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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背东西的仆人找了过来,两个二十几岁的男仆绑住雄鹿的四蹄,削了一根粗壮的木头从中间穿过去,接近两百斤的梅花鹿被抬了起来,两个仆人一边抬着一边恭维自家公子,说得林易辰好像射雕英雄一样。
李怀熙冲林易辰撇嘴,扬扬自己刚刚拔下来的弩箭,那上面还带着血迹;林易辰也冲他撇撇嘴,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弓,两个人各哼一声,默契地彼此分开三大步。
当晚的晚饭就是烤鹿肉,李怀熙虽然是杀鹿的人,可却不是能吃鹿肉的人,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他的肠胃太过娇嫩,这东西光靠精神强悍没有用。
林易辰派了两个仆人下山去给他找吃的,山下就有农家,随便找点米面也不是难事。李怀熙一边吃水果一边等着自己的馒头,他有点儿想家,家里的姥姥不知道做没做小丸子,他不在家应该没做,不过不管姥姥做了什么,肯定都比这膻了吧唧、咬不动的鹿肉强。
林易辰怕他饿,烤了一点鹿肝喂他,李怀熙摇头晃脑的表示不吃,结果这斯文败类捏住他的下巴就给他喂了进去,噎得他直翻白眼,这情形吓到了罪魁祸首林县官,赶紧又给他灌了一杯水。李怀熙一手捏着自己脖子,另一只手冤死鬼似的指了指林易辰,跑到河边哇的一声就吐了——林易辰先是喂了膻气极重的鹿肝,然后又给他灌了冰冷的泉水,两下一刺激,他把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林易辰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他是他们家最小的少爷,又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压根儿就不会照顾别人,李怀熙被他照顾得差点归西,仆人买来的馒头也没吃下去,天黑之后,肚腹空空、有气无力的李怀熙钻进了林易辰的帐篷。
这些公子少爷难得出来一趟,兴致都很高,嚼着鹿肉、喝着美酒,对月高歌、鬼哭狼嚎!李怀熙捂着耳朵想睡睡不着,他想念他姥姥身上的味道,想念大哥每晚和尚似的读书声,想念他胖乎乎的小猫,想念床底下的夜壶……外面黑漆漆的,各种树木山石在晚上呈现的姿态千奇百怪,可看起来没一样是友好的,比他们家茅房可是可怕多了,而他们家茅房他晚上也是不敢去的,因为听说鬼都喜欢呆在肮脏的地方害人。
憋了一会儿,李怀熙哆哆嗦嗦的出来找林易辰,“师兄,我想尿尿。”
“想尿就去尿吧。”林易辰连头都没回,照样在那儿胡吃海塞着,他倒是胃口好。
“你陪我去。”李怀熙拉着他的脖领子,幻想着能把他直接拎起来。
林易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把揪过他抱在怀里小声的问,“小东西,杀人、杀鹿你都敢,却怕黑!对不对?你怕什么?怕鬼,还是怕妖怪?”
“你管我怕什么?快点陪我去,要不然我尿你一身!”李怀熙刚才冻得哆哆嗦嗦,现在干脆赖在县太爷怀里不起来了。
林易辰哈哈大笑,抱着他站起来去尿尿,几个公子哥也跟着大笑,李怀熙把脸埋在县官肩膀上装死,反正只要能安全的尿了就行,否则明天早上他们会笑得更欢,因为他也许会尿床,小孩子的身体,谁说得准。
李怀熙怕林易辰犯坏,半路逃跑,所以尿尿的时候也用一只手抓着林易辰的衣角,搞得林易辰听见水声也想尿尿,两个人一起在大树后面解决了生理问题。
山里晚上很冷,林易辰带来的是特制的被褥,锦缎的被面,夹了厚厚一层棉花,里面用狐狸皮做里,毛茸茸的又松又软,李怀熙在里面打滚,舒服得像只餍足的猫。
林易辰擦干净手脸之后也钻了进来,李怀熙坏笑着爬到林易辰身上问,“客官,可要奴家侍寝?”
“滚!”林易辰一侧身把他掀下来,捏着他的小胳膊也坏笑,“就你这二两肉还侍寝?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今天上午那是赶巧了,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那可说不准,上午你可是挺high的。”李怀熙躺在狐狸皮上揉着肚子,他有些饿。
“什么叫嗨?”林易辰问。
“番邦语言,高兴的意思。”李怀熙漫不经心的回答。
“小东西,你还知道番邦的语言,说说,你都会说什么?也许将来你考不上也可以去当个译官。”
“你才考不上,过几年我就考个状元回来,气死你这个探花!”李怀熙在黑暗里用指头点了一下林易辰的胸脯,觉得弹性很好,手感不错。
“你是得不了状元的,皇上不会点一个太年少的做状元,去年那个状元和榜眼学问并不比我好,殿试文章平庸无奇,只是胜在年龄上。当今圣上已经年过半百,不太喜欢年轻的。”林易辰抓住他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着,也觉得很舒服。
“那他是不是也不喜欢什么维新啊、变法啊一类的事儿?”策论会涉及到这些问题,如果不会揣摩圣意的话会很吃亏。
“当然,他最希望的就是江山稳定,他是个守成之君,一辈子就没做过出格的事儿,不过他有个弟弟,在南边做镇南王,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的。”
“真的?打仗的话会打到咱们这里吗?”
“谁知道,也许打不起来,当今圣上干别的不行,生儿子倒是有一套,三十多年里生了二十多个儿子,除去没了的也还剩十六个,有两个还挺能打仗,所以也许打不起来,镇南王闹腾闹腾也就歇了。不过我爷爷老觉得不踏实,不愿意我做京官,早早就把我弄回来了,我连京城的戏楼都没进去过!”
“戏楼有什么可看的?刘全说小倌馆里干什么的都有,你不是县太爷吗?没去过?”
“县太爷才更不能去!我疯了?!”
“没疯你对我发情?”
“谁对你发情?那是意外!意外!”
……
两个人叽叽咕咕在被窝吵了一会儿,最后李怀熙吵不动了,枕着林易辰的胳膊先睡了过去,林易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觉得这个小家伙睡着的时候还挺可爱。
第二天一早,林易辰吩咐下人给李怀熙熬了菜粥,可是馒头昨晚被贵公子们分吃了,李怀熙一早上喝了两大碗稀粥,上午跑了三趟灌木丛。
下午,一个衙役跑上山来说县城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林易辰带着李怀熙下了山。李怀熙本以为县官会先派人把他送回家去,可是林易辰却直接带着他回了县衙,虽然路上林易辰给他在马鞍上铺了厚垫子,可是下马以后李怀熙还是足足跳了五分钟的江南Style,又把林易辰笑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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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至于林易辰不把皇帝当回事儿的思想,以后章节会有交代,大家不用急着喷
26同当
新命案没什么新鲜的;两户人家比邻而居,本来相安无事,偏偏东家的狗吃了西家的鸡,西家的猪拱倒了东家的院墙,最后东家要翻建房子;高度又超过了西家去年刚建完的新居;压住了西家的风水运道;于是两家就打了起来;男女老少齐上阵;最后西家的男人用铁镐敲碎了东家女人的脑袋;命案就发生了。
前面的大堂上闹闹哄哄,每隔一段时间李怀熙在后面就能听到‘啪’的一声惊堂木响,然后安静一会儿又嗡嗡嗡;然后再啪的一声响,如此反复循环了半天,案子审结完毕,林易辰揉着脑袋从前面回来了。
“将来我可不做你这样的小官儿,芝麻绿豆的案子也要坐半天。”李怀熙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坐在大椅子上说。
“挺有意思的,人间百态,等我老了可以写本书,肯定传世。”林易辰十分想得开。
“那你现在可以动笔了。”
李怀熙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县衙大堂、后堂他都到过了,这内宅还是很新鲜的,这里面的摆设大部分都有一个‘官’字的款识,表明是官家的东西,有一小部分是私人物品,上面有个‘林’字,是县太爷自己的东西,凡是带着‘林’字的东西都很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林易辰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在椅子上老实一点,等我换完衣服过去抱你,别自己往下跳,您个子太‘高’,小心蹾着脚。”
两个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一个仆人进来请示,“老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要传吗?”
“传吧,再蒸些软的烂的,这位贵客没牙。”这是李怀熙目前的硬伤,林易辰小胜一局,李怀熙瞪他一眼,没说话。
没牙的‘贵客’晚饭的时候吃得滚瓜溜圆,他尤其喜欢一道虾仁酿豆腐盒,自己吃了大半盘,剩下的张罗着要打包带走,他想家了,想让县太爷派车送他回家。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你直接送到先生那里吧,顺便看看先生打你板子。”林易辰坐在书案后看卷宗,很是一本正经。
“我书包还在家里呢。”李怀熙不想让人看着他打板子,尤其是林易辰。
“笔墨纸砚而已,走时我送你一套上好的。”林易辰看他一眼,一句话的就让这个借口没有了。
“先生打板子疼吗?”李怀熙看看自己的小手,虽然为了打猎,他已经做好了挨板子的心理准备,可好像肉体还没准备好。
“那你可问错人了,本官从未挨过戒尺,明天恐怕你的母亲也要打你一顿,本官不方便进入你家内宅,麻烦你挨完了出来让本官看一眼,也好让我安心。”
“我不挨打你不安心?”李怀熙瞪他一眼,自己揉着小肚子在屋子里转圈,他吃多了。
林易辰手里拿着卷宗,眼睛却盯着李怀熙,他觉得李怀熙这个样子简直好玩极了,特别想抓过来咬两口,可惜明天就要送回去了,他有点儿舍不得。
掌灯的时候,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放在了旁边卧室的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又进来加满了水,李怀熙过去看了一眼,原来富人们洗澡用的是现代卖得很贵的手工皂,里面有各种花瓣,又香又漂亮,比他家的猪胰子可好多了。
林易辰还在看卷宗,李怀熙偷偷把自己扒干净,捷足先登,光着屁股踩着凳子爬进了澡盆里,他本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洗个香艳的澡,结果到了澡盆里就杯具了,他够不着底,只能在里面游着,不像洗澡倒像溺水的猫。
林易辰听见屏风后面哗啦哗啦的水声觉得很奇怪,起来看了一眼,更舍不得让李怀熙走了,小东西挂在澡盆沿上在喘气,很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了,林易辰往里面探了一下头,明白了原委,热水里体力下降得快,小东西游不动了。
“里面不是有台阶可以坐着吗?”林易辰也趴在澡盆边,和李怀熙脸对着脸问。
“坐着水没(mo)顶,站着水只到屁股!”李怀熙有气无力的回答,洗个澡真是累坏他了。
“我把你捞出来?”林易辰挽着袖子问。
“不,我还没洗够呢,你这香皂不错,明天给我带几块。”李怀熙感觉缓过了点力气,于是又游回到了水里,一边要着东西一边扑腾得欢快。
“贪心的!”林易辰笑着站在浴桶旁边参观李怀熙洗澡,原来竟没发现自己用惯了的浴桶还有游泳池的功能,觉得很可乐。看了一会儿,李怀熙不干了,“你不能出去吗?这也不是澡堂子!”
“这是本官的私人浴桶,你未经同意就用了。”林易辰指了指浴桶上面的一个铜钉,那上面有一个‘林’字。
“我洗完了就还你。”李怀熙在水上漂着,很享受,想了想又叫住了正要出去的林易辰,“我洗完澡我娘会给我抹香脂,你家有吗?没有就赶快派人出去买点儿,要不然我会痒,还有衣服,我没有换洗。”
这就是一个不用杆儿也会往上爬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