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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们不愿意呢?”安好问。
“那就由不得你们了。”那人男人立马一沉,说完便又去拖安好。
“亮哥亮哥,您赏个脸,这两位是梁家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为难她们了。”饭店经理赶紧拦了上来,脸上的汗越来越密。
“秦不忧,罗胖子呢?”梁珂扯着嗓子在安好背后问,她已经快憋爆掉了,今晚这算哪门子事,吃个饭也不消停。
“小哥小哥……”被叫作秦不忧的饭店经理,欲言又止,伸手擦汗。
“梁家,什么梁家,我们这条道上的,不认识什么梁家不梁家的,走走走,陪酒陪酒。”那人也似失了耐性,眼见着就要动粗。
“你们是混哪条道的?”安好只想着拖延时间,好让梁珂想办法,这种状况,若是没有帮手,估计很难脱身了。
“你陪好你的酒,这样的问题也是你个娘们问的吗?”男人越发的不高兴。
梁珂慌忙掏手机找人,号才拨到一半,就被男人一巴掌将手机打的老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本事,你今晚就弄死我,弄不死的话,我保证,明天死的就是你们。”梁珂急红了眼,冲着那伙人,大吼起来。
“口气不小,我还真活腻了,想死想得不行,我倒要看看小妮子怎么弄死我,不会是想我□吧。”
那桌的人一阵哄笑,还有人鼓起掌来助兴。
安好没拦住,梁珂闪电般一个巴掌甩了出去,男人被她打的脸一歪,五个鲜红的指印,衬得那张脸愈发狰狞。
“小贱蹄子,居然敢打我。”男人一把拨开安好,伸手就去扯梁珂的头发。
“滚开。”安好使出全身的劲,将他掀的朝后退了几步,她拖着梁珂就要冲。
男人察觉她们的意图,挥挥手,很快那些人围了上来。
安好只觉得血气上涌,回头看梁珂脸色已经惨白,刚想开口安慰,上来的人飞快将她们冲开。
“安好,安好!”梁珂吓得大叫。
“阿珂!”安好想挣开几个人的束缚,又抓又咬。
“小贱人,挠痛我了,不打不老实了是不是?”
手起掌落,安好只觉得眼冒金星,努力想站稳,可是,脑袋好像不听使唤。砰的一声,一股温热溅向她,她胡乱抹了抹脸,浓烈的腥味弥漫开来。
她晃悠着身子,睁大眼睛看见,有人朝她冲了过来,那人的脸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看不清,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闪着红光,嗜血的红光。
有人来救她了,悬起的心落了地,死撑着的那口气像是被什么轻扎了一样,瞬间被抽空了,腿一软,整个人朝后倒去。
安好睡得不好,梦见一台大卡失控,瞬间撞开高速护栏,直直朝路边的山沟冲了下去。那大卡的车牌她太熟悉,是她的生日,她大声喊,出事了出事了,救人呀救人呀,可是身边车来车往,却没有一台停下。她仿佛看到父亲满身是血被夹在驾驶室里动弹不得,血越流越多,浸透了不久前她买给他的海绵座垫。她撑着身子想朝出事的位置走,可是腿像罐了铅一样,半步也迈不动。后来,下雨了,暴雨如柱,或许是老天哭了,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被淋透了,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有车开着灯闪减速驶到她身旁,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跪在车前只求司机能下车救人,车上的人禁不住她的哀求,缓缓降下了车窗,她一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惊的立马醒来,床头一只小台灯,暖洋洋的黄,虽然明亮却不刺眼。
“安好,你醒了!”有人欣喜若狂的冲到床边,“死丫头,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担忧的话语才说到一半,突然转成呜咽。
“阿珂,我没事了,你没事吧?”记起紧张关头,那喷溅到自己脸上的殷红,她猛得一阵反胃。
“你就那么大点本事,不顾自保,一心只护着我,安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梁珂伏到她身上,抱住她哭得越发厉害。
门被推开,项明轼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莫怀远。
“小珂。”项明轼温柔的轻唤,弯下腰捞起哭嘴的人,“安好还要休息,你哭成这样会吵到她的。别哭了,嗯,安好醒了就没事了。”
“我想喝水。”安好也不想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哭下去,只好弱弱的开口。
“我去给你倒。”梁珂抹了抹眼泪就要转身,被项明轼一个用力,径直被带了回来。
“我去倒。”莫怀远沉着嗓子说。
“安好,你好好休息,小珂今晚也吓到了,我带她去睡会。”项明轼紧搂着怀里的人,像是某件珍宝,一松手就会被抢走一般。
“我要陪安好。”梁珂不同意。
“去吧,你好吵,吵的我头都要炸了。”安好嫌弃的摇摇头,“等我好受些,就去找你,放心吧。”
“安好……”梁珂咬着嘴唇。
“别忘了我们还有东西要交换呢,我得养好了精神才能创造交换条件,去吧。”安好催促,“项明轼,快带她走,怎么看怎么闹心。”
“好。”项明轼依言拖着不情不愿的梁珂出了门。
“给。”莫怀远端着水递了过来。
“谢谢。”安好伸手接了过来,水温刚刚好,是兑过的,她捧在手里一点点喝。没有人再开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莫怀远看着床上的人,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连耳边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她就这样被笼罩在淡淡的鹅黄里,衬得愈发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还是不好,透着点惨白。〆糯~米*首~發ξ
“我走了,你再睡会。”这样独处的机会来得并不容易,可这样的气氛并不舒服,莫怀远想了想,决定离开。
“不要走。”安好在他掉头的片刻,迅速放下杯子一把拉住他的手,她声音极低,像在放低了身段祈求一般喃喃道,“求你。”
18。救命稻草
就像是在梦里,她求着车里的人下车救人,结果车里的人是他,那时那刻,他就像她的最后一根。在饭店最危机的时候,那一声枪响,她朦胧中看到的脸,也是他,现在脱离险境,她还是不踏实,想着有他陪,才能安心一点。
莫怀远怕自己听错,只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她指尖冰凉,像是怕极了被拒绝,还微微颤抖着。
他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沉默着,不动也不出声。
“陪我。”她嗫嚅,挨耳光的时候,脑袋嗡嗡的响,她想,完了,今晚怕是真的走不脱了。后来他来了,本来还一直死撑着的人,刹那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或许是莫明的信任,信任他能带她走,这样,她便不愿意再死撑。
莫怀远轻轻吸了口气,一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放低身体坐到床边,轻声道,“我不走。”
安好闭上眼睛,就那么自然的斜靠了过去,他的肩很宽,靠起来很舒服。
莫怀远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不动一动,她的发尖轻掠过他的脸,痒痒的,夹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他不敢动,可下一秒就不受控制的扭过头,轻轻吻上她的发际线。她跟身边其它的女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理不清,只是,他就是不愿意唐突了她。
他的唇很软,额前被轻触的地方,暖暖的伴着湿润,安好闭着眼睛,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不愿阻止,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居然都不觉得累。
手机一震一震,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安好只觉得脸上冰凉,伸手一拭,居然满脸是泪,她拉起被子,将自己迅速埋了进去。她的性子确实别扭,不喜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那别扭的脆弱。
莫怀远看她又避开自己一个人难受,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偏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眸光不自觉一黯,想也没想,直接挂断。
“安好。”他弯腰去拉她的被子,“把头露出来,别闷着自己。”
安好不理他,被子还是被拉了下去,露出脸来,呼吸顺畅了好多。
“安心休息,这里很安全,需要什么按铃叫服务生就是。”他不放心的一点一滴交待,现在,他要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嗯。”他还是要走,虽然那么艰难的开了口还是没能留下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击散开去,丁点不留。或许,再也不会开口,免得又是更多的失望。心里好生难过,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是闭着眼睛,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睡吧,我晚点再来看你。”临走之前,他低头,轻轻触碰她没有血色的唇。
本来用力攫住,却被余下的理智生生阻止,那样的自己很坏,会让人觉得趁人之危。
若不是今天他邀项明轼早早上了山,然后及时赶了过去,后面的事情,他真的不敢假设。因为一假期他就怕,怕什么都来不及。
她们去的饭店他听说过却从未去过,饭店老板貌似也不是什么太入流的人物,梁玮倒是比较熟。出事那会,他刚巧撞上跟自己投缘的城北家的老五,还没寒喧两句,梁玮的电话就来了。他听完电话,整个人差点失控,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了起来。老五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拔了身后保镖的家伙就给了他,他有事不能亲自去解围,却又不放心,最后点了几个人跟着他。
他急红了眼冲进饭店,刚巧撞见她结实了挨了畜生的巴掌。下一秒,他想都没想,直接扣了班机。只会打女人的畜生,杀一个少一个。很快,项明轼也冲了进来把梁珂牢牢护在怀里。看着怀里的女人紧闭双眼脸颊发肿,他就忍不住想杀人。项明轼赶忙劝阻了他,让老五的人留下来善后,天太黑不好下山,他们只好迅速回到山里泡温泉的度假村,请了医生检查伤势,所幸没有大碍,要不然,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好只觉得他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掠,然后就移开了去。只是那若有似无的温度似乎还在,久久不愿消褪。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发酸,连脖子都跟着僵硬了,或是之前晕过去的时候睡太久,此时她是一点睡意也无。心口有点闷,这样躺着也睡不着,莫怀远走之前也说过,这里很安全,她打算起来去透透气。
出了房先记住自己的门牌号,走廊里走几步就能撞到穿着职业装的服生员,见她过来都礼貌的侧身让路。安好一通乱转,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蓦的出现个半圆露台,几只藤制躺椅寂寥的躺在路灯下,手工折得方正的小毛毯像工艺品一样摆在椅旁的小几上,服务还真是贴心周到。风迎面吹来,携带着阵阵凉意。
提步上前,手扶着护栏,倾刻间万家灯火映入眼帘,原来身处高地,刚好看看峪城的夜景。
来这个城市时间不算短了,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貌似都如白开水一样,平淡过分,激情没有。环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改变什么,而人,必须不停的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安好觉得索味,她这样的人,好像无欲无求一样,既不想环境为她改变什么,也不力求自己过份改变去适应环境,就这样挺好。只是,再过十年二十年,回头看自己一路走过的日子,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色彩,会不会觉得很不甘心。
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直面自己的心,不要总把自己装在坚硬的壳里,只因为不愿意再受伤。
“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跟我一样,上山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