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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视线外的战争
阿刃虽然念书不多,但认字还是没问题的,他看凤凰指给他的那行字迹是一个新闻的题目,大意就是某市的一幢楼因煤气泄漏发生爆炸,有五人丧生……
“你再看这。”
那条消息是某个仓库失火,疑似堆放在其中的烟花爆竹因天热而自燃所致。
“别跟我玩虚的,你究竟什么意思?”
阿刃很不耐烦了,他一把抓起那张报纸团起丢在一边,盯着凤凰,有些焦躁。
凤凰似乎没看见阿刃的不耐,仍是很悠闲地说出了让阿刃震惊的话。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幢楼爆炸不是因为煤气泄漏,而是为了毁尸灭迹,毁得是你义父二十多个手下的尸体,灭得你义父在那个城市最大的据点。”
“什么?”
阿刃被凤凰说得愕然心惊,之后,他先是怀疑凤凰在骗他,不过想想看她没必要撒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那么,这事情……
“是金子来干的?你是来示威的?”
阿刃怒气上涌,手中劲力凝聚,只待一言不合便暴起发难。
“别激动别激动。”凤凰笑道,“这事不是金子来做的,别以为那一边只能靠金子来帮手,他们的实力也是相当不弱呢。”
那一边?
阿刃心念一转,便晓得凤凰是指与义父争取家主之位的那人。
“而且,你义父也没吃亏。”凤凰继续说道,“那个爆炸的仓库,可是装了价值上千万的爆竹,这一声响过,那边一定心疼死了。”
价值上千万的爆竹?
是军火吧。
这么说,这几天义父消失不见,是去做这些事了?
“你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哟。”
凤凰看着阿刃脸上的惊讶,叹着气:“你甚至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你知道?”
阿刃反问凤凰,这事他倒听林成一讲过,那一边的胜负师也是近日才到的林氏宗家,而且行踪隐秘,他相信凤凰也不会知道。
“我见过他呢,而且……”凤凰向阿刃笑着,“你刚刚和他分手。”
刚刚分手?
是、是方祈?
听着凤凰的话,阿刃脑中浮现出那个内向害羞的漂亮男孩来,他会是自己的对手、当代林家的另一个“胜负师”?
这不可能吧!
“是真的,千真万确。”凤凰加重语气。
阿刃这时都懒得反驳了,他被这些自己这所谓的“胜负师”不知道,而凤凰这一个外人却了如指掌的事情而惊讶。
“林成一不告诉你,可能是想保护你,你不是世家子弟,你不会知道世家之间的战争有多么残酷,为了得到一点利益,死一个两个、十个八个、甚至千八百个人都是小意思。五流世家能从古延续至今,经历的东西太多了,哪一家背后都隐藏着超乎普通人想像的黑暗……”
凤凰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这声音中,似乎藏着一点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慨。
“说吧。”
阿刃突然冷静下来:“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你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听着阿刃的话,凤凰抬头,用很感兴趣的眼神打量着阿刃,为阿刃能这么快的从那些事情中挣脱出来,并且迅速抓出事态重点的冷静心态而惊讶。
“我有点知道林成一为什么选你做他的‘胜负师’了。”
凤凰说着题外话,再看看阿刃不耐的神情,她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
一个小时后,阿刃站在林氏大厦前,望着凤凰的跑车消失在夜色里,心中仍在思考着凤凰的话。
这场夺嫡的赌局里,金子来早已掺和进来,并且下了注,他们选的是林成一的对立面,而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好像站错了队、下错了注,想反悔把赌注从赌桌上拿回来,可是规则不允许他们那么做,若是现在抽身而退,将会面临胜利者的愤怒,现在他们只好把赌注转投到林成一这一方,却苦于无人引线搭桥,于是,凤凰就找到了阿刃,想阿刃接受她的赌注。
金子来的投诚,是真是假?
那天在林家大宅里的残酷杀戮还在脑子里,阿刃如何相信金子来会真是想要靠过来?
于是,凤凰又对他说道。
如果林成一真能接受金子来的话,他们自然会拿出诚意来。
而最能打动阿刃的,则是凤凰最后的一句话。
林家夺嫡之战,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两个势力之间已经撕破脸面,毫无顾忌的彼此大打出手,都想在决定宗主之位归属的“生死局”之前尽力削弱对方的实力,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在“生死局”中拥有压过对方的胜算,一方面是提前清除异已,为自己以后登上家主之位铺平道路。
金子来的实力虽然不及双方,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一片羽毛的重量都足以锁定胜局。
更何况原本靠在那一边的金子来,有接触那一边而不引起他们戒心的优势。
听着凤凰的这些话,阿刃心中的一个计划逐渐清晰起来,借着金子来,这计划或有成功的希望。
问题是,金子来是否可信。
带着这些疑问,阿刃走进了林家大厦,这时虽然已是午夜十二点,他还是看到了一场极为热闹的场面。
第九章 剑拔弩张
剑拔弩张。
这四个字足以形容阿刃一进林氏大厦所感觉到的气氛,虽然已是午夜,但宽敞的一楼大厅里仍然灯火通明。只见那一边的几张沙发旁围着许多人,这些人分立两边,两边之间泾渭分明,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鸿沟隔在他们之中,从阿刃这里可以看到,正对着他的那些人是在簇拥着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坐在沙发上,和身边的一个少年说着话,这少年却是阿刃的熟人,方祈。
“这么热闹啊。”
阿刃看这阵势,笑着向那边走去。
见阿刃来到,场中的僵持气氛一松,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接着,人群散开,阿刃看到了久违的林成一,林成一正背对着他,坐在那中年人对面的沙发上,林成一与那中年人,虽然视线不相互接触,也不说话,但场中的火药味,大多是从二人之间散出的。
“阿刃。”
林成一旁边坐着林紫宁,看见阿刃,她脸上现出轻松的表情。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阿刃走过去,坐在林紫宁身边,有些奇怪的问着。
“等你。”
这两个字是林成一回答的,听林成一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阿刃忙偷眼瞅去,这一瞅之下,眼看林成一脸色果然是不同寻常的黑,阿刃在心里暗叫不妙。
林成一瞪了阿刃一眼,意思是回头再跟你算账,然后指着对面中年人对阿刃言道:“这是你五叔。”
哦。
“五叔。”
阿刃随口叫了一声,仔细打量起这人来。
这就是义父的竞争对手,林家老五,林方正。
只见他的相貌果然与林成一有几分相似之处,长得也很个性,其实这一点很让阿刃奇怪,为什么林家的男丁都长有点丑,而女人又长得那么漂亮呢,真是一个奇怪的家族。
眼前的林方正,仍在低头与方祈说着话,面上不时露出笑容,似乎个性很随和的样子。
听阿刃称呼他,林方正抬起头来,笑着打量了一下阿刃,赞道:“是阿刃侄子吧,果然是气度不凡,英雄少年。”
啧啧。
阿刃心中不屑,心道眼前这家伙果然虚得很,还没怎么说话呢,就几顶高帽送过来,怎么不说我有什么王者之气啊。
“哪里哪里,方祈侄子也是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啊。”
阿刃眼瞅着林成一也开始打哈哈,送高帽,不禁有些莞尔,眼前这两人都恨不得吃了对方,表面上却仍然礼貌相待,这种虚伪,真让人觉得好笑。
林成一和林方正对着笑了一会儿,彼此又开始不说话,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这时,林方正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
“我说,大哥呀,既然老爸已经下了禁武令,海上的那几艘小船,你是不是应该还我了?”
听了这话,林成一冷哼。
“老五,如果你能让我昨天死掉的二十多个手下活过来,那五艘油轮,我自然会还你。”
“那就是没得商量喽。”
林方正面色一寒,气势逼人。
听了这话,林成一不言不语,眼神也凛冽起来。
要开打了?
阿刃一愣,随即心头雀跃,手底下劲力直运,瞄着林方正,只待开打时先把这家伙放倒。
“父亲……”
林方正身边的方祈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语气怯懦,还用手拉着林方正的衣角。
“哦?”林方正看看方祈,突然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太晚了,该睡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少了可不行,我们走。”
说罢,林方正起身,也不理林成一,转身便走。
一边走,林方正还一边叮嘱着身边的方祈:“小祈你要小心了,以后不要随便和什么古古怪怪的家伙出去玩,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什么叫古古怪怪的家伙?
阿刃听着林方正的话,心中一阵恼怒,遂对着林方正的背影狠狠的比出了中指。
“阿刃。”
林成一的声音传进阿刃的耳朵,虽是淡淡的一声,但其中蕴含的某种东西,让自觉理曲的阿刃畏缩了一下。
“义父,呵呵。”
阿刃尴尬笑着,他很想再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啊之类的话来,可是看着林成一的严肃面孔,也就没说出口。
“跟我上来。”
林成一转身离去,林紫宁随后跟上,阿刃也乖乖的在后面跟着。
“怎么样啊?”阿刃偷偷的问林紫宁。
“多云……”走在前面的林紫宁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将有雷阵雨。”
听了这回答,阿刃的手心有点出汗,自己只不过偷偷的出去玩了一会儿,而且始作俑者还是皇甫歌那丫头,义父没道理太生气吧。
阿刃自已都觉得这想法不太可信,毕竟自己糊里糊涂的拉上了敌人去玩,而且还晚归,差点惹得两边打起来。
这……可怎么办好?
一路跟着林成一到了他的房间,林成一让自己的女儿先回去休息,林紫宁给了阿刃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便溜了。
林成一坐在真皮沙发里,神色凝重,正要说话。
阿刃却已经殷勤的倒了一杯茶过来,陪笑着奉给林成一。
“义父,您请用。”
林成一看着一脸阿谀笑意的阿刃,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心道这小子没事的时候倔得跟头驴一样,一旦犯了错,却是态度比谁都好,反省的比谁都深刻,更让人气愤的是,他还屡错屡犯,屡教不改,真让人拿他没办法。
“阿刃……”
“我错了。”果如林成一所想,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刃这边已经开始反省:“我不应该听皇甫歌那个死丫头的教唆,溜出去玩。也不应该不听义父的教诲,认不清阶级敌人的真面目,以至于和敌人混在了一起。更不应该为了担心姐姐她们太晚回家会挨骂,而叫她们先回家,自己一个人出去玩。还不应该没见过大世面,看见热闹就走不动,以至于这么晚才回家。”
哦?
这反悔之词林成一感觉听得这么别扭,敢情你小子一样都没错啊,偷溜出去是皇甫歌指使的,和方祈混在一起是因为我没告诉敌人张什么样,甩开别人自己去玩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最后一条更绝了,开始回忆起辛酸往事了,闹了半天出身不好也是优势啊。
“你呀你呀。”
林成一对阿刃真是没了言语。
呵呵。
阿刃知道自己混过去了。
“其实,我没打算责怪你。”
林成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得阿刃一愣。
“你见过自己的对手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