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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要,也没当回事,前阵问了闺女才知道,那卡每月都会打一批钱进去,都近六千万了!现在所有动产不动产都转给咱闺女了,就算前阵他过得‘随意’了点,就这态度也得相信他,男人出去‘随意’不得花钱?”老杨同志拉了丈夫在厨房小声说着这些话,心里确实挺满意这个女婿。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放纵过自己?再说,婚前放纵总比婚后放纵要好,就凭他能主动找她交代以前的荒唐事,这态度也能让她多了几分安心。
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信得过。
黎爸爸虽然被那个数据小小地震惊一下,但随即便又叹息了起来。
“我们是跟不上时代了,他们年轻人来钱容易,搞个股票期货什么的,随便开个公司就能挣钱,不像我们掌勺的……可我这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不是出得价高就能高兴满意,我闺女要乐意嫁个穷小子我也不会反对。”
他一直就不喜欢陆战侨这点,把他家闺女都宠上天了,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什么都惯着她,惯得她只听那小子的话,惯得也只对那小子上心。
“真嫁了穷小子也不怕,侨子会给嫁妆,你闺女也会要,她打小就不会跟侨子客气。但你觉得这事能是咱说了算吗?就算侨子没钱,你闺女难道就不嫁?以前偷看日记的事你也没少干,你宋小子你还记得不?为了侨子分的手,还不是谁都比不上侨子重要?”老杨同志一手肘捅到黎爸胸口,放轻了音量。
“那哪叫偷看?那是关心闺女的成长!我就这一个闺女,不看好还不被哪个臭小子给拐走?再说,这事还不是你唆使我去干的?”黎爸更是压低了嗓音反驳,顺便还把厨房门给带上了,深怕自己干的这些事惹闺女生气。
“嘁——你哪看得牢?初高中那会儿,之所以会同意让侨子跟咱家傻闺女在一块儿,就是他管得牢,就是跟别家孩子谈个恋爱也没事,时间到他就给送家来。我说这孩子当初是怎么想的?”VExN。
“他是个心里能藏事的,有耐心着呢。”
黎是握着手机贴在厨房外的墙壁上,听着里面轻声交谈的父母不禁苦笑连连。她以为自家父母是最开明的,虽然有门禁但至少不会乱翻她的东西,哪知连偷看日记的事都干过。她蹑手蹑脚地挪开步子,嘴里回道:“我爸妈在厨房说悄悄话呢!”
“说什么?是不舍得把你嫁我吧。不过我一会儿就要来接新娘了,再不舍也跑不掉了。”
陆战侨的嗓音轻柔,语气自信,黎是能想到他此时勾起的唇角,如和煦的秋风,吹得她心头泛暖。她将身子靠在墙上,嘴角自然上翘,打趣地说道:“我爸说瞧不上你呢,想我嫁个老实巴交的穷小子,但我选了你又没法子,他还偷看过我的日记,但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那是老杨同志的主意!”
“啊?仇富的不是老杨同志吗?怎么连咱爸都被影响了?”
陆战侨的语气甚是夸张,但嗓音里还是没能掩饰住那丝笑意,“我现在可就是穷小子,谁仇富都仇不到我。”他忽地顿了顿,极尽缠绵地说道:“小是……咱今天要结婚了,不是像上次那样玩笑似的,是要宣告所有亲人朋友咱俩是夫妻……我挺紧张的,一晚没睡好,你呢?”
黎是咬了咬唇笑得甜蜜。
“我开始睡不着,想着高中那会儿你去观音庙里求的是什么签,当时你看着挺纠结的,后来困了就不知到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还留着那签,有机会给你看。老婆,化好妆等着我,我来接你上花轿!”
“我能不穿那古式嫁衣吗?会不会太丢人啊?”
“怎么会丢人?古人对婚姻比较重视,咱就取个彩头,一生一世一双人,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00章】中西合璧
两个小时后。
黎是因为怀孕只化了淡妆,略施薄粉,微勾眼线,只是一张水嫩柔唇搭配火红嫁衣便用了艳丽的大红色,在凤冠的珠帘下隐隐若现,独有一番风韵。
新郎来接前被盖上了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遮住了古时只有公主与皇后有资格佩戴的凤冠,那冠上点缀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更有大小不一的珍珠装饰,美则美矣,只是过重,压得黎是连抬着脑门都嫌累。
不过这是一生一次的大喜之日,这点累她还是能够扛的。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对襟长袍,里面衬了一条底裙,披在肩上的帔刺绣精致,后来才知道那叫蹙金绣云霞翟纹,据说是一二品命妇专属,脚底下踩着一双手工绣鞋,缎面材质,十分柔软舒适,脖子上还挂着纯金的项圈,吊着一个金晃晃的长命锁,重量不轻,价格也不会低。
黎是换上那套嫁衣在镜子前照了挺久,更是被几个年轻女同事拉着在家里合影了数张,自己都挺臭美,觉得就算穿越回古代也驾驭得了这套东西。
但她觉得纳闷的是,这并不是拍婚纱照的那种影楼东西,精致等级不能相比。
后来男方来接新娘时,盖上喜帕的黎是没能亲眼目睹陆战侨今天的新郎装扮,经过一系列的习俗与刁难之后,新郎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放行,被闷在盖头下的她则云里雾里地被抱下了楼,放进了停在楼下的八人大轿中。
因为全程都有摄像记录,她被告诫不得随意掀开盖头,直到坐进了花轿,吹吹打打起了轿,她这才偷偷掀了盖头一角,只不过轿帘遮得严密,她仍是没能看到什么。
小区里虽不准放烟花爆竹,但乐队很给力,几乎吸引了所有住户出来围观。听到不少孩子的尖叫欢呼,黎是坐在轿中摇摇晃晃地傻笑,大姑娘头一回上花轿,原来是这种美妙滋味,即使她已跟娶她的男人相处了二十多年,她仍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想看看他今日的风采。
听着外头笃笃的马蹄声,想象着一群古代装扮的男人骑在马上带着一支迎亲队伍,黎是着实忍不住要去看带头那一位的冲动,于是一手掀起盖头,一手掀起轿帘,歪着身子去寻找队伍中熟悉的身影。
陆战侨骑着一匹蒙古骏马,一袭大红喜服在身,不同于普通的上下分开两件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长袍,没有任何刺绣装饰,只领子与腰带上点缀些精致纹路,与新娘身上那件喜裙相衬,头戴一顶大红状元帽,身前绑了大朵红花正英姿勃勃地对着拍摄镜头。
也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他忽地转头望向身后的花轿,正巧看见黎是掀开轿帘望了过来,那一刻的四目相对让彼此心底都微微一震,随即便是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很多年以后,陆战侨都清楚地记得这一幕的黎是,盖头下的她是如何的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那一弯明媚温软的笑在他心里生了根,只怕这一生都难以淡忘。
这是一种胜过任何惊艳的感觉,在她出嫁之日,在她望进他眼中之时。
可黎是的记忆就稍显糊涂,她只记得当时的陆战侨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挺直着背脊,虽说也是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但那种真实感与拍结婚照的摆姿势不同,他竟能怡然自得地当自己是个正在迎亲的古人,他脸上那抹满足与欣喜不是电视屏幕中的演员能够相比的。
她相信此刻的他是最真诚的喜悦,最真实的幸福。
因为酒店离新家的小区不远,所以迎亲队伍是一路步行的。
黎是庆幸自己是坐在花轿中被人抬的那个,至少没有接受到路人看猴戏般的欣赏。据说,街道两边多数路人举着手机对着新郎官和迎亲队伍猛拍,他们还未到酒店这视频就被发上了网。
后来到了酒店,红地毯铺到了花轿边,黎是被伴娘扶出轿子,手中塞了一条红绸缎子,被牵着一步步进了喜宴大堂。
因为这天的吉时在早上十点,婚宴定在中午,在喜宴厅外迎宾的是新郎新娘的西式婚纱照,一进入厅中则是布置别致特殊的婚礼殿堂,铺天盖地的红色,一人高的龙凤喜烛,依旧舞台上那戏剧化的古朴堂屋风格。
黎是微垂着脑袋盯着路,配合着婚礼进行曲的步调缓步上前,耳边是闹哄哄的亲友团,真恨不得掀开帕子迈开步子,被这现代音乐古代婚礼给雷到了。
此时此刻,她虽被司仪激昂的语调影响,觉得异常激动,但依她这性子,委实有些放不开脸任人取笑。
这家伙明明在国外生活过几年,连农村都办西式婚礼了,他怎么就爱搞这么一套?
尤其是酒店门口的舞狮队,虽然热闹欢腾,哪有乐队高雅时尚?
黎是隔着一条喜帕仿若隔离了外面的世界,她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一个不留神脚板撞倒了台阶,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却被人揽腰一抱稳住了身子,一阵唏嘘之后便是哄堂大笑,连司仪都借机取笑新娘借机投怀送抱,新郎急着入洞房。
“怎么心不在焉的?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老婆你认真点,要抱咱回家入了洞房抱个够。”陆战侨凑近黎是低声说道,虽然嗓音轻柔,语气平和,但那抹打趣的意味再清楚不过。
“有本事你弄个盖头戴着试试!我都快闷死了!”黎是压着嗓音说得咬牙切齿,一想到当众出糗不免面上一阵绯红。
又不是她愿意摔的,这裙子太宽太长,脚又太小,压根没看到台阶。
新的红隐。“你若早说我倒是不反对来一次反串式的婚礼,你穿这套嫁衣肯定惊艳四座,其实我羡慕着呢,我穿没准也会好看。”陆战侨在盖头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退开了。虽然厅中音乐声充斥整个空间,但他仍能听得见黎是那不满的一声冷哼。
这丫头该是正抿着嘴翻白眼呢!
婚礼程序按照古式规矩。
黎是觉得自己这对新人跟个木头人似的被牵在司仪手中跟着动,拜天地拜的是台下亲友,拜高堂拜的应该是双方父母,只不过她看不见,最后是夫妻对拜,还因为她的视线被挡嗑了脑门,又娱乐了一下台下的亲友。
一连串的祝福过后,黎是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时机——新郎官要用秤杆挑盖头了。许是因为长时间闷在盖头里,她那张未打过腮红的脸倒是浮起两朵红晕,在晶莹闪亮的珠帘后显得异常动人。
陆战侨怔怔地望着,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后又不受控制地上前,伸手挑起那排珠帘,不按司仪的程序就在那发烫的脸颊吻了下来,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缠绵悱恻地叫了一句“娘子”。
黎是冷不丁地一颤,当场僵住身子没了反应,这厮入戏太深了。不过,从震天的起哄与掌声可以听得出,他这行为又讨好了“观众”。
接着是媳妇递茶的程序。
这是黎是第三次见到陆战侨的母亲,第一次是五岁时,第二次是小学时,印象中这个女人是年轻漂亮又气质高雅的,所以后来见到陆先生的第二任妻子时,她潜意识里就有些抵触。
“妈,请喝茶。”
黎是跪在蒲/团上甜甜地喊了一声,双手递上茶盏,眼里带着惊诧与欢喜。这个孙阿姨比印象中要更显得成熟稳重,却仍然年轻有气质,可不是现在的路陆夫人能够比得上的,所幸……她今天跪的是孙阿姨。
“小是乖,快起来,妈等你这杯茶等了好多年,以后侨子就拜托给你了。”黎是被红着眼眶的婆婆浮起,手里塞了个大红包,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对站在一旁的陆战侨笑嘻嘻地摇了摇,自然而然地喊道:“老公,红包很厚哦,快谢谢妈!”
这个环节已经脱离了司仪的安排,让陆战侨和孙女士都微微一愣,不过,对着笑颜如花一脸幸福又俏皮的黎是,陆战侨上前拥住她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