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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卖房的时候,去找个专业刷墙的帮我刷刷再卖。”
他笑起来:“那不还得花几千块吗?干嘛不现在就找人刷呢?”
她也笑起来:“看来我这笔账没算好。”
“没事,我帮你贴吧。”
他把一高一矮两架梯子都支起来,一架在墙的左边,另一架在墙的右边,然后指挥说:“我用这架窄的,你用那架宽的,我们一个人站一边,你不用贴,只帮我牵着胶带就行,两个人,很快就能把胶带贴好。”
果然,两人联手,很快就把胶带贴好了。
他又说:“我们把楼上那个bonus room(奖励房)的胶带也贴了吧,免得你一个人够不着。”
“好的。我准备在那个房间里摆个乒乓球桌,所以我儿子叫那个房间乒乓室。”
乒乓室只有两面墙壁与天花板交界,所以很快就贴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叫你别换衣服,你不听,穿这么整齐,怎么刷墙?还是我来刷吧。”
她笑着说:“不用,等你走了,我就换上我的刷墙服来刷墙。”
“如果我不走呢?”
“那我就只好不刷了。”
他看了看贴好的胶带,说:“胶带贴的时间长了,就有点撕不下来,粘在墙上难看,使劲扯又会把刚刷的油漆揭下来。还是我来刷吧,你要是觉得站旁边不好意思,就去刷衣橱门和卧室门。”
两人分了工,各行其事,很快就刷好了一间屋,然后又把乒乓室那两面贴了胶带的墙壁刷了。
她说:“不早了,今天就刷这些吧。”
“也行,不过你不用急着刷剩下的那些房间,我明天还不能开始给你做地板,因为Jimmy听说你墙没刷完,又给我接了个活,要干好几天。”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做地板?”
“可能要到星期六才能开始,你周末再来刷墙吧,白天来,晚上别来。”
这几天见不到他了,她很失落,但这全怪她自己,谁叫她不先把墙都刷好再找人做地板的呢?她说:“对不起,打乱你们的计划了。我是不是,你遇见过的最麻烦的客户?”
“你也知道自己麻烦?”
她本来以为他会说她不麻烦的,哪知道他真的觉得她麻烦,搞得她心里很郁闷,自责说:“我应该先把墙刷好了再请你来做地板的。”
他急忙解释:“跟你开玩笑的,我说你麻烦,是因为你,见到我就要换衣服。其实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可爱的客户。”
她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是吗?”
“你这么能干,这么勤奋,我从来没见过哪个lady(女士)自己刷墙的,连亲自找装修商的都很少,都是丈夫出面。”
她心里很感动,但装着不在乎地说:“我想学点手艺啊,不是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吗?我学会了刷墙,哪天失业了还可以靠刷墙为生嘛。”
“你不会失业的。”
“这谁说得准?现在好多科研基金都被砍掉了,像我们这种靠科研基金吃饭的人,随时都有失业的可能。”
“真的呀?”他看了她一会儿,说,“你要是失业了,就跟我一起搞装修吧。”
“行啊,我刷墙,你铺地板。”
“我怎么会让你刷墙?”
“那我干什么?”
“你就像Jimmy一样,接接生意算算账就行了。你英语这么好,人又这么漂亮,说话这么幽默,肯定能接到大批的活。到时候你开个装修公司,我给你打工,你接活,我干活,肯定打遍天下无敌手。”
她还真的很憧憬那种生活呢,想到能每天跟他在一起,心里就很甜蜜,不管做什么,时间都过得像飞一样,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她开心地说:“那我马上就去辞职!”
“现在辞职干嘛?好好的科学家不当,去当包工头?”
“你是不是怕我克扣你工资啊?”
他没正面回答,只说;“你开心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是吗?小孩子什么样?”
“就是你开心时的样子。”
“我好像一直都很开心哦。”
“嗯,那你就一直都像小孩子一样。”他想了想,又说,“真的,你总是很开心,不像别的女人,动不动就绷着个脸,像谁欠了她贰佰似的。”
“可能的确有人欠了她们贰佰吧。没人欠我的钱,所以我没理由绷着个脸。”
他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那些女人处在你的位置,她们也会成天绷着个脸的。”
“我的位置?我什么位置?”
“一个嘛,你是雇主,我是雇工,很多雇主都是把雇工当贼一样防着的,门钥匙不肯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拿走,生怕我们吃了他的,喝了他的,还不时跑来监工,怕我们偷懒,怕我们落料,怕我们质量不过关。”
“还有这样的人?”
“有啊,多着呢。还有啊,如果别的女人像你这样,单身妈妈带个孩子在国外打拼,还得自己刷墙,肯定早就哭闹开了,就算不哭不闹,也不会刷墙刷得这么开心。”
她觉得应该声明一下自己不是单身妈妈,但不知怎么的没说出口。
第十三章
第二天,王莙没有到新房子那边去刷墙,因为楼上只剩乒乓室两个半截墙没刷了,而楼下的一间主卧和一个音乐室还没贴胶带,要刷也只能刷下半截。她决定留到周末去刷,因为那时Kevin会来给她铺地板,两人可以一起贴胶带,然后他在楼上铺地板,她在楼下刷墙,整整两天,多开心!
她趁这个不刷墙的晚上给儿子打电话:“小龙,妈妈把你住的那间房刷好油漆了。”
“真的?什么颜色啊?”
“白色。”
“可是……我喜欢绿色的。”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刷白色的吗?”
“可是我,现在喜欢绿色的了。”
“我们地上铺的是深红色的地板,配上绿色墙壁,不那么好看吧?”
“可是绿色对眼睛有好处……”
她不知道儿子是受了谁的影响,突然喜欢上了绿色,而且还知道什么绿色对眼睛有好处,有点像奶奶说的话。她问:“是不是奶奶说绿色好啊?”
“不是,是我自己说的。”
“为什么突然喜欢上绿色了呢?”
“因为那是足球场的颜色。”
她暗叫糟糕,这孩子好像迷上足球了!她也说不出迷上足球有什么不好,就是觉得儿子如果喜欢足球,就离他爸爸近,而离她远了。
她热切地说:“儿子,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音乐学院萨克斯专业毕业的,他的萨克斯吹得可好啦!等你回来了,我请他给你做tutor(家教),好不好?”
“好!”
“还有啊,他长得像Kenny G一样!”
“真的?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Kevin G。”
“他是Kenny G一家的?”
“不是,但是他的头发跟Kenny G一模一样,还是他自己烫的呢。”
“真的?我可以烫那样的头发吗?”
她本来是绝不允许儿子小小年纪烫头发的,但有了Kevin这个样板,她就改变主意了:“可以啊,等你回来之后我请他给你烫。”
“但是,爸爸会不会骂我呀?”
她机密地说:“他又不在美国,怎么会知道你烫了头发呢?”
“他说,他叫我就在中国读书。”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今天说的。”
她愣了一下,问:“你爸爸到E市来了?”
“嗯。”
“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来的。”
“他现在,在哪里?”
“在睡觉。”
她紧张起来,不知道丈夫为什么突然跑到E市去,还要儿子就在中国读书,是不是准备跟宗家瑛重建家庭了?
她对儿子说:“你看爸爸醒了没有,醒了就把电话给他。”
她听见儿子在叫:“爸爸,醒醒,妈妈的电话。”
她想让儿子别叫,但丈夫已经被叫醒了,接过了电话,睡意朦胧地问:“什么事?”
“我听小龙说你也在那里。”
“嗯,出差路过,来看看小龙。”
“你在E市呆多久?”
“晚上就走。”
她正想问小龙读书的事,便听丈夫说:“我儿子还真是继承了我的基因呢,很会踢球。”
“你看他踢球了?”
“嗯,今早上我们一起踢过球了,真的跟舅舅说的一样,有‘乃父风范’。”
“说明舅舅训练有方。”
“主要还是遗传,呵呵,我儿子再踢踢,就可以超过小斌了,人家可是踢了好多年的,我儿子才踢了几天?这要不是天才,啥是?”
她抓住机会算旧账:“我就说不用那么早训练吧。”
说了她又后悔,生怕这句话把丈夫惹恼了,说出“那要是早训练更不得了”之类的话来,但丈夫像没听见一样,仍旧兴奋地说:“我想让龙龙就呆在国内读书,好接着踢球。”
“那不行的,他这边的学业怎么办?”
“他在哪儿不都是上学吗?美国那边没有足球队,他一回去不就把刚学的一点球技荒废了?”
“但是,他也在学萨克斯啊,如果留在国内读书,不就把萨克斯荒废了?”
“吹那玩意干嘛呀,像根烧火棍一样。”
“才不是烧火棍呢,吹好了听特好听。”
“好听管什么用?能有什么出息?”
“那踢足球有什么出息?”
“踢足球当然有出息啊,说不定可以拿奥运冠军。”
她坚决不同意:“就中国足球这德性,还想拿奥运冠军?”
他大概也知道中国足球的名声不好:“他可以进美国足球队嘛,未必到那时他还不是美国公民?”
“你以为美国踢球也像中国一样,你进了体育队,国家就把你养起来,你啥事不操心,只一心一意踢球?美国这边都是自己掏钱训练的,你要是拿得出这笔钱,那还差不多,如果你拿不出这笔钱,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还是钱管用,一说到钱,丈夫就开始退缩了:“他可以先在中国学踢球,究竟进哪国足球队,以后再说。如果他实在要吹那烧火棍,我也可以在这边给他请个老师。”
“那我也可以在美国给他请足球教练啊。”
他不屑地说:“美国人那种训练法,就会纸上谈兵,别把我儿子荒废了。”
“但是你这么忙,这里那里出差,哪有时间照顾他?”
“我是没时间照顾他,但他可以跟着舅舅舅妈呀。”
“那怎么行,让人家照顾一个暑假可以,天天放那里让人家照顾怎么行?”
“舅舅都已经答应了。”
“你叫人家照顾,人家怎么好不答应呢?但是这多麻烦人家呀!万一生个病什么的,谁负得起责任啊?真要留在中国上学,也得跟着你才行。”
丈夫打退堂鼓了:“那你在美国那边给他找个有足球队的学校上吧。”
她一口应承:“行,我给他找个有足球队的学校上。”
跟丈夫讲完电话,她又跟哥哥和爸妈讲了一会儿,才挂上,正准备上网看小说,大姐大打电话来了:“你那个包还真有人背呢!”
她一愣:“我哪个包?”
“哎呀,就是你们家王帅哥偷偷摸摸买的那个孔雀绿的机车包啊!”
“真的?谁呀?”
“是他们系里一个姓冉的女老师。”
“小邵问她了?她说是王世伟给她买的?”
“她没说王世伟的名字,但她说是人家刚从美国买回来送她的,那不是王帅哥还能是谁?美国又不是谁家的后院,说去就去啊?虽说现在美国旅游签证比以前容易了点,但那也不是谁都能签到的呀。”
她发现自己心里是好奇多于愤怒,像个围观群众一样打听道:“那个姓冉的女老师多大年纪了?”
“二十多岁吧,反正比小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