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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惠伊这个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商场上走过来的人,也没有办法缓解这僵持的局面。
作了几十年的儿媳妇,这个公公是什么脾气,外人不知道,她可比谁都清楚,基本时候,都跟圣诞老公公似的,和善慈祥,能过去的再大的事儿他都绝对不为难,干脆利索着呢,不能过去的事儿,你就是芝麻绿豆大,他都能把你活活耗死,一分折扣都不给打。
接收着秦夫人投过来快要哭出来的求助目光,韩惠伊拧着眉头,毕竟在座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也不好做的太难看,她转头,带了丝恳求的意味儿好声好气唤了声:“爸!”
老人目不斜视,没有迈动脚步,却伸出了手,不过不是递给韩惠伊,而是冲着一脸懵然的安雅。
这动作,即使惹人惊讶眼红,但这刻,可没人再敢说分毫,甚至都在暗里狠狠松了口气。
“妞儿,爷爷叫你呢,去!”楚帆好笑的捏了捏安雅发傻的小脸蛋。
安雅怔了会儿,立刻反应了过来,她不是没感受到现场冷冻的氛围,只是一时难以消化刚刚还是厕所边被人欺凌无依无靠的老大爷转眼转变成那个威严高大只能用来仰望的楚老太爷的这份震撼。
安雅站起身,还是有些恍恍惚惚,冲着楚太爷伸出的手走了过去。
挽上去的一瞬间,楚太爷前一刻还雷电交加的脸色瞬间春光明媚:“小丫头,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安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想到刚刚自个还奋勇无敌的助人,人家堂堂大司令,率领过千军万马,哪里需要她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帮忙。
瞧着她单纯的小动作,老人爽朗的哈哈大笑,拍了拍她手臂,就迈着步子往主位过去。
身后的韩惠伊目光微缩,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龟裂。
扶着老人坐上主位,安雅自然掉头走回自个的位子上。
“等等!”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楚太爷,目光如炬,耳朵竖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小丫头,你坐我边上。”
现场的人,几乎都黑了脸。
安雅有些踌躇的搅着手,她再不自知,也明白这样的场合多不合适,韩惠伊是大儿媳又是长辈坐主位边上理所应当,那接下来还有韩秦两家的长辈,再不济也还有楚帆这个晚辈,怎么也轮不上她坐吧。
迫于无奈,她朝着楚帆投去求助的一眼,却被楚太爷逮个正着,他了然的大笑:“哈哈,原来你个小丫头是舍不得这野小子啊,也行,楚帆你也坐边上来。”
这……安雅彻底懵了。
倒是楚帆镇定无比的起身,让服务员在主位边上多加了两把椅子,硬是把为了讨好楚太爷而贴上来的韩秦两家长辈给挤了下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经过这么一波可没人再敢多说一句安雅的不是,生怕一个字惹得楚太爷不爽,他们就都跟腊肉似的挂在冷风中甩了。
中途楚太爷被安雅逗的笑了,心情不错了,他们才敢插进来一两句调节气氛,纯属证明他们也来过,一整顿饭下来,他们倒全成了楚太爷和安雅的配角了。
事情朝着非正常的方向发展,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一向威严强势的楚老太爷第一面竟对这个女人出奇的喜欢。
各人各怀心思,一人一个味儿。
“小丫头,再过一礼拜就是我老头子大寿,你跟楚帆这小子一块儿来京都给我老头子也添点喜。”
这话说的……可不是已经把安雅直接升级为孙媳妇儿看待了么。
颤抖、战栗,不可置信挂在每个人脸上,这一句话就直接将一只小麻雀给提携上凤凰的位置来了?
这么明显的隐含之意傻子都听的出来。
“爸,这不好吧!”韩惠伊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公公的大寿,来的全是政商名流,要让童安雅这女人登门入室,就等于向全天下宣告了她就是楚家的人了,她的脸往哪摆,她楚家的颜面往哪摆!?她盘算好的所有计划全部泡汤!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就很好,以往所有事儿我都没有过问了,就这么点小事儿你也觉得不好,你这是要让我好好的一次大寿也过的不安生吗?”
韩惠伊抿了抿唇,眼风扫过无辜的安雅,心头鼓捣的实在厉害,觉得有些事再不直接一点儿,真的就阻止不了了:“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那天范首长也在,我们不如就这个机会跟他们直接商定了楚帆和范千金的婚事了,范家那女儿清秀可人也懂事乖巧,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楚帆也是一心一意的,最重要的是她配的上我们楚家,你也见过的,上回也没啥意见不是,这要让楚帆带童小姐上您的寿宴,这不是给范家难堪么?”
那句配的上楚家韩惠伊咬的格外清晰,甚至刻意瞟向了安雅。
针扎的感觉让安雅的心口像被一大群蜜蜂蛰过似的,感觉自个此刻就像是被扒光了裸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难堪极了。
她在桌子底下攥紧了小拳头,却掩盖不了眼底那一片浓郁的受伤。
楚太爷瞟了眼身侧的小丫头,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家里的大事小事他早就不大管了,几个儿女也成天在外头忙的天昏地暗,所以全由大儿媳妇儿掌事儿,虽然她处事严苛了点,但至少也是规规矩矩,处理的很体面,也闲了他不少事儿。
自从大孙子过世之后,虽然直接原因是大媳妇儿的偏激造成的,他痛心不已却没有责怪任何人,甚至在敛葬了大孙子之后便强行下了禁令不准提及一字,从此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楚家还有一个过世的孙子。
他作为一个大家长,承载的必须比任何人都多,却不能袒露人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想起那个懂事斯文的大孙子,他都心痛如绞。
大儿媳是什么心理,他当然清楚,但往日的悲剧历历在目,一次就够了,他不能再让另一个爱孙重蹈覆辙,何况这丫头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凭着几十年看人的经验,他非常肯定,这个小丫头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那样的人品,绝对配的上楚家。
“我是没啥意见,但也没啥喜欢。”楚太爷目光低沉,敛声说道:“能不能进楚家的门不是你我说了算,我让他们年轻人自个选。”
韩惠伊冷冷抽了口气,从来都不管事儿的公公强势卡进这件事儿,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爸!”韩惠伊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太爷抬手打断:“我不想好好的一顿饭都吃的不愉快。”
她艰涩的吞下了所有卷在舌头上的话,冷冷瞥向安雅,各种情绪交杂,像把淬冰的利剑直冲她门面而来。
无辜卡在中间的安雅像被拉扯着的橡皮泥,捏来揉去,早就坐立不安的她因为韩惠伊针扎似的眼神儿终于忍不住了,她推开座位,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
她起身,才刚出了门,就用飞跑的冲进厕所。
镜子中倒映出一张清丽却异常苍白的小脸,看着看着,那片清晰的镜子上竟朦胧起来,闪出那一张张嘲讽的脸,鄙夷的面孔和冰冷的言语交织成一片天网,从头到脚笼住了她。
她打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扑冷水,冰到沁骨的冷水直冲鼻腔,太过猛烈的动作让她狼狈的呛了一声,接着便不受控制的咳喘起来。
胃口没来由的一阵紧缩,她按着腹部,疼的冷汗直冒,水滴混着汗水,忽冷忽热,她撑着流理台,突然觉得身子像被抽了骨头,软的快要站不住了。
她喘着粗气,靠着墙撑到洗手间门口,却听到背后传来呼叫,熟悉热切,却又渗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怒意。
正文 【103】狂怒
安雅靠着洗手间的门,颤悠悠的转过身。
身后,离她不远处,站着一脸盛怒,又满目滚烫火光的秦浩然,那模样,仿佛刚抓住至爱之深的妻子与别人通奸似的又恨又爱的表情。
安雅勉力深吸了两口气,挺直了背脊,不想让他瞧出自个难受的模样:“有事儿吗?”
话尾才落,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饿狼似的扑了上来,瞬间就将她狠狠搁直在了身后的墙上。
出来时,她就怕被路经的行人瞧见自个狼狈的模样,所以才特意转了个楼道,找了这间基本没啥人来的洗手间。
她也想不到秦浩然是怎么找上来,她唯一非常确定的是,自个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四面无人,她又处在很被动的位置。
若是说刚刚在包厢内的秦浩然是只彬彬有礼,斯文无害的小绵羊,那么这会儿他就是剥了羊皮实打实的饿狼,并且已经朝她伸出了犀利的爪子。
后背因为那重重的推力,直接装到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安雅疼的眉头一紧,却还能压制狂跳的心律,冷静的斥道:“秦浩然,放手!”
秦浩然狠狠啐了一口,那粗俗的模样俨然就跟夜市上那些五大三粗聚拢在一起比划手脚的莽汉有的一拼。
安雅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能有那么多面,更想不通的是过去的三年自个的眼睛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她有些气虚,腹部又一阵一阵的抽疼,实在没有那份心力跟秦浩然继续较劲下去:“放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那一脚的滋味儿了吗?”
她只是想用最直接最快的方法抽离秦浩然,没想到却刺激了他,换了最差的结果。
秦浩然盛火的黑眸烧的更加浓烈了,他像个独占所有权的地主蛮横又不讲理的宣布:“我不准你跟楚帆亲亲我我!”
他拽着她的胳膊,像安木头一样将她狠狠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呵,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雅有些无力,为了避免继续刺激他,做出更多无法阻止的事儿,毕竟现在她可以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只能放低了语气开口:“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所有人都还在包厢里等着,为了大家好,我劝你怎么来怎么回去。”
“呵,你是担心楚帆怀疑吧?”秦浩然露出狞笑的表情:“其实你心里一直还有我的吧,所以才会心虚,才会不敢面对我?”
安雅真的欲哭无泪了,她已经四面受敌了,实在不想再多一桩千夫所指的罪名。
“浩然,你听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过去的三年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精神上寄托和依赖而已,脱离了你我才明白,我并没有心痛的感觉,但是楚帆,我是真心爱他,无怨无悔的爱着,并不是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情,我想跟他在一起,看他难过我会难过,看他开心我也会开心,这才是爱,即便面对再多的逆境,能看着他我就觉得很知足。”
“而你对我也并不是真的爱,你只是觉得我忽然离开了你,三年的感情被楚帆几个月打败,对你的男性自尊造成了伤害,若是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轻而易举的被韩思芸勾引,你的感情够坚定,就能坚持到我回来找你,你只是把你的爱放大了无数倍,把自己是受害者的观念根深了,如果现在我轻而易举的回到了你身边,没过多久你就会厌烦。”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真心跟你道歉,感情没有先后,也不分身份地位,她不是理智能掌控的,你现在有妻有儿,还有大好的前程,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安雅是下了赌注,将心理的话全部掏出来说的,如果秦浩然够理智,好好想想,就能走出来的,可一个自尊心膨胀的男人在面对一个曾经一心爱着的女人面前,听着她说怎么怎么爱着现在的男人,这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秦浩然双眸灿亮,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