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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乱不已地松开手,一迭连声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吗?”
没有应答。房间里一片静悄悄。
她探头看过去时,床上的病人依然纹丝不动地躺着,好像仍然在沉睡中。难道,刚才是他的梦呓?因为被她捏痛了手,所以呼痛出声?
想来他们的谈话应该差不多了吧?徐曼侬从椅子里起身,蹲在地上将掉落的东西一一拾起。
“喂!”恍惚间,她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向她打招呼。
是谁?谁在说话?
徐曼侬霍地站起身来,四下环顾一番,确定房间里再没别人。她再次将目光投注在床上的人身上,然而,那人的眼睛紧阖着,嘴巴也紧闭着,呼吸平缓悠长,根本就没有睡醒的迹象。
原来,她已经开始幻听了吗?
整理好东西,她不想去思考里面的古怪,起身准备往外而去。乔墨轩说要把她送到郑郁家里去住,她想通了,她有什么资格死乞白赖地要跟在他身边呢?或许,他这么做,就是不想引起郑郁的误会吧?
“你……是……谁?”
刚刚才迈出一步,从她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仍然虚弱无力,但比起之前,却响亮了许多。
她确定,绝对不是幻听。而且,听方向,正是从那病人的口中传出来的。
她霍地转身,定睛看过去时,只见那人紧闭着的双眼眼皮不停地挣扎着,刚刚她抓过的那只手也吃力地想要抬起来。
“你醒了吗?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徐曼侬见状立即停下步来,转回身,逡巡着迟疑地走过去,站在床边,轻声问道。
他张了张嘴,很费力地挤出了一个“你”字,右手五指张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想叫乔墨轩他们过来?”徐曼侬试探性地问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叫他们,他们现在在外面说话呢。”
他好像着急起来,右手稍稍抬高了一点,在空中做了个握手的姿势。
他是要和她握手?徐曼侬有点诧异。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他伸在半空中的右手。
他在刚一接触到她的手时便如获至宝一般地紧紧握住,奈何手上裹着纱布,感觉不是那么灵活。纵使如此,她仍能感觉被一股大力给把握住。
就在徐曼侬瞠目结舌的时候,那人倏然间睁开了眼睛。
她对上他眼睛的时候,他脑海中的一连串思绪迅速传递到了她这边。
他有些震惊,他对她充满了探索之意,他在想,她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当然了,她本来就是个不速之客,人家对她心生疑窦也在情理之中。
“咕噜”一声,自她肚腹之中传来不雅的声音。她脸上一热,迅速别开眼去,从他手中挣开手来,尴尬地说道:“你等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你醒了。”
他本待还要用力拉住她,但最终又好像力不从心般地松开了,眼睛里有奇异的探究的匪夷所思的东西交错往返。
啊,好像是午饭时间到了。他是饿醒的吧?徐曼侬窘迫地走向门口时心里如是想着。
这一次,她坦坦荡荡地大开了门,朝不远处仍在喁喁低语的两人喊了声:“乔先生!”
说是“喊”,其实只是比寻常时候嗓门大了些而已。
打开门来,外面都是热烘烘的气体飘荡在空中。住院部因是在医院靠里处,所以显得很是安静。所以,徐曼侬这一声喊,乔墨轩立即转过身并大踏步而来。
他的脸上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汗水乱淌,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热的。
出门便是以车代步的公子,今天这样顶着日头跑来跑去的时候只怕是少见的了。不过,既然是觉得热了,为什么不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呆着,却宁愿站在外面热气腾腾的过道上?
他必是有话和郑郁单独说的,而这些话,显然不方便让她听到。
“乔先生,病房里的那位先生醒了。”像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为什么喊他一样,她主动向迎面走来的乔墨轩说道。
“醒了?谁?”乔墨轩先是一呆,回眸与紧随而来的郑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同样难以置信地问她:“你说我爸爸醒了?”
徐曼侬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得眼前飘过一阵风,下一秒那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病房之中。
第二十五章 试探
“爸爸,你真的醒了吗?”病床前,郑郁眼望着醒来双目清炯炯的父亲,喜极而泣:“爸爸!爸爸!”
“好孩子,不要哭!”郑邦伸出手来,想去摸郑郁的脸,却在看到自己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时呆了一呆,喃喃自语道:“我的手……”
“爸爸,你别难过,会好的。”郑郁赶紧伸手握了他的手,安慰他说:“等你的手好了,就跟做了光子嫩肤手术一样的,比我的手还光滑细致呢。”
“这丫头!”郑邦被女儿一番话逗乐了,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况且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他知足了。他冲郑郁温和笑言道:“你一定吓坏了吧?这些日子你天天守着我,真是辛苦你了。”
“爸爸!”郑郁仍沉浸在狂喜的情绪中不可自拔,脸上满溢出灿烂的笑容:“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乔大哥。再说,只要你好好的,这点苦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好孩子!”郑邦老怀安慰地夸奖了一句,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郑郁旁边的乔墨轩身上:“墨轩!”
“我在这儿呢,老哥!”乔墨轩也是欣喜不能自持,听到他唤自己,赶紧探身上前应答。
“墨轩,老哥对不起你!”郑邦定睛看着乔墨轩,声音里满是凄凉惭愧之意。
“为什么说对不起?”乔墨轩显然不接受他的道歉,脸上换上薄嗔之色:“受伤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反而跟我说‘对不起’了?”顿了顿,重又展开笑来:“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好好的,就不会对不起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去叫医生过来。”
“墨轩,”郑邦却制止住了他:“让小郁去吧,我有话要问你。”一边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瞟向远远地站在门边的徐曼侬。
“好,那我去叫医生!”郑郁赶紧松了手,急惊风般地转身就往外冲。
“郑老哥!”乔墨轩疑惑地看着郑邦,有什么事要瞒着郑郁只能跟他说的?
“墨轩,帮帮忙,先让我坐起来!”
乔墨轩应了声“好”,低头找到床头的起落转手,缓缓地将床头抬升了起来,直到郑邦满意了,说:“好了,就这样吧。”他才停住了手。
“墨轩,给我杯水好吗?”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的郑邦这下难得换了个姿势,又终于清醒过来,脸上难掩欣喜之色。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将近僵死的关节部位,对乔墨轩说道。
乔墨轩说“好”,转身到桌子上托盘里取了杯子,从水壶里给他倒水。
郑邦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徐曼侬身上,若有所思。
“那位小姐是谁?”接过乔墨轩递来的水,郑邦状似无意地问道。
“哦,她啊,”乔墨轩回答说:“她叫徐曼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这才想起招呼徐曼侬近前来:“曼侬,过来,给郑叔叔问声好!”
徐曼侬顺从地走上前去,但去不敢过于靠近,在一臂之外的距离站定,细声细气地向郑邦问好。
“郑叔叔,你好!”
“你好!”郑邦一扫病态,兴致勃勃地紧盯着徐曼侬问她:“你叫徐曼侬啊?真是好名字!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六。”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徐曼侬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不由得向乔墨轩发出求救的信号。乔墨轩没想到郑邦对她竟然很有研究的兴趣,一上来就跟调查户口一样。何况,这个问题对于徐曼侬来说,又是极为敏感的。
“郑老哥,你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操心劳神。”乔墨轩赶紧替徐曼侬挡驾:“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了解徐小姐。”
“哦,唔,是我太心急了,吓着徐小姐了。”郑邦笑嘻嘻地说:“徐小姐,我这个老头子虽然不怎么地,不过墨轩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谁能跟他做朋友都是一种福分。”
“我知道。”她飞快地瞄了乔墨轩一眼,然后轻声回答说。
“郑老哥,今天可真不像你哎。”乔墨轩白了郑邦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平常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啊!”
“啊啊,人老了难免就话多了嘛。”郑邦不服气地顶了一句:“你是开始嫌弃我这老头子了是不是?”
“一觉睡了半个月,精神十足嘛!”乔墨轩跟着打趣了一句。
郑邦还待要还嘴,却听“咕噜”一声,徐曼侬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脸上红潮乍现,低低地说了句:“乔先生,我在外面等你。”接着,她转过身,落荒而逃般跑了出去。
许了说了半天话口渴的缘故,郑邦不再和乔墨轩斗嘴,自顾自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郑邦将杯子递给乔墨轩,伸手就要拔针管,心急火燎地说:“墨轩,我要马上出院!”
“郑老哥,你先别急呀,等医生来了,听医生怎么说。”乔墨轩赶紧制止住他拔针管的动作。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得很。住在这里,喝个水都要花钱……”郑邦是把钱花在刀刃上的人,他人事不省时倒罢了,这时醒了过来,那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再住院的了。
“钱的事,不用你担心!”乔墨轩一脸坚决。
“你这孩子!”郑邦争他不过,叹了口气,怏怏地重新躺下身去。接着,突然又想起某事,赶紧问道:“墨轩,刚才忘了问你,研究所到底怎样了?实验室被毁了是吧?其他地方还好吧?那些仪器设备,都还完好无损吧?”
乔墨轩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心里顿生凄然之意。原来他还不知道,他因为做实验时反应堆发生爆炸,火星四溅。天干物燥,研究所又设在一处老旧的废弃厂房内,各处电线早已老化,由此引发一场熊熊大火,研究所里一应事物,已被烧毁大半,即使被抢救出来的,也已经不能再用。
郑邦算是幸运,其中一名助手离开研究所还没走远,听到爆炸声时立即冲了进去。然而大火很快燃烧起来,他将郑邦救出来时后者身上已经着了火。
送进医院抢救后,他便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也是这一把大火,将三年来乔墨轩所有的付出化为乌有。
第二十六章 人生难免失意时
三年前,他不惜与父亲决裂,也要全力支持郑邦的研究事业。当时,另两名赞助商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而停止了与研究所的合作,郑邦将自己整日关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当他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被乔墨轩送进医院时,刹那间乔墨轩发现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当时正准备高考的郑郁看着父亲憔悴的容颜哭成了泪人儿,她说,她要退学,她要出去工作,她要成为父亲的赞助商。
那一瞬间,乔墨轩被父女俩深沉的感情所震撼,他说:“小郁,急什么,还有我在呢。”
从此后,他成了研究所唯一的赞助商。
任何投资都会具有风险性,对于前景黯淡的新兴事物来说尤甚。
大哥乔白川曾经苦口婆心劝过他,说他着人调查过郑邦的底细,他曾是社科院一名科研人员,因离经叛道不按牌出牌而不被院领导所喜。后来还涉嫌剽窃别人的论文而引发官司,最终在他败诉后狼狈地辞去了职务,然后自已在外搞了个实验室,专骗人钱财。
然而,郑邦却口口声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