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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想,一杯见底,何书娜却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只见她姿态优雅的给自己的高脚杯再次斟上红酒,然后举杯转向路月身旁的厉天明,笑的温柔贤淑,“这位是?”
这一回,路月还未来得及开口,厉天明便已举过酒杯,“厉天明,我是路月的未婚夫。这一杯,我敬何小姐和夏总,恭喜你们。”
何书娜几乎是立刻便惊喜的叫起来,“呀,原来是路小姐的未婚夫。厉先生莫不是也是从江川来的么?”
一旁沉默许久的夏东衍这时却开了口,“书娜……”他目光深邃地看着一身白纱的何书娜,似乎并未说什么,又确然说了很多。
只是可惜,何书娜并不理会他,冲他嫣然一笑后,仍旧转过头来对着厉天明道,“厉先生有所不知,我和东衍正是在江川认识的,上次在巴黎碰到路小姐,东衍告诉我路小姐的家乡正是江川,当下就记住了,这不,刚才听说厉先生是路小姐的未婚夫,我就忍不住多问了,如有冒昧之处,还请厉先生包涵。”
“何小姐严重了,能够来参加二位的订婚典礼,是我的荣幸。实不相瞒,厉某的确是来自江川,”厉天明不动声色的应答,忽然间,只见他伸出手臂,一把揽过路月的肩,另一只手缓缓将杯子再次举到那二人面前,继续笑道,“上次小月从巴黎回来,也和我提起过何小姐,今日一见,竟不知还有这样的渊源,如此说来,我们几个倒是颇有些缘分,这一杯,就为了这样的缘分,我再敬二位。”
说完他先干为尽,抬头再看何书娜时,她的脸上已是隐去了笑容,只剩下错愕和凝重,而一旁的夏东衍,眼里却不知何时添了几分戾色。
而臂弯里的路月,则始终无话,她双臂微微抬起,一只手拉着披肩,一只手紧握着酒杯,嘴角微微衔着一丝浅笑,目光始终分外温柔的看着厉天明,俨然一副夫唱妇随的小女人姿态。
何书娜似乎终于是无心试探,抿了一口酒,道了谢便挽着夏东衍飘然离去,擦身而过之间,夏东衍双眼掠过路月平静的脸庞,她的淡漠深深地刺伤了他,瞬间,心如刀割。
其实,路月也没那般轻松,何书娜的话她并不是听不见。她笑语轻盈地宣扬,“我和东衍是在江川认识的呢……”这,似乎更加确切的证实了当年夏东衍离开之后她听到的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竟真的是事实。
此去经年,一切皆变。还有什么,值得她计较的?
第37章 微露端倪
路月原本以为,宴席会就这样过去,她和厉天明谈笑风生,品尝他们的美食佳肴,而那两人,卿卿我我,享尽这难得的良辰佳日。
韶华易逝,我们,不如各自为安。
只是未料到,冤家路窄,竟还是逃不过。
从洗手间里出来,楼道的拐角处,似曾相识的身影侧身而立,路月远远的看过去,夏东衍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背轻轻倚着墙,头却侧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笑脸此刻看上去却有些难以琢磨的淡漠,仿佛身后那场盛大的订婚宴席和他毫无关系。
似乎是没办法当做看不见吧?通向大厅的路只有这一条,路月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挪步。
不过十步的距离,她走的异常艰难,脑子里一边腹诽一边懊恼,腹诽这么好的良辰美景,他不去陪美人站在这里干嘛,懊恼的是早知道这样就该听厉天明的,吃完饭就该早点走的,还等什么主人一一谢客啊……现在怎么办?该说点什么?
“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懊恼伤神间已经渐渐走近,夏东衍的声音猛然间响起。
路月抬起头,双手拉着披肩停在胸前,然后直视面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的清香已经被浓厚的烟草气息所掩盖,这样陌生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脸上渐渐恢复淡定的浅笑,她从容的答他,“夏总可是想要我再说一次恭喜么?”
那人果然变了脸色,然而很快又恢复冷峻,但眼神却比方才更加幽深地锁住她,“小月,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路月愣住,却是很快的摇头,“不,夏东衍,我早就不恨你了。”
她唤他,夏东衍,终于不再是夏总,却依旧是这样平静、淡漠的口吻。
夏东衍苦笑,夹着香烟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垂到身侧,五指拳起,那燃了一半的香烟就这样被他握在了掌心,焦灼的刺痛感从掌心直达胸腔,心,忽然间好受了些。
“小月,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是不是?”他默了默,再次问她。
他终于肯提起他们的过去,却是这样的时刻,在他和另外一个女子的订婚典礼上,何其讽刺!
五味烦杂,各种思绪齐齐涌上心头,最后定格在脑海中的竟是厉天明温暖带笑的眼眸。心,蓦地平静下来,路月垂下一只手轻轻拉着裙摆,缓缓移动两步,走到夏东衍前面,然后仰起头看他,眼神清明,“阿衍,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祝你幸福。”
回到过去?怎么回得去?阿衍,你还不知道么?从巴黎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就已经永远、彻底地失去了你……
“小月,”夏东衍却突然直起身子,拽住路月的手腕,她侧过头,只见他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片,塞到她手里,继续道,“小月,我知道,你准备回江川了是不是?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有离去的打算了,呵,那他这又是何苦?路月好气又好笑,倔强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抬起的右脚却无意识地缓缓放了下来。
她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接夏东衍的话,僵持之间,她又听见他说,“小月,等你回江川了,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妈?地址,就在纸片上。”
有些不明其意的,路月顿了顿,捏着纸片松也不是,握也不是,良久,才哽咽出声,“夏妈妈,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你,”他有些干涩、有些凄凉的苦笑了两下,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她睡了这么久,我想至少比活着的时候好吧。她……临走时一直惦念着你,所以,小月,就当是圆了她未了的心愿,我希望你回去之后有时间去看看她,好不好?”
比活着的时候好……临走时……惦念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夏妈妈她……去世了么?怎么会?她怎么没听说?
路月震惊的回过头,直视夏东衍,期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你说什么?夏妈妈她……”
他表情依旧,淡淡的说,“她走了。已经六年了。她说死也要死在江川,所以,我把她葬在了那里。”
死了……已经六年了?怎么……可能……夏爸爸在狱中病逝的事情她是有听老爸提过,可是夏妈妈,怎么会那么早也……
“夏妈妈……她怎么会……”怎么会死了?记忆中的夏妈妈,是那么的和蔼可亲,那么的年轻漂亮,不是说他们一起离开江川了么?
“因为生病。都过去了,小月,我只是想拜托你回江川之后有时间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那里很孤单,我,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回去看她,”他叹了叹,深深地看着她,她却还在发愣,肩上的披肩在失神中从颈项滑落到臂膀她也不知,夏东衍双眼掠过路月肩胛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痕,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他缓缓撇过头去,轻轻地说,“小月,厉天明是个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一次,先转身的是他。路小月,我知道,其实,从我们再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彻底、永远地失去了你。心痛到无以复加,却没有一点点办法,能有什么法子,还能怎么办?我是这样的爱你,却始终,爱而不得。
路月立在原地,良久,过往的人流才将她拉回现实中,手中的纸片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她缓缓的将纸片举起送到眼前,那上面,刚劲的草体写的是:玖峰山墓地。
玖峰山,在江川,那里的的确确是已亡人的长眠之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今晚没有看到夏妈妈。
闭上眼,缓慢地,让眼泪流回心底。这些年,她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总觉得,有一些事情始终蒙上了一层薄纱,任她怎么努力,却还是拨不开云雾。
可事到如今,去探究这些,还有什么用?时光荏苒,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他(她),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的心,早已在时光的间隙里和他渐行渐远。方才看见那样哀伤至极的阿衍,她的心里除了恻隐之心再无其他,没有心疼,没有爱恋。
这一刻,竟然艰难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路月,已经不爱夏东衍了。
这一次,所有的一切,似乎真的尘埃落定。
该难过,还是伤心?又或者,就拿这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当做他们这场青梅竹马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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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天明载着路月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路月都很沉默。偶尔他说几句,她也只是笑着附和几声,再后来,渐渐的没了声,竟是靠着背椅睡了起来。
厉天明心里并不是没有狐疑,但看着路月沉静的面容,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她问他,“我们会不会走散?”心里便又踏实下来。那时他那样坚定的答她,心里其实很没底,他也担心,会不会和她走散,而到最后,他还是牵着她的手。幸运如此,他已经知足。至少,这一场晚宴,并没有之前他想象中的冲突出现。她现在的表现,他不是不懂,毕竟是这样尴尬的身份,他当然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这个坎,迟早得跨过去,他愿意等她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
一路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待车开到路月住的公寓地下车库,厉天明看着一旁仍然沉睡的路月,决定不去酒店住了。她现在的样子,他实在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便是很快的松开安全带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侧去唤路月,“小月,醒醒,快醒醒,我们到家了。”
路月不知是不是被他口中的“家”刺激到了,竟悠悠转醒,眼里却是一片茫然,“天明,这是在哪里,到家了?哪个家?是回江川了么?”
厉天明一顿,才发现自己用词不当,路月从小未离开过江川,如今在安海漂着还才一个月,怎么会把这里当做家?倒是他,半日之前她亲口允诺了他的求婚,待回到江川自己是该要着手准备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了。
“傻瓜,我们还在安海。小月,你不记得了?我们刚刚去参加订婚宴回来,现在刚到你住的地方。来,下车,我们上楼去。”
订婚宴……路月渐渐找回意识,但到底有些喝多了,抬脚起身时还是觉得全身发软,拉开车门,有寒气扑面而来,虽然披着大衣,但还是觉得冷,胃里顿时翻滚的难受。
厉天明看着她蹙眉的样子,立刻搂住她的肩扶她出来,“难受了是不是?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喝这么多。”最后那一杯谢客酒就该压着不让她喝的,可她当时的神情,怎么也难不住。
路月半眯着眼,唯唯诺诺的意识早已不大清醒,小猫一样的挂在他身上,厉天明看着一阵心疼,搂着路月快速锁好车门,接着就转身半蹲了下去,“还是我背你上楼吧。”他不指望此时的她能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只一个转身用力,方才倚着自己的柔弱纤体便到了他的背上。
她的住所在十二楼,即使搭乘电梯,他也得背着她从地下车库走到电梯间。似乎有着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