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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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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斜刺里冒出一个人影来,对方的速度比她快得多,子言顿时刹不住脚,一个趔趄,脚下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住,身体不由自己向对方倾斜过去。

双方都闪避不及,额头重重磕在一起。

眼冒金星,麻木了好一会儿,额头才传来热辣辣的痛感。

她强忍疼痛,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氤氲的水汽就漫涌上了眼眶。

“对不起。”两人同声说。

子言感觉自己眼眶酸胀,泪意凝结,只得假装去抚摸额头,想用手臂遮挡住开始泛红的眼睛。

他蹲下来,额上有个明显的红印,显然也被撞的不轻。

这样面对面蹲着,距离近在咫尺,他的眼睫毛像刷子一样微微颤抖,眉目分明如画,骤然教人浑身燥热。

子言有些窘迫,对方直直望着她,目光从她的脸一直流连到颈间,呼吸渐渐有些急迫。

然后他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来,覆在她的额上,手指轻轻拨开额前密密的刘海,温柔的点一点那个红印:“痛吗?”

子言摇一摇头:“不痛。”

林尧的眼神黝深,一眼望不到底,手指一直搁在红印上,没有离开:“这里红了。”

极力忍住想哭的念头,她轻声说:“你也一样。”想哭不是因为疼痛和哀伤,心里满溢着被他关心的小幸福,已经好久,他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甚至,他都没有这样看过她。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简直像是在梦里,她一度以为,自己大概撞晕了过去,发了一场白日梦。

他的眼神再度滑落在她的颈上,唇边有一缕含义不明的微笑,收回了手。

子言呆呆望了他一眼,果然如叶莘所说,他瘦了,下颌原来柔和的弧度没有了,显现出分明的棱角,眼睛也稍稍有些下陷,藏在睫毛后的瞳仁因此显得深不可测。

该上课了,她提醒自己,然后慢慢站起来。

“别动。”林尧说。

他仍然半蹲着,极自然的拈起她脚上两根松散的鞋带,顺手为她挽了一个蝴蝶扣,“沈子言,你还是这样!连鞋带散了都不知道。”

泪水霍然冲出眼眶,子言别过头去,咬住了唇。

这一幕扼杀人呼吸的温柔,定格在那年初夏,学校的长廊里,只有她,和他。

永不能失,永不能忘,蜿蜒缠满了记忆的闸门,如同那年开到末日的荼蘼,芬芳了她整个的青春年华。

风波不信菱枝弱(3)上完体育课去还鞋的时候,龚竹的眼睛突然一亮:“子言,你这条项链好别致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前胸,才发现原来藏在脖颈里的链坠不知什么时候滑了出来,精巧的十字架,银色的缠枝花纹,点点流动莹光。

这还是她第一次戴上这条项链。

虽然搬家搬了两趟,这样东西,她总是知道放在哪里,尽管,它在箱底锁了五年。

也许是从来没有戴过的缘故,居然没有褪色,她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方面,她向来比较迟钝。

“是纯银的。”龚竹摸了一摸,很快就下了判断。

她下意识把链坠藏进去,贴着心口,沁着肌肤有些微的凉意。

天气渐渐炎热,高中会考结束后,所有人都喘了一口长气。

这个暑假,子言照例住在外婆家。

叶莘看书看得烦闷的时候,偶尔也会出来陪子言看一会儿球赛。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还有这心思?”子言故意拿手遮表弟的眼睛,不让他看,叶莘叹口气:“突然很没有信心,姐,能不能鼓励下我呀?”

“那好吧,我的生日蛋糕让你切最大块的,感动吧?”子言笑嘻嘻说。

“你还是许生日愿望的时候想到我比较让我感动。”叶莘喃喃道。

子言心中一动。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她还在屋顶看星星,那夜的星空分外璀璨,漫天镶满了晶莹剔透的碎钻,闪烁不定。

突然就看见了一场流星雨,极小规模的,陨落的流光顺着天际蔓延下来,大颗大颗扫过夜幕,最后变做一粒一粒细小的水钻,那光也随着渐次暗淡下去。

她闭上眼睛,许下生日愿望:请让他实现他的理想。

第二天切蛋糕的时候,叶莘追着问她许了什么愿望没有,子言含糊地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叶莘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姐对我好。”听了这话,她哭笑不得。

照光华往年的老规矩,高三年级八月份就要开始补课,这个暑假也就过得分外短暂。开学前一晚,龚竹和子言并肩坐在老浮桥上聊天,龚竹随口问,叶莘考的怎么样?

子言摇摇头:“分数倒是出来了,只上了普通本科线,他已经决定放弃了,留校念高三。”

“叶莘不考上重点是不会肯走的,”龚竹说,“对了,他们班的那个林尧呢?”

黑暗中子言的眼眶骤然有些发酸,她淡淡说:“听叶莘说超过重点线二十分,他们班主任建议他报Z大,据说十拿九稳。”

龚竹“啊”一声,半天才说:“Z大啊?好厉害,这么有名的重点,那应该是肯定要走了吧。”

子言没有回答。

高三开始补课的第二天,连文科班的老师们都在开始议论起这件新闻,“听说Z大的投档通知第一批就下来了。”“录取通知书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吧。”子言有些心烦意乱,面对着书本便怎样也看不下去。

她揉了一揉额头,感觉有些昏沉沉。

段希峰说:“沈子言,你是不是有些中暑了?”

她疲倦的摇摇头。

“回头我给你摘几朵栀子花插在书架上,闻一闻花香就会好多了。”段希峰说。

“哪儿有啊?”她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就在明珠花园,满园都是呢。”他笑笑,“不过可别晚上去,不但要翻栅栏,说不定还会看见一对对的……”

“去你的。”子言用纸团轻轻朝他扔过去。

晚自习过后,路上人潮熙攘,她漫无目的骑着车,有种茫然不知去向的失落感。林尧还没有走,她已经这样患得患失,他走以后漫长的一年时间,她该如何渡过?

子言一向是个外表倔强内心自卑的人,从当年转学来光华时,这颗种子就已经种下,她对自己没有信心由来已久。Z大,虽然看来并不是那样高不可攀,于她而言却会是铺满荆棘与坎坷的一条路,然而她必须走下去,没有退路可言。因为,林尧会在那里。

恍恍惚惚居然骑到了明珠花园,此时月色晦暗,乌云如墨,像一幅中国山水画。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满园栀子花正在繁盛期,宛如一盏盏朦胧如纱的小白灯笼,有种梦幻般的美。

忽然间童心大起,她顺手就把车停在一边,挽起了衣袖。爬树翻墙这种事从小就是她的拿手好戏,何况这才一人高的铁栅栏。

明珠花园是一座椭圆形的小花圃,越往里走,栀子花开得越密,花瓣也开的分外白硕,子言采了七八枝之后,还有些贪心不足,正想再往深处走几步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嘤嘤的女子哭泣声。

这哭声很微弱,时有时无,饶是她一向胆大,也有些毛骨悚然。这样晚了,难道真的有花妖女鬼,从聊斋志异里跳出来,专门等在这里吓她?

子言默默念叨,这个世界是唯物的,没有鬼怪,就算有鬼怪,也是人吓人,绝对不是真的。

“求求你,答应我,别走……”这回听得清楚,声音明显是从花圃外围的一条小马路上传来的,密密匝匝的花枝挡住了栅栏,几乎透不进一点路灯的光,各色枝叶在黑暗里显得奇形怪状,有如潜行的夜兽伏在静处,有种阴森的感觉。

然而这声音却意外的有些耳熟,子言正有些惊疑不定,忽然就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我答应你不走,你别哭了。”

刹那间不知身处何处,这极轻的一句话恰犹如夜半响起一道惊雷,在子言的头顶毫不留情的劈开,混沌中,她的意识极度紊乱。双脚开始瑟瑟发抖,几乎要立不住脚。

伸出手去轻轻拨开花枝,一缕昏黄的光线从树叶罅隙中漏了过来,花圃人行道的彩色地砖的花色已经全然模糊,那个素来清冷如霜的女生,满面泪痕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正扯住面前男生的衣角,橙黄的光晕洒在她脸上,就连泪水也晶莹夺目。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此章放小季番外==========修改后的空余章节,大家跳过去吧==========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桂花吹断月中香(1)不记得谁说过,每个人都是自己爱情里的主角。

虽然子言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一直习惯把自己处于配角的地位,可是,这个世界很小,其实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主角。

然而那个晚上,当她痴痴立在花圃内看着眼前这一幕时,深深感觉,在眼前两个这样相配的男女面前,自己才是真正的配角。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林尧慢慢缓下身子,眼睛在路灯下灿若星辉,以春风般和煦的声音温柔哄劝:“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筱雪?”

苏筱雪的身子一动,子言也跟着一颤,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花枝弹回去,遮住了林尧唇边温柔的笑容,也遮住了子言心里仅存的一线微光。

言情小说里才会有的狗血剧情,看书时只觉嗤之以鼻,原来轮到自己身上时,却会是这样的锥心刺骨,鲜血淋漓的难受。

不待苏筱雪出声,子言已经慢慢后退,慢慢离开。

起先摘的几枝栀子花紧紧握在手里,居然没有丢掉,只是再次翻越栅栏时,她的手腕因为这些花枝的牵绊,不小心被锋利的栅尖划破,最后又钩住了裤脚,她茫然不觉的一用力,就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撕裂就撕裂吧,总好过心被撕裂。子言一直抬头看着天边月,乌云遮住了半边轮廓,看来明天是个阴天。真是奇怪,为什么不下雨呢,索性来场痛快的大雨也好。

自行车还停在一边,伸手去握车把的时候,几滴雨水顺势落在手背上。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发觉,不是雨水,是自己的泪水。

明天她要去跟龚竹说,什么鬼法子,想哭的时候看着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她看了那么久月亮,都没有止住不争气的眼泪。后来她才发现,不是龚竹的法子不灵,而是因为,自己低头看见了被林尧亲手校正过的车把。

晚上洗澡前,她很缓慢的解下那条十字架项链,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

他要走,不会因为沈子言而不走;他要留,也不会因为沈子言而留。这场独角戏,她独自一个人唱了五年。原来以为,捱到他考完,只要捱到彼此高考完,总会有那么一个时机,如今看来,都是她一个人顾影自怜的幻想,而幻想,总有谢幕的一日。

林尧以前之所以对她特别,大概只是因为早就把她的自作多情、欲盖弥彰看在眼里,他不露声色,偶尔也对这可怜的暗恋者还以一点小颜色,好鼓励她坚持下去,好让他继续享受着这种被人暗恋的快感。

而她沈子言,不幸正是这个可怜的暗恋者。

八月酷暑的天气,她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发抖了一整夜。

也许是先前就有点中暑,子言第二天早上发起了低烧,破天荒第一回请了一天病假。

吃了药迷迷糊糊睡到下午,有同学来家里看望她,是段希峰。

他盯着子言手腕上贴的创可贴半天,才闷声说:“你居然真的去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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