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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下，摇摇头。
“谢谢，走吧。”两人再次走出旅馆，这是今天上午第十八家了。
莫晨枫站在拥挤的街道上，顶着炽烈的阳光，眉头紧紧地皱着。
“接下来怎么办？酒店旅馆都找遍了，也许穆小姐没来那拉提。”丽塔边擦汗边问莫晨枫。
“今天谢谢你，丽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随便转转。”
“莫先生……你每次都千里迢迢地来找你女友，不怕宠坏她吗？”丽塔好奇又觉得好笑，要是换成她的男朋友，才不会去找她呢？
莫晨枫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怕宠坏，只怕失去。”
—— ——
莫晨枫漫无目的地走在新源县最繁华的街道上，说是最繁华，也就是商店多些，人流量大些。比内地的都市差太多，建筑物也很破旧。民风倒是淳朴热情，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朴实真诚的微笑。
穆小洣曾经说过草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在这里生活，放眼绿油油的草地，湛蓝纯净的天空，清新的空气让人放心呼吸。
“还有我想学骑马，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策马奔腾，光想想都觉得好刺激，不过你要紧紧地跟着我哦，我怕摔下来……”
“晨枫，在草原上看星星最美了，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它们……”
“那我帮你摘下来，只要你喜欢。”
商场旁边有个婴幼儿用品店正在搞活动，店门前挤满了人，司仪说唱逗笑，抽奖活动不时地引起围观群众的欢呼。
莫晨枫站在人流中，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紧蹙，这些天仿佛成了习惯，总是不经意间皱起眉头。闹腾的欢呼声太大，他不由地走了过去，跃过人头，他看到婴幼儿用品店的落地玻璃处摆着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粉嘟嘟的笑脸，乌黑的瞳仁，大大的眼睛不时地眨呀眨，透着机灵劲儿，红润的嘴唇嘴角微微翘着，刁蛮的样子很像……小辣椒。
他想起他和穆小洣一起为王乐乐儿子买礼物时买过一个这样的布娃娃。穆小洣把布娃娃放在沙发上，她看电视时边吃薯片边抱着，有时干脆垫在腿下面当垫子了。
莫晨枫走进店里，售货员微笑着走上前，“先生，您想要什么？”她普通话不太不标准，好在勉强能沟通。
“我要那个布娃娃。”莫晨枫指了指落地窗处的布娃娃。
“不好意思，那个布娃娃只有一个了，今天一早被人订下了。”售货员小姐为难地说：“您可以看看其他的，我们有新进来的布娃娃玩偶。”
莫晨枫：“我出三倍的价钱。”
“这个……”售货员的瞳孔骤然放大，“我问问老板，您稍等下。”
过了几分钟，售货员走了过来，亲切地说：“您再等下哈，我给那位小姐打电话商量下，看她愿不愿意让给你。”
莫晨枫：“好。”
售货员：“喂，您好，我是新源婴幼儿店的，您今天一早订的那个布娃娃可以让给别的顾客吗？这位顾客非常喜欢，再过几天店里会有同款的布娃娃，到时我们可以免费送给您一个，好吗？”
“不好，凭什么，他出的价高？”电话那头清亮的女声。
售货员腼腆地笑笑，“是的，这位顾客愿意出三倍的价格，所以……”
“没有所以，我已经付过钱了，东西是我的，只不过先放在你们店里，待会儿去取。”女人毫不退让，“还有……我最不喜欢仗着有几个臭钱强取豪夺的家伙儿。”
“哎哎，穆小姐……”售货员还要再央求，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莫晨枫的心猛地一紧，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他转身看向售货员，那沉亮紧张的双眸盯得人家有些恐慌，“你刚才说什么？穆小姐？”
售货员：“是啊，早晨买这个布娃娃的就是穆小姐，她说有事，待会儿来取。”
“她是内地来的吗？长什么样子？她说去哪了吗？……”莫晨枫惊喜到语无伦次，一连串的问题快把售货员搞晕了。
“哎哎，先生，您的问题太多了，我记不住啊。”
“不好意思，她可能是我的朋友，我想找到她，请帮个忙。”
“听口音是内地来的，长得很漂亮，扎着马尾，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不过，这有她的电话，您可以打给她。”
莫晨枫拿到穆小洣的电话号码后，打了几次，手机都关机。他干脆在店里等着，她不是说回来拿买的布娃娃嘛。
刚才他站在一旁，售货员和穆小洣的对话，他隐约听到一些，现在想想那些话还真像他的小辣椒说出来的。
莫晨等了一天也没等来穆小洣，难道不是？
夜幕降临。
“您还不走？我们要关门了。”售货员边收拾东西，边问莫晨枫。
莫晨枫：“你们早晨几点开门？”
售货员：“八点半。”
—— ——
第二天一早，莫晨枫就赶到了新源婴幼儿用品店，商店还没开门呢。看着紧闭的商店门，他倒是乐了，不信等不到你。
又是一天徒劳的等待，穆小洣还是没出现。
“她都花钱了，应该会来取东西吧？！可怎么回事儿呢？”售货员看莫晨枫执着地等待，午饭都没去吃，也跟着他焦急。
莫晨枫不时地拨打电话，还是已关机，他很担心，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他在店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店里女售货员的目光也跟着他晃来晃去。
一个女售货员悄声说：“好帅啊，真养眼。”
“呵，不帅的话，谁让他在这里走来走去，影响生意。”
就在快要打烊的时候，一个□□岁的小女孩走进店里。她走到柜台前莫，说：“穆小洣阿姨让我来取布娃娃，她昨天早上买的。”
“哦，这不是小莎莉吗？”一个女售货员认识这个叫莎莉的女孩，“你怎么认识的穆小姐？”
“穆阿姨住我们家。”小莎莉清脆的声音银铃般好听，“她现在在医院，来不了。”
—— ——
“叔叔，您能不能走慢点？”小莎莉抱着布娃娃，小跑似的跟在莫晨枫身后。
前面高大的身躯传来凉凉的声音，“不能。”步伐丝毫不减速。
“我累了，走不动了。”小丽塔赖在地上不想走了，这速度跟敢死队似的，要小命儿了。
莫晨枫脚步一顿，走回来，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你们这怎么连出租车都没有，医院还那么远。”
小莎莉乖巧地爬上莫晨枫的背，“县城才有出租车，乡下没有，平时都是走路。我妈妈前几天生了小弟弟，穆阿姨帮忙去买东西，钱包在市场被偷了，才崴了脚的。”
莫晨枫的身躯顿了顿，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 ——
小镇老旧的医院，暗淡的光线映照着斑驳的墙壁，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异常强烈。
莫晨枫站在窗前，透过破旧的玻璃往里看，穆小洣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脚上打着绷带，闭着眼睛，很安静，只是瘦了黑了，蜷缩在白色的床单里，越发显得瘦小。
他的眼眶跟辣椒呛到似的，又酸又胀，放在窗台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他微凉的嘴唇贴在她消瘦的手上，眼泪有些湿润。
穆小洣缓缓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莫晨枫，是
他吗？不可能啊，她避开酒店，选择住在牧民家里，就是不想让莫晨枫再找到她。
找不到她，时间长了，便淡了，忘了。
她再次闭上眼睛，肯定是梦境，最近常做类似的梦，他温柔地握着她的手，说：“小辣椒，我爱你。”
为什么她的手背湿乎乎的，熟悉的吻熨烫着她的皮肤，穆小洣再次睁开眼睛，迷糊的神经清醒了很多，“你怎么来了？”
“每次都问这么蠢的问题，你就不能聪明点儿，包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跟歹徒拼命，你是不是疯了，穆小洣？”莫晨枫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穆小洣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被他死死地握住不放，“你跑这么远来找我吵架的？放开！”
“不放，”莫晨枫沉亮的眸子盯着她，抓着她的手示威似的晃了晃，“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穆小洣侧首避开他灼然的目光，稳了稳情绪，低声说：“如果我告诉你……”
“我都知道，那又怎样？小洣，很多没有孩子的家庭不也很幸福嘛，现在很多年轻人追求丁克，享受二人世界，也很好啊。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对我太残忍。”
“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穆小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默默地流下眼泪。
莫晨枫将她拥进怀里，揉搓着她乌黑的秀发，喃喃地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后悔。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都要疯了，我不敢想象以后漫长的人生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
“晨枫，我们不能那么自私，你父母那么喜欢孩子，我不忍心……”
“那你就忍心让我心痛？”莫晨枫深深地看着她，“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所以你也不要丢下我，遵守我们的约定，好吗？”
—— ——
穆小洣的脚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扭伤了，肿得厉害，医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穆小洣想回小丽塔家住，莫晨枫哪里会答应，找了度假村酒店的车直接把她送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穆小洣，莫晨枫满足地笑了。
“傻笑什么呀？”
他和衣躺在她身边，长臂一伸紧紧地搂住了她，“终于把你找回来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可没答应跟你回去。”
“我愿意为你留下。”莫晨枫闭上眼睛，真得睡着了，很久没睡个好觉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接下来的日子，莫晨枫也不说回H市，只细心照顾穆小洣。
这天夜晚，度假村举行篝火晚会，夜幕低垂，繁星璀璨，牧民游客围坐在一起，浓烈醇香的美酒，烤全羊的香味惹人垂涎，更有哈萨克姑娘翩翩起舞。穆小洣和莫晨枫跟着众人围坐在篝火旁。
时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莫晨枫侧首深深地看向穆小洣，那时的她怀着他的孩子，那时的她似乎还很讨厌他，那时的她醋劲儿很大……他低头浅笑，将切好的羊肉放到她面前。
“我要喝酒。”穆小洣气色好多了，今晚兴致颇高。
“好，我陪你。”莫晨枫给穆小洣倒了半碗青稞酒，陪她对饮。
“记得去年来的时候，不少姑娘对你殷勤不已呢，今天怎么如此清净？莫总魅力大减啊。”
莫晨枫淡笑不语，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在这个度假村他是颇有知名度的，不是因为帅，而是因为他两次追女友追到那拉提，使劲儿浑身解数只求哄得美人归，不出名才怪。
“再吃些烤全羊，你不是最喜欢吃嘛？”莫晨枫选了几块最好的肉，放到穆小洣盘子里。
看着盘子里的烤羊肉，穆小洣不禁皱眉，“你吃吧，我吃不下了，可能这几天太热了，没什么胃口。我喝新酿的葡萄酒，醇香扑鼻，好馋人。”
“少喝点，当心喝醉了，头疼。”莫晨枫宠溺地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直驻留在她身上，好久没见穆小洣笑得这么开心了。
篝火晚会后，两人没有回房间，月色太好，不舍得睡觉。踏着柔软的草地，走到山坡上。两人并肩躺在草坪上，晚风徐徐，送来草原独有的味道。
“晨枫，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啊，在大都市就没有这么亮的星星，太美了……”穆小洣抬起手臂，伸手仿佛可以触到它们。
莫晨枫握住她擎在半空中的手，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