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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不肖辨认,那颀长的身子,那完美的侧脸,梁羽航啊。
他竟然又被提到了这里,估计在劫难逃!
景微澜也凝眉看着她,两个女孩子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至少到现在为止,景微澜已经把她看了个清清楚楚,摸了个透!
对面这个美丽的薇薇姐姐果然是隐瞒了她,那对几乎要溢出血丝的明眸,无不在宣告了她对梁羽航的用情。
没有爱,哪里来的痛?
她爱梁羽航,她爱她的羽航哥哥!
如果大家都能够活下去,那么薇薇一定是她最大的情敌!
小嘴嘟了起来,她用担心的无辜的眼神回望着白薇薇,神色复杂。
情急中的白薇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景微澜面前的失态,当然,就是她意识到了也改变不了,梁羽航身负重伤危在旦夕,她早就忘了一切。
残存的理智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坏了大事,白薇薇松了景微澜的手暗暗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白薇薇……要坚强,这也许是敌人的计策……他们并不知道他就是梁羽航,不知道……你不要哭,不要动,就当做不认识他……爱他,就不要去关心他……
指甲透过裤子狠狠的陷入了大腿两侧,皮肉破裂,大量的血渍印了出来,斑斑驳驳……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死死的抠着,猛烈的刺痛会让她神智更清醒。
静下来,她一定要静下来。
稳了稳心神,她再次与景微澜暗暗死死的握着小手,一句话没说,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面罩人冷笑着看着两个颤抖的女孩子一眼,然后做了一个手势。
半空突然垂下了一副镣铐,雇佣兵麻利的把梁羽航拽起来并且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了镣铐上。
梁羽航依旧死死的阖着眼眸,身子摇摇晃晃的,一身的皮开肉绽,在某人眼里分外刺眼。
白薇薇快心疼死了,她异常的憎恨自己,巴不得被架在那里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他肩上还有着枪伤啊,本就虚弱的人,还受了这么重的刑罚……
冷笑了两声,她扭头冲着面罩人抬高了下巴:“你们实在是没别的本事了么?连一个芝麻小战士都不放过,实在是变态没人性!有种的把他放下来,这世界上那么多的坏人,你们去抓啊去杀啊,对着一个无辜的人耍什么淫威?”
你妈了个逼的,老娘要是今天能活着出去,一定放狗咬死你!
亦真亦假,她赤红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面罩人显然心情很愉悦,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打她,接过一个细细的皮鞭,一指铁链下的梁羽航,沙哑着声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老子装吗?”
白薇薇不动声色的听他继续说着:“陆军少将梁羽航,二十五周岁,中国国籍北京人,父亲梁博,中央军委委员,暗中也开创了赫赫有名的梁氏集团,垄断了中国的半壁江山……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资料够不够详细?”
见白薇薇和景微澜惨着脸没有回答,面罩人非常享受,在她们面前来回踱着步子,继续用鞭子头点着梁羽航的胸膛。
“他十五岁的时候便被中央秘密送到国外进行一系列的培训,是共产党一直培养的接班人,也是中国陆军的一张王牌后备力量。三年之后学成回国便直接破格晋升为陆军上校,很快又被任命为陆军大校,三年前,由于旗下的翼风团屡建奇功,他又被提拔为中国最年轻的陆军上将!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他短时间之内就迅速达到了一个制高点!我说对了么两位小妹妹?呵呵,是不是我比你们还要了解他?你们还打算隐瞒我吗?嗯?”
声音急转直下突然冷厉,皮鞭一下子杵在了白薇薇下巴上,强迫白薇薇抬头看他。
几乎是狞笑着从唇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尤其是你,演技不错啊,臭丫头!”
糟糕!
此时的心情,不能说是绝望,心脏已经碎成了无数的碎块,喷涌的热血用手怎么都捧不住,整个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再死再活再活再死!
梁羽航的身份还是被识穿了!
他,将生不如死!
敌人绝对会用一万种办法撬开他的嘴,逼他说出惊天的国家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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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成事实,反倒是不怕了。
白薇薇不屈的直视那对弹出了黑眼罩的眼睛,总觉得这个人她在哪里见过,但是又真的想不起来。
心底拔凉拔凉的,梁羽航是必死了,并且,一起死的可能还有她,还有景微澜……
脸上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如果要死,那就死吧!
黄泉路上,有羽航哥哥的陪伴,想必也不会寂寞!
但是,对面这个罪魁祸首,他必须也一起跟着下地狱!
头一扭身子灵活的一移动,小手飞速的抓向面罩人的咽喉,但是对方的动作比她还快,鬼魅一样的撤了两步让她扑了个空。
他立定之后,神色更为狰狞,就连声音都犹如十八层阎罗殿传过来的。
“臭丫头!我就知道你不老实,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高举着皮鞭反手就狠狠抽了梁羽航一记,直抽得梁羽航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终于奄奄一息的半张了眼眸。
“首长!”
“羽航哥哥!”
白薇薇和景微澜同时尖叫起来,四个雇佣兵死死的控制着不让她俩上前。
梁羽航身子晃了晃,又是两大口鲜血,他虚弱的不得了,唇角动了动,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一对清澈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
“说!你们翼风团的‘芒刺’特别行动小组到底是干什么的?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行动?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死他!”
面罩人凶狠邪恶的用鞭子指着白薇薇,他似乎狂性大发变态了一样,不等白薇薇回答,又是连着三鞭子抽向梁羽航。
一记一记,一记比一记狠,一记比一记用力。
“你说不说?到底你们‘芒刺’小组的真正基地在哪里?说!快说!”
鞭子热吻过的身体,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见者触目惊心。
景微澜倏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看,她转过身子痛哭起来。
白薇薇呆住了,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疼,眼里迅速的蒙上一层水雾然后千行泪便急急落下。
迷离的视线中,梁羽航还没来得及说任何的话语便又昏死过去。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而她,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他在她死之前,绝对不能先死!
不然,她将会陷入到一个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万劫不复的境地!
汩汩的岩浆就要喷涌而发了一般。
“不!给我住手!”
她终于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面罩人推开扑到了梁羽航身前。
踮起脚尖,在那张干涩开裂的薄唇上一吻,她舔着他的唇瓣,摩挲着他的牙齿,拼命的吮吸着他的口中的腥甜;她抚摸着他的头发抚摸着他的脸,颤抖冰凉的小手抚摸过他全身的每一处伤口……
有雇佣兵要上前阻止,被面罩人举鞭给制止了。
景微澜也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看了面罩人一眼,静静的流着眼泪,然后又转头愣愣的看着那对浴血鸳鸯。
白薇薇不管不顾,小手环抱着男人的腰肢,绝望的吻着,她从来没有吻过别人,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甚至,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背负的压力,她现在都能一一体会,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一个人。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
她原谅他了,就在这深深的一吻之中,就在彼此都要死了的时候。
终于,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唇。
她紧紧的贴着他的侧脸,在他耳边自嘲一笑,喃喃低语:“羽航哥哥,兜兜转转,我还是爱上了你,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就全都听你的,再也不戏弄你,再也不听信别人的来坑害你。小时候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两清了,我不怪你,我原谅你了,你听见了吗?我知道你能听见的对不对?不要着急,你的心,我也都懂,说不出话来就不要急着说,留着力气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你要是死了,还有谁会来爱我心疼我?”
面罩人显然是没了耐心,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往后拖。
白薇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束缚,石破天惊的大喝着说:“放了他,芒刺行动小组的机密我都知道!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
“考虑?”
面罩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景微澜愣住了,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梁羽航,皱了皱眉,咬着下唇没吱声。
白薇薇真的会为了梁羽航而出卖自己的组织做一个可耻的叛徒吗?
她会吗?
羽航哥哥在她心里真的已经这么重了吗?
小手无措的绞着自己的衣角,她的脸色更加灰白。
嗤……
面罩人一阵冷笑,狠狠一把将白薇薇扔在地上,大手一挥,将鞭子交给了一个雇佣兵,那个雇佣兵对着梁羽航高举皮鞭,随时都要下死力打死他的样子,血腥的屠戮一触即发!
“这个小姑娘,我钦佩你对爱情的忠贞,但是,你已经没有时间了,老子没空和你再兜圈子了,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内你要是不说,老子就直接打死他,然后再杀了所有的人!”
考虑你妈个头!
要说就快点,刽子手是从来不会同情弱者给对方任何机会的!
面罩人眼中都是冷冷的阴鸷。
那刻意掩藏的声音更加沙哑阴森,犹如魔咒。
“十、九、八……”
白薇薇软软的瘫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梁羽航完美的侧脸,这个男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然而在今天,却似乎命运掌握在了她手里。
她知道,也许自己说了芒刺的秘密,残忍的敌人依旧不会放过他,但是如果他不说,他立即就会被弄死在她眼前。
情何以堪?
那么风华绝代的男子啊……
“六、五、四、……”
白薇薇凄凉的笑了笑,早在十二年前初见梁羽航的那个夏天,她绝想不到两人竟会有这么暧昧痴缠的一段缘分……
骄阳正旺的八月,北京,十二年前的一天傍晚。
高门大院中,千百盆金黄的波斯菊热热闹闹的挤满了院子里。
这本不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只因为梁羽航的妈妈宋婉怡说了一句“我爱极那波斯菊的热闹”,梁博就想尽办法请了国际上最高明的园艺师父在大棚里栽种了一大片,成功绽放了之后,又派专人运送到了家门口,并且,那个园艺师父日夜不停的照料以延长花期。
眼下,夕阳西下,菊花满园,颀长的少年静静坐在花丛中的秋千上,垂眸看着手里的书。
一个黑乎乎的假小子悄悄靠了过来,脏兮兮的白色小短袖,灰色的小短裤,两个小膝盖都沾满而来黑泥,小球鞋的脚尖都被顶出了一个大洞。
她局促的看了看手中的香蕉,然后撅起了肉头头的小嘴巴,好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把香蕉往少年面前一伸:“诺,羽航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咱们一起玩儿好不好?这个香蕉送给你……”
少年愣了愣,清澈犀利的眼眸只看了那香蕉一眼,便蹙起了眉峰。
小女孩挠了挠额头,有些尴尬:“我妈说了,我们寄人篱下的,不要去惹事,她叫我好好跟你玩儿,不要让你不开心。”
“把空地还给我。”
少年悠闲的依靠在秋千椅上,并没有去接那根香蕉,他将手里的册子扔在一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眼前乡下来的小朋友。
“空地?”小女孩眼珠转了转嘻嘻一笑,然后露着大豁牙子摆了摆手,“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