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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沙半张着嘴:“我落在出租车上了。”
Ardon无可奈何的刮了她鼻梁一下,“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万一哪天把你自己弄丢了怎么办。我可亏大了。”
叶沙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碰到路遥居然把什么都忘了。
Ardon以为她心疼那些礼物,安慰道:“没关系,等我忙过这阵子,咱们一起去趟夏威夷,喜欢什么,你自己挑。”
叶沙抬起纤纤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夏威夷那么多帅哥,你就不怕我看花了眼,跟着别人跑了。”
Ardon埋首一口咬住她的小脖子,“在你跟别人跑了之前,我会先咬断你的脖子。”
叶沙缩着想要躲开,他却不想放过她,对着她的小脖子,小嘴唇,小肩膀,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竟敢想着从我身边逃跑,看来是最近对你太宠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告诉你,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折腾半天把小女人收拾顺溜了,Ardon还不甘心的搂着她问:“还敢琢磨别的男人么?”
叶沙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嗯”了一声。
Ardon一把掐着她的小肩膀将她揪起来,质问的口气:“嗯?”
叶沙使劲儿摇晃脑袋,嘴里无意识的“唔唔唔唔”。看她这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Ardon有气也发不出来。
“沙沙。”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习惯性的转着她手指上的“挚爱”,“再等一等,等到机会成熟,咱俩就把事儿办了。”
“好。”叶沙随口应着。
Ardon听出来她的敷衍:“我是说真的。”
叶沙的耳朵贴着Ardon的胸膛,他说话的声音在怦怦的脉搏中间回荡着,有点儿震耳欲聋。
Ardon回家之前,她站在落地窗前一直在想,她回到他身边,可是因为那三年的寂寞空虚,或者是他追回来的逃不择路。
在此之前,她都没想过要跟他组成一个家庭,没想过要跟他孕育一个孩子,没想过跟他白首偕老,她只是贪恋他怀抱里的温暖,那怕只有一夜。
今时今日,她依旧不敢奢望跟他组成一个家庭,孕育一个孩子,并且白首偕老。可是他的怀抱,却已经成了她的毒,轻易戒不掉了。
☆、第 57 章
有人说,女人应该找一个爱她的男人比较容易幸福;因为女人天生脆弱;需要呵护和宠爱,而一个爱她的男人;不会舍得伤害她。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即便开始没有那么爱那个男人,日久生情;也未尝不会酿出一段佳话。
可她偏偏就选了一个她爱的男人,即便他如一把利剑悬在天灵盖上;随时随地都可能掉落下来;把她穿一个通透;她也执迷不悔。
所以她不可能再接受路遥;就算他未曾伤害过她;她也不可能再给自己伤害他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只要Ardon勾勾手指,她还是会飞蛾扑火的回到他身边。
爱情让人犯贱,让人低到尘埃里,让人蒙蔽双眼。敞开心扉之前,她只觉自己可以随时随地抽身而退,可陷落之后,即便一点点地风吹草动,都让她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画展的前期宣传和准备工作按部就班。这一次因为是在国内,比之前在海外的声势搞得更大更让人心里忐忑。叶沙总觉得那些华丽的大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心里头都发虚。明知道自己的水平没到那个层次,却吹起那么大个泡沫,不免怕吹爆了自己更难面对。
Ardon安慰她,这就是现在的风气,你有一分,就要说成十分,然后让媒体捧成一百分。有的是假装高雅的有钱人,他们不懂的欣赏艺术,却总喜欢拿艺术来填补自己空虚的精神生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用感到愧疚。
叶沙总觉得这样做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即便她自己的作品,也没高尚到什么程度,可那毕竟是她的心血。
箭在弦上,身在其中,一边是Ardon制造的声势泡沫,一边是清洋艺廊那些艺术家充满期待扭曲狂妄到极限的自我膨胀,叶沙夹在其中,进退两难。
Ardon已经尽量避免叶沙参与那些有关画展的应酬,可总有一些场合她不得不出现。和在海外那次画展不同,Ardon这一次没有公开的站在她身边帮她应付那些媒体,甚至,他让她摘掉了手上的“挚爱”,说是为了保持“美女画家”的粉丝效应。
他坐在主办方投资方的位置上,与她遥遥相望,一本正经,目光扫过她面上都不曾停留,仿佛一个陌生人。每次面对她一时无法解决的情景,叶沙就会习惯性的搓揉空无一物的手指,想要从那里吸取一些力量,支持她度过难关。
不过她从没在他面前抱怨过。她咬着牙强撑,恐怕Ardon把她看扁。女人一旦习惯了依靠一个男人,由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不能忘了,她也曾是个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生存打拼的小小女强人。
叶沙只是有点儿不明白,他已经跟她求婚,只在前几日,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他是认真的。为何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放她一个人去面对这纷繁混乱的世界。他为什么不肯在世人面前坦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刻意疏离,就连回家都要岔开时间。
下午的记者会,一个小小八卦报纸的记者,言语犀利的质疑叶沙的私人生活。不知道哪儿听来的风声,说她在学校任职时和学校学生关系暧昧,现又和自己的老师搞到一起,刻意营造她私生活混乱的形象,想要从中找到报纸的卖点。叶沙脾气不算很好,三言两语顶了回去。那小记者大概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好欺负的小女人,居然也挺厉害,一时没接上话,就被别的媒体的问题盖了过去。
原本这也就没事了,偏偏一直被刻意安排开的洛清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做了个十足。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这个传说中的“恩师”,没想到竟也是风流儒雅,英俊帅气的男人,瞬间勾起了其他媒体的兴趣,铺天盖地的洪潮瞬间把叶沙淹没。
叶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只觉得像艘在狂风暴雨里挣扎了一生的小船,即使靠了岸,脚下还颠狂着波涛汹涌。她把自己摔进大床里,一歪头就昏睡了过去,这是身体受到过大压力之后的自我保护,直睡得昏天黑地,日夜颠倒。
叶沙是被身体上异样的感觉弄醒的。一睁眼,便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那颠簸于浪尖的船上,深色苍穹,星光灿烂,摇晃出一片又一片的漩涡,卷着她慢慢苏醒的理智碎片,一颗一颗如烟花爆裂开来,洒下数不清的细小火光。
光亮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如发狂的野兽,震撼着她的五内,叶沙一瞬间清醒过来,看到自己依旧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满天的星光迅速退到落地窗之外,幻化成都市点点灯火。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男人俯身吻她,浓郁的气味让她觉得一下子掉进了酒缸里。说是吻,更像是撕咬,狠狠的,很快就漾出血腥味。叶沙想要推开他,刚醒过来,手脚还有些软,使不上力。开口刚说了一个字:“你……”就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
“英雄救美嗯?……郎才女貌嗯?……天作之合嗯?……”他说一句,就狠狠的动一下,恶意的绞弄。
叶沙用力的掰他的手,越掰他越来劲,嘴里还含糊着喃喃:“你还知道回来嗯?……怎么没跟他走了嗯?……”
叶沙怒从中来,一脚踹在他下巴上,身体里陡然空虚,那道身影像袋子垃圾,翻落地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跳下床,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下面的兄弟依旧撑着攻城的旗帜,人却不知道是不是摔晕了,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叶沙气不打一处来。放着她不管就算了,任由她被人诬陷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责备她。就算是喝醉了她也无法忍受。酒后吐真言,他大概内心里还是对她不放心,当她人尽可夫呢。之前他因为洛清洋把她吊起来的旧帐又从心底翻了上来。当初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却是给他多一次机会再次作践她。
他这样为了别的男人吃飞醋的次数数不胜数,若是在平时,叶沙也都忍了。可这些日子独自忍受的委屈和压力,终于被他这最后一根稻草点着了火。叶沙转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丢下光溜溜躺在地上的男人,连夜逃家了。
Ardon是被冻醒了,睁开眼,头痛欲裂,腰身挨着地面的地方硬生生地疼,寒气似乎都侵进了骨头里,只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就跟没上油的机器人一样,嘎吧嘎吧的响。
Ardon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看着记者会的现场直播,小女人一脸无助慌乱的样子,他几乎要夺门而出。老爷子在他身后叫住了他,说,既然想做林家的媳妇,哪能这点儿压力都受不住,这种场面都摆不平。以后有的是更让人难堪的事要她面对,她得早一点儿学会云淡风轻的面对一切。
她是他的女人,他哪儿舍得让她去抛头露面,哪儿舍得让她承受压力。以后就算有不堪,有压力,他都会在她身边。他恨不得风霜雨雪都帮她挡了,让她留在他的花房里安安稳稳无风无浪的过一辈子。
这一次的记者会,他完全可以提前打点媒体,让一切顺顺利利风平浪静。可是,不过多插手,是老爷子接受叶沙的唯一条件。老爷子说,这也是为了叶沙好。
Ardon若一路陪着她,自然顺风顺水,但必然会掩盖了她原本的才华和能力。媒体和舆论的焦点一定会关注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上,而模糊了画展本身。这一点Ardon同意,他也喜欢看她享受成功时候骄傲自信的笑容,他也不想让她以为,她所有的成功都只是建立在她是林亚惇的女人这个暧昧的基准之上。
但是看着她在压力之下日渐憔悴,他还是心疼。看着她被媒体追着屁股后面,用各种不堪的问题近似羞辱的激怒她,他还是会坐立不安。他不是没有安排人手在她身边保护她,帮她圆场。现在看来,这些人甚至都被老爷子知会过了,关键时刻,竟然都保持了沉默。
洛清洋的出现,是Ardon始料未及的。他明明安排了人去拖住洛清洋,让他无法出现在记者会。可他偏偏就出现了,不但出现,还做了Ardon想做却未能及时出现去做的事。
老爷子说,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噱头,起码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场画展。和洛清洋传绯闻跟和林家大少传绯闻是不一样的。前者是才子对佳人,和风淡月,后者是豪门对平民,俗艳市侩。怎么看,都是第一对更能烘托出艺术浪漫的气氛。
可是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的名字和另一个男人写在一起。当Ardon看着他们并肩而退的身影,看着洛清洋搂着叶沙的手臂,听着记者口中那一连串的形容词,他还是被疯狂的嫉妒和自己的无力彻底击倒。
☆、第 58 章
赵菲毫无怨言的接待了这个半夜到访的好友。甚至把老公丢在一边,卷着被子搬进了客房。
两个女人靠在一起吞云吐雾;夜灯昏黄的光线里烟雾密绕;扭曲着各种诡异的姿态。赵菲看着叶沙空荡荡的手指,没有多问;等着她想好了自己说。
叼着烟的嘴唇有些苍白;叶沙好久没有碰这个东西,只觉得嘴里异常的干苦。
“能帮我倒杯水么?”这是叶沙到赵菲这里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赵菲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叶沙冲她微微苦笑,表示自己没事。
赵菲拿着杯子从厨房回来;站在客房门口;看着抱着腿蜷缩在床上的小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给;水。”她抽走叶沙指尖已经熄灭的烟蒂;把杯子递给她。
叶沙抬起头,表情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