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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柏美欣朝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愕然,视线越过她的身旁,意外地看到,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了双眸……
心下默然。
看着二姐为了深爱七年的丈夫,不计回报的付出,他竟然觉得,她很可怜。
……
没一会儿,医生领着两个护士过来查看杜宇彬的情况。
为首的梁医生在作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挑起凤眸,讥诮地瞥了柏美欣一眼,“病人还没有清醒过来。不过,请不要在病人面前说些刺激他的话,虽然他没有醒过来,但已经恢复部分意识。”
他的话又冷又硬。
柏美欣听出他言语之外对自己的偏见。
却也并不挑破:他只是个无关重要的路人甲。
她完全没有必要将他挖苦嘲讽的话,记在心里。
梁晓声又掀开杜宇彬身上的被褥,俯下身去,仔细地查看过他的伤口,又仔细地上了一层消炎药……
柏君曜看见被褥下的杜宇彬身下血迹斑斑的双/腿,眉头不觉又深蹙了起来,“二姐,你真的没签那份手术同意书?”
段逸臣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柏君曜正在应付跟尹静恩家人的情绪。
原以为,二姐不过是一时想不开。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没有签署手术同意书!
梁晓声听见姐弟俩的对话,嘴角鄙薄地轻抿一记,又是讥讽地扫了柏美欣一眼,“……”
似乎在问:杜先生没有死在手术台上,杜太太,你很失望吗?
碍于他穿上这身雪/白的白大褂,他不得作出有损医院形象的行为,才作罢。
扔掉手上的最后一根药用棉签,他转身,吩咐护士收拾好医疗用品,便率先走出了病房。
漂亮诱/人的凤眸仍是讥诮地扫过柏美欣白/皙艳丽的脸蛋:白瞎了一付好皮襄!
心肠竟然如此恶毒!
…………
医生走了以后,柏美欣又细心地替杜宇彬掖了一下被掀开的被子,表情宁静地看着病chuang旁边的心电仪:平稳起伏的心电图波纹。
说明丈夫此时的情况是稳定而乐观的。
身后,柏君曜沉稳有力的步伐响起……
柏美欣知道,三弟还有话要跟她说。
却在他要开口之前,蓦地转过脸去,抢先叮嘱道,“你刚才也听到了,医生说,宇彬现在不能受刺激。你话说小声点儿,好吗?算二姐求你了,君曜……”
柏君曜又蹙了一记眉宇,沉沉地看了一眼柏美欣,才缓缓松开紧拧的眉峰,“二姐,我不管你们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是,牵扯到静恩就不行!像早上这种情况,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柏美欣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我还难是故意让你老婆昏迷不醒了?”
柏君曜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二姐,你不要钻牛角尖!我只是想劝你约束一下二姐夫的行为。”
柏美欣也知道自己是有点钻牛角尖!
但是,她就是很委屈!
很委屈!
委屈得,想要大声地、尽情地发/泄!
丈夫不爱她,医生讽刺她,外人笑话她……
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也对她有不满与责备。
就算他是比自己小的三弟,她也忍不住在他面前悲愤起来,
“约束?!怎么约束?君曜,你以为,你老婆就没有责任吗?你要不是故意在你姐夫表现出与尹秘书的亲/热,他又怎么会炉火中烧,剑走偏峰?要不是你老婆不肯取消蜜月旅行,他又怎么会气急攻心,不顾一切地拉上她去死……”
她的态度不对。
说话的逻辑也不对。
但,柏君曜理解她此刻心力交悴的感受。
一开始也耐心地忍着,但是,柏美欣语气中对妻子的怨怼与对杜宇彬的偏袒,让他心底陡生不悦。
而她颠倒黑白地将责任归咎到妻子与自己的身上,更是触犯了他的底线。
挺拔的身躯蓦地逼前一步,他墨眸沉冷地紧盯着柏美欣气怒交加的脸孔:
“二姐!这不是静恩的错!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不择手段地插/足他们的感情的!你既然做了,就应该预料到了有这一天!怨不得人!”
他倏然加重的音量,让柏美欣止住了嘴边的怨怼,“……”
反应过来,却是神情怪异地转过身去看病chuang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丈夫,又哭又笑,“是啊,报应!这就是报应!是我的报应!老公,你在怪我,在恨我,所以,今天才要这样报复我,对不对?老公,对不起……对不起……
当年是我太任性,硬生生地拆散了你和她……可是,老公,你不要这样狠心,不要就这样撇下我们母子,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撇下我……但是,欢欢和颜颜还这么小,他们不能没了爸爸呀……
你快醒过来,快好起来……只要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好起来,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把她还给你,我都答应你……”
病chuang上的男人没有动弹,“……”
身后的柏君曜却是俊脸狠抽,“二姐,你疯够了没?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静恩还在昏迷不醒,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
哪知,柏美欣却是哭哭咽咽地转过身来,狼狈地抹着脸上的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三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柏君曜眉心重重地跳了跳,似乎是知道她要求他什么?
俊脸一沉,便冷冷地答道,“不能!”
却见——
柏美欣紧紧地咬了一记下唇,竟是“扑通”一声,就重重地跪在他面前,
“三弟,当年是我做错了,所以,才害得他现在这样连个像样的人也做不成!你把尹秘书还给他吧!只要尹秘书回到他身边,我相信,为了她,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起来的!君曜,二姐求你了……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双/腿废了!……”
柏君曜第一次落荒而逃!
二姐真的疯了!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病chuang上,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坚毅的脸庞上,无声地滑落下两行温/热的液体……
…………
柏君曜离开杜宇彬的病房,随后就找到了主治医生梁晓声,详细地了解过杜宇彬的伤势。
又询问了具体的治疗方法。
梁晓声很抱歉地表示,以病人目前的伤势以及医院目前的医疗条件,家属不肯签字的话,这么热的天,病人的双/腿很快就会化脓溃烂,蔓及整个下身。
药石无灵。
办公室的门,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是在门外听到了大半对话的段逸臣。
对上小舅子和医生的诧异眼神,段逸臣迟疑地问出了一句话,“如果,转到国外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治疗呢?”
梁晓声沉吟片刻,抬眸,沉着地开口,“据我所知,目前也就出身美国宾夕福尼利医院的那个精通驳骨技术的鬼手博士才有可能治好。但是,我听说,他已经不再执刀了……”
段逸臣没有等医生说完,就拉着柏君曜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深长寂静的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二人鼻间。
柏君曜却听见段逸臣惊喜而又异样压抑的嗓音,“贺旭尧回来了!”
柏君曜挑眉,“嗯?”
段逸臣顿了顿,“啊,我忘了!他出国的时候,你还太小,不记得他了吧?”
在柏君曜凝眸看向他时,又简单地给他理了一下贺旭尧的人际关系,“贺旭尧就是贺市长的儿子。小的时候,贺旭尧和我,还有你大姐,我们仨是一块儿长大的。而且——”
段逸臣说到这里,有些别扭地咬了一记牙根,
“我虽然对那小子没什么好感,不过,十岁那年,他被贺市长送到国外学医去了,师从的,就是梁医生口中所说的鬼手博士!另外,贺旭尧的洋人妻子,还是鬼手博士唯一的爱女……”
柏君曜总算听出了一丝希望来。
单手插/在裤袋里,颇有几分赞赏之意地睨着他的大姐夫,一边往杜宇彬的病房走,一边笑谑地道,“怎么样,段总,为了我二姐的幸福,你委屈一下?”
段逸臣脸上不觉又抽/搐了一下,“我去求他,还真的不成——”
一想到小时候,那个混球贺旭尧盛气凌人的那一句,“我不是找你的,你走开!”
还有,今天早上他劣习不改的那句,“我不是找你的,你下去!”
段逸臣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自己上门去求他,恐怕还是难逃一句,“你谁啊?下去!”
……
可是,要是让妻子柏美雪去求他,段逸臣就更不乐意了!
惆怅良久。
段逸臣还是在小舅子“谴责”而轻屑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手机,翻出今早给他打进来的那个号码,重拨了过去……
一阵“嘟嘟嘟……”的连线声之后。
是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您好,贺市长办公室。”
段逸臣报上了贺旭尧的名字。
没想到,秘书小姐竟然问他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留言转告。
可是,他明明从电波里听到了贺旭尧的声音!
堂堂的段大总裁何曾受过这种差别待遇?!
对着话筒,就是一声吼,“不会留言!你叫贺旭尧那个混球赶紧给我听电话!”
Winnie走进秘书室,就看见刘秘书被什么人吼得眉头直皱,遂问道,“什么人的电话?”
“说是一位叫做段逸臣的。”
Winnie略微一怔,抬眸,看向内间办公室正在跟贺市长谈话的贺旭尧,了然一笑,对刘秘书说,“转进去吧!跟贺市长说一声,是找小贺先生的。”
…………
市长办公室。
听到父亲说,电话是找他的,贺旭尧诧异地挑了挑眉,“……”
修/长漂亮的指骨握住话筒,清澈的嗓音已传进电波里,“说,你谁?”
这个酷屌狂拽的语调,不觉又让段逸臣磨了一记牙,“段逸臣。”
贺旭尧又狐疑地拿下话筒,莫名其妙地盯着话筒看了好几秒,才淡漠地道,“你打错了!”
“啪”地一声,通话中断。
段逸臣差点气得咂掉手里的电话!
什么玩意儿!竟敢挂他的电话!
柏君曜看见向来优雅温润的大姐夫骤然炸毛的样子,又是惊讶,又是落井下石地笑,“什么人,竟敢不给我们段总面子?”
段逸臣听见小舅子情不自禁地闷笑出声,一张白净的俊脸更是懊恼地涨红起来。
气极。
再次重拨刚才那个号码——
秘书小姐这下有了前车之鉴,很快就将电话转了进去……
电波里,再度传来贺旭尧纨绔不羁的嗓音,“嗯,你谁?”
贺市长在旁边不悦地纠正,“旭尧,用词礼貌点。”
贺旭尧轻轻点头示意,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用词不敬。
况且,电话里另一头那个印象中醋意薰天的男人才更是大不敬!
“贺旭尧,你TMD再敢挂我电话试试!”
贺旭尧额前瞬即掉落无数黑线:“段总,你老婆真的不在我这里。你打错了!”
段逸臣:“……”
反应过来,男人又要挂电话,段逸臣赶紧说出了来意,“等等!贺旭尧,你这个白眼狼!我老婆在我这里,你少挑拨离间!我找你是有别的事——”
“没空。”
对方冷冷地、直接了断地拒绝。
段逸臣这心口顿时堵得难受,“贺旭尧,你还是不是男人?美欣你又不是不认识,用得着这么无情地拒绝……”
正要挂电话的男人顿住了,沉吟半秒,才再次缓缓地提起话筒,“美欣怎么了?”
可是,另一端的段逸臣在听到之前的一片沉默之后,以为他挂了电话,已经中断了电话。
贺旭尧只听见,话筒里传来了一阵令他万般不是滋味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