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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久你闹够了没有?”
安久立即转身,和他一模一样的语调,“傅臣商你闹够了没有?你当这是在选婚纱还是选墓地?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这丫头说话丝毫不忌讳,傅臣商听得额头青筋暴跳。
刚要训斥,却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她仰着脑袋看着他,好像这样眼泪就可以倒流不轻易示人,“你去救苏绘梨,先来后到,我忍了也认了。你不同意离婚,我忍了把好端端一个正房妻子做成见不得人的小三;你去庆祝她出院,我忍了没有当场掀掉你们的桌子;你刚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回来就上我,我忍了没有咬断你的命根子让你不能人道;你一句话要送我出国就送我出国,我忍了没有闹乖乖让你摆布;你的情人、情人的闺密、情人的朋友联合起来挑衅我,我忍了没有掐断他们的脖子、日他们先人;你爸妈要给我们举办婚礼,我还要忍着你的死人脸,忍着你的嫌弃,一件一件试衣服给你看……”
“傅臣商,你还要我怎样?你告诉我,还要忍多少次才够还清你当初救我的恩?”安久扶着额头低低的笑,“没错……我承认……我能像今天这样人模人样,感受到些许做人的乐趣和那点虚幻的温暖,全都是你的功劳!大不了,我还给你好不好?我过回我的生活,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样够不够?”
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你。
傅臣商猝不及防地将她按进怀里,手臂越收越紧。
“咬断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Д°)╯︵┻━┻……”
我说了那么多句,难道你就只听到了这一句吗?
毫不相关的话。
明显回避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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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一通火发完,没烧到他一根汗毛,发了跟没发一样,心里还是不上不下憋着口气。
拖拖拽拽回到影楼,傅臣商没有再让她继续试,钦点了几套婚礼当天需要的礼服,然后两人继续拍婚纱照。
但是,这么一闹的结果就是……
“新娘子,靠近一点!”
“新娘子,面带微笑……呃,不不不,不是这样,太僵硬了,要柔和柔和……”
“新娘子,你要看着新郎……(“▔□▔)呃,请不要用这么凶残的表情看啊喂……”
安久揉了揉僵硬的嘴角,炮弹充足地向摄影师开火了,“你凭什么只说我?凭什么只让我靠近,他可以站在那里动都不动,凭什么我要面带微笑,他就可以面瘫!”
傅臣商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事不关己地站在那好像只是来站桩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尽管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随便拍一张就是一张完美海报,可以直接上杂志封面。
而她往他身边一站,观众唯一的感受恐怕只有把她P掉。
摄影师看看突然暴走的新娘,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新郎,“这个……呃~~”
当然是因为不敢找傅臣商麻烦,只有你比较好欺负嘛。
这句话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咳咳,傅太太啊,您只要稍微温柔一点就可以了……”摄影师中肯地建议。
安久扭过身子双手环胸,“我没那功能,要温柔你让他温柔去!”
摄影师泪流满面,真正没那功能的是傅臣商吧?
就在摄影师近乎绝望的时候,一旁的傅臣商扶住额头,神情一分无奈两分宠溺七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摄影师极快地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幕。
新娘赌气又嫌弃地转身背对着新郎,新郎则是无奈又宠溺的将她凝视。
摄影师看了下效果,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这无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于是打起精神道,“很好很好!就是这样!我们继续!”
“请新娘靠在新郎肩头,两人一起朝那个方向仰望。”
话音刚落,一旁的助理站在不远处打了个响指,“两位看这边,给个眼神!”
“新娘你眼神不要这么直线啊……”
安久白他一眼,“不直线难道还能拐个花来?你拐一个给我看看!”
“别为难人家。”傅臣商开口。
安久一听就怒了,“到底谁为难谁啊?你不也是直的吗?难道你是弯的?”
说完就瞪着他,手还往他眼前挥,结果却被他握住,牵引到唇下亲吻她的手背……
“咔嚓”“咔嚓”摄影师忙不迭地按快门。
“完美!”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啊……
摄影师继续蹦跶,“来,两位面向对方,互相凝视,新娘子,眼神一定要柔情似水含羞带怯……”
可是安久目露的只有凶光……
摄影师企图激发她的场景代入感,“新娘子啊,你想象一下,眼前站着的是你的老公!你们就要举行婚礼了,难道你就不激动幸福憧憬吗?”
话音刚落,不仅安久态度不好,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傅臣商都变得凶残起来了。
他说错什么了吗?
想象一下,眼前站着的是你老公……
这种事貌似不用“想象”。
店长,我好想回家。
傅臣商收回不满的视线,移到安久的脸上,然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咔嚓”“咔嚓”摄影师原地满血复活了。
“累,不拍了。”安久尥蹶子了。
“那就睡会儿吧!”
摄影师话音刚落,安久跟前就出现了一张极其温馨浪漫舒适的大床。
接下来的是一组高难度的床照。
所谓高难度……
就是安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知道傅臣商在做什么,是怎样的动作,只听到耳边不停歇的“咔嚓”“咔嚓”声。
摄影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热血了,这组拍的时间尤其长,安久差点真的躺睡着了。
终于拍完,安久重重松了口气,不过今天完成的只是内景,明天还有外景。
明明该是做着最幸福的事,两个人却无一不是用着上坟一样的心情。
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真是不懂这场婚礼有什么意义。
傅臣商拉开车门,“明天要准备请柬,你回去写下你那边邀请人的名单。”
安久坐进副驾驶,摇摇头,“没有。”
不是没有,只是,和好朋友分享的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事情。
而这个婚礼,给她的只有为难。
至于亲人,自然也是没有。
傅臣商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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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夜幕低垂。
安久熟门熟路地摸到小花园里的一块背风的景观石后面,然后拣了个木桩雕刻的凳子坐了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偷偷买的烟,抽出一支,放在鼻尖轻嗅着,却没有点燃。
宋安久,连烟都戒得掉,你还有什么戒不掉的?
就像是暖宝宝,用一次就没有了,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力量,终究无法留住。
嫁给他,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婚礼,就当是黎明前的黑暗。
天高皇帝远……
这不是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鞋子踩在草坪上的细碎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然后在两三步远的地方顿住。
安久蓦然僵住身体,缓缓转过头,傅景希倒映着自己的双眸落满星辉,脚步踏着月光,影子亲昵地落在她身上。
他脱下外套,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感觉带着体温的外套覆在肩头,安久把脑袋往膝间埋了埋。
三楼阳台,傅臣商点了一支烟,俯瞰着花园里的一双背影。
第110章 和我做一次,换你自由。
安久不动也不说话。
傅景希伸手探向她的脑袋,安久如同毒蛇猛兽一般避开,以至于动作太大没稳住,直接夸张地扑倒在地。
傅景希的眸子一点点染上冰凉的月光,那只手里捏着一片从她头发上拿下来的落叶,“抱歉。”
他朝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但是想到她的抗拒,又僵硬地缓缓收回。
“这么讨厌我?謇”
落寞的神情几乎让安久不忍直视,差点直接扑上去安慰。
她撑着地面,拍拍手爬起来,坐在凳子边缘好离他不要太近,“你知道的,毕竟我以前喜欢你。现在我结婚了,你也有了女朋友,瓜田李下,自然要注意一点。”
安久自认为这个回答非常完美,却见傅景希的脸色更沉重追。
“终于还是变成这样……”
安久听不懂他的叹息是什么意思,正困惑,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揽进怀里,属于傅景希的薄荷青草味刹那间盈满口鼻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曾经觊觎已久且无耻地在梦里意|淫无数遍的画面居然真实上演,心脏几乎都由于过度刺激而停止了跳动,但血液却如万马奔腾……
“为什么……”傅景希清韵的嗓音微微颤抖,如同压抑着无比深沉的情愫。
安久刚沉浸在这句煽情的“为什么”,便听到了他完整的话——
“为什么这么笨……”
原来是因为她的智商而心痛欲绝。
“( ̄0 ̄|||)真是对不起啊这么笨……”安久挺愧疚地说。
看把人家给伤心的。
傅景希将她拥在怀里,微凉的手掌心覆在她智商的载体后脑勺上。
安久觉得他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智商传送一点给她。
“明知道你笨,为什么要任你胡闹……”
为什么一时心软尊重她的决定,任由她活蹦乱跳地自己往虎口送,他当初拦都拦不住,现在拔也拔不出。
一向疏离寡淡的傅景希一反常态,发泄似的将她越拥越紧,安久感觉自己胸前的柔软磨蹭在他胸前,他在她头顶说话,菲薄的唇几乎贴在她的额头,在她清醒的时刻,从未有过的亲近……
这种你以为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着的人居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将自己拥在怀中……安久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
深吸一口气。
安久小心翼翼道,“那个,景希,能松开我先吗?我怕傅臣商会直接跳下来把我们两个砸死……”
“嗯?”
“因为我现在正面对着他啊!”安久泪流满面地扫了眼三楼藏书室的阳台。
她这不是瓜田李下,已经是在偷瓜摸李了。
即使完全看不清傅臣商的脸,但安久能感觉到他肯定正看向这个方向。
颀长的黑影,烟烬的橘点忽明忽灭,就像是野兽的眼睛,那可怕的寒气正以夺命的架势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隔得远,但那远程攻击太凶残。
可是……身前的傅景希,腹背对敌,就好像是用身体替她做了盾牌。
傅景希总算是松开了她。
安久突然发觉他有些不对劲,没心机的脱口而出,“景希,你在害羞吗?”
“你看错了。”傅景希几乎是立刻回答,且避开她的视线。
“……”居然真的害羞了。
这么人间烟火的表情,着实让她惊讶
傅景希在她最晦暗的人生出现,让她如同被阳光照耀一般温暖而有力量,但是实际上,他距离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有些人是风景,只能欣赏,只能路过。
如此哀怨凄婉的气氛之下,两人眼前陡然跳出个人来。
“两位这是要私奔吗?需不需要小爷帮忙?二十四小时无偿服务回报社会o((≧▽≦o)!”
“……”
“……”
“哎呀被嫌弃了呢!”傅华笙哀怨的默默退场,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大声唱,“你存在~你婶婶的脑海里……”
“……”
“……”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傅华笙本来是先看到他们两个在小花园私会,所以想过来掺和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楼上气场超强的傅臣商,于是极其快速地退场了。
好半天两人才从二货营造的囧囧有神的气氛里跳脱出来。
“我上去了。”
再待下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下一秒,她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