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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气,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跟他告状。
就这一点,比他在外面那些惯会得寸进尺的情人们强多了。
斯兰走后,偌大的寝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帐子被一只柔弱无骨的玉手掀开了,露出一位赤身裸体的美丽人鱼,横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如一朵完全盛开了的娇媚铃兰。
慕秋瓷下了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裸的,一身激情过后的吻痕,无比暧昧,无比美丽,能够轻易吸引住中央皇帝的目光。
自然人鱼,多么美好的身子……
“呵呵呵呵呵……”
慕秋瓷摸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这是两只多么狠毒、憎恶又嫉妒的眼睛啊!那言不尽的怨,说不完的恨,如海深的仇……
“我亲爱的哥哥,你竟然就这么死了?你和父亲的霸业都还没有完成呢,就这么可笑的死去了?呵呵呵呵呵……真可怜啊……”
说会永远保护他,说会让他一辈子都幸福快乐……通通都是假的!
慕秋瓷永远都记得,他最伟大的父亲,和他最信任的哥哥,为了他们所谓的大业,不顾他怎样苦求,怎样流泪,将他当成一样礼物送给一个陌生的异国男人!从那一刻起,慕秋瓷就决定,这一辈子,他只会爱自己,其他的人,不是他复仇的对象,就是他复仇的手段!
对于幕秋白的死讯,这位来自纳索魔的自然人鱼,心中没有一丝悲伤,只有无尽头的恨!
☆、70 七年之瞬
恍若流水;转眼七年。
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君海澄已经二十五岁了;按照自然人鱼的算法;今年他正式成年;从今年开始,便可以谈婚论嫁;可以步入婚姻殿堂了。
依旧位高权重英俊无双的战琰已经五十三岁了,年纪也是老大不小了,然而这些年,他变得越来越深居简出、威严莫测,别说人鱼不敢靠近,就连胆小一点的男人都要躲着人走,仍是保持单身。
中央帝国,帝都雅尔维斯城。
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名中年人正背着手,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
初看这个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子,本该是张飞那等面目狰狞可令小儿夜哭之辈,但他目光飘逸,姿态风雅,尤其他那脸淡然的笑容,温和清雅,有如游客在欣赏山光水色般的那股闲情逸致,这样一看,又绝非凶神恶煞之流。
他左看右看,时不时在一两家小商店前停下,拨弄一下卖给小孩子的小铃铛、玩具车、机关枪、布偶娃娃,欣赏一会花店里琳琅满目鲜嫩欲滴的花卉,翻一翻书店里摆出来的二手书,他由内心散发出来的轻松自在,也感染了别人,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由展开笑容,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跟木月空走在一块,正满脸不耐烦,又找不到理由脱身的碧海音,一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中年人,心里登时乐开花了,冲上去抱住中年人的一条胳膊,亲亲热热地道:“老师,你也出来逛啊?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给你当导游吧?这里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道!”
中年人一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碧海音偷偷地瞪了他一眼,戳戳他的腰,意思是,识相点!
转过头,笑容满面地对跟上来的木月空道:“呃,那个,这是我父亲给我请的老师,姓梦,梦老师,这是我同学,木月空。”
木月空语气淡淡,“原来是梦老师。”
中年人温和一笑,伸出手,“梦炎。”
木月空只静静地看着碧海音,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梦炎伸出来的手。
梦炎也不羞恼,倒是碧海音的脸色不好看。
木月空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衬得他整个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银色的瞳孔里一片虚无,无端叫人心颤。
“梦老师是哪里人?应该不是中央人吧?”
“小友聪明,我来自北紫微星系,不是东帝皇星系的人。”
“梦老师怎么离开故土,到中央帝国来了?”
“呵呵呵,这里就牵涉到一些私人恩怨,不便言说了。”
“梦老师到雅尔维斯多长时间了?”
“到这里满打满算才三个月。”
木月空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梦炎也好脾气地一一回答。
“喂,木月空,你这是什么意思?”碧海音忍不住了,“这是我的老师,又不是你的犯人!用不用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啊?!”
木月空看了他一眼,对梦炎点点头,“如此,我先走了。”
梦炎目送木月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觉得很有意思,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认为,这个木月空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就像漂浮在虚空中,在地面上完全没有落脚点似的。
“喂!死废物!你有没有搞错?”碧海音冲着梦炎发脾气,“好歹你也是我的老师,用得着对他低声下气吗?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问你内裤是什么颜色的,你是不是也要说呀?真是窝囊死了!”
“死废物,嗯?”梦炎轻轻地提起尾音。
碧海音一滞,想起被修理的惨痛经历,声音立马下降了八度,“老师~~~~~~~”
梦炎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孺子可教也,我们要尊师重道,文明说话,知道吗?小音?”
碧海音恨得牙根痒痒,嘴里不甘不愿地哼哼一声,然后说他有事。
梦炎摸摸下巴,“不是要给我当导游吗?”
碧海音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吼道:“突然之间有事不行啊?!”
跟一个愤怒的火车头似的冒着烟开跑了。
“都二十多岁的人,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梦炎摇头叹息,给了店主一些钱,他们在这里站了大半天,可阻了人家不少生意,那小店主千恩万谢,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遇上横行霸道碧小螃蟹,不单只没损失,居然还有钱拿?
祖宗保佑,真不愧我昨晚给您供了一个猪头,烧了三炷高香啊……
梦炎回到碧家,跟碧家家主碧川聊了一会儿。
碧川有着一张略带野性真正具有男性阳刚之美的面庞,虽人已中年,但成熟大叔成功人士的魅力依旧不可抵挡,至少他和梦炎一起到大街上勾搭小美青年,绝对稳赢梦炎。
“木月空这个年轻人,越来越受陛下的重用,我本想让他跟木月空打好关系,没想到……唉,小音的性子是被我宠坏了。”
虽是责备,但傻子都听得出来,这里面满溢着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宠溺。
“以前我太过忙碌,以至于忽视了对小音的教育,如今,想管教一下,也狠不下心了。梦炎,我希望你能够用心教导小音,改一改他暴躁任性的行事风格,让他吃些苦也没关系,‘从古英豪成大器,须知都从苦中来’,我不需要他成为大英雄,但至少让他收起一身小刺,更好地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梦炎点点头,“家主放心。”
碧川露出笑意,显然很满意。
被碧川恩威并施了一番,梦炎又跟碧川聊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到自己在碧家的住所,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落,碧家给他待遇是非常不错的。
梦炎特意到他的院子隔壁看了看,这个院子跟周围巴洛克式的建筑格格不入,院子里的房子风格简约自然,跟大众平民的房屋样式差不多,它的年头看着挺久远了,看样子也没有翻修过,虽然不到野草侵阶、蛛网挂们的夸张地步,墙上确已有些斑驳,初初一见的时候,梦炎还以为这是下人住的房子,后来才知道不是——下人们住的房子也比这里好一点。
屋子里没有灯光,里面静悄悄的,黑沉沉的,透着一股寂寥。
看来,那个人是外出了,还没有回来吧。
梦炎有些怅然地想。
傍晚,碧海音回来了,兴冲冲地往梦炎的住所跑。
进了院子,一路花香,红酣紫醉。
碧海音撇撇嘴。
瞧瞧,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成天就过这种日子,什么“在晨露里迎接黎明,在晚风中送走夕阳”,不是看书喝茶,就是挖草种花,他父亲还让他学,说这能够让人定心静气,洗涤尘嚣。
嗤——他才不干这娘们兮兮的事情!
走近了,就听到一缕不知道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音细而清,宛如游丝袅空,若断若续,如怨如泣。
啧,这吹得是什么!幸好现在还没天黑,要是大半夜的吹这个,别人还以为碧家是不是闹鬼了呢!
碧海音忽然起了个淘气的念头,我悄悄进去,吓他一跳,最好把他给吓死了!
当下也不敲门,偷偷地摸了进去,搞得经过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少爷在自己家里,怎么也跟做贼似的?
梦炎靠坐在屋顶之上,背后,凌乱的火红的云朵漫天飞舞。
在红色的光晕中,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箫管上轻按,随着自己的心绪而吹。
光晕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单看他无限萧索和孤单的身影,就觉得,此时他的眼睛,应该是带着淡淡的忧郁,浅浅的忧伤,浓烈深沉却非要用风轻云淡来表达的思念……
碧海音就看得有点呆呆。
碧海音刚刚从中央学院毕业,碧川就带回了梦炎。碧川在外面遇袭,被偶然经过的梦炎出手救了,碧川便把救命恩人请回家里面,后来发现这个人不仅是少见的S级精神师,各方各面的学识都很不凡,最重要的是,为人谦和而不软弱,品格信得过,就请他来当自己独生子的老师。
但是——碧少爷不爽了。
碧海音心高气傲,他都已经成年了,刚刚脱离了学校老师的唠唠叨叨,哪里又肯找一个老师来对自己管东管西的?再说他一看梦炎那满脸络腮胡的样子,第一印象就是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山顶洞人?只说他是骗子,不信他有真才实学。
因此,虽然碍着父亲的命令答应了下来,但背着父亲,碧海音却死命刁难这位新老师,结果都被一一化解,偶尔还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最后不得不服输,真是应了一句话: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几个月相处下来,碧海音还是挺喜欢梦炎的,他这个老师看着其貌不扬,没啥品味,可实话说,也算淡泊名利,不喜张扬,谈吐风雅,多闻博识,时出妙语……
(想象碧少爷抱手扭头,o(︶︿︶)o————————的傲娇模样)
梦炎总是一袭素袍青衫,长身如玉,如果他能够把满脸络腮胡子剃掉,没准还能钓回一条美人鱼,可是碧海音说了几次,他偏偏都当成没听见,什么怪癖!
就像此刻,碧海音还是觉得,如果他肯剃掉那一脸胡子,应该样子不错,那现在这幅画面……就真的是完美无缺了……
碧海音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觉得这没品位的大叔很好看呢?一定是错觉!
“喂,屋顶那位大叔!”
梦炎将箫从唇边移开,看了看下面那个一脸桀骜不羁的青年,深深叹了一口气,跳了下来,“你真会挑时候。”
碧海音得意。
走进梦炎,碧海音就嗅到一种清爽的皂香,猜测梦炎应该是刚刚洗过澡,然后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了,肥皂?这是什么廉价商品?
碧海音是顶级的豪门贵族大少爷,衣服不是名牌不看货,鞋子不是名牌不试穿,别说会用这种普通到极点的肥皂了,他觉得会在碧家出现这种廉价肥皂都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梦炎径自泡茶——只有一个杯子,他就自己喝了,反正碧少爷是看不上这些茶水的,给他喝也是牛嚼牡丹。
碧海音有些迟疑,“你刚才……是在思念谁吗?”
“青年,你太八卦了。”
“是你的情人?”
梦炎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