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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看到她换衣服。叶沙的脸腾得红起来,“关你屁事。”
叶航看着她,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沙黑着一只眼圈,从镜子里瞪他,“我又怎么样了?”
他转身拎起床头柜上的塑料袋,把里面的烟倒在她床上。那神情,好像他在她被子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一样。
“当初你就不应该出国念书。好的没学,坏的学了个十足。”
叶沙靠在椅子里,望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他又来对她说教了。还好他没从那袋子里倒出一盒保。险。套,否则又要说她跟她妈一样水性杨花,下贱无耻。
“今天那个Kelvin,”叶航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叶沙挑了挑眉,以往他都只是嘱咐她收敛脾气,不要太疏离对方,就算拒绝也要委婉。这一次,不知为何反常。
“不是跟家里生意有关的么?”叶沙回头看着他,“放心,我不会耽误你赚钱的。”
叶航皱了眉头,“你以后不要再见他就对了。”
叶沙就不喜欢他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若是他偏要见我呢?”
“能躲就躲。”叶航有些不耐烦,“这个Kelvin,是他主动找上我父亲的。我找人调查了他,背景很复杂。”
叶沙心想,让叶建国甘愿作陪的有几个背景简单的。
“你怎么不去和你爸说,来找我干什么?”
叶航的目光扫过叶沙卸了一半的脸,向下扫过她的肚子,然后看着床上的烟盒,抬手一股脑又装回袋子里。
“他们不管你,我来管。”
叶沙轻笑,“你又管得了什么?大忙人。”
叶航把那袋子烟丢进垃圾桶,又把垃圾桶的袋子系好,拎了出来,“至少要先让你把烟戒了。”
叶沙跳起来去抢他手里的袋子,“你不能这样,我的生活我要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叶航也不躲,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伸出手,掌心抵住叶沙的脑门。这个动作像个封印,愣是让自负“武功高强”的叶沙定在了那里。
叶沙和叶航第一次见面,就在杜红梅离婚后不久。叶建国跟叶航说,带小妹妹出去玩,然后塞给他们几张票子,转身就紧紧关上了总经理室的那扇厚重的门。
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只知道有了那几张票子,就有吃的喝的玩的看的,两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爽到翻天。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叶航都很期待杜阿姨带着小妹妹出现在父亲的办公室,见到她,是少年叶航生活里最快乐的事。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长不大的孩子。
有大人在杜红梅背后指指点点,孩子们有样学样,就开始在叶沙的背后指指点点。最开始,每次有其他的孩子欺负叶沙,叶航都会跳出来。直到那一次,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跟叶航说,你家都快被人占了,你爸都快不要你和你妈了,你还帮着仇人的女儿打架,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天下第一大笨蛋回家问父亲,你真的不要我和我妈了么?叶建国摸着他的头说,我不会不要你和你妈。你们是我的责任,我永远不会抛弃。
每个男人,这一生也许会喜欢不止一个女人。但只有一个女人,让你想要不顾一切,甚至背叛这个世界,都在所不辞。那才是真的爱情。
不到十岁的叶航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可他无处去问。但让他为了小妹妹而不管每天在家里偷偷哭的母亲,他做不到。父亲说不会不要他们,每天的生活都和之前一样,父亲依旧很疼他,依旧会在下班的路上给母亲买鲜花。他虽然不懂母亲哭是为什么,但他知道母亲的痛苦是为了谁。
叶航再没为叶沙打过一次架。继而发展到他带头欺负她,花样百出,甚至轮不到别人出手。叶沙起初是讶异的,连哭带闹的质问叶航,为什么不再保护她。他伸手按住她的额头,手臂伸直,她的拳打脚踢都够不着他。他对她说,看,我身材比你高,手脚比你长,好像我就理所当然要保护你。可这世上靠谁也靠不住,唯一不变的只有靠自己,你不想被欺负那就要变得更强。如果你注定要受伤,注定要流泪,我只允许,你是因为我。
“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叶航放下手,拣起因为叶沙的争夺而掉在地上的塑料袋,“没有哪个正经人家喜欢抽烟喝酒穿洞纹身的媳妇。离Kelvin远点儿,我不想叶家的生意和那么复杂的人搞在一起。你好自为之。”
叶航拉开阳台门,风吹过叶沙的头发,丝丝缕缕钻进骨头缝,针扎一般的疼。他把他这一年份的话都跟她说了,寥寥几句,已经足够提醒她现在是跟谁姓。
她还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对象,谈场恋爱。怎么就忘了此年此景,自己不过是他叶航的一枚棋子。
X的,他当她还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么,她的生活,现在哪儿轮的着他指手画脚。
☆、第5章
叶航离开之后,叶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想了些什么,只记得想得脑仁儿发疼。这个时候迫切的需要一根烟,刚探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便想起来早没了存货,而新买的烟已经被叶航带走,她又懒得再出门。
就像每个孤单醒来的夜晚,想要找个怀抱依靠,却发现孤枕难眠,而她刚燃起的恋爱欲望,就被叶航浇了一桶冷水,嘶啦嘶啦的嘣着火星儿。
没有烟,叶沙这一晚过得无比辛苦。可当她忍着头痛一大早赶到学校,面对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教室。
叶沙回国之后,叶建国就托人帮她找了一份美术老师的工作。母亲是很满意的,在杜红梅眼里,女孩子当老师大概是最稳当妥贴的职业。不过在高中里当美术老师,也大概是最鸡肋的职位了。现在哪个学校不以高考为唯一目标,连体育课都经常被占用,更别说最最“不务正业”的美术课了。
而因为各种原因,这些非正业的科目依旧留在学生们的课程表里。出于一个学校的门面考虑,美术教室的设备器材到也很是齐全。但只有刚入学的高一学生真的上美术课,还经常被任课老师借去讲卷子。叶沙乐得轻闲,自己躲在自己的伊甸园里,想干什么干什么。
叶沙平日里和其他老师没有什么交情,这样的游手好闲还照样领工资,总是让人嫉妒的。大家连面子都不用给她留,各种声音传上去,想不听都难。校长欠叶建国人情,主任却没有。思来想去,为了平息老师的怨言,便委派给了叶沙一个班主任的工作。
那个班,不提也罢。总有一些学生是放在哪里都不招人待见的,就算四中这种重点高中也是一样。而出于各种原因,学校又不能把这些麻烦都转嫁到社会上去,于是,每届的高三就有了这么个特别的班。
高三十二班的出勤率很低。甚至有时候坐在教室里的还不一定就是四中的学生。她都懒得点名,得过且过。主任给她的底线就是,守着这群孩子没病没灾的混到毕业。
相对于满满一屋子的人,她倒更适应这样被放鸽子。她便可以躲回美术教室打个盹,补个觉。
多媒体教学楼里面少有人来,除非上面视察或者国外姐妹校的学生过来参观,才会有精挑细选的学生来摆个样子占用音乐教师,电脑教室和美术教室。平时用来睡觉打瞌睡是再好不过。叶沙清干净了工作台,脱了大衣垫在上面,踢了高跟鞋,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出租屋。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熟悉的喘息和低吼。手握在门把手上,掌心冰凉。
只需稍稍用力,她便可以推开门闯进去。
何必呢,叶沙,就算不开门,你也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可门还是开了,走进去,却不是自己的卧室。酒店里单调而整齐划一的圆形脚桌和靠背椅上丢着散落的衣服,地上有一双呈逃跑姿态的高跟鞋。床上白色的床单高高突起,肉虫般前后蠕动,黑色的长发如海藻纠结在枕头上,女人的一支手无助得冲着叶沙伸过来,像是向她求救。
叶沙听见自己的叫喊卡在喉咙,发出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上边的男人缓缓地转过头,在还没有看清他面目的时候,她已挣扎着醒了过来。
叶沙坐在工作台上面,急速的喘息着。内心深处撺涌出的恐惧和悲愤如潮水般退却回那个原本已经封闭的壳,只留下背上潮湿冰凉的汗水。
她又坐了一会儿,发现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呻。吟的声音从梦里延伸了出来,恍然就在耳边。她跳下工作台,轻手轻脚的摸了出去。
声音来自隔壁的影音教室,那是个小型电影院式的阶梯教室,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平时就算在里面放枪战片,外面也是听不到的。寻欢的人们大概太过于专注,没有关好那扇厚重的门。
叶沙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可又感觉无比尴尬。无论是偷情的老师还是尝禁果的学生,她都不想多管闲事。站在走廊里踌躇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听壁角好像也一样的龌龊,不如回美术教室里穿了鞋子去班里巡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刚转身,不提防撞到一个人身上,“咚”的一声闷响,额头仿佛跟堵墙亲密接触,一阵眩晕。在她张嘴尖叫之前,一只手已经捂了过来。
“老师,是我。”乔杰一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地说。
乔杰一,父母都是体校的老师,小学五年级得过全国武术比赛少年组亚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嘉奖,只有一长串的大过小过,成绩倒不至于很差,但因高考前打架斗殴伤人,服刑六个月。现在是高三重读,所以被分到高三十二。
他除了是叶沙的学生,还是叶沙的追求者之一。
十九岁的阳光少年,刚出狱,留着非常短的寸头,露出饱满的额头,肤色略深,但却有一张颇为秀气的脸,一双仿佛不该出现在男人脸上的鹿眼,水润灵动。很聪明的孩子,为了要到叶沙的电话,甚至在大马路上和朋友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乔杰一搂着叶沙转了半圈,闪进了旁边一扇开着的门里。
“你在这儿干吗?”叶沙深吸一口气,看着乔杰一关上了门,从亮处突然进到这个密封空间,眼前几乎一片黑暗,耳边是衣服摩擦发出的轻微的悉嗦,空气中有浓重的尘土味道。
“嘘。”乔杰一在黑暗里摸索着,把叶沙拉到他身边,然后双手扶着她的头,专向一个特定的方向,“看热闹贝。”
那个方向应该是有一扇许久没有擦拭过的玻璃,对面有昏暗的光线,却大多都被尘土隔绝了,不仔细看都几乎注意不到。
乔杰一伸手过去抹了两把,那景象终于清晰了些许。
叶沙只瞅了一眼,就猜到他们所在的小空间应该是个放映室。因为影音教室本就不大,只能容纳三四十人,这个放映室更是只有一个人转身的余地。如今乔杰一紧贴着她,她的身体还是能碰到身后的放映台。伸手去摸,有一些凸起的按钮和凹陷下去的调音槽,上面有厚厚的尘土,已经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影音教室传来的声音不如在楼道里听着那么清晰,闷闷得不知从哪里钻进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一个男学生挤在这样一个地方偷看别人做。爱,简直是荒唐至极。
“无聊。”她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想要从放映台的狭小方寸挤到门口去。乔杰一倒也没拦她,只是低声问:“叶老师,你不想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叶沙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