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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澜溪一愣。
“我妈临去世的那两年,每天都在医院里度过,很讨厌那里。”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话时嘴角甚至还带着笑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他当初刚进入贺氏做副总时,他妈妈就因抑郁寡欢送到了医院,连续两年,春节都是在那里度过,消毒水的味道,包括刺目的白,都是他讨厌的。
“……”她默默的听着看着,心不由的揪成了一团。
怪不得……
筷子在碗里的汤水中捞了半天,将最后半根面条吃掉,他抬头问她,“面还有吗。”
“就煮了一碗,你没吃饱吗?”还是自我出神的澜溪一听,忙问着。
他也没回答她,只是在听完后,将筷子放下,捧起碗来喝着里面的汤,答案昭然。
“不然我再给你去煮一些吧?”见他将汤基本快喝完,手按在桌子上,她起身打算去厨房再给他煮面。
“不用了。”贺沉风出声制止。
“晚上吃多了也不消化。”将碗放下,他抽出一旁的面纸,一边擦嘴一边懒懒的说。
点了点头,起身将他吃过的碗筷收拾起来,低头看着那空空的面碗,蓦地想到什么,不由的问,“你中午什么时候吃的?”
“早上吃的。”将用过的面纸丢在垃圾桶里,语气淡淡。
闻言,澜溪顿时皱眉,情绪主宰,不由的酒脱口叱责,“早上?你现在还是病人,怎么能这么不好好吃饭呢!你也不是小孩儿,饿了就要吃饭啊!人动手术都会伤元气,得是好好补补,你怎么……”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渐渐没了底气,有些紧张的对上他慢慢抬起来的墨眸。
“不会做。”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动怒或者不高兴,反而声音里还有一丝别扭。
“那你可以叫外卖……”
“不喜欢吃。”
“那也可以找个做饭的小时工啊。”
“不合我口味。”
“那……”澜溪语塞,也想不出来了,闷闷的看着他。
贺沉风右手的中指在桌沿处轻轻摩挲,沉默的看了她半响后,慢慢的挑起了剑眉,薄唇扯动,吐出几个字,“你给我做,怎么样。”
“……”她不禁皱眉。
她来给他做吗,可是……
“像是在医院里,每天给君君做完,给我送过来,或者你来这里煮也可以。”他很耐心的给她讲解分析着方法。
见她皱着眉一直不吭声,眼里尽是纠结之色,贺沉风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抬起,像是不经意一样,放在刀口的位置上,俊眉微皱。
果然,他看到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我想想吧。”嘴唇嗫喏,澜溪最终低低的说了一句,并没有拒绝。
不管怎么说,不管他是不是君君爸爸的前提,毕竟他救了儿子,也是因为儿子动的刀,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感谢他。
返身从厨房里走出来,将之前就凉好的热水端了出来,递到他面前,“把这杯温水喝了,你上楼早点休息吧,我去把碗筷清洗出来就走。”
随即,她便再度转身往厨房走去。
左脚抬起刚迈进厨房时,餐厅里低沉的男音缓缓传来,“今晚别走了。”
呼吸一滞,她有些慌乱起来,脚下动作更快的闪进厨房,就装傻当做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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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碗筷都清洗好,再逐一擦干放入了橱柜里面,又将流理台以及灶台都仔细擦了遍,澜溪才将手洗干净,从厨房里走出来。
将灯关掉,她走到客厅时不禁一愣。
贺沉风竟然还没有休息,就坐在那看电视,目不转睛的。
“你怎么还没睡?”她走过去,绕到沙发边,那里搭放着她的外套。
“嗯。”漠漠一声,是回应她的。
澜溪将外套拿起来,想到一件事,迟疑着开口,“君君的医药费……”
“怎么了?”他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
“不用你来拿的,我自己就可以。”她有些没出息的低下头,小声的说。
剑眉皱起,他抿唇不悦的开口,“你想让我重复多少遍?他是我儿子。”
“……”闻言又见状,她权衡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外套穿在身上。
贺沉风也没出声,眼角余光也能注意到她此时穿衣的动作,薄唇抿紧了一些。
有些烦躁,他将手里的遥控器放下,拿过茶几下面放着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另一只手去摸着火机。
“你怎么抽烟呢!”刚穿好外套的澜溪见状,立即惊呼。
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划动着火石,“噌”的一声,火苗立即窜起。
“你现在不能抽烟,近期内都不可以!”情急之下,她伸手抢走了他嘴里含着的烟,咬唇看着他。
不懂这男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刚刚动完手术还没恢复好就擅自出院,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补充营养,现在竟然还抽烟,再怎么底子好,也扛不住这样折腾吧。
烟被她夺去,贺沉风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皱眉,只是不紧不慢的从烟盒里又重新抽出来另一根。
“你……”澜溪一张脸都快皱起来了。
这人!
但他也并没有着急的将烟放在嘴里点燃,反而是抬起头来凝向她,挑着眉,出人意料的道,“不抽烟也行。”
闻言,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他便有再度开口。
“那你今晚留下来。”目光那样紧的盯着她,语气一点都不是开玩笑。
“留、留下来……”澜溪慌了。
先前在餐厅厨房间时,她还可以装傻没听到,现在这样面对面,目光紧逼,她只得直面应对。
“嗯。”
他应了一声,随即将手里的烟和火机一块放下,又扭头看了眼窗外,才缓缓道,“外面天太黑了,这边小区又偏,你很难打到车。而且这个时间君君也一定都睡了,医院里不是还有你那朋友陪着,现在你回去也是会打扰到她们。”
“……”她没出声,因为他说的好像有条有理的,没有语病,反驳不了。
“避免折腾,你晚上就住在这里,明早早点回去不就结了。”他给出很好的总结建议,语调也很是中肯。
“……”她依旧抿唇不言不语,心里却炸开了锅。
他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可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将她脸上的纠结和心里的踌躇全部洞察,贺沉风懒懒道,“你可以住客房,哪间都行。”
“呃?真的?”澜溪一愣,却还是很孤疑的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呢。”他落落大方的看着她,墨眸里没有任何深沉的情绪,像是个无害的大男孩。
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她捏着自己的掌心,他这样语调这样神情,反而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走吧,上楼睡觉。”拿过遥控器将电视一关,贺沉风从沙发上站起来。
澜溪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心中盘算。
就算是留下来,也只是去睡客房啊,可他这么一说,怎么这么暧。昧啊,好像俩人要一块睡觉……
已经走到楼梯边上的贺沉风,发现身后的人还杵在那没动,不免催促,“走啊。”
“……噢。”她很迟缓的应了一声,随即慢吞吞的朝着挪动着步伐跟在他身后。
夜,好像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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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进了主卧和客卧,门都几乎都同时被关上的。
贴在门板上的澜溪,还是觉得紧张,屏息等了好久,都没什么声响后,她才放松,小心翼翼的将门锁在里面拧上。
在客卧所带的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她便擦干自己,看着那里叠放着的浴巾,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围上,反而将脱下来的t恤重新套上,就当睡衣穿着睡觉。
钻进被窝后,她先是给李相思发了个短信,说太晚了,明早赶回去,特意强调了留在这里是睡的客房。
没多久,李相思就回了一条短信,一个笑脸,以及“甭解释,我都懂”的六个大字。
她有些闷的将手机关掉塞在枕头里,侧身闭眼去睡觉。
可能是睡不惯这样大的床的关系,往哪边翻都是空空的,以前跟他一块时,虽然也都是睡这样的大床,但基本她都被他禁锢在其怀里的窄小范围内,和儿子住时床更是不大。
所以她翻来覆去很久,才渐渐迷糊着,些微听到声响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沉缓的脚步声渐响,然后被子似乎被人掀开,下一秒,整个人被瞬间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当中,动作似乎是太过熟练了,很轻松的就将她扣在胸口的指定位置。
那熟悉的温热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澜溪浑身都一激灵,瞬间被惊醒。
他……
……………………
第119章,别听她胡说(月票390+)
“你怎么!”澜溪挣扎,抬起头来瞪着他。
去璇走都。“怎么?”男人明知故问,黑暗中,墨眸沉沉的发亮。
“说话不算数!”她有几分咬牙切齿。
明明先前摆出那样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可这会儿竟然半夜摸进她的被窝,还这样理直气壮,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明记得自己锁门了啊!
“怎么不算数了?”他挑眉,懒懒的说着,“我又没说我绝不会来客卧睡觉。”
“你……”澜溪气结,又反驳不出来,恨恨的瞪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感觉到怀里她的喘气很急,想必是在恼他,微微勾了勾唇,手指在她脸上戳了两下,感觉她还是气鼓鼓的绷着,只好叹息着,“我刀口都还没怎么愈合,放心,我就是想也乱来不了,就是盖被子搂你纯睡觉而已。”
闻言,她的怒意减了不少。
^5^可时隔些日子,两人这样肌肤相抵,呼吸相闻,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免推了推他,“那你回主卧去睡……”
^1^他却伸手搂她搂的更紧,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处,掌心扣在上面,以免她乱动。
^7^“一个人睡,太寂寞了。”薄唇一扯,在她耳边有些低的吐出字句。
^z^短短八个字,在她耳膜边散开,却好像也同时震入了她心扉。
^小^“可……”她还有点顾忌,微微挣扎。
^说^可能是不太小心,手擦碰到了他刀口的地方,立即就听到他痛苦的闷声,“唔。”
^网^“没事吧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你有没有怎么样?”澜溪立即紧张了,慌的手忙脚乱。
“……没事。”半响,他才沉缓的回出一句。
听到他声音里压抑着的痛苦,她更加紧张起来,懊恼着继续,“打开灯看一下吧,要不要把私人医生叫来看一下……”
话未说完,抬起来的头被他再度按到胸口,男音再度散开。
“嘘,睡觉,我困了。”
“……”
她没敢再乱动,老老实实的被他搂在怀里,呼吸随着他的,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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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沉沉而睡的贺沉风动了动身子,手臂一抬,才惊觉怀里的人儿消失不见。
他立即挣开眼睛,定神一看,果然,房间里哪里还有谢澜溪的身影,摸着身旁被褥,凉意一片,应该早就离开很久了。
这几日睡眠不是很好,身体虚弱的关系虽然总是会想要入睡,但也时不时的就会醒过来,昨晚搂着她,出奇的好眠,竟连她什么时候醒来离开的都不知道。
眉心倏然皱起,掀开被子,他从床上下来,直接抬腿朝着楼下走,环顾了一圈,也都并未看到有任何身影,连她的气息都扑捉不到。
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