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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是一种默契,宓凤兮与尚冲夷竟忍下被新晋修士超越的耻辱,并未去挑战云冽。
以至于如今云冽的龙虎之气在三百丈后,居然成为东里祁之下最多者。
或许,这便是一种暗流被众人隐隐所知,才造就了这般的局面。
就仿佛……是心照不宣一般。
随后,宓凤兮与尚冲夷似乎足够,不约而同在此场结束后,回归山府。
两人这回并不去凑在东里祁身旁打扰,而是彼此交流。
宓凤兮淡淡开口:“万甲,你如何看?”
尚冲夷嗤笑道:“看不出什么,不过,若是有人能将东里祁拉下榜首,本座倒是乐见其成。”
宓凤兮声音也极冷静:“此战一出,前十便定下了。”
尚冲夷冷哼一声:“若是东里祁败了,则你我的位置都要往下挪上一挪,而若是东里祁胜了,云冽便紧追我等身后,再多一战,也要将我两个挤下。司雨,你竟不惧怕么。”
宓凤兮不为所动:“此回榜战,云冽之出十分意外,我等只消守住前五,便已足够。”
尚冲夷一窒,随即也叹道:“……不错。以如今我两人身后龙虎之气,守住前五必然无碍。可若是再度与他人对战,恐怕胜机不够。一旦落败,必落在十位以下,对我等在宗门之内地位,恐怕便是大为不利了。虽心有不甘,但……也不能冒险。”
宓凤兮仿佛也被说中痛处,不再出言。
不错,虽然同为绝世天才,可在他们两个的师门里,天才却并非只有他们。
为了保住自己一脉在宗门里的地位,风云榜上尊位排名,是他们不可放弃的荣耀,也与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故而即便他们再如何想要也去和那新晋的剑修切磋一番,却也不成。
只因为,他们并无把握。
——榜战即将结束,时候不多,他们不能再有一场落败。
这说来有几分无奈,更也有几分讽刺。
仙修们对战越发疯狂,每一个人在无数胜败之中,身后的龙虎之气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时增时减,并无定数,更有些仙修,直至最终真元耗费近乎干涸,也未能再有多少长进,只好……黯然离场。
渐渐地,场地之中,对战之人越来越少,而空出的场地,则越来越多。
忽然间,东里祁动了。
他周身星辉点点,整个人化作一缕星芒,在抬步之间,已现身场地之中。
随后,他微微抬头,看向了某处。
在那一处,白衣的剑修缓缓站起,足下黑金光芒一闪而过。
同时,他也出现在那东里祁的背后。
两人的举动都极干脆,似乎已等待许久。
而真正相对而立后,他两个却也都没有太多的言语,只对视一眼,一齐后退一步。
东里祁神色平静,气度雍容。
然后,在他的手指之间,就出现了一条蓝紫色的绳索。
他才开口道:“此物唤作‘九星索’。”
云冽略颔首,本命宝剑也被手掌握住:“战。”
再不曾多言一句。
东里祁指尖一颤,那一条绳索,就如同一根细丝,又仿佛一根锁链,在无声无息间不断抽长,几乎只在转瞬,已然遍布全场。
刹那间,漫天都是同样的绳索,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形态,原本柔滑的绳索,在不同弧度之下,变作了有许多弯折的线条,而若是有人仔细来看,却能发觉这些线条那般熟悉,又恍若陌生。
云冽认出来,徐子青亦认出来。
这是一幅星图。
星辰之力最难驾驭,而这位罗天星尊,居然将九星索布出一域星图!
那么在这张星图里,是否也拟化出满天的星子?
徐子青遥遥望去,他心里已然笃定。
东里祁既然敢如此施为,那么在这一张星图里,必然也是有星子的。
只是这星子有多少颗?又会形成一种什么样的星阵?
也许是周天星辰大阵,可这种大阵其实较为普遍,大约又或许不是了。
云冽也已听说,东里祁所习为《大罗天仙典》,他名号坦坦荡荡,亦从不曾遮掩。
顾名思义,大罗天乃三十六天之总,含宇宙无限之意。
这仙典既然有此一名,想必功法之上,有三十六重相关,而形成星图疆域,又不知以宇宙里何方星域为其根基。
不过于云冽而言,究竟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他无需知晓太多,也无需去揣测星域中诸天星辰含义。他只需要握住他的剑,用他五炼剑魂催生之剑意,去一颗一颗,破开那所有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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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在众修士视线之内,整座场地的上空,紫色形成星图,而星图之上,更有许多星芒闪烁。
只在转瞬之间,那些星芒倏然伸缩吞吐,逐渐膨胀,后来猛地一个变动,化作了一颗紫色星子!
渐渐地,就有了无数的星子。
其中有九颗星子最为璀璨,落在星图上数个角点,成为整个星图支撑骨干,另外还有许多小些的星子,则互相勾连,互相映照,酝酿出澎湃的、连绵不断的星力。
这样的力量鼓荡着,把半边天幕,都映成了紫色。
天色渐暗。
星图不断蔓延铺开,而天空里,繁星点点。
在这一刻,那天幕上的星子,与星图中的星子交相辉映,更有许多星力似乎收到了什么牵引,自上空骤然坠下,分别落在了拟化星图里的诸多星子之上。
霎时间,光芒大放。
风云榜上的尊位修士,还有从前也曾参加过风云榜战的修士们,都认得这一幕场景。
东里祁纵横风云榜数遭,是绝世的顶尖天才,他的境界虽随年月增长而不断增加,可本命的神通,他根基所在的功法,却并非隐秘之事。
这一张星图,他们自然也曾窥见些许端倪。
有一位金榜上的修士讶然道:“罗天星尊,居然在对战之初,便使出本命神通?”
另有人却是沉吟:“他这般施为,应有缘由。”
又有人皱眉道:“这个星尊,对那剑尊这般谨慎,原来竟是如此看重么……”
之后,众人似有所悟。
场中,东里祁缓缓睁眼,眼睑之下,蕴含着两团深幽之光。
这光芒自目中迸发而出,又将他整张面孔,都包容在星光之内,让人看不分明,神秘尊贵无比。
随即,东里祁开口了:“你我之间,旁枝末节尽皆不必了。”
云冽略抬眼,听他下文。
东里祁又道:“此为本尊最拿手的本事,在夜色之下,便有一倍之功。”
云冽神情不动。
东里祁慢慢地笑了,声音低沉,如水流淌:“以最强之功分胜负。”
云冽也终于出言:“自然。”
徐子青在山府外,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言语。
所有旁观之人,都尽皆闻得。
是了,到了如此境界的修士,早早觅得己身之道,已是坚定不移。但仙途漫长,即便专精一道,却也有许多神通术法,许多另类手段……这些,都算作旁枝末节。
尽管可以对敌,却绝非自身根本。
云冽的根本,是剑意,是五炼剑魂催生出来的,绝强的剑意!
而东里祁,他的根本,便是这漫天的星子,那浩瀚的星力,是复杂而可怕的星图!
如今,正要矛盾相接。
东里祁察觉到云冽的威胁,云冽也知东里祁之强大。
两人对彼此,自有一种尊重。
因此,他们并不用如何花哨的手段,直接要使出最强的本事!
眨眼间,东里祁的星图已然布置完成,云冽一动未动,也不曾趁机动手。
场地里的星力,已经比方才多出了数倍,那种浩荡而又清冷的力量,极快地变化着!它们一时如水一般平静,一时又泛起涟漪,那样的可怕,也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神秘奇异。
东里祁站立在原地,却仿佛是立在苍穹之中,星空之内。
在此时,每一颗星子都似乎包容在他的世界之内——是了,他的小乾坤早已同星图结合,让他成为星图之灵,星域是他,他即是星域,星空赐予他星力,有他来掌控星力。
这一刻,他是东里祁,但他也是每一颗星子。
就连他的身影,仿佛也化入了广袤的繁星之中……
云冽抱元守一,心无杂念。
在他的眉心,黑金色的光芒也在吞吐不定,在他的剑域之内,星河倒挂,黑金长剑声声搏动,凝实起来。在星河下方,那数以万计的其他剑意,同时爆发出了森冷的杀气。
纯粹的无情杀戮剑道,纯粹的杀意。
剑为凶器,为杀戮重器,凡出剑者,欲夺性命,必有杀机。
而这杀意,便牵引出了所有的杀机。
一时间,那些剑意所化的利剑,剑锋指天,竟微微颤动起来!
无数的,细微的,清越的剑鸣响起,那些剑身震荡着,像是就要飞起一般,几乎难以遏制!
那柄黑金的巨剑,也在一点一点地,从倒挂的星河里拔了出来,然后突然化作了一缕黑金利芒,在一晃之间,就出现在了云冽的手中!
与他的本命宝剑,堪堪重合。
云冽屈指,在本命宝剑上虚虚一弹。
这宝剑登时发出一声长吟,在剑身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在发出欢愉的鸣叫声。
是亲近的,是仿佛与血肉相连的。
剑灵苏醒了——不,是云冽将他唤醒了。
那庚金之精的精灵,因不愿被磨灭真灵,心甘情愿要成为云冽本命宝剑剑灵。然而宝剑剑胚铸成时,剑灵疲弱,随剑胚而沉睡,一直多年。
待到云冽修为提升,剑道境界更是连连突破,剑灵心有所觉,进阶亦是极快,在不知不觉间,剑胚早已孕育出一柄宝剑,而剑成之后,剑灵亦已成熟,随时等待剑主精血开锋。
不过许多年了,云冽并不曾将本命宝剑开锋,剑灵自也不得苏醒。
在这时,他即将与东里祁对战,却是由心而起,唤醒剑灵……云冽另一只手,缓慢在剑锋上抚过。其手指过处,鲜血汩汩而下,落在剑身,让那黑金之色中,再度带上几丝血芒。
而这些血芒自黑金剑体上流过,居然并无诡秘之感,反而给它增添了一分杀气,增加了一抹凛然。
徐子青发现,师兄的本命宝剑,在这一瞬彻底不同了。
就像是……由死物变作了活物,威力霎时提升了数倍之多,就连多看一眼,都仿佛要被剑上的寒芒刺伤——如同切肤之痛。
可想而知,若是以剑魂催生剑意,再将剑意附着在这样的宝剑之上,那么当劈斩而出时,就会带来绝强的利光!
另一头,东里祁蓝紫色的华美星辰袍晃出一片衣角,他身影若隐若现,遥遥伸手一指。
指尖点处,星图上,一颗巨大的星辰轰然挪来!
竟然在最初的试探里,就用上了九颗主星之下的二级星辰!
与此同时,云冽也动了。
他极干脆,也极果断,正所谓“大道至简,衍化至繁”,不论如何繁复的剑术,不论多么奇异的神通,归至极处,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真理。
故而云冽的这一剑,也是极朴素,极精简的。
他不过是,直直劈斩。
一道极犀利的剑光一闪而没,锋锐之极处,凝成了一丝细线,如毛发,但比毛发更加的纤细,却又似乎是将剑意无限挤压,最终汇聚而成。
这剑光仿佛是一抹光点,正面与那庞大的星辰相遇了!
然后,它就出现在星辰的另一端。
这是……穿透了过去。
几乎就在下一瞬,那庞大星辰,陡然分开,被劈成了两半。
断开处,光滑平整,几如镜面。
星辰坠落之力极是强大,分开时,滚滚狂风扑面而来,分开的星辰失去了凝聚的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