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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演奏者现场弹奏出来的。它有强大的节奏编辑功能,可以自由编辑键感应等多种参数。这为表现乐曲提供了更大空间,同时也提高了演奏者控制的难度。
这是一项手脚并用几乎全身都要协调配合的弹奏形式,不仅有利于对豆豆大脑的开发,更有利她提高胳肢的配合能力。更重要的是,由于学习弹奏难度高,成本高,会演奏管风琴的人很少,中央音乐学院从2003年才开始开设这个专业,豆豆如果真能掌握了这个技艺,就又增加了一份竞争实力。到时候不用关系,豆豆也能凭着自己的技艺养活自己。
有了这个发现后,夏霁菡高兴不已。她把自己的发现首先和爸爸讲了,爸爸说好是好,就是管风琴比钢琴更难掌握,而且,以目前夏爸爸的水平,只能辅导她入门,真想学好只能去外面学习。但是外面专门教管风琴的老师很少很少。尽管有难度,夏霁菡还是决定做表哥的工作,让豆豆向更难的领域迈进。
顺便说一下,在豆豆弹琴的间隙,关垚的女儿从刚会走就对钢琴产生了兴趣,她特别喜欢看她们弹琴,随着她的长大,夏霁菡就有意识的培养她,等到豆豆专心学管风琴的时候,这台钢琴就成了莹莹的了。关垚曾经笑着说道:“小夏,还记得当初买这琴时我说的话吗?看来,这琴,买的值!”夏霁菡记得关垚当时说他有了孩子,要她教他的孩子弹琴。
当时夏霁菡提出让豆豆学管风琴的时候,表哥面露难色,他说道:“小夏,你不要忘了豆豆自身的情况,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不指望她自食其力,我早就安排好了她的生活,我对她期望不高,健康平安就行了。”
夏霁菡一听表哥又说这套话,就说:“你怎么又这么说,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跟不了豆豆一辈子,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其实表哥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何尝不希望豆豆能够自食其力,有自己独立的人生价值?但是,如果再让她学这么难的琴,势必会牵扯夏霁菡的精力,而且也不见得豆豆就真的能学出来。
关昊理解表哥的心情,他表态说道:“表哥,既然她想让豆豆试试,就试试吧,您如果不舍得投入,管风琴我买了,说不定一次投入,能够收获两份喜悦。我看莹莹对音乐也很感兴趣。再有,小夏乐于做这些就满足她教书育人的欲望吧。”
表哥笑了,他当然不会用关昊去买琴,也知道他用的是激将法,的确如关昊所说,既然小夏愿意尝试,自己也没得说。
关昊现在还记得,那天他们浩浩荡荡的去音乐器材城看风琴。用浩浩荡荡这词一点都不过分,表哥最近又买了一辆新款的别克商务舱,是豪华旗舰版的。为的就是大家一起外出时方便。
关他们决定买下一架双排键电子管风琴时,那个老板才激动的说道:“你们是非常有远见的家长,在现在这个钢琴泛滥的时代中能慧眼识中了双排键管风琴,不能不说是管风琴的知音。”
夏霁菡得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关昊,关昊低头看着她,冲她做了个鬼脸。莹莹在一旁咯咯的乐了。
这家店的老板本身就是一个管风琴手,正因为喜欢才开了这家店。他还帮助豆豆介绍了一个初级培训班。
夏霁菡知道豆豆崇拜自己,而且听自己的话,所以在,在豆豆学管风琴的那两三年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她陪豆豆练琴,豆豆终于凭借自己的实力再加上关家的关系,成功的进入了北京市著名音乐学院,成为这个学院唯一的一个智障旁听生。更为难得可贵的是,日后,她还凭着自己的实力尤其是管风琴演奏技艺,成为了北京残疾人歌舞团唯一一名管风琴手。当时,各家歌舞团都来学院挑人,但是表哥和关昊最终为豆豆选择了残疾人歌舞团,因为豆豆毕竟是一个障碍姑娘,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希望豆豆能够快乐的生活。
豆豆成功了,她终于骄傲的展示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也为以后她的生活铺开了幸福的画卷。
所以,从昨天晚上他就感到表哥会带豆豆去那个地方看望她。豆豆和大家不一样,她对夏霁菡的离去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悲痛。她不会像常人那样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但是在姐姐离去的最初阶段,她经常默默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不出声,有的时候不吃不喝。如果你反复叫她去吃饭,她就会生气的拒绝,默默的流眼泪,而且不理你。本来就话少,这个时候话就更少了。有的时候她也会突然说道:“爸爸,豆豆想姐姐……”
在姐姐病重期间,她放学后几乎天天到医院来看姐姐,不让她来就不高兴,甚至一晚上都不吃饭。而且,她还会主动去洗大人们从医院拿回来的姐姐的衣服。同时,她还学会了给爸爸洗衣服,有的时候还会给宝宝做煎鸡蛋。看着豆豆的长大和成人,最高兴的当属表哥,如果按照他最初对豆豆的人生规划,豆豆应该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其实,说到悲痛,夏妈妈的悲痛不亚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先后失去了女儿和老伴。如今,自己全部的精神寄托就都放在了宝宝的身上,和这对父子相依为命。
那时,当得知女儿病的真相时,夏爸爸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打击,女儿,是他的心尖,尽管她远嫁北方,但是他从没有间断过对女儿的思念。由于教师这个特殊职业,由于他和妻子始终都是年年带毕业班,即便是寒暑假,也没有正常休息过,再加上个人性格因素,他没能亲自去趟督城看望他的女儿,但是,女儿的一切都牵扯着他。电话成了他们经常联系的方式。在女儿出走的日子里,他更是寢食不安,他家后面的山坡,成了他排遣对女儿思念的最好去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女儿刚刚脱下美丽婚纱之际,她就得了一种要命的病,而且,早在福州就检查出来了。女儿孝顺,不让他为自己担惊受怕,向他隐瞒了表,这一瞒就是好几年。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割。
他的健康也每况愈下。一年后,自己再次病倒,他曾经一人悄悄的回老家,跟老伴儿说回家看看,过一段就回来。其实,他是一人回老家治病,他不忍给关昊添麻烦,不忍看到女儿为自己担心。最后还是被夏妈妈发现,告诉了关昊,关昊就把他接回了北京,跟夏霁菡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只是当时夏霁菡不知道爸爸也住院了。因为爸爸每天都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去女儿的病房看望,每次都是那么气定神闲,除去日渐消瘦外,不知情的人丝毫看不出他也是个重病患者。
那个时候,这两个病人的确是牵扯了关昊甚至全家人的精力。但是也令大家感动的是夏爸爸始终都是面带微笑,表情平静,他好像最终在等待着什么。
“小关,下来吃早饭吧。”岳母在楼下叫他。
靠在沙发上的他回过神,平静了一会说道:“好的妈妈。我就来。”
说实在的,关昊在她生前很少跟岳母叫“妈妈”,但却不影响他尽孝。尽管自己那次去她家认过亲,有的时候还是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开口,但是,自从她走后,他跟岳母叫“妈妈”叫的特别勤,希望以此来慰藉这位妈妈,同时也慰藉自己。
他揉了揉眼睛,走进洗漱间,又重新洗了洗脸,他可不能让老人看出他的悲伤。这个可敬的母亲,承受的比他还要多。
他走下楼,故意说道:“宝宝走了?”
“走了。”夏妈妈说道。
关昊坐在餐桌旁,跟岳母说道:“妈,我可能最近工作会有变动,目前还说不太准。”
岳母坐下来,听他这么说,就放下筷子说道:“小关,你会调到很远的地方吗?”
“不会,太远的地方我不去。妈妈,您放心,我不离开北京。”是啊,他不能离开儿子,尽管儿子有爷爷奶奶和外婆甚至表哥的照顾,但是,父爱谁也替代不了。况且她在头走的时候跟他说过,要他保证儿子的人身安全和人生安全,再说他也不能离她太远。
天下没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夏霁菡更不会例外。当年,她怀着宝宝远走天涯,在没有关昊的日子里,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宝宝寄托了她全部的美好愿望。尤其是有限的生命里,对宝宝更加的放心不下。于是,在第二次手术回来后,她在夜深人静或者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悄悄的给她的宝宝写了十八封信。这十八封信,一直写到她握不住笔了才不写了!
十八封信,全部是手写!她之所以不用电脑打出来,就是想给宝宝留下自己有血有肉的笔迹,让宝宝感觉到妈妈时刻真实的不无道理自己身边。
那天,夏爸爸忍着病痛折磨,穿上自己整洁的衣服,坐在轮椅上,在夏妈妈的陪伴下,来到了女儿的特护病房。每次,他都把轮椅放在房间外,自己走着进去,为的是不让女儿看见他坐轮椅。
关昊刚刚给夏霁菡擦完澡,正在给她做按摩。她是爱干净的人,关昊每天早晚两次都要用温水给她擦澡。从没间断过。她住院期间,自己曾经起草了一份特别声明。这份声明的主要内容就是如果在她犯病或者昏迷期间,决不容许关昊和关健同志亲临病房!她把这份声明郑重其事的交给了大夫和护士。
夏妈妈和夏爸爸坐在她的床边。夏爸爸无限疼爱的看着女儿,握过女儿伸出的手,轻轻一笑,平静的说道:“看起来不错。”
夏霁菡点点头,也咧开嘴,给了爸爸一个灿烂的笑。说道:“爸,你瘦了,不用担心我,多吃点,你还不如宝宝吃的多。”
爸爸笑了,伸出瘦弱的手,抚摸着她的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宝宝正是能吃的时候,他正在茁壮成长。我就不是喽,我正是茁壮往回弯,我怎么能跟他比?”
她咯咯的笑了,说道:“爸爸不会往回弯,爸爸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中学生。”
“哈哈哈。”爸爸不由的笑出声。
爸爸呆了一会就要走,他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了解实情的夏霁菡,看着爸爸说道:“爸爸,在坐会儿?你昨天就没来看我。”
“呵呵,好,那就陪菡菡在坐一会儿。”说着,又坐了回去。
“爸爸,想听你唱歌。”
夏爸爸想了想说道:“想听什么?”
“随便爸爸唱什么?”
“呵呵,那就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不听。”夏霁菡赶忙摆手说道:“那是给妈妈唱的,我不听。我听唱给我的歌。”
“呵呵,好,就唱《小燕子》。”爸爸咳了两声,就轻轻的唱开了。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小燕子,告诉你
今年这进而更美丽
我们盖起了大工厂
装上了新机器
欢迎你
长期住在这里……”
关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的退出了房门,他来到病房的拐角处,面向着外面的窗户,流出了泪水。夏妈妈也悄悄的走了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停的擦着眼泪。
终于,里面的歌声停止了,夏妈妈起身,这才看见女儿在爸爸的歌声中睡着了。夏爸爸瘫软的靠在椅子上,喘着气。想他也是危重病人,他是在用怎样的毅力给女儿唱完这首小时候的儿歌!
夏妈妈和关昊进了屋,关昊搀扶着夏爸爸坐进了轮椅,夏妈妈就推着他走了。临走还嘱咐关昊,说道:“小关,我感觉菡菡不太好。”
尽管夏霁菡这两天的情绪很稳定,精神也出奇的不错。但是关昊也感到了她走到了生命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