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他们一定能够救你出去。”
男孩立时心定了些,神情颇有些愧疚的道“我出去后一定跟家里人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这里这么可怕……”旋又低声道“可是你跟张涟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吧,问题是你跟她什么关系?”陈依说着,心里觉得有趣。这男孩的确还单纯,以为他跟父母说清楚了就没事。决定权并不在男孩手上,事情已经做了就不可能因为他这样一个孩子的想法变来变去。何况司法部门并非谁家开的,能说怎么变就怎么变吗?
“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她!当初家里不让我读技校,我不顾一切的在家里闹,闹了很久他们才肯答应。为的就是跟张涟一个学校读书每天都能看见她。在我心里她就是我未来的老婆!”男孩一口气说罢了,又愤愤道“当时看见你跟她那么亲热,我,我实在受不了!”
多么单纯的感情。陈依不由在心里感慨。认为付出真心,认为付出一切就能得到真挚的感情。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有时候人会这样被感动,有时候人只会更厌烦。但这样不平等的感情有什么意义呢?单方面的承受,隐忍、被动、没有发言权,没有释放自我的权力,犹如一件为符合对方要求不断自我改造的附属品。
但多少故事中这样的一厢情愿总能感动无数人唏嘘的泪。
“如果她喜欢暴力美,早已经爱上你无数次了吧。”
男孩愣了愣,又小心翼翼的请教道“张涟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她朋友总不肯说。”
“大概是成熟稳重,彬彬有礼,谦逊温和,感情细腻的类型吧。”陈依说罢见男孩不太明白,又笑道“你父亲应该是这样的人吧。”大多政府部门做得官的人外在是这样的,至少在没有上位前一定是这样。感情不细腻则无法揣摩别人的心思,张狂哪里能被上级喜欢,不谦逊温和哪里能广交人缘。
“我爸?”男孩有些惊讶,旋又低着脸怔怔思索。忽然神情不屑的道“表面跟老好人差不多!”
“那么,张涟就是喜欢老好人的表面呢?”
男孩便没了言语,陈静了一会,小声又问“张涟真的喜欢老好人?”
“我不是她,只能说自己的观察。”
男孩一时欢喜,一时又锁眉。“可是她很讨厌我!好多次我打听到她出去玩,凑过去都被她摆冷脸。有一次烧烤时我陪着笑脸把东西给她,她竟然不要,我让她接她竟然走开了坐。”
“下次你为她烤好了直接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什么也别说的继续烤,看都别看她一眼。”
“装酷吗?”男孩兴致勃勃的问。
陈依觉得好笑,但这种说法很通俗易懂,也就不多余解释说明太多。“对,装酷。”
“我知道了!”男孩跃跃欲试的满怀期待,旋又丧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家人会想办法的,早点休息吧,明天很早起来要干活。”
男孩答应了,起身时又低声说了句“谢谢你。”也不等陈依说话忙就躺回睡铺,这一次很快就睡着了。
陈依继续在仓里走动。他是不轻易恨人的,因为能理解别人的心情和处境。但该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因为心软不做。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说,他要让男孩也品尝在看守所由满怀希望到失望的恐慌心情。他要的就是这种说法,因为他知道这样就已经赚了,男孩的承受能力一定没有他好,内心受到的煎熬和痛苦比他强烈十倍也未必算夸张。
凌晨的时候接班的人被他叫醒,陈依安然躺倒入睡。仓里的日子今天开始变的更容易过,因为男孩的可怜会一点点平息他过去积压的怒火。
第二天男孩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但不太适应仓里的手工活,做的很慢。间中被矮子推搡责骂了几回。晚上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做,别人睡觉的时候他仍然没做完。仓里是没几个好心人会帮助别人做活的,尤其像男孩这种刚进来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情的情况下。
第三天男孩因为没睡好,精神状态有些差。一到干活时间就急忙的投入了做,唯恐又要熬夜。昨天他没有吃监狱里的饭菜,今天吃的很香。人的适应力通常如此,也应该如此。
如陈依般饿着肚子还死倔强的人是少的,这种性子本也不符合生存之道。但他从小就这样,过去因为不吃芹菜,陈父说了多回都不改。陈父气恼下让陈母连续一星期都只炒芹菜,就看陈依吃不吃。最后陈父投降了,因为陈依一星期没吃菜。两父子类似的倔强斗争有不少,陈依没败过阵,所以许多事情陈父陈母是放弃了跟他较劲,实在说不听只能由他。
午饭过后陈依留了只烤鸡腿给男孩,后者很高兴的道谢接过吃了。
“好吃吗?”
“好吃!”
“外面的东西更好吃。”
男孩丧气的接了句“是啊……”,半响都没有心情说话。
这天下午,看守所来了个警员把男孩叫出去,一样递给他里面用的票,说了几句话放了他回来。
男孩就兴高采烈的冲陈依说他有钱了,要请陈依吃东西。
“好啊。”
男孩高兴之余又问“烧鸡多少钱一只?”
“五十。”
“五十?”男孩险些叫了起来。的确是想不到的价格。陈依看见他捏了把手里的钱票。“家里只带了三百块给我。”说完男孩又补充强调道“我父亲工资才一千多,这里的东西太贵了!”
陈依并不意外,内地县城的政府部门工资数额并不高,但还有奖金,最重要的是以消费水平而言足够开支的。
“不怕,你尽管用。用完了我请你。”陈依笑的很轻松,男孩一听点头道“你家里真有钱。等我们出去回县城了,我再请你!”
“好。”陈依答应的很爽快。他们还会一起在这里呆几天很难说,但理应不会太久。那时候他想请男孩吃东西也没办法了,因为离开的前提一定是他先走,而男孩多呆几天。他觉得像是在欺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男孩跟他相比起来,实在单纯的太多。
晚上过了吃饭时间,男孩忍不住的想吃烧鸡。中午区区一个鸡腿根本不能解馋,此刻又有钱了,又相信陈依的保证,也就按耐不住食欲的引诱。找仓头帮忙买了只肥整鸡,非拉着陈依一块吃。
陈依却只吃了一个鸡腿就说饱了,男孩也没多想的收拾完了剩下的。根本没意识到这样会引发什么问题。
男孩的三百块钱两天就全吃进肚子里了。陈依也如许诺般开始请他。
也是这天晚上,又有警员来把陈依叫了出去说话。
“对方主动找你女朋友谈,希望事情就此了结。你的想法是?”
“我呆了多少天,他就要呆多少天。这个要求本来就很公道,毫不过份。所以没有任何谈价的余地。”
“对方愿意赔点钱。”
“如果钱可以换成在这里呆的时间,我愿意花钱买他蹲几年。”
传话的警员再没有多的话说,带着陈依的意思走了。
陈依却知道这人根本不是林青托请来的,林青不会多此一举。料想是男孩那方面借此了解他的态度。因此他知道,胜利在望,此事很快会划上句号。
第438节 永远不见
回到仓里,男孩忙问他说“你家里也托人照应?”
“是啊。”
这天晚上男孩的情绪很低落,总问陈依他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能出去,是不是真把人打死了,是不是姨父也没办法救我?我会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连串的问题无不显示了男孩的希望已经动摇,渐渐崩塌。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但还必须干活。
陈依给他帮忙,但做的很慢。
这天晚上男孩也许根本没有入睡,次日早上眼里布满血丝,脸色灰黑,典型睡眠不足的现象。
“还在担心?”陈依故作关怀的坐旁边问他。男孩摇摇头。“昨天晚上想一头撞墙死掉算了。让我在这里呆几年宁愿死了!”
“很多刚进来的人都会这么想,很快会习惯。”
“真的那么做又没有勇气,也不甘心啊!好不容易看到追求张涟的希望,况且还不知道人有没有被打死,也许只呆一年呢?为了一年自杀这不是很傻吗?家里人不是很伤心吗?我妈妈那么疼我,爷爷奶奶那么喜欢我……”
“是啊。男人应该坚强点,男孩也是。”陈依说着,忽又道“我在S市有个女朋友,现在到X市了。”
男孩欢喜道“你有女朋友?那么你跟张涟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她家里在S市有些能量,在X市这里也认识些人。”
男孩的表情先是欢喜,旋又透出种害怕孤独的恐惧。“你是不是快能出去了?”
“害怕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面我只认识你啊!其它人……”男孩放低了声音,环顾周围的人一圈。“……他们都很可怕。”
这种心理很正常,但如男孩般说出来的却不多。
“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能够很快离开这里,出去后一定也设法帮你。”
“真的吗?”
“当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你真是个好人,不但没恨我,在这里还这么照顾我,我们是兄弟了吧?”男孩几分感动的说着,如这年龄在外面混的孩子习惯一样,经历点事情就以兄弟相称以示感情亲密。
“当然啦,患难与共嘛。”
“出去后我一定找你吃饭喝酒!”
“一定。”
仓房里的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又是四天。
男孩也渐渐适应了在仓里等待的生活,不再那么焦躁或情绪激动了。
四天里送来好几批嫌犯,也有好几个嫌犯出了逮捕令被送到真正的监狱,那时候他们都一脸轻松。与其不知道结果的等待,不如早点知道结果有目的的等待。在看守所不被允许见家人,而在监狱可以。
中间送来过两个彼此相识,又凶悍的人。犯的抢劫罪和故意伤害罪。在仓里闹腾了些许风波,虽然都被矮子拿住了,但一放开就反抗,根本不因为被打倒而投降。看守所的人把那两个送去走。仓头说下次回来时那两个人就会变的老实。“傻逼,以为在这里够恶就能称王称霸?”
陈依就问看守所会有什么办法惩处闹事的,矮子就告诉他说“水房,丢进去站不起来,躺不下去的地方;还有狗笼,一样站不直坐不稳睡不倒。一天工夫就让硬汉变软蛋!看守所不打人但有的是办法折磨人。”
矮子的话不夸张,还没到一天那两个人就被送了回来。
虽然不至于如强奸犯般变的唯唯诺诺,但也再不敢反抗了。他们已经明白了现实,矮子能收拾他们,闹凶了看守所会收拾他们。看守所指定的仓头就是头目,他们的凶恶在这里只是自讨苦吃。
第四天的晚上,仓门被打开时来了两个警员,叫了陈依名字。
“你收拾东西准备出去。”说完两个警员就走了。
男孩很不舍得又害怕孤单的看着陈依迅速收拾东西,其它嫌犯都纷纷出言祝贺,许多人央求仓头借了笔写下电话名字托请陈依出去后给他们家人去电。
陈依见仓头没有理会的意思就接了纸条答应下来。
“你出去后真的会帮我活动吗?”
“一定,不出几天你也一定能离开。”陈依信誓旦旦的保证让男孩生出几分希望。“别害怕,你也呆几天了,应该知道这里的人不可怕,况且你家里跟仓头打过招呼,只要白天干好活,规矩点不闹事就没人欺负你。”
男孩点点头。“你一定要帮忙!再给我家里去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的情况好吗?”
“没问题。张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