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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的韵味,令齐明曜觉得爱不释手。
“嗯,你回来了。”滕辉月见齐明曜眉宇间带着掩不去的倦色,道,“这么晚了,还不快去用膳?”
齐明曜得了这一句,只觉浑身舒泰,连疲累也去了几分,含着笑意道:“想和你一起用。”
“我用过了……”
“陪陪我。”齐明曜道。
滕辉月扯了一下披风的系带,不置可否。刚受了齐明曜的好意,他也不好摆出冷脸。事实上,婚后他和齐明曜的关系与婚前没有多大区别。除了多了见面的机会,齐明曜还是那个总是用温柔喜爱目光看着他的少年,而滕辉月则只用普通表弟待表兄的方式待齐明曜,亲切中带了几分疏离客气。
齐明曜不介意滕辉月的态度,只是加倍地对他好。他相信水滴石穿。终有一天,滕辉月会真正接受他。
齐明曜扶着滕辉月往外房走。
侍女们利落地摆膳。三丝银鱼羹、四喜豆腐、酸醋鱼、三鲜莲花酥等等滕辉月喜爱又适合有孕之人吃的菜式点心摆了一桌。
齐明曜扶着滕辉月坐下,不容分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柔声道:“我一个人用没意思,你陪着我随意用几口。”
滕辉月先前用过一些,不过见喜爱的菜摆了一桌,肚子又觉得有点饿了。无论心情如何,为着肚里的孩子,滕辉月也十分顾惜自己的身体,便没有拒绝,从善如流地吃下齐明曜给他夹的菜。
齐明曜的胃口顿时好起来。他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给滕辉月夹上一筷子,体贴而恰到好处,令人无法拒绝。
虽然齐明曜用得多,滕辉月用得少,但两人几乎同时停下筷子。齐明曜顺势邀滕辉月逛院子消食。尽管一路无话,齐明曜的心情却好得很,脸上的笑容没有下来过。
散步过后,齐明曜送了滕辉月回房,自己则在凤祥阁的小书房里处理了一些奏折,之后歇在外房的床上。
滕辉月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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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辉月在王府静养,虽然没有帮到齐明曜分毫,还要耗费他的精力照顾,但齐明曜甘之如饴。光是滕辉月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一点,已经令齐明曜精神为之一震。他踌躇满志要给滕辉月不输于明帝给的一切。
相比于滕辉月,另一个与齐明曜息息相关的人则令他颇为头疼。
这人是齐明曜的养母——郑妃。
郑妃此人,美貌有了,小聪明也有了,偏偏待在皇宫这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复杂环境,美貌显得不够绝色,心计也不够过人,若不是有郑太后护着压着,早被扔到犄角玩坏了。偏偏没有太多自知之明,自觉受了很多委屈,只是因为畏惧郑太后与明帝,胆子不够大,多年以来隐而不发。
可是如今她的养子齐明曜成为亲王,满朝皆心知肚明的储君,连被千娇百宠的元徵雍主滕辉月都得向她行礼,叫一声“母妃”。郑妃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
尤其是这个时候,明帝顾着那个狐媚子珍妃的病,对后宫不理不睬。郑太后不久前生了场病,精力大不如前,后宫之权便悉数落在郑妃与邓妃之手。而邓妃为了三皇子延宁郡王齐明勇的前程,对郑妃一向多有忍让。于是郑妃毫不客气趁机独揽了后宫大权。
郑妃得势后,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对其他妃嫔侍君的轻慢。
后宫中真正能与郑妃分庭抗礼的只有育有皇子的邓妃与赵昭仪。邓妃知情识趣,避其锋芒,儿子又是三皇子延宁郡王齐明勇这个从小被认定与储位无关的,郑妃倒没有拿她怎么样,但对育有二皇子齐明渊的已经升为昭仪的赵昭仪就不客气了。以前储位没有尘埃落定时,两人皆视对方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赵昭仪地位不及她,家族势力却与出了一后一妃的郑家不相伯仲,已故的汝南王府最受宠的赵侧妃是赵昭仪的姑姑,赵昭仪的表姐齐珍如今是安国公府继太夫人。而且赵昭仪没少拿齐明曜非她亲生子这事冷嘲热讽,令郑妃恨得牙痒痒的。
如今局势已定,郑妃没少拿住赵昭仪的错处故意刁难。
最严重的一次,郑妃罚了赵昭仪的跪,令其大病一场。
事后,二皇子延顺郡王齐明渊看齐明曜的目光都带了一股阴冷。
郑妃是齐明曜养母,为着孝道,齐明曜不可能对郑妃太强硬,只能劝了又劝,希望她有所收敛。
但郑妃没了郑太后与明帝的管束,行事依然张狂了不少。
不过最令齐明曜头疼的,还是郑妃与滕辉月的不对付。
郑妃与元徵雍主滕辉月之间却是有梁子的。滕辉月幼时第一次入宫,差点被郑妃摔着,直接导致了郑妃从贵妃降为妃,十多年来没有再晋升。滕辉月渐渐长大,元徵雍主之威令后宫妃嫔侍君通通避让。滕辉月与后宫妃嫔侍君从不亲热,对郑妃更是冷淡一点。郑妃对此怀恨在心。若不是齐明曜娶了滕辉月会得到天大的好处,郑妃对滕辉月恐怕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如今滕辉月已经成了齐明曜的正妃,郑妃依然有些忌惮他背后的势力,但也认为大局已定,如今是滕辉月以及他背后的势力要依附齐明曜和她郑家的势力,不是齐明曜和她郑家的势力要倚仗滕辉月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这种心态上的变换,导致她想出手压滕辉月一头。而且借口也光明正大:她是滕辉月的婆母。
母亲想教训儿媳妇,恐怕连福康长公主齐敏都没有理由抗议。
如此,便有了郑妃三番四次想召滕辉月入宫请安。她也没准备太折腾滕辉月,只是想摆摆婆母的架子,让那目中无人的元徵雍主立立规矩。
可是齐明曜怎么可能舍得怀了身孕的滕辉月被郑妃折腾?郑妃的召见,齐明曜甚至没让滕辉月知道,直接推了。
郑妃养了齐明曜这么多年,多少养出了感情。平时齐明曜对她也颇为孝顺,甚少违逆她的要求。唯独滕辉月一人,是母子两人之间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点。齐明曜娶了滕辉月之后,更是护得密不透风,甚至为了滕辉月直接驳了郑妃的面子。
新仇旧恨一起来,郑妃对滕辉月更加不待见。
齐明曜的姑姑兼岳母福康长公主齐敏对宫里的消息十分灵通。郑妃想为难她的儿子,自然引得齐敏大怒。不过齐敏的手腕与郑妃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她没有直接找郑妃算账,只是去探望滕辉月的时候把齐明曜叫到一边,淡淡地让他看着办。
“若端承王没有法子,本宫只能代为出手了。”齐敏很有长辈的风度。
齐明曜只能苦笑。若等到齐敏出手,郑妃恐怕就要保不住了。郑妃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到底养育他多年,齐明曜不能放着她不管。
由他出面挡了郑妃对滕辉月的刁难,总好过齐敏亲自出手直接打回去。
可是郑妃无法如愿,心里只会越来越不甘。
齐明曜下了朝到甘泉宫请安,向郑妃行过礼后,郑妃笑吟吟地指着给他奉茶的秀丽女子道:“阿曜,这是母妃的侄女,你的表妹……”
☆、第85章 ∣
齐明曜温文的笑容里的真意立时褪了;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察觉。
郑妃继续道:“灵燕,给你表兄问好。”
郑灵燕年方十五;生得温柔婉约,举止大方得体,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娇嫩鲜妍。她放下茶盏,看着俊秀温雅的齐明曜;脸上一红;盈盈下拜道:“灵燕见过端承王殿下。”
“嗯。”齐明曜微微点头,没了下文。
他的反应那么冷淡,郑灵燕顿时有些尴尬。
郑妃道:“阿曜;怎么不让你表妹起来?”
齐明曜道:“起吧。”目光没有在郑灵燕身上停下一下。
郑灵燕直起身;略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退到郑妃身边。
郑妃的脸拉了下来,声音转淡:“你表妹好心向你问好,怎么这般态度?”
“母妃,没有父皇的允许,宫外的女子不得在宫内留下超过两个时辰。”齐明曜问非所答。
“阿曜!”郑妃警告道。
“是,母妃?”齐明曜询问地看着她。
郑妃心里一突,不自觉避开他的目光,对郑灵燕道:“你先回去吧,得空再来看姑姑。”
郑灵燕抿了抿唇,向郑妃和齐明曜行过礼后,袅袅娜娜地退出去了。
随后,郑妃又摒退左右,只留下齐明曜。
齐明曜安静地坐着。他刚劳累了一早,连茶也来不及喝上,便到甘泉宫请安。此时喉咙干渴,却没有碰郑灵燕放在案几上的茶盏。
“阿曜,灵燕是本宫嫡亲兄长承恩侯世子的嫡长女,德容兼备,便是嫁入皇室,也配得起皇子正妃的身份。”郑妃道。
唯有皇后的亲生父兄才能受封承恩侯。郑家的承恩侯爵位,缘于郑太后,受封的先是郑太后的父亲,而后由郑太后的弟弟,也就是郑妃的父亲袭爵,如今她的父亲是郑家的族长,整个郑家以其为马首是瞻。她的兄长是嫡长子,已经被立为世子,但能不能继承爵位,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承恩侯一爵快要传承三代,郑家没有一人想丢掉这个爵位。
可惜郑妃不得明帝欢心,若不是有郑太后帮扶,还早早养了齐明曜,第二代的爵位能不能保住还真不好说。
未来太子或者新帝枕边,郑家都想放人。
即使英明如明帝,郑太后也能把郑妃放在明帝身边近二十年,扭转了郑家的颓势。郑妃虽然比不上郑太后,但齐明曜同样比不上明帝,所以郑家认为,可以暗地里操作一下。郑妃自告奋勇,要帮娘家完成这个任务。
她本以为不难。男子爱美色,齐明曜又是心性不定的少年。尽管他爱重元徵雍主滕辉月,也绝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他一个,多一个郑灵燕做侧妃,更能巩固郑家对他的支持。
而且,滕辉月如今还怀了孕,无法服侍齐明曜。郑妃想牵这个线,理由冠冕堂皇。
“皇弟们的婚事自有父皇定断,母妃慎言。”齐明曜道。
想起不怒而威的明帝,郑妃微微一滞,片刻,才若无其事道:“本宫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王妃有孕,你身边缺个侍候的人,终是不妥。灵燕听过你的名声,对你颇为倾慕。我们拗不过她,虽然觉得她为侧有些委屈,但你是个令人放心的,必定不会亏待她。”
“母妃,阿樾有孕,是我对不住他在先。如今成婚才四月,便要纳侧。皇祖母与父皇会怎样看儿臣?皇姑姑与安国公姑父又会如何看儿臣?”齐明曜问。
郑妃误以为齐明曜为了争得储位而令滕辉月未婚先孕,造成事实后由不得滕辉月不嫁。对此,她是十分支持的。这于她百利无一害,还借此掌握了滕辉月一个不守礼规的把柄。
齐明曜则顺着她的这个想法,表现自己对滕辉月的愧疚,把自己对滕辉月的宠爱变得合理。
郑妃不悦道:“难不成就要因此单守着他不成?”她不喜欢滕辉月,即使知道滕辉月这时怀了齐明曜的孩子,感观也只有更坏,没有变好。
齐明曜问:“母妃到底想儿臣如何做?”
“本宫要你娶灵燕。”郑妃脱口而出。
齐明曜的脸色立刻一沉。
郑妃用命令的语气说出话就知道坏了,不过仗着养母的身份,她没有低头,只是生硬地换了个说法:“本宫的意思是……”
“侧妃是要上宗室玉牒的。母妃还是先经得皇祖母同意吧。”齐明曜长身而起。郑太后比郑妃清醒百倍不止。再有郑家人嫁入皇室,不是好事,而是催命符。
“区区小事,哪里需要惊扰太后?”这本是郑妃自作主张揽上身的事,她还不敢禀到郑太后面前。
齐明曜半垂下眼帘:“在儿臣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