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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唐棠却看不出前一秒的面瘫和后一秒有什么区别,主动蹭过来,“我开玩笑的。”
车子正好到了高架桥的最高点,苍鹰离得极近,都音乐能看到翅膀下粼粼的羽毛。任非桐摇头,看向大桥下面:“我刚回国时候,总觉得这儿的高架桥像游乐场的滑梯。”
司机给他说得一哆嗦,唐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道:“哪儿的滑梯有这么高呀,我看着它一点一点建一起来的,我妈妈还说它跟小仅同龄,要找个日子在桥附近给他过个生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快又自己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又请假了?”
想到维扬的工作,任非桐有些头疼,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猎头公司同他联系,还听说于家给于雅淑安排了不少人相亲……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他简洁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车子到了医院,正赶上几名重症患者转院,前门附近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司机把他们下在站台附近,一溜烟走了。
任非桐拉着唐棠从小门进去,找了自助终端机正准备挂号呢,一只手先他们一步摁了下去。唐棠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葛芊芊漂亮的眼睛。
“……好巧。”
葛芊芊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来检查,几个月了?”
唐棠笑笑:“你呢?”
葛芊芊十分刻意地往走廊那边看了一眼:“来打狂犬疫苗。”
唐棠“啊”了一声,下意识就往她身后看去,崔明舒果然在不远处站着,见她看过来,淡淡地笑了下。
唐棠心里蓦然就是一阵钝痛,这表情她熟悉得很,以前他不高兴了,遇到什么不爱搭理的人了,但又不得不交际,就那么远远地笑一笑。
任非桐取了单子,拉着她要走,唐棠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探问:“手上的伤没事了吧?”
崔明舒今天穿了见薄得纸片一样的风衣,手一直就藏在兜里,听她这么问,就把手拿了出来,露出有着明显咬痕的手背,“不要紧,没伤到筋脉和骨头——你们来做检查?”
唐棠下意识摸了下肚子,怔忪着点了点头。
这一次,是真的什么未来都没有了。
她蓦然意识到,哪怕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哪怕从来不曾回过头,自己竟然一直还存着复合希望的。
崔明舒又把手□□了衣兜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任非桐:“快过去吧,免得又让他误会了。”
唐棠“嗯”了一声,转身的瞬间,眼睛酸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六年了,那时候都没有掉眼泪,现在要是哭出来,也实在太丢人了。
但她知道这次已经不一样了,那一次,他们都还太年轻,太勇敢,哪怕家庭遭逢突变,都还乐观地觉得未来还有太多太多的可能和希望。
他心高气傲,她何尝又不是呢?
离开了的人到底还是会回来,松开的手总还有可能再次握紧。
可这一次……唐棠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葛芊芊和任非桐,直觉每多走一步就多远离一分。
终于,他们也和这世界上那么多不完满的初恋一样,对坐成参商,各走人生路。
她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看完诊抽完血,拿到了检验报告,还有些茫然无措。
任非桐买了饮料过来,见她傻坐着,也闷头坐一边自己喝自己的。等唐棠回过神,他已经一连喝空了三只易拉罐了。
“你很渴呀?”
任非桐点头,又开了罐绿茶甜柚。
唐棠打量边上垃圾桶里的乌龙茶、保健红茶、茉莉花茶……她忍不住再一次提醒:“茶喝多了晚上要失眠的。”
任非桐看了她一眼,把剩下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车子已经修好了,两人去4s店提了车,抄小道去了少年宫。
毕竟还在暑假,少年宫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替孙子女儿拎着小书包的老头老太太。唐仅参加的轮滑赛已经结束了,到了家长和孩子组队游戏的“团体赛”环节。
高兰哪里会滑,正带着唐仅坐那看别的孩子比赛。唐仅抱着作为冠军奖品的那只大娃娃,瞪着眼睛看着场地里拉着家长的手滑得不大流畅的小孩,脸上的喜悦挂得摇摇欲坠的。
要是他姐姐在,他们俩一起去上场,肯定又是第一名。
可惜姐姐跟那个野男人去了医院,唐仅哀叹着捏了下大娃娃的胳膊。
高兰当然看出他在想什么了,表面上装傻,心里想的却是:轮滑比赛,就是你姐姐愿意参加,你姐夫也不肯吧?
她正想得出神,唐仅突然就站了起来,把大娃娃往她怀里一塞,喊了声“姐姐”,气球一样“哧溜”一声朝着门口刚进来的两人滑了过来。
他的鞋都还没换呢!
高兰拍了下额头,抱着娃娃追了过去。
另一边,任非桐也赶紧把唐棠往边上拉,唐仅本来还控制着速度,见姐姐被他拉开了,干脆放开速度冲刺过来。
任非桐扶着栏杆才勉强扶住他,“你小心一点,你姐姐肚子里有小宝宝。”
唐仅翻了个白眼:“你肚子里又没有小宝宝!”
唐棠抬手就要打他,任非桐连忙拉住。唐仅一边往后缩,一边就又想哭了:“你干什么呀,他又没有摔倒。”
高兰也终于赶过来了,把快一人高的大娃娃举了举:“看,小仅赢的,第一名呢。”
任非桐打量唐仅又肥又圆的身材,看着胖,人倒是挺灵活的嘛。
唐仅嘟嘴:“团队赛赢了还有马戏团演出的门票。”高兰想要转移话题已经来不及了,唐棠好奇地问:“什么团队赛?”
“喏,”唐仅指指场内,“就是跟家长一起手拉手运气球,运得越多分数就越高。”
唐棠顺着他的手指往里面看去,一个年轻爸爸拉着个粉红裙子的女孩跑在最前面,其余人则大部分是一个滑的好一个勉勉强强,你一跤我一跤的摔得欢。
唐棠看得有点心痒痒,正想说“咱们也去”,回头就见任非桐黑着脸盯着她。
唐棠想起那张检验单,多少有点心虚,犹豫着说:“不然,你陪他去?”任非桐僵硬地看了一眼唐仅:“我不会滑。”
唐仅露出明显嫌弃的表情,又撺掇唐棠:“姐姐,我想再赢一次——”
场地里,又有小朋友因为妈妈滑得太快而摔倒了。
唐棠摸了摸肚子,干咳一声:“算了,咱们买票去看。”唐仅失落地摇头:“不去了。”高兰于是安慰:“那……兰兰姐姐陪你去吧?”
唐仅撇嘴:“摔跤很疼的。”
“走吧走吧,”唐棠轻推了任非桐一把,拉住唐仅的手,“你不是说想去学下围棋,姐姐带你去看看。”
“我又不喜欢下……”唐仅话说到一半,见姐姐突然转头跟他挤了挤眼睛,瞬间就通透了,高兴地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好!”
然后就听唐棠跟任非桐商量:“你要去公司,先回吧,我陪他再去看看培训班。”
任非桐看了眼唐仅,迟疑地点了点头:“那我晚点来接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回去。”唐棠推着他往外走,到了拐角处,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感激,回头不见唐仅他们跟来,飞快地踮脚在他总是闷闷不乐的脸上“啪”的亲了一口。
“路上小心!”
任非桐愣愣地抬手摸了下脸颊,一路恍惚着进了电梯,一直下到地下车库,才发现自己把车钥匙落在她包里了。
因着那离别一吻的甜蜜,任非桐在门口吹了半天风,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往回走去。
围棋馆,围棋馆……他转悠了半天没找到地方,一边拨号一边脚步不停,不由自主就往刚才分别的地方走去。
“嘟——嘟——嘟——”
“哎呀我的小宝贝……”
忙音和熟悉的手机铃声几乎同时响起,然后就是高兰的声音:“任先生……”任非桐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问:“你们在哪儿,唐棠呢,怎么是你接电话?”
高兰吭哧吭哧答不上来,下一秒,就看到表情愤怒的任非桐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她颓然地放下电话,就说要穿帮,就说不能去的啊。
看,被发现了吧。
“我雇你来,是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帮着她,一起把我骗得团团转!”
高兰一脸沮丧:“老板,她那个弟弟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实在拦不住啊。”
“那就通知我,”任非桐咬牙挤出话来,“别帮着撒谎!”
不远处的轮滑练习场里,又一局比赛开始了。高兰忐忑地看着任非桐挤到了前面,自己也赶紧跟了进去。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唐棠和小唐仅,两人抓着同一只气球,动作潇洒地滑过弯道,利索地把气球放进写着22号编码球筐,再手拉手转身往回滑去。
旁边的一个妈妈差点摔倒,她还伸手扶了人家一把——那矫健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来居然已经怀孕了。
任非桐盯着两人慢慢远去的背影,还没捂热的喜悦一点一点冷却,就连脸上刚被亲过的地方,也灼伤一般刺痛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帘外桃花
唐棠确信任非桐是生气了,从少年宫出来,他就没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唐仅得意地跟高兰炫耀刚拿到的奖品,叽叽喳喳像只欢叫的麻雀。唐棠敷衍着应着,等高兰带着他下车了,才问任非桐道:“不上去坐坐?”
任非桐摇头——他车都没熄火,摆明了不久留。
唐棠想要和解,故计重施地凑过来要亲他,任非桐有点不耐烦地偏头躲开。
唐棠一怔,尴尬地笑了笑:“那你路上小心。”说完,伸手就要拉车门,任非桐却在这时突然发动了车子。
唐棠吓了一跳,“哎,我还没下车呢。”
任非桐恍若未闻,车速还往上飙升了一点儿。
唐棠无奈地看看他,又看看窗外。车子沿着马路直行,拐过路口之后就上了高架桥,刚刚还看过的风景就跟倒带似的在眼前重现。
唐棠真检讨道:“我下次一定不参加这种活动了。”
任非桐总算看了她一眼,唐棠再接再厉,摸摸肚子说:“回去吧,肚子好饿啊,家里正好有萝卜,我给你做三鲜麦虾面好不好?”
任非桐没搭腔,只是默默换了车道,在下一个高架出口那转了弯。唐棠以为他要掉头,车子却径直往前驶去,一直进了商业区才慢慢停下来。
“我们……”唐棠犹豫着看着他解了安全带,拉开车门,“去哪儿?”
“你不是要吃饭?”任非桐没好气地摔车门下车。
唐棠撇撇嘴,跟了下去。任非桐显然经常来这边,熟门熟路地要了包厢,也不用人带路,头也不回地就快步往楼上走。
唐棠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心虚之余也有些委屈,慢了几步,就不见了他踪影,靠了服务生帮忙才找到地方。
拉开门,任非桐已经靠窗坐下了,唐棠心里也郁闷,一言不发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服务生看着气氛不对,给他们沏上茶,放下菜单就赶紧出去了。
碧绿的茶叶在滚烫的热水中逐渐舒展开来,唐棠咬了咬牙,主动开口道:“在一起也不开心,那不如分开……”
任非桐端起茶杯,一口就把滚烫的茶水灌了下去。
唐棠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任非桐自顾自端起茶壶,又倒了满满一杯,连茶叶带热水一并喝了下去。
唐棠伸手要去抢杯子,手肘撞到茶壶,“哗啦”一声摔了一地。
任非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里剩下的那半杯热茶灌了下去。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的,”唐棠急得跺脚,绕过桌子坐到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