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众女伴们争先恐后将跌落在地的韩飞诗扶了起来。那混在人群中的乐手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见此情状便骂骂咧咧抡胳膊抽家伙过来了。
“你小子欠扁是不是?”领头那位长头发男子叫嚣着冲到乔墨轩面前,恶形恶状地冲他喊叫起来:“你敢对我们公主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只长皮相不长眼睛的小白脸,呸!”
“小虎!”被同伴扶起来的韩飞诗娇声喝斥了一句,那男子伸在半空作势要痛扁乔墨轩的手便停了下来,回头愣愣地看着她。
韩飞诗也不顾自己刚才多么狼狈,推开那些欲扶住她娇躯的手。刚才这一猛摔,酒意清醒了不少。
虽然清醒了一些,但脚下仍有些虚浮不定的。她脚步不稳地来到乔墨轩面前,眼中闪现着痛苦的无奈的忿然的怨恨的神色,然后,抬手,结结实实甩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而响亮。
暗魅全体员工惊呼一声,她的同伴们却都是出了一口气后的痛快感。
徐曼侬也吓了一跳,紧紧捂着嘴,生怕惊叫出声。
乔墨轩脸色阴沉,极力隐忍着怒意,眼神如冰,锐利地盯着她。
“我说过,你们要是扫了我的面子,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尽力挺直了脊背,扬声娇喝道:“给我砸!”
“兄弟们,砸!”
小虎一得到韩飞诗的旨意,回头马上招呼乐队中人动手。一阵呼喝接应之声响起,那几名乐手随手抓了大厅中的椅子就要往桌子上砸下去。而暗魅的员工也冲了上去,极力想要阻止对方动粗。就这样,双方拉锯不成,直接掐架起来。
现场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你们赶紧住手,不然我可要报警了啊!”袁畅也急了,一边劝阻一边出声威吓说。
“所有暗魅的员工听着,全部退下!”乔墨轩不但不阻止,反而喝退了众人:“韩小姐有气要发,就让她发好了。反正我也瞧这些桌椅不顺眼,正准备要换一批新的。想来韩小姐财大气粗,自然会出个好价钱了?啊,袁畅,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应该增加一项内容,专门提供给人暴力发泄的项目?”
所有的暗魅员工都退了下去。大厅中立即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酒瓶酒杯乍碎,玻璃及酒水四下溅了开来。椅子被劈折,桌子被掀翻,瞬间,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变得一片狼藉。
“你不就是需要钱吗?给你!”韩飞诗取了手包,从里面取出来一张支票,朝乔墨轩脸上砸了下去,神情间好像出了一口恶气般的痛快。她语气尖刻地奚落他:“乔墨轩,我瞧不起你!”
“真是多谢韩小姐曾经瞧得起我!”乔墨轩宠辱不惊,亲自弯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支票。飞快地瞟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哇,十万块,果然出手不凡。“谢谢韩小姐慷慨解囊,支票我先收下了。等我核算过具体损失后,会将多出来的钱退给你的。”
“不必了!多出来的就当我做慈善好了!”韩飞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扳回了面子心里分外畅快。她玉手一挥,响亮地喊了一声:“姐妹们,打道回府!”
“你给我小心一点!”小虎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威胁了乔墨轩一句,然后才跟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而去。
白色的新型混动跑车内,小虎充当了临时司机。韩飞诗伸展着身子平躺在后车座的长椅上,在车内灯光下细细打量自己的右手。这只手,刚才狠狠教训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下子。她脸上渐渐漫上愉悦的笑意。
墨轩,我的苦心,你了解吗?
你渡过难关以后,会感谢我吗?
今天这样难忘的记忆,你会永远记得吧?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到那时,我一定将今时今日所受的委屈加倍讨回来!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气;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她轻轻哼着这一句歌词,一遍又一遍。
第三十七章 真相(一)
大厅中灯火通明。
袁畅早就让人打开了所有照明,众人七手八脚地收拾残局。各种抱怨、批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袁畅让大家住了嘴,督促着大家尽快收拾打扫。
“徐曼侬,你怎么……”袁畅将一张被掀翻在地的桌子摆正,一转身看见披散着长发的徐曼侬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帮忙收拾整理,他惊呼了起来。
乔墨轩正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研究手中的支票。他突然有点郁闷了。想来想去,怎么有一种被设计了的感觉?难道说,韩飞诗是故意的?
但,她所为何来呢?
一个念头猛地窜入他的脑海,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证实的时候,袁畅的惊疑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去,看见徐曼侬穿上了工作服,蹲在墙根边上,正试图将一个被打破的花盆复原。
“曼侬,你怎么还没睡?”乔墨轩收好支票,大踏步向她走了过去。“是刚才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吗?”
“乔大哥……”她直起身来,看着他的脸,皱眉问道:“你疼吗?”
“哦,你看见啦?”他彼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此时被徐曼侬问及,却别扭起来。
这好像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恶作剧地将韩飞诗失手丢开,受她一巴掌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被徐曼侬看到,恐怕他在她心目中的英勇形象大打折扣呢。
咳,他干嘛在乎这个?
她轻轻点头,其实他被韩飞诗打耳光的时候,她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那个姓韩的丫头也太跋扈了些,怎么能打她高贵善良的乔大哥呢?徐曼侬一直愤愤不平地想着。
“我不要紧,是我自作自受。”他自我调侃了一句。鼻端又有强烈的臭味在隐隐作祟,他凑近前去,在她身上嗅了嗅,纳罕地问她:“曼侬,你怎么还是……”
徐曼侬惊恐地后退了一大步,眼中闪着受伤的光芒。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着,转身便往房间跑了回去。
不明就理的乔墨轩立即追了过去。
“曼侬,你等等!”他很快追上她,在她还没来得及关门之前闪身跟了进去。她见抗拒无效,也不再挣扎,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他赶紧澄清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她叹息般地说道。
“你不说说看,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
一层难言的悲伤之意顿时在全身蔓延开来,徐曼侬紧咬着牙关,努力平息着起伏不定的气息。
她要怎么说?即使他能帮她,她怎么好意思继续拖累他?她现在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她真的是一个“扫把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亲近的人制造灾难与不幸。你看,今天不就发生了令乔墨轩蒙羞的事吗?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好吧,那就告诉他!把真相告诉他,然后干脆利落地走人。她不想再跟他有所牵连了,她不能再给他制造麻烦了。
她无力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眼睛雾蒙蒙的,好像薄幕后的黑水晶。
“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闷声闷气地说:“我并不是因为没洗澡才会身具臭味,而是我根本就是一个浑身发臭的女人。”
犹记得,她月经初潮来得晚,十六岁时才开始。也是从那以后,她渐渐发现,她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异味。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洗澡没洗干净,于是接连洗了两三遍。然而,她身上的怪味道却愈来愈浓烈严重。所幸的是,在她两米以外的距离,都称得上安全距离。反正也不会有人想跟强奸犯的女儿走得太近的。在学校里,她的座位调到了放置扫把水桶等物的角落,一个人独坐最后一排。
高三下学期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主动放弃高考。从此在家过着灰头土脸的日子,和叔叔一起,做各种又脏又累的活,而且不能有半分怨言。即使如此,还是没能博得肖娘丝毫的好感,海珞也基本不和她亲近。
日复一日,心如死水,看不到任何希望,仿佛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
四年前,她二十二岁的时候,海湾镇沿岸资源准备开发,政府向当地农民征沿岸的土地。徐曼侬家的地正好被征用,肖娘拿了这笔款项,另外建了漂亮的小楼,带着丈夫女儿搬出了那栋死了四个人却不得不和一个臭姑娘共住的房子。
从此,她一个人过。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再饱受肖娘言语上的折磨。
叔叔每月都会定时定量给她送柴米与日用品之物,不过,瓜果蔬菜的供给却有限得很。只吃一碗白米饭的情况实属寻常。她的房子旁边有一块一分多的菜地,叔叔在每季送她些种子,让她自己种菜,自给自足。
后来,她不仅在地里种了庄稼,还因地制宜,在房子周围种各种容易成活的植物,苦瓜啦、黄瓜啦、南瓜啦,紫角叶等对土壤条件要求不高的植物,还捡了几块烂木头回来生木耳……可喜的是,所有的植物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尽皆长得郁郁葱葱,尤其那绕房子一圈茁壮成长的月季花,月月盛开,花香四溢。
两年她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取名小曼),她有了一个不会排斥她的可以说话的伴儿。她无聊的时候,就拿笔给小曼画画。小曼的到来,无疑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可遇而不可求的,麦琪的礼物。
后来她才发现,小曼居然有孕在身。为了给小曼补充营养,她常常趁夜半无人时偷跑至海边抓鱼……等到小猫们长大一点,在她顽皮的引导下,竟然个个都能模仿她的表情,偶尔她不开心了,还会搞怪地逗她发笑。有一次被海珞无意中看见,便萌生了让它们表演的想法。在曼侬心里,到底还是想得到叔叔一家的认可和亲近的,于是点头答应了。不过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表演完,一定要送她几条鱼。
可是昨天,叔叔并没有履行诺言,她抱着猫咪们在门口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叔叔送鱼过来。最后,她决定还是自己去海边抓鱼。谁曾想,竟会被他误以为她是想不开。
乔墨轩默默地听她讲完,脑海中浮现出孤独的少女倍受排挤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坚强地生活的情景,她成绩优异却孤僻自卑,总是一个人吃饭读书写作业,看小婶婶的脸色,也许还受海珞的欺负,洗衣做饭做卫生,再苦再累也不曾有所抱怨。
又想起她家门前恣意行长着的车前草。即使身处逆境,冒着被人踩踏被车轮辗压的危险,也要奋力地拔节生长。栉风沐雨,冰刀霜剑,并不曾动摇它茁壮成长的坚强意志,相反更磨砺出牢不可摧的土壤深处的根部。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刚一出生便失去了至亲,还背负着“扫把星”的恶名,又被不知名的隐疾依附在身,她一把弱身子骨,是怎样面对这凄苦不公的人生的?
第三十八章 真相(二)
“曼侬,不要难过!”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她骨节分明的瘦弱双手,心里不由漫生出酸涩之意。“你只是生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你的病一定很快就能治好的。刚才都是大哥不好,你不要伤心了,嗯?”
“乔大哥,你……”她抬眼看他,眼中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上了泪水。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更接收不到他心底里的真实想法。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地想要帮助她。
“你不嫌弃我吗?你不觉得我脏吗?”她慌乱地伸手擦眼睛,语声哽咽。
“你忘了吗?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