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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穆小洣买了母亲大人最爱吃的烧羊肉,打算回家负荆请罪。
刚进家门,三岁半的小外甥就抱住了穆小洣的大腿,瞪着又亮又黑的眼睛,嗲嗲地喊道:“小姨,你这几天去哪了,尚尚都想你了。”
穆小洣弯腰抱起尚尚,在他粉嫩的脸颊上一阵乱亲,尚尚咯咯地笑着躲闪,“你这小东西,是想小姨还是想小姨的礼物?嘿嘿,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儿。”
倏地,穆小洣从大帆布包里变出一架红色遥控小坦克。
“哇,小姨最棒了,我最爱小姨了。”尚尚高呼一声,抢过来玩具,一边玩去了。
穆小婷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吩咐儿子快去洗手吃饭,不然玩具没收。
“咱家老佛爷呢?”穆小洣边帮姐姐布菜,边怯怯地问道。
“去打牌了,你祈祷咱妈多多赢钱吧,不然你今晚凶多吉少。”
穆小婷肤色比妹妹更加白皙,温顺的眉目,宛如一池春水。可偏偏就是这样婉约的女子遭遇了丈夫的背叛,一个人带着儿子寄居在娘家。
穆小洣决定亲自去邻居家请母亲回家吃饭。母亲是个要面子的人,只要在人前把帽子给她戴得高高的,其他万事好商量。
穆小洣来到隔壁张婶家,几个老人正在葡萄架下打麻将。
穆小洣向叔叔大爷阿姨打了圈招呼,然后开始讨好母亲,“妈,我姐做好饭了,就等您回去吃呢。我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烧羊肉。”
母亲鼻子闷哼一声,眼皮儿都不抬地继续摸牌。
“高姐,你可真有福气啊,两个女儿都那么孝顺!比我儿子强多了。”李阿姨羡慕地感叹。
母亲的对家王大爷嘿嘿地笑起来:“儿子就是给人家养的,一个个在自己家是老子,到丈母家是孙子。”
谈起子女的问题,气氛热闹起来。穆小洣趁这热乎劲儿,及时地把2000块零用钱放到了母亲的手边,更是惹来了一片羡慕声。
母亲再冰冷的屁股也禁不住这么烤啊,瞥了瞥桌角上厚厚的一沓钞票,眉梢眼角溢满了笑意。
“小洣不是要结婚了吗?高姐,什么时候请我们这些老邻居吃喜糖啊?”张婶双手一摊,“胡啦!”
母亲搭拉着眼皮儿,神情凄惶,目光落在餐桌上,却提不起任何胃口。
她从四十岁考试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女儿拉扯大。原指望闺女找个好老公,有段美满的姻缘,自己也跟着想想清福。
谁曾想到小女儿28岁了,赖在家里当起了老姑娘。大女儿当年倒是嫁得风光,生了儿子后,反倒被“退货”了。一家子女人,连个撑腰的男人都没有。
这是母亲最大的心病,也成了被别人看笑话的软肋。
穆小洣见母亲如此,就知道她肯定又被刚才张婶的话刺痛了。
穆小洣夹了块羊肉放到母亲碗里,“妈,吃点吧,肉可嫩了。”
“你们一个个太让我失望了,我对不起你爸……”母亲数落穆小洣,永远捎上穆小婷。
穆小婷喂孩子的手顿了顿,转身对母亲说:“今天护士长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明天去见见。”
母亲暗淡的双眸瞬间亮起来,身体前倾,兴奋地问道:“那男的多大岁数?什么工作?月收入多少?最好是有房子没孩子……这些关键问题,你可要问清楚。”
“妈,瞧你跟调查户口似的,会把人家吓跑得。再说,我姐对那男的有没有感觉还不一定呢。”穆小洣不满地叫道。
母亲拿起筷子,照穆小洣手上狠敲过去。穆小洣痛地哎呦一声,只抽冷气。
“什么叫感觉?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你姐是离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你还指望她来个什么罗什么蒂克啊。”
“姥姥,什么是小拖油瓶?”尚尚舔着勺子,一脸严肃地问道。
穆小婷腾地把饭碗蹲在了餐桌上,犹豫一秒,说:“妈,你以后别当着小孩儿说这个。我不会赖在娘家的,等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免得您在邻居面前丢人。”
尚尚紧张地看看妈妈,又看看姥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母亲听到外孙这么问,心里也难受,只绷着脸生闷气。
穆小洣伸手把尚尚抱到腿上,对小家伙儿解释,“拖油瓶就是……全家最爱的宝贝。”
尚尚故作了然地哦了一声。然后他从穆小洣腿上跳下来,直扑到姥姥怀里,认真地拍起马屁,“那姥姥就是老拖油瓶喽……全家的老宝贝。”
晚饭后,穆小洣躲进自己窄小的卧室,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
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浏览网页,看一些新推出的创意广告。
校友QQ群突然跳出来一个对话框,大红的喜字铺满整个屏幕。
对话框里的消息是,大家最爱的郑墨老师要结婚了……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郑墨!结婚!
穆小洣垂下眼眸,心里闷闷的疼,或者说怅然若失。她不由地笑了,笑自己的幼稚,从来不曾得到过,又哪来的失去。
记得第一见到他……
新学期第一节课,穆小洣就迟到了,原因是为买新出炉的汉堡。
她把汉堡夹在课本里,藏在身后,惴惴不安地出现在大教室门前。厚着脸皮喊了声报告,低眉顺眼地做好了被变态老头咆哮的准备。
“进来吧,下不为例。” 声音真好听,好有磁性。
糟老头返老还童了?
穆小洣好奇地抬眸望去,讲台上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细长的眉目淡淡的,气质温润,神情确是严肃的。他就是郑墨,留法归来的讲师。
穆小洣慌慌张张地往吃喝最隐蔽的后排走去。
可就当她经过讲台前,啪嗒一声,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买到的热汉堡滑出了书本,掉到了地上。
整个教室瞬间石化,噤若寒蝉地等待教授发飙。
穆小洣尴尬地扭头看向郑墨,他脸上竟浮现出隐隐的笑意。
他笑了!不管什么原因,重点是他因为她笑了。郑墨温暖内敛的笑容从那时起就悄悄地住进了穆小洣的心里。
第7章 缘分男女
周末,穆小洣赖在床上睡懒觉,厨房里不时地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挠挠头发,翻身下床,塔拉着拖鞋走到厨房一看,母亲正热火朝天地炖着排骨呢。
母亲把一双油手把围裙上蹭了蹭,笑眯眯地对穆小洣说:“这么早起来了,周末不多睡会啦。”
“妈,都十点了,还早啊!正常情况下应该听到您咆哮了,听不到你骂我,睡得可不踏实了。”穆小洣说着趴在母亲肩头上,打哈欠。
“你这死丫头,你妈可是文化人,什么时候那么粗鲁过。”父亲因公殉职后,组织上体恤她们孤儿寡母,就给母亲安排了社区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只是母亲从不看书,就爱唠嗑嗑瓜子。
母亲捏起一块瘦肉塞进穆小洣嘴里。穆小洣边嚼着肉边赖赖地说:“感觉这是鸿门宴的节奏啊!”
母亲被说中心事,神神秘秘地笑起来,“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午饭时,母亲正式揭晓答案,电视台举办一场全城范围内的相亲节目:缘分男女。她已经帮两个女儿报了名,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2000元钞票,拍在了餐桌上。
“这是我对你们姐妹二人的赞助,好好捯饬捯饬,把你妈年轻时艳压群芳的风采拿出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母亲响亮地喊出了口号,两个女儿的婚事是她这辈子最难打也最在乎的战役。
母亲点燃鞭炮的引线,就竖起耳朵等它响了,结果自己嗤嗤地干冒烟,炮筒蔫儿了。
两姐妹低头吃饭,尚尚也扒拉得欢,母亲炸毛了。
“晾我台?我这上串下跳为谁啊?你们两个要是争气,我犯得着巴结趾高气昂的老张打探消息吗?听他说,这次参加的男人个个是精英……”
“瞎扯,精英男还找不到对象?”穆小洣小声嘀咕。
“那你呢,你是长得丑,还是学历低工作差?不也没人娶你嘛。现在的白领金领工作太忙,没发展的机会和空间,现在有这么好的平台,为什么不去?”母亲说到激动处,就爱用筷子狠敲桌子,用此提醒各位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题上。
穆小洣冲姐姐翻翻白眼,“往那一站跟尾货大甩卖似的……”
“你管用什么方式,黑猫瞎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母亲用力过猛,一根筷子崩飞了出去。
尚尚嫩脸皱成一团,小手捂着耳朵,痛苦地嚷道:“姥姥,你别敲了,我的耳朵都疼了。”
穆小婷微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发,搪塞道:“下个星期医院要考试,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前几天见的那男的还不错,我们先谈谈再说吧。”
母亲撇嘴,“连个房子都没有,有谈的必要吗?工作再忙,也比不上婚姻大事重要。你再耽搁下去,眼角都长皱纹了,离婚的女人本来就没什么市场……”
穆小洣急了,把饭碗往前一推,“妈,离婚怎么了?我见过你一男的,离婚后还拽得不行,得瑟得很。”
“离婚的男人和离婚的女人能一样嘛,那是菜市场上早市和晚市的差距。”
母亲还要再说什么,穆小洣急忙挡住,“我去参加行了吧?”
郑墨要结婚了,穆小洣突然觉得人生索然无味。就像独步跋涉在沙发中,满目荒芜,沙尘漫天,闭上眼睛便会沉睡的疲惫。
第二次的节目在户外录制,山脚下的植物园郁郁葱葱,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远离烦躁的都市,踏在柔软的草坪上,穆小洣有种匍匐在地的冲动。
剧组副导演在招呼姑娘小伙子们赶快去搭制的后台化妆换衣服,一个小时后,开始录节目。
化妆间里的莺莺燕燕忙得不可开交,画脸,弄头发,换衣服,猛挤胸……
穆小洣坐在化妆镜前,简单地刷了点睫毛膏,涂了点唇彩就完事了。衣服是出门前换过的,也就省去了一道程序。昨晚弄文案加班到凌晨三点,现在是各种困。
她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在争抢板凳的两个女孩。她趁人不注意,猫腰进了道具间。
道具间里乱七八糟的衣服和窗帘似的布匹挂在低矮的架子上,布匹的下摆长长地拖在了地上。
穆小洣走过去,坐到上面,厚床单似的还不错。距离节目录制还有半个小时,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儿。谁知身子往墙上一靠,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节目录制正要开始,一个美女突然跑进化妆间兴奋地说:“赞助这档节目的莫总来了,好帅啊,酷酷地向我挥手,那一刻我的小腿肚子都软掉了。”
“向你挥手?”众多美女表示质疑。
“准确地说是向人群挥手,嘿嘿,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嘛。”
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各位佳丽依次登场。
“6号佳丽,穆小洣”台上台下目光紧锁在登台处。10秒钟过去了,依旧没人走出来。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有请6号佳丽,穆小洣”。
“有请6号佳丽,穆小洣”主持人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登台处依旧空无一人!
在场的观众和佳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闹哄哄一片。
此时莫辰枫正坐在台下,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站在身边的总导演。他未发一言,严肃的神情已让总导演紧张到手心冒汗。
“莫总,我这就派场务去找找。”总导演向远处的场务打手势,示意他过来。
莫辰枫霍地站起来,冷冷地对总导演说:“你派他去,不如派我去更方便。”
他伸手摘下总导演脸上的墨镜,手一扬,墨镜在空中划出一个很美的抛物线,一头栽在了地上,镜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