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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薇还在出神。
“哇，五千万？”小路惊叫了起来：“莫姐，这是五千万也！”
纪薇赶紧将支票塞进抽屉里，整了整自己的思绪：“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小路辩解道：“莫姐，你好有钱！”
纪薇叹了一口气：“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小路知趣的走出办公室，边走还伸着舌头，哇塞，五千万，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虽然五千万让人咋舌，可是，纪薇却知道，这一张跟那离婚的一千万，还有那每年百分之五股份的分红一样，她永远不会动用一分钱，永远不会，因为，她的爱情，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也根本不是用金钱就可以收买的。
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纪薇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听，她很期待，可是却也很害怕，最后，她接了电话。
第244章 彻底放手
“你是莫纪薇吗？”一个略为陌生的女声响起，在电话里面，听起来是那样温和。
“是。请问你哪位？”纪薇有些诧异，这个手机号码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可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电话那端的那个人没有恶意。
“我是欧沛妈妈！”欧妈妈在电话那边很坦诚的说着：“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我想跟你碰碰面？”
想到华丽茹，那个原本对自己温和的妈妈，可是，最后却让自己离开李慕然，纪薇有些紧张，不是跟欧沛都说好了吗？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妈会给自己打电话？
“莫纪薇？”欧妈妈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纪薇的回应，她想确认一下纪薇还在听她讲话吗？
“伯母，我在。”纪薇轻叹了一口气。
三十分钟之后，在花卉公司旁边的茶坊里，纪薇见到了欧沛的妈妈，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良好的教养让她显得很儒雅，就像欧沛身上散发的儒雅的气质一样，她未施脂粉的脸越发显得慈爱。
“很冒昧的约你出来，不会见怪吧！”点了两份饮料之后，欧妈妈率先开了口：“在好几年前就听欧沛说过你，可是，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伯母。”纪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伤欧沛那样深。
“知道你一个人支撑一个家庭，还经营一间颇具规模的公司时，我很欣赏你。”欧妈妈慈爱的脸上总是让她感觉淡淡的温暖：“欧沛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此生的骄傲，虽然你拒绝了他，可是，我却仍旧欣赏你。”
这下轮到纪薇诧异了，这个欧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伯母，我跟欧沛的事情… …”
欧妈妈有些淡然的打断她的话：“欧沛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好几天了，他一直不去上班，也不接任何人的电话，”说着，她保养得当的手交叉放在胸前：“我知道，这是他失恋的表现。今天我找你，也没有丝毫想指责你的意思，毕竟，你们是成年人，而且感情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你有权利选择谁，跟谁在一起，你没有义务一定要照顾他的情绪，对吗？”
没想到会伤欧沛这样深，纪薇有些内疚：“伯母，我没想到欧沛会这样，”说着，她淡然的低下了头：“其实，他很好，他应该会遇到更值得他去追求，去爱的女子。”
“我只是想请你，纪薇，不要再去招惹他，好吗？”欧妈妈的眼神有些清亮：“之前听欧沛说你们要结婚，家里已经准备了丰富的午餐，可是，他却一个人回来了，说，你们不可能了。”她的话气中没有责备的意思，仿佛她讲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那次，他也像现在这样，几天不出门，不吃不喝，最后，他好了，开始正常上班，虽然他变沉默了，可至少他肯迈出一步来，不过，前几天，他接到你的电话，我从来没有看到我稳重的儿子有这样欣喜的表情，他是冲出门外，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却是喝得醉熏熏的回来的，我那成熟儒雅的儿子，很少喝酒，从来没有喝醉过，可是，那一天，他却真真正正的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嘴里哆哆的直念着你的名字。”欧妈妈说到这儿，有些激动，可是，她的教养却让她有些隐忍：“我想，过几天他也会走出阴影的，可是，我怕下一次你的电话，会让他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对不起！”感情的伤害，纪薇深有感触，毕竟，她也在感情里受过极大的伤害：“我真没想过伤害他。”
“感情的事情是道不清，说不明的，纪薇，如果你没有一点想跟欧沛在一起的想法，请不要招惹他，不要给他一点点感觉让他觉得有希望。”欧妈妈一语道破天机：“我也是过来人，所以，作为一个母亲，请你放过我的儿子。”
是呵，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想起了华丽茹，可是，欧妈妈毕竟跟华丽茹不一样，她没有咄咄逼人，她只是冷静的分析给纪薇听。
“伯母，”纪薇当着她的面掏出了手机，将欧沛的电话号码删除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联系他了，会还给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生活。”纪薇有些感概，那个曾经在自己生命中经常出来的男子，从此就会是陌路了：“希望他能早日找到意中人，能幸福。”
“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欧妈妈笑着说：“希望你不要怪我，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做母亲的心情？华丽茹也说过同样的话语，纪薇的心仿佛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华丽茹带着离婚协议让她签字，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仿佛那个时候的痛在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那么明显了，不过，伤痕却仍然存在，想到那晚的李慕然，是那样炽热，那样强悍，那样热情，而自己，又是那样渴望他，全身心的渴望他。
“纪薇？纪薇？”欧妈妈见纪薇发呆，轻声叫了她。
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纪薇尴尬的笑着：“欧沛应该告诉过你，我也是一个母亲，所以，我能懂。”
欧妈妈含笑，“听说你儿子很可爱，欧沛常常提起他。”
说到莫曦，纪薇的脸上泛着自信的笑容：“嗯。”
“纪薇，冒昧的问一句，既然有了小孩，你为什么会选择离婚？”欧妈妈的手绞在一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纪薇沉默片刻后，坦然说道：“可能是我太爱他了吧，所以，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事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污点，我不能让我自己成为他的负累，我不能让我自己成为他被人嘲笑的理由。”想到那件让她终生难以接受的事情，她的心紧紧的揪着，终于，她面对一个算是陌生人吧，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难怪，难怪你不接受欧沛。”欧妈妈认真的看着纪薇：“我跟欧沛的爸爸都是大学老师，从小，给欧沛的生活空间就比较自由，所以当欧沛说到你的情况时，我们都没有坚决反对他对你的追求，因为我们知道，欧沛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我不是自夸，像欧沛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已经很难得了，既然你都没有接受他，那么，我相信你心中的那个人，应该不会比欧沛差。”
他？欧沛？纪薇无法衡量两人谁会比较优秀，可是，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是永远不会爱上欧沛的。“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既然有了孩子，就应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你为什么不试图挽回？”欧妈妈不解的问。
“他已经娶妻生子了。”纪薇心疼的回答，是呵，他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欧妈妈赞道：“纪薇，你很坚强！”
坚强？不，自己一点都不坚强，纪薇淡漠的想，面对李慕然，她已经快抵挡不住了，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
“妈妈？”莫曦走进纪薇房间，看着出神的她，轻轻唤出了口。
纪薇转身，“莫曦？”她有些惊讶，这孩子，又有事情要求自己？木马不是已经买了一个新的吗？
莫曦坐到纪薇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的说着：“马上要过儿童节了，妈妈，能不能送一个礼物给我？”
突然感觉好心酸，纪薇紧紧搂着儿子：“想要什么？咸蛋超人？奥特曼？还是什么？”
“我想要爸爸。”莫曦的声音低低的从纪薇怀里钻出来，低低的，弥漫在空气里。
无言的感伤弥漫纪薇整个心房，是呵，莫曦想要爸爸，“好孩子，莫曦，妈妈会很爱很爱你，妈妈争取每天都接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妈妈，我想要见一见爸爸，只是见一见他，好不好？”莫曦大大的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纪薇。
纪薇不可置否，知道该拒绝，知道该打消莫曦这个念头，可是当她看着他期待的眼睛时，她心软了：“莫曦，我们不可能打扰爸爸，我们不可以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我们不可以… …”
“我只是想亲自见见他，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在心里叫一声爸爸，让他抱抱我，妈妈，我好想爸爸。”说到这儿，莫曦哭了：“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纪薇无奈的搂紧了儿子，无声的泪也流也了眼睛，是呵，莫曦的要求再正常，再简单不过了，可是，自己能用什么方法让他如愿以偿呢？李慕然，那样不拘言笑的一个人，他会跟一个陌生的小孩亲呢？会抱他吗？突然想到，如果李慕然抱着莫曦，那样的场景，她可能会感动得流泪的。
“妈妈。”莫曦拉着纪薇的衣襟，“我看看他，让他抱抱我，我们就回来，我们不会打扰他的生活的。妈妈——，只要见到了爸爸，知道爸爸长什么样，以后我就会更听你的话，好好读书，不会再去想他了。”
儿子的亲侬细语让纪薇陷入无边的沉默，他这样小小的年纪，他这样的一个愿望，自己，能想办法满足他吗？
“好不好？”莫曦可怜兮兮的拉着纪薇的手：“妈妈——”
“好。”纪薇拗不过他，亲吻他的泪：“妈妈答应你，妈妈答应你。”
………………………
带着莫曦坐在回随阳的飞机上，纪薇忐忑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冲动对不对？她是否应该好好思量，而不是因为儿子的一席话，让她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莫曦不认生，在霍家别墅里快乐的奔跑着，而一向跟纪薇生疏的柳静则是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跟莫曦在花园里玩着。
“如果霍芙能有个孩子，那该多好。”柳静抹着额上的汗水，低低的说着。
“只要她能健康的活着，这不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吗？”霍振英看着莫曦快乐的身影：“而且，逸达对她不错。”
“逸达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怎么样的，谁知道？男人，”柳静微微有些忿怒：“是能信得过的吗？而且，现在霍芙的状态，能跟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吗？”霍振英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站着替莫曦擦汗的纪薇的脸微微的红了，假装没有听见，“莫曦，不要跑得太快了，小心咳嗽。”
“薇薇，”莫曦毕竟是小孩子，来到随阳之后，恢复了快乐的本性，又开始叫纪薇的名字了，而纪薇也知道，只要他这样叫她，那么，是说明他的心情很愉快：“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大的花园，这样漂亮的花园。回到南通之后，薇薇，咱们也住这样大的房子，有花园的房子好不好？”
纪薇浅笑着儿子的虚荣心：“还这样小，虚荣心就这样强了吗？”
“薇薇，外公家比幼儿园还大好多倍哦。”莫曦快乐的跳着：“我渴了，要喝水。”
站在一旁的柳静主动伸出手来：“莫曦，来，外婆带你去喝水？”
莫曦只是看着纪薇，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而纪薇颇为感动，朝莫曦点点头：“跟外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