道“一会就好了,这之前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联系。”说话间就有两个下来,把他夹中间让上车。陈依不理会还是要打电话,不料尚未接通就没了电。
“上车吧,到局里有电话让你用,我们也会通知你的家人。”
陈依迟疑了片刻,琢磨着这里有许多人照应不怕有事;二者即使跟那四个家伙有关于法于理于结果都不可能拿他如何。
到了后,被带到个小房间问话。笔录的警察态度上看不出什么恶意,但陈依却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人被你打成轻度脑震荡,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而且你的口供跟其它三个人的完全不符,我们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不要报有侥幸心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们说什么?”
“指称你因为滑冰时的不小心碰撞硬拽了伤者到树丛连番殴打,伤者的朋友追出去阻拦时都被你打伤。”
“他们能把口供编造的更荒唐点吗?三个人看着我把他们的朋友逼出滑冰场,直到我把伤者连番殴打成轻伤他们才追出来查看阻拦?”
“注意!现在需要你交待自己的问题!”
“我已经如实交待了。”
那警察放了笔,一本正经的警示他道“积极交待自己的问题还能够从轻处罚,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抗拒隐瞒报有侥幸心里最后只会导致重判。你的问题构成故意伤害罪,可以判处最高三年的刑期。如果态度积极,未必就需要服刑。”
陈依虽然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懂。但他知道这警察根本在吓唬他认罪。事情显而易见,对方所以今天才找他是有备而战,一旦认罪他就处于劣势,倘若没有助力,对方绝对会把他往重了判,说什么坦白从宽根本是鬼话。凭他的经验当天根本不可能失手,造成的震伤绝对低于轻度不足以构成刑事责任。
他多少在S市还听道上的人说过一句顺口溜。
‘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我没有其它问题需要交待,刚才所说全是事实。”他知道如今都不敢随便刑讯逼供,内地或许不那么规范,但这里的人肯定不会对他用这种方法。
“你的态度非常不配合。这种态度无法帮助你逃脱罪责……”那警察正说着进来个人,附耳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见他点点头收起笔录。就给陈依带上了手铐让走。
下楼后直接被带上警车。
陈依越发意识到事情很不妙。不等开车就道“我要给XXX打电话,他是我叔叔。”
“我们知道他是你叔叔,但是在你问题没有交待清楚前谁也不能见你,见了也没用。”
那警察说完就不再理他。
倒是开车的警察好意提醒似的反问他“你知道自己打伤了谁吗?”
“不知道。”
“我们县里副书记的儿子,副书记的姐夫是X市公安局局长。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你送到X市看守所。”
另一个警察责备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陈依意识到说明理由的警察大概是有别的缘故变相提醒的。但此刻他内心却充满愤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他体会到了。颠倒黑白他体会到了。任何时代都存在的黑暗,是的,他被概率选中了。
他所有的谨慎考虑在这种事实面前都毫无作用。说话权不在他这里,公正权的天平严重倾斜。伤鉴做了手脚是一定的,如他这样的总门战士在一面倒的战斗中几乎不存在失手可能,他们对人类的承受能力太清楚。对方的口供彻底背离实际情况也充分说明了问题。
他知道此刻发怒也好,喊冤也好都没有作用。
车上这几个警察很清楚他的冤情,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不可能冒着丢饭碗的危险对上面的交待不执行。
三年,如果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他铁定会被判刑三年。这种事情是什么样的无奈?此刻的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愤怒心情?那是种愤怒的恨不得暴力破坏和复仇的心情!但陈依当然不会这么失控,因为无济于事。只会把事情变的更糟糕。
第431节 拘留(下)
车驶进看守所的大铁门时陈依有种异样的感受,过去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进入里面,还是以犯人的身份。
身上一应物品都取出来装到文件袋里交出去。
陈依与其它五个人蹲在墙边等待检查。
几个看守所的人经过时,为首的中年男人回头打量他们几个一眼。随意询问他们犯了什么事。有答抢劫,有答偷窃。
问到陈依听说是打架时笑道“动刀还是动棍子了?”
“都没有。”
那个中年男人不信似的好笑道“没有怎么会送来这里?”
“因为我打了县副书记的儿子。”
那男人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的微微笑笑,扭头领着几个人走过去了。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陈依被送到关押嫌犯的仓房时已经十点多。早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仓头叫人把没吃完的饭菜弄了碗,陈依看着觉得像剩饭,事实上也没有心情吃就推说不饿。与他一起被送进来的中年男人却不客气的抱了狼吞虎咽。
仓头满头花发,但并不老,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舱里还有个人在睡觉,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其它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跟仓头坐一块的有个矮子,面相很凶。询问了陈依和另一个人犯的什么事情后又问他们有没有钱当老板。
见陈依茫然不解就简单解释了说“家里有钱呢,每个月出一千块钱跟仓头一起吃饭,能睡在前面的铺位,平时也不用干活。”
陈依还在听时同进来的男人已经叫道“我有钱!我家里房子是别墅,在XX小区,车是宝马。”见那矮子伸手过来又补充说“但是现在没有,要等我老婆来看望的时候才有,你看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那矮子就一挥手道“最后面靠近厕所的铺位是你的。”说完见他不动语气就凶了起来。“看什么看?”那男人没敢作声的过去躺下了,走过去时一只脚伤了似的不能用力。
那矮子轻呸了声,朝陈依道“少理这种诈骗犯。”末了又板着脸问陈依家里有没有钱供他当老板。陈依摇头说没有。那矮子就指了中间的铺位让他睡觉,临末又叮嘱说“看你年轻,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照顾你。在这里面规矩点,挑拨离间拉帮结伙之类的事情最好别干,要是让我发觉你不是个好东西……哼!明天干完活了背规章制度。”
陈依点点头过去躺下了。
监仓的夜晚出奇的安静。根本没有人说话。
一排水泥平台,肩膀挨肩膀的睡躺十来个人。一头对着门,另一头对着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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