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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剪得起劲儿,突然地,一阵粗嘎又拖腔拖调的歌声从左侧传来:“嗨……谁家姑娘来采花哎……嗨依呀嗨……”
潜小麦和潜小芬马上警觉地四处张望,就是不见半个人影儿。歌声息后,树林马上恢复岑寂,鸟儿啾啁啼鸣,树叶簌簌随风扇动,一切平静诡异得仿佛从来没有歌声传出过。
潜氏两姐妹交换了个眼神,正准备往小路边显眼的地方挪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右侧又突然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嗨……什么花开九月九哎?……嗨依呀嗨……”
潜小麦全身的神经都变得紧绷,潜小芬却倏地放松开来,小声嘀咕着说:“这声音故意变粗的,听起来像是邹佰琼在搞鬼?我会他一会。”
说罢,张嘴就回了一句山歌:“菊花开花九月九哎……嗨依呀嗨……”
潜小芬清脆悦耳的歌声响起时,潜小麦耳尖地听到有轻笑声响起。心头重石悄然落地,想是有人在跟她们开玩笑。
“邹佰琼,是不是你搞的鬼?深山野林的,你想吓死人啊?”潜小芬唱完后,怒气冲冲骂起来。
对方不语,回答她的是另一丛树背后响起的粗犷歌声:“嗨……什么花开一身刺哎?……嗨依呀嗨……”
“小狗开花一身刺哎……嗨依呀嗨……”潜小芬心里明了,也愈发驾轻就熟起来。
树林里爆出一道掩嘴喷笑声。潜小麦也喷笑,自家表姐平时虽然多愁善感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言情小说,但关键时刻她那张嘴巴可是从来不饶人的。
对方仿佛不满地嘟哝了几声,却也没有停下:“嗨……什么开花叶儿尖哎?……嗨依呀嗨……”
这些人有完没完?潜小芬腹诽,双手插腰,朝天翻了个白眼,决定来个猛的:“乌龟开花叶儿尖哎……”
几乎是马上,不等潜小芬对完,远处油茶树后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里闪出了个壮壮的身影,定晴一看,果然是邹佰琼。
“喂,你到底有没有常识?这么简单的都不会对。”被扫了兴致,邹佰琼率先开炮。
“喂,你这是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我还得配合不成?”潜小芬也是唇枪舌战。
“谁调戏你了?我找小麦对歌而已。”
“小麦才不跟猪对歌,嗷嗷嗷,难听死了”……
潜小麦自觉远离两军炮火,规避到一旁继续采野菊花。这时候,远处几棵并排松树后有人挑着柴,向这边拂花穿树走来。走得近了,卸下担子一看,原来是王志高。
“你们怎么也在这山上?”潜小麦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大清早进深山打柴。刚刚往回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说话了。”王志高简单地解释。
瞥了眼地上百多斤重的柴担子,潜小麦恍然大悟。
“你采这么多野菊花干嘛?泡茶喝?”王志高问,走过来帮忙摘。
“不是,准备晒干了做药枕。我杨家爷爷年纪大了,有点慢性偏头痛的症状,枕这个有助于养脑安神。”
“你懂得真多。那你知道什么药治腰疼吗?我妈最近腰酸背疼,尤其是脊髓骨下端,有时候隐隐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贴了几个麝香止痛膏,但都没什么效果。”
“去医院看过吗?”
“没。她怕花钱,不愿去。”
潜小麦抿嘴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那我给你说个土方子吧。你去买几个猪腰子,处理干净了,和杜仲一起煮来吃,甜的咸的都可以。就当普通菜用,端上桌,家里人都可以吃,不会有副作用的。杜仲,孙红梅家后山就有,你去采些回来。”
“谢谢。”王志高也不是能言善道的人,抿了抿嘴,再没了下文。
“甭客气。先试试看吧。农家人腰酸背疼,大多是平时挑多了重物累着的。先吃个一周,没效果的话,到时候再去医院。”
“嗯。”王志高点点头。
“你这次月考怎么样?考师范的事,有去跟谭老师商量过吗?”
“还好,总分进步了十来名。一中老师劝我考高中,谭老师知道我家情况,他倒是赞成我考师范,会帮我留意这方面的资讯。”
“那你好好努力。除了书本知识,接下去也不要忘记加强体育锻炼。中考体育加试30分,咱们一分都不能丢。城里好多优生不擅运动。这方面最容易拉开分数了……”
“真的吗?怎么没听你对我说起过?”邹佰琼虽然跟潜小芬半开玩笑地对骂着,但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听潜小麦说到中考情况,也没心思玩闹了。
“小麦,我也要吃醋了,你可从来没帮我这么设身处地着想啊。”潜小芬听了,也忙着帮腔,两人一个鼻孔出气,仿佛刚刚的争吵从来没有过。
潜小麦转移到另一片菊花丛,手里动作飞快,嘴上功夫也没落下:“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可别冤枉人啊,以前人家稍微劝你看一下课本,是谁大声嚷嚷说,最讨厌薛宝钗劝贾宝玉考功名了?”
“那个……那个……”潜小芬语噎,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窘红了脸,凤眼高挑,睛含秋水,无声连连向潜小麦作揖告饶,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
潜小麦却不吃这一套,兀自别开头去对邹佰琼说:“我姐姐总分每提高十分,我给你一张奥赛班的特别资料,要不要?”
邹佰琼两眼放光,却也有些不满:“为什么我要跟她绑在一起,她那烂分数,哪里扶得上墙……”
话音刚落,潜小芬立马恢复战斗状况,刚刚的楚楚动人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隐形的战争火花四溅。
“姓邹的,你说谁呢?别忘了,我小学的时候,成绩可比你好出很多很多。也不想想,是谁三番五次考不及格,跑过来抄我作业……”
“谁抄了?那叫讨论。升上初中后,可是你天天跑过来抄我的……”
潜小麦和王志高无可奈何地相视一笑,两人又往远处挪了挪,任两只斗鸡继续张牙舞爪对骂。
同一时间。华阳山脚月湖畔,潜家爷爷奶奶看着热火朝天装修中的阔大店面,满意地笑了。在现场监工的承租者,听说是房东来了,立马热情地请杨勇三人进去看房子,还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装修计划。
从二楼窗户看出去,远山如黛,波光旖旎的月湖尽收眼底。不远处,华阳市旅游集散中心的大楼正拔地而起。
潜家奶奶居高临下,倚着窗户眺看四周环境,笑得合不拢嘴:“这店面,好风水啊。我们小麦可真能干。”
杨勇听了好笑不已:“妈,您老还会看风水啊?我咋从没听说过?”
“风水这东西,说到底,就是好山、好水、好位置、好视线,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些东西,这店面都有了。以后啊,肯定是间旺铺。”对女婿的话,潜家奶奶笑眯眯地回答。
潜家爷爷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细细逡巡了店面一圈,立马火眼金睛地发现:“这楼高挑,中间完全可以再分隔出一层嘛。”
杨勇称是,把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潜家爷爷奶奶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看完店面出来,杨勇提议租辆三轮车兜着两位老人逛下月湖。却被潜家爷爷奶奶不约而同拒绝了。
潜家爷爷沉吟考虑了一下,说:“这次,无论盖房,还是买房,杨家亲戚都出了大力。趁现在有机会,今天晚上,咱们在餐馆设宴,把华阳的杨家亲戚都叫过来招待一下。怎么样?”
“不必这么郑重其事的。来之前,我有和父母通电话,他们让咱们直接过去家里玩。”杨勇回道。
潜家奶奶立即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家里有孩子,我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太婆过去,小心过了病气。”
杨勇正想出声反驳,却被潜家爷爷阻止了:“你妈说得对。咱们先去餐馆看看菜式,然后再联系他们。”
“招待随便些不要紧的。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带妈去医院看病吧。”杨勇向潜家爷爷建议。
潜家奶奶条件反射般连连摆手:“我不要去医院。以前每次来华阳为的都是看病,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其他的事,再不要提那个地方了。”
“您老就别担心钱了。小麦专门强调过,钱算她的,这也是她的一番孝心。”
“难为那孩子有心了。她这么懂事能干,比给我吃什么上等的燕窝鱼翅,还要让我高兴。我今天可是卯足了劲,打起精神来华阳的,为的就是看一看她的店面。”
但尽管如此,潜家奶奶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再也不想进那个地方。走进去每次都要颠过来倒过去地做检查,又是吃药又是打针,浑身不舒服……再说,那里头的气息太阴,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感觉更不好……我这条命啊,从阎罗王那里已经多逃了十几年。现在看到儿孙们一个个这么乖巧懂事,我已经很满足了……再不想浪费钱去挨刀子,这身体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那我的人生算是圆满了。”
到此,杨勇再不好说什么。还是潜家你爷出来解的围:“不去就不去,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坐了这么久的车,我看你妈也累了,咱们先找间旅馆让她休息一下。”
那天晚上,潜家爷爷奶奶在城中的“八仙楼”设宴招待了华阳的杨家亲戚。双方亲戚言笑晏晏,交谈甚欢。潜家奶奶身体不便,难得远行来城里一趟,杨家亲戚纷纷挽留两位亲家多住几天聚聚。盛情难却,潜家爷爷奶奶便也多留了一天。
于是,等不及长辈们回家,潜小麦便先回了学校。
第二卷 140黄鼠狼来了
140黄鼠狼来了
潜小麦回校上课第一天。面临的就是南薇薇的夺命连环勒索,刘飞鹏也难避其外。
“生日礼物拿来。”南薇薇侧坐着,两手大赤赤摊开,左手伸向刘飞鹏,右手伸向潜小麦。
“怎么说,也得先拿点生日宴的残羹冷炙招待下我们吧?”刘飞鹏讨价还价,一会儿看书,一会儿做作业,就是不拿生日礼物。
南薇薇失去耐性,两手往下重重一拍,震得两人课桌抖了三抖。
“城门失火了吗?”潜小麦茫然地看向刘飞鹏。
“NO,公主头顶冒青烟了。”刘飞鹏浑身抖如筛糠,一副惊魂未定好害怕的样子。
“呀!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生日宴不来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给我演起相声。”南薇薇顾不了平时精心维持的淑女形象,彻底暴怒。
终于,在她决定拳脚*加前一分钟,潜小麦和刘飞鹏施施然起身,走向了教室后面各自的置物柜。回来时,两人手上都捧了个大大的深色塑料袋,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等两人寒暄祝福,南薇薇一前一后快速夺了过去,故自拆起礼物。
深蓝色格子塑料袋褪下的瞬间,周围随即响起啧啧的称赞声。
这是一个线条简洁优雅的三角旋转水晶玻璃瓶,瓶内倒插固定着两簇连枝带叶的水果。凑近一看,原来是黄灿灿的桔子,和小巧玲珑红中泛着点青的野柿子。红黄相间,更有墨绿的桔子叶竞相辉映。瓶底铺着张自制粉红猪造型的卡片,上书“万柿桔祥”。
“哇,薇薇,你们原(七)班同学感情真好。”萧阿黛看了很是羡慕。
“别被骗了。她那是舍不得花钱,就随便给我去山上折些果果叶叶来。”南薇薇眼睛贼亮,却死鸭子嘴硬,迫不及待开始拆第二份礼物。
同样的,黑色条纹塑料袋褪下时,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的疑问句。这一次展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半米高的紫薇根雕,遒劲的根须与青绿的枝叶相映成趣,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刘飞鹏,这是天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