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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极是纤弱的。
欧母将包袱里的馒头递给纪薇:“姑娘,将就着吃吧!”
纪薇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怕你也被困在这儿一天了吧!”欧母也不推辞,与欧沛分了馒头吃着。
纪薇点点头。
见纪薇有些生疏的模样,欧母笑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能在这儿遇到也是缘份。这是我的儿子欧沛,我们是洛南县人氏,我的眼睛受伤了,来皇都医治,原本计划今儿个回洛南,便一早在客栈退了房,可刚出来,却遇到街上禁严了,只好匆匆躲在一家绸缎铺子里,到了晚上悄悄出来,结果,所有客栈全闭门不营业了,所以,咱们娘俩只好寻了这一处破旧院子落脚。”
欧母说话的瞬间,欧沛已经从包袱里拿出水袋,用一个已经废弃的钵架在火堆上,不多会儿,水烧烫了,他先送到纪薇面前:“姑娘请用。”
纪薇养在柳州苏将军府上时,曾女扮男装出门,可是却也极少结交朋友,特别是男子,正在她备受苦难,心灰意冷时,却遇着欧氏母子,她心底多少有些防备。
“姑娘,喝吧!”欧母穿着虽朴素,可是却也是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起来便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女人,她浅笑:“我们母子是读书人家出生,手无缚鸡之力,与姑娘也并无恶意。”
纪薇不语,可是却接过欧沛送上来的水,饮了一口,温热的水进入她干渴的喉咙,她冰凉的身体仿若在瞬间温热了起来,受伤的心,有了一瞬间的复苏,将钵递与欧母,她哑着嗓子:“多谢。”
欧母并没有因为纪薇的生疏而疏远,而是含笑看着她:“姑娘贵姓?看你孤身一人,为何会流落到此?”
纪薇看着欧母慈爱的模样,她从未见过如此平静慈爱的妇人,宫中的女人们莫不是娇娆美丽,便是功于心计,第一次,她突然对欧母有了一种亲切感,正欲开口,却又想起任嬷嬷所说,纪薇,已经死于悠雅小筑的火里,想到此,她又想到火竟然是李慕然放的,不自觉间,眉间皆露出冰冷的表情:“我姓苏,叫末。”
“苏末?真是好名字。”欧母笑着。
苏是她母亲的姓,末,是结束的意思,纪薇取之,只是想将之前所有的种种做一个了解,是的,之前的纪薇已经死了,已经死在火海里了,现在这个躯体,名叫苏末。
见纪薇头发梳成妇人的模样,欧母又问:“我是该称呼你为娘子,还是姑娘?”
一股恶意的念头在纪薇心中形成,她凄然一笑:“我的夫君已死。”一个死字,了结了她与李慕然的所有缘份,是的,她诅咒他,诅咒他不得好死。
欧母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再问什么,只是不语。
长夜漫漫,冬日的夜晚出奇的冷,可是有了一堆火,有了欧氏母子在身边,纪薇竟然在满脑子的恨意中沉沉入睡。
前缘 尘缘如梦 第51章 惊魂
冬日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棱照了进来,懒洋洋的照在纪薇脏兮兮的面容上,只有在她沉沉入睡之后,欧沛才敢直视纪薇,看着陷入梦境的她,唇里着急的叫着:“嬷嬷,嬷嬷!”见她的模样,定是迷入了梦境中,无法醒来,他正欲上前摇醒她,可是却被欧母伸手止住了,并朝他摇摇头。
欧母拉起欧沛,正欲悄悄离开,可是欧沛却停住了脚步,轻声道:“娘,咱们走了,留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
欧母的声音也极轻:“依娘看,这位姑娘定是遭遇了极大的不幸,而且,昨日皇都禁严,咱们带着她,也不方便,如若她的家人找来,咱们还惹一个拐带妇女的罪,沛儿,咱们是清白人家,不要沾惹上这些事非。”
他们之间的谈话惊醒了纪薇,不过,她没有睁开双眸,而是闭着眼睛,装作仍在沉睡。不多会儿,母子俩轻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纪薇才缓缓睁开双眸。
一屋子破旧的东西显得不堪,纪薇见放在身侧的包袱还在,而且丝毫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想来,那欧氏母子也是正人君子。
纪薇的左脚裸极为红肿,甚至,左脚一着地便痛得钻心,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左相府外而去。
大街上已经车水马龙,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想必,一日一夜的禁严已经取消了,就在这一日一夜中,想必宫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任嬷嬷呢?心酸的感觉弥漫着纪薇,还有,苏皇后呢,她们,想必已经魂归黄泉了吧。
呵,黄泉,黄泉路上可有伴了。纪薇想到揽月轩,黄泉路上,苏皇后可会遇到自己的父母,那一切的恩恩怨怨该如何了结?
纪薇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的移出小巷子,却见一对御林军匆匆由东至西,她一惊,赶紧转身,背对着大街,只听得脚步声匆匆而过,待她转过身,御林军已不见了踪影,诺大的人间,哪一处才是她歇脚的去处,诺大的皇都,哪一处才是她歇脚的归宿。
“昨日街上禁严,今日怎的御林军还在街上?他们全副武装,怪吓人的。”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手提着菜篮,对着街边做小生意的人说着。
“那边,好像是从前的左相府。”一位白胡子老头捋着山羊胡子,边看着御林军消失的街角,边若有所思的说着。
左相府,这三个字惊了纪薇,左相府不是已经破败了么?怎么还会派人去左相府?难道,是在搜寻自己的?不,不可能,怎么会?宫里不是都知道,自己被烧死在悠雅小筑了么?
“左相府?”妇人摇头:“那不是荒废了十多年的一处院子么?御林军去哪儿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白胡子老头高深莫测的说着:“听说,左相府曾是当今皇后妹妹的宅子,我听在宫里当差的侄儿说,皇后忌妒成性,害得宫妃流产,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宫里,怕是,皇上不放心,派人搜左相府。”
妇人更为不解:“不会吧!左相夫妇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左相府已经成了一处荒宅,能搜得出来什么?”
纪薇也一惊,是啊,现在能搜出什么来?
没想到白胡子老头摇摇头:“这怕只有皇帝老儿知道了,咱们呀,只能猜猜。”
妇人啐了老头一口:“又胡说了吧,如若你的这些言语让官府知道,看你还能逍遥几天。”
纪薇漠然的摇摇头,当这白胡子老头儿说的是胡言乱语吧,她正要往继续走,左脚裸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坐在了街边,她理起裙摆,看着左脚裸,那已经红肿了,皮肤晶晶亮,手一碰触到便疼得钻心。
泪眼朦胧之际,纪薇想起那一晚,他抱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平阳王府… …她努力的摇头,眼泪飞舞在空中,忘了吧,不是要忘了吗?苏末,一切一切都已经随着纪薇的死而归于尘埃了,现在的苏末,只有你自己,一切只有靠自己。她擦干眼泪,争气的睁着红肿的眼睛,努力的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姑娘,你脚受伤了?”刚才说话的白胡子老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纪薇跟前。
纪薇看着老头的山头胡子,白白的一缕。
“哎呀,你这脚如若来不及医治,怕是要报废了。”白胡子老头吃惊的大声说着。
纪薇赶紧用裙摆将脚裸遮住,她不想与人搭讪,而且还是一个胡言乱语的老头子,如若精明的他听出自己腔调中的一丝不对,那么,料想脚受伤的她定是不能轻易离开的。
“姑娘,要不要让老朽替你瞧瞧?”见纪薇不语,只是看着他,老头又说道。
纪薇低下头,仍旧不语。
“看这姑娘蓬头垢面的,是从哪儿过来的?”之前与白胡子老头说笑的妇人走了过来,手里提着菜篮子。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纪薇支撑着身体,缓慢的往别处走去。
“姑娘!”白胡子老头子不死心,仍想帮纪薇医治脚裸。
“人家姑娘不理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妇人打笑着说。
在他们的谈笑中,纪薇一步一步的往另一条街走去。
……………………
“请问你们这趟镖要往哪儿去?”纪薇经过一条街,见一镖局外正在收拾车队的镖师们,她心绪一动,哑着嗓子问道。
镖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粗旷的眉眼,高大的身影,他看了看刚及他肩处的纪薇:“你要去哪儿?”
纪薇伸手理了理额上的一丝乱发:“你们要去哪儿?”
“姑娘的话好笑,如若我们这趟镖去哪儿,你就到哪儿么?”镖师笑道,看着蓬头垢面的纪薇,他一番打量:“我们这趟去百里之外的洛南县。”
洛南县?好熟悉的地名,纪薇不管这么多,径直点头:“我也要去洛南,能否捎上我?”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纹银二两。”镖师又收拾着自己的行头,边收拾边说。
纪薇点头,从包袱里取出五两银子:“行。”
“你上那辆车吧!”镖师将找头的银子递与纪薇,指着一辆载人的马车说着。
这辆马车非常简陋,与纪薇平日里坐的有天壤之别,而且大了许多,怕是能坐十来人,她一步一步的跛着脚,忍着剧痛往那辆马车而去。
高高的车阶让脚受伤的她无法爬上去,往日里坐马车全是有人扶,现在,靠她自己要坐上这高大的马车,怕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上去的。
正在她无助的时候,刚才与她说话的镖师走了过来,双手一捞她的腰,她便坐到了马夫的位置,镖师没有丝毫尴尬的说:“我姓张,姑娘,多有得罪了。快坐进去吧!”
纪薇感激的朝他点点头,转身走进马车内。车内有些昏暗,已经坐了七八人,她一进去,便有人挪开位置,她看也不看,坐了下去。
“是你?”欧沛的声音响在马车内。
纪薇侧头,便见着昨晚遇到的欧氏母子,而她,正坐在欧母身旁,她轻轻欠身,算是问好。
不多会儿,张镖师过来,掀开马车帘子:“大家坐好了,咱们马上要出发了。”
马车内的众人,没有谁言语,大家都静静的坐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出发了,走了三四个时辰,便到了皇都城门边。
“车子怎么停了?”欧沛掀开帘子问着张镖师。
张镖师回头:“出城都要例进检查的。”
纪薇从掀开的帘子望过去,只见城门处,守卫增加了一备,有好些御林军也在其中,她一惊,城门检查处,怎么会有御林军?
“张镖师,又出镖么?”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张镖师抱拳笑笑:“林参统,怎么,今日又是你值勤?”
“我哪儿有你那么好的命?想出镖就出镖,不想出镖就在家里休息,前日里出了点事,这不,天天守在这城门口,我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林参统一开口就是抱怨。
纪薇更是一惊,头垂得更低了,想来,御林军中,也曾有人见过自己,现在如若被认出来,那么——
“这趟是到洛南县。”在林参统打量车内人的时候,张镖师解释道,“都是些普通的百姓。”
林参统目光扫过车内的众人,最后落在蓬头垢面的纪薇身上:“你,是何人?”
纪薇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若不是,被认出来了?她哑着嗓子道:“我姓苏。”
“她是我内子。”欧沛突然开口道。
“内子?”林参统打量着欧沛,再打量着纪薇:“是与不是?”
纪薇看了看欧沛,最后,点点头。
林参统手里的鞭子轻轻的指着欧沛:“看人家怕你的?”边说边笑:“看你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模样,没想到,你老婆怕你成这个样子,小子,女人是娶来疼的,不是娶来打骂的。看你,穿得干干净净,却把老婆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