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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孩子,怎么就在感情上处理的这么糊涂呢?”母亲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了厨房。
六点三十分,张子文准时来到派出所。在行动前。新来的王所长把民警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参加会议的还有几位不认识的同志。
人都到齐后,王所长清了清嗓子,拿起面前的一份文件念道。,念完文件又把坐在前面的几位同志介绍了一下,至此张子文才明白此次行动的目地和重要性。
原来。与J省相连的北C国因为饥荒和经济上原因,不断有人非法越境到我国求生,这些非法越境者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女性。
她们在蛇头的操纵下,以几千元不等的价格被卖到农村嫁给取不上媳妇的农民当妻子,随着这几年非法越境者的逐渐增多,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了影响两国正常邦交的程度,北C国政府多次就此事同我国进行交涉,要求我国政府遣返非法越境人员。
而今晚就是第二次全国统一清查行动,其目地就是抓捕非法越境人员。集中遣返。那几名同志则是市局派来增加警力的机关民警,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这些非法越境的北C妇女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已经在我们这儿结婚生子了,把她们遣送回去就意味着破坏一个家庭,说实在点就是弄的人家妻离子散。”王所长介绍完行动有关事宜,看看距离七点还有段时间。开始做起民警门的思想动员来。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样做是很不人道,但要知道,这种事是来不得半点同情心的,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我们干的就是这活,谁也不要有怨言,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每个小组都必须完成任务。”
“我再补充一点,如果遇到非法越境的北C男子必须要遣送回去,在抓捕时还要多加小心,”指导员待王所长讲完后又接着补充道,“北C可是全民皆兵的国家,所有的男人都受过军事训练,你要把他送回去,他搞不好就得和你玩命,所以大家执行任务时一定要当心。”
七点整,全所民警分成八个组,每组一辆车出发了。张子文和两位师傅及市局抽调的一位同志一组。
“老杨,咱们这组的目标有几家啊?”市局的那位同志和他俩很熟悉,刚上车就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有四家,老白,要不这次我挑个顺溜点的给你留着啊?”杨汉林边发动车边调笑道。
“滚你奶奶的,你是不是晚上没吃草,饿的难受啊?”老白笑骂道。
吃草?张子文听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杨汉林姓杨和羊字同音,所以老白才这么骂他。
杨汉林大概是听惯了别人这么开玩笑,也不生气,对着武建跃道:“建跃,咱们怎么抓?先抓远的还是先抓近的?”
武建跃沉吟片刻道:“还是先从远的抓吧,抓住一个送回来一个,让小张先看着,这样省事。”他掏出烟,给车上几个人每人发了一颗,点着后骂道:“妈的,这北C国真够闹人的,自己经济不行,还不许跑出来的人混口饭吃,遣送回去好像他们能养活似的。连带折腾的咱们也跟着不安生。”
“武哥,那些非法越境北C妇女不是被蛇头卖到咱们这的吗?怎么让你说的蛇头好像是做了好事一样。”张子文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些北C妇女都是活不下去才跑到咱们这边来的,所谓的蛇头实际上就像中介所一样帮她们联系个夫家,这事你情我愿,既解决了娶不上媳妇的男人讨老婆的问题。又解决了跑来的北C女人生存问题,多好啊!”
老白好象对这事很了解。品着香烟唠了起来,“嫁到咱们这虽然也不富裕,但比起她们国家那能饿死人的生活,是强的太多了。”
“老白,第一次遣送时不是让你去的吗?你说说那边的边境什么样?”杨汉林忽然想起来道。
“那有什么样啊?荒山秃岭的没什么看头,不过我们遣送回去的那些人可挺惨,他们刚越过口岸就被那边的当兵的一顿毒打。都是用枪托木棍真打呀!”老白想起当时的情景有些恻然,“这还不算什么,当兵的打完人后,把男的用粗铁丝穿过锁骨。排成一串拉走。而女的则用铁丝穿过鼻孔像牵牛一样牵走,边防检查站的武警说,这些拉回去的人基本都得枪毙。”
“你静他妈瞎说,能那么惨吗?”杨汉林有点不相信,撇嘴道。
“谁说谎是孙子。这事我编瞎话干嘛!不信你问巡警队的赵老狠,他当时也过去看了。”老白有些急了,又是赌咒,又是找人证的。车里一时静了下来,这和抓贼不一样,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把活生生的好人往火坑里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车子颠簸了半个小时后,到达西区派出所管辖最远的一个村子,车子直接开到一个破烂草房的门前。我们四个人全都下了车。进入草房一看,土炕挤着几个人正在吃饭,屋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十五、六岁瘦弱的惊人的小女孩。
“康柱子家吧?”杨汉林进屋问道。
“啊!是啊!你们有啥事啊?”炕上的一个快六十的老妇人奇怪的答道,晚上突然闯进好几个警查,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让人安心的。
武建跃出示了一下工作证,问道:“西区派出所的。你家前几天买的那个媳妇呢?”
“那个就是。”老妇人指着角落里的那个小女孩,惊慌的道:“你们要干啥?”
“她就是?”老白看了眼那小女孩,又看了看炕上的几个人,除了那老妇人和这小女孩,屋子里就再没别的女人,看来应该是的。
“干啥?”武建跃冷笑一声,“你家连人都敢买,是不是想蹲大牢啊?她是外国人知道不?”
“啊!我们也不知道买媳妇是犯法呀,你不要抓我们哪!”那老妇人哆嗦的道。
这时张子文经过仔细观察发现,炕上的另外三个男人中,有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哆哆嗦嗦说不了话,那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是小儿麻痹,另一个是白痴。真的是很惨的一家人,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人靠政府救济生活。
“我们可以不抓你们,但这个北C国人我们得带走。”武建跃说前面那些话的目地就是想吓吓这家人,减少往回带人时的阻力。
“她,她可是我们花了两千块钱买来的呀,”老妇人听我们不抓人送了口气,接着又哭道:“买来这些天,我见她身子单薄,一直拿她当闺女养着,都没有和我儿子圆房呢。你们把她带走,我花的钱可怎么办哪?那可是我赚了三十年的呀!”
杨汉林几个人都有些不忍心,但没有办法,这小女孩必须带走。
“小张,带那小女孩上车。”武建跃无法再呆下去,对张子文吩咐道。
张子文上前伸手就要拽那小女孩,谁想,她突然举起右手朝自己的胸口扎去。
她要自杀!在昏暗的灯光下,张子文看出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很小的剪刀。
由于距离的关系,这时要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张子文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剪刀的落点。钻心的疼痛自手掌处传来,她这一下倾尽全力,张子文的手掌几乎被她刺穿。
张子文一把夺下她的剪刀,冲她大喊道:“你不想活了?”
这女孩也被张子文手上的鲜血所惊呆了,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老白几个人抢步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张子文忍痛摇了摇头,掏出兜里的餐巾纸。简单的把伤口堵上。
“你他妈的?”武建跃抬手就想打那小女孩耳光,但手举到半空。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闺女来的时候就拿着这把剪刀,谁也不让靠前。”老妇人看到张子文流血,边说边找出一块布条递给张子文包扎伤口。
这布条并不干净,张子文都有点怕它感染伤口,但那老妇人停在半空的手,让张子文不得不接过布条,为了不伤害她的感情,张子文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情把布条裹在伤口上。
“我们走吧!”武建跃拉起那小女孩往外就走,张子文故意落在后面,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炕上。
“这!”老妇人惊讶的看着张子文。张子文没说什么。冲她摆摆手跑出了草房。
回去的路上,我们敲开一个个体诊所的门,进去简单处置了一下伤口。还好,虽然伤口很深,但创面不大。不用缝针也可以。到了单位,武建跃让张子文留下来看守这个小女孩,他们接着出去抓人。
张子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她的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干干瘦瘦的,差不多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头发干黄粗糙,脸色蜡黄没有一丝的血色,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神色,蜷缩在椅子上楚楚可怜。
张子文不由的想起了老白的话。难道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也要遭受那非人的命运吗?从那剪刀,从那恐惧的眼神,完全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样磨难,为什么这种不平要降临在这本该充满欢笑的花季少女身上?
这事太大、太深,张子文不愿、更不敢再想下去,张子文一个小人物又能怎样?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张子文的脑海里。别人张子文管不了,但是她张子文可以偷着放掉呀!这念头在张子文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张子文思前想后,追究起来只要说张子文自己上厕所时没看住就行,大不了给个处分背到学校去,但这可以救人一命啊!想到这,张子文兴奋起来。
“你!”张子文指着她,又指了指窗户,“走吧!走!GO!”
那女孩不敢相信的指了指窗户,张子文点了点头,并从身上掏出全部的二百多元钱,塞到她的手里,不住的往窗户处推她。
她彻底相信张子文是要放她走,转身向张子文深鞠一躬,在张子文一再示意下,跳窗户离开。
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张子文心头一松,但随之又为她的命运担忧起来,这样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让她怎么生活啊?唉!可张子文又能怎么办呢?张子文叹口气,关上了窗户。
“武哥!那小姑娘在我上厕所时跑了。”武建跃等人回来后,张子文低着脑袋解释道。
出乎张子文的意料,武建跃几个并没有生气,杨汉林还拍着张子文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跑就跑了吧!当警查看跑人是常事,这小姑娘跑了也好。”
“对,”武建跃插嘴道:“一会汇报时,就说这家没有人就行。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抓到人,我们那三家不也只抓到两个吗?”
张子文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几位大哥。”
“操!说什么呢?”武建跃假装生气的道:“都有犯错的时候,多担待些就是了,说什么谢啊!”张子文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话。
行动彻底结束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抓到的人全部连夜送往看守所看管。张子文看跑人的事,所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一件在张子文看来很大的事,连个音都没有听到就过去了。
现在张子文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只能靠两条腿回家。
“咔咔,嚓嚓”寂静的夜里,隐约传来的不仅仅张子文一人的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总是若有若无的跟在张子文的身后。
“谁!”张子文突然转身高喊道。
一个瘦小的身影自墙角中走了出来。
“是你!你跟着我干嘛?”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北C的小女孩一直跟在张子文的后面。
“我,我没有地方可去。”她怯怯的答道。
黑漆漆的眼中透着无助和一丝的期盼,仅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