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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扔,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下来。我怒道:“福安,你马上去太极殿跟皇上说,晚上我等他过来用膳,他不来我就不吃饭了!”气得都忘记了在奴才面前要自称本宫。
不一会儿福安回来了,我忙问:“皇上他怎么说?”
福安道:“嗯。”
我把眼一瞪:“本宫问皇上说了什么,你嗯什么嗯!”
福安苦着脸道:“圣上就‘嗯’了一声。”
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来还是不来?
当晚我下令把夜梧宫所有地方的宫灯都点起来,连角落里的都不放过,弄得灯火辉煌彩光四溢的。这一夜,整个东瑜城,整座皇宫大院,就属我的夜梧宫最亮眼,就一副你不来我不罢休的阵势。
酉时三刻过了,萧晚风可算来了,穿了身黑底红边的滕海云纹明月九龙袍,间以五色云彩。帝国王朝,信奉五行之德。前朝大经是土德,故而尚黄,龙袍为明黄。大昭是水德,尚黑,故而龙袍弃了前朝的黄,以黑为主。其实按照五行之说,木克土,土克水。大经尚土,若要灭大经,理应尚木,可萧晚风偏偏尚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倒行逆施大逆不道一回,就不信水灭不了土。事实证明,大昭真灭了大经,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话说这夜萧晚风来到夜梧宫,身后还跟着四个内侍官,一个个手捧着厚厚一叠奏疏,忙忙碌碌地将折子都堆放在案牍上,想来萧晚风是怕我不吃饭,把办公的地方从太极殿搬到了夜梧宫。来了之后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转了视线,也不跟我说话,径自在案前坐下批阅奏疏起来。
我殷勤地为他夹菜,他吃了,我为他盛汤,他喝了,我为他送药,他也一滴不剩地服下了。问他菜好吃么,他头也不抬,应了声“嗯”,问他药苦么,他还是一声“嗯”,问他天赐出征可有告捷文书送回,他懒得回答。就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他高兴就回答你一个“嗯”字,不高兴了都懒得搭理你。
我气结,哪有他这样大爷脾气的,都四天了,火气居然都没消,还更来劲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其实他压根不是在气我,而是气他自己。那日离开夜梧宫的时候暗暗发誓,要是我不亲自去找他,他就不来找我,总得让他看看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可偏偏我一威胁他还是先服软了,他觉得自己实在太没原则了,气结,胸闷,所以不想跟我说话。当然这些话都是他后来才告诉我的。
见他不理睬我,我竭力压下火气,在塞外驿馆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到了,对付萧晚风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要死缠烂打的。
泡了一杯宁神茶,一头热地坐到他身旁挨了过去,心里思量着说些什么话题好。
把眼一瞥,却见他正在批阅的奏疏,正是胡阙递来的和亲文书,那和亲公主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当头,竟是“洛羯·阿娜云”。
我惊呼一声,阿娜云,难道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娜云?若我没记错的话,“洛羯”可是现在一统胡阙最强部落的姓氏。
“晚风,这个阿娜云……”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这次总算开口说话了:“恩,就是昔日晚月和你在塞外认识的那个阿娜云,她是胡阙王唯一的女儿。”
我好奇问:“那时你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文—他点头,说话的语调仍然不温不火的:“都是机缘巧合,当初你中箭后只有‘碎心’这味药能救你,世人皆以为碎心是生长在炎山的花,其实那不过是胡阙王散播的谣言,真正的‘碎心’是由胡阙王妃研制的秘药,能让那些因心碎而逝的人起死回生。昔日胡阙王妃因此药被歹人所害,配药的法子只有她的女儿阿娜云才知道,胡阙王为了保护她,就散播出那样的谣言转移世人的视线。我知道其中内情,为了救你,当夜就修了一封书信给胡阙王,告诉他胡阙的十二大部落已有八个部落结成联盟密谋造反,只要他答应把‘碎心’奉上,我愿借兵二十万助他平定叛乱,他的条件则是要两国和亲。晚月不明就里,把你强行从宫中带走,还跑去那炎山瞎折腾,所幸你福厚,在那里遇到了逃婚出来的阿娜云,阴差阳错地救了你一命。”
—人—“原来如此。”我怔怔点头。
—书—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记得曾经遇到一个怪人,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屋—此时我没多想,因为心里很不舒坦,蹙眉道:“你要娶阿娜云?”
萧晚风哼了一声,道:“若不是遇见你,我本打算终身不娶的,怎么可能会娶她。”
“她是公主,两国联姻,须是王族通婚,你不娶谁娶——啊!”我突然顿悟了,神色怪异道:“你不是要晚月娶她吧?”
萧晚风眼角一寒,冷冷道:“怎么,他娶别人你心里不舒服了,难过了?”
又来了,每次只要一扯上萧晚月他就变得阴阳怪气,先前我早就想跟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了,免得大家心里有误会。可后来他避重就轻就是不愿深谈,但一有事情了又爱在心里计较我和萧晚月的旧情,我都还没跟他算长乐郡主那档子的事呢!自回到长川后,我就避着不见萧晚月,维持着嫂子和小叔子的距离,他和长乐难道就不懂什么叫避嫌的么?哪有大伯和弟妹是他们这样亲密的!
越想我越生气,这几日他还一直给我脸色看,都不来探望我。是,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挺争强好胜的,但他也别只跟我比硬气,男人偶尔向心爱的女人服个软怎么了?
“嘭”的一声,我一掌拍向桌面。宫殿的奴才全都惊愕地看着我,连萧晚风也被我惊住了。
“晚风,有句话我老早想跟你说了。”我深呼吸,咬牙切齿道:“你别每次都这么强势行不行,偶尔让我压上一回怎么了?”
萧晚风忽而笑了,“啪”的一声将奏折仍在案牍上,好整以暇道:“悦容,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在一个地方压得倒我。”
我横眉怒问:“哪个地方?”
他欺身靠在我的耳畔,温热的气息酥酥麻麻地自耳边吹拂而过:“床上。”
金碧辉煌的夜梧宫灭去了璀璨宫灯,零星几点明灭,在夜色中欲迎似羞。
我将他推倒在榻上,触及他脉脉双眸,心中情意滋生几许,面上又佯着得意道:“便是能将你势头压上一回,在哪里都是行的。”本是想为自己扳回些颜面,却不想话说出口后不自觉地红了脸,软声细语的倒像耳鬓呢喃。
白玉床,锦罗榻,帷幔重重,漫飞如梦,椒兰熏得人双眼迷醉,酥到骨子里头去,哪还管你今夕是何夕。
萧晚风勾着嘴角笑笑,抬起如玉手指勾住我的下颌,“那便看悦容的本事了。”那压抑情欲而沙哑的声音让我顿时心跳剧烈。
俯首望去,见他发冠松去了钳固,黑绸似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紫色罗枕畔上,将他素来严谨冷峻的龙颜衬得妖娆多姿起来。暗想他这盎然的风采,也就我一人瞧了去,心中得意几分,低下头便捧着他的脸吻去。本是轻浅地唇畔摩挲,怎奈被他环臂勾住颈项揽住腰身,瞬间如岩浆喷涌了似的不发不可收拾起来。
待分开时,两人早已衣衫半解,袒胸露乳,气喘不止了。
“悦容,悦容……”那冰凉如丝的指尖顺着我胸口上滑,掠过锁骨、脖颈、下巴……转瞬取下我头上束发的金钗,长发瀑布似的垂泻落下。
他的瞳孔幽深许多:“你真美,美得我心痛……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尚不及喘息,吗热情不待消停又撩拨了起来,火热地亲吻,激烈的互抚,胡乱剥着对方的衣衫。
坦呈相对不过须臾,皮肤相触不过瞬间,活似火烧了浑身烫得难受,鼻息也烧得头昏,只觉得就这般销魂死了去也情愿。
他托起我的臀往他身下一坐,紧致的麻痹感让两人齐齐往后扬起,却让下身贴得更紧更深,“嗯……”娇吟粗喘出声,电亟似的让人浑身颤抖起来,那感觉可真是欲仙欲死。
我娇喘着坐在他的腰上,抓着他的肩膀,径自前后动着腰肢,依着本能寻找那种醉生梦死的滋味。他抬手撩开贴在我脸上的长发,要把我情动的脸看得清楚,见我意乱情迷不可自己,他再也无法从容,懒慵慵的神情瞬间失控,如走兽一般狂暴起来,双手钳制我的腰身,一下下往上用力撞进我的身体里。
香薰的白烟在宫殿一角飘飘袅袅,紫色纱帘绕着雕梁画栋百转千回,便听那床帏内女子抽抽泣泣、嘤嘤吟吟,夹杂着男子岌岌的粗喘,淌了一地糜烂欲海,弥漫起浓浓的旖旎春光。
久未经情事,不过几下反复,我很快便丢了,猫儿似的蜷缩在他湿漉的胸膛上,双眼游丝半合着,口中连连喘息吐气,回味那极乐过后的余温。他懒怠靠在香枕上,一手轻抚我的背,一手随意揉弄我急促起伏的胸乳,直至我呼吸稍稍平顺了,才调笑道:“舒服了?”
双臂搂着他的肩膀,我红着脸嘤了一声,忽感天旋地转,被他反压在身下。
抬起我的双腿环上那精瘦的腰身,便听他急促说了声:“该是你取悦我了,好悦容。”一团滚烫径直侵入体内,“呀……”我一哼娇呼出来,他似捉弄般在最舒畅的时候抽了出去,我顿觉体内空虚,他又兀地猛挺,一耸到底,弄得我神魂颠倒,娇吟不已。反反复复三两回,令人心痛心醉,又引诱得人难以罢休。
“你实在太可恶了!”我又羞又嗔,轻拳打着他的背。
他邪魅地笑问:“哪里可恶了,这里,还是这里?”下身在我身子里作弄似的换着方位撞击,弄得我意识迷离,除了娇吟,哪还能再说出其他的话来。他撩开贴在我脖子上半湿的头发,俯下身含住我的脖颈,用宽广雄健的胸膛压住我胸口的柔软,身体一下下有章有法地抽动。
反复好一会儿,那种激越的快感又隐隐席卷而来,我忙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死死环住他的腰,疾呼:“晚风,再快些……”他哼哼似在轻笑,顿时发狠,下下重击,仿佛生出无穷的力气破开我的身子,我再也受不住了,张着嘴哆哆嗦嗦喊道:“够了,够了,快停下……”
“不够!”低喝一声,他一把将我翻过身去,又自身后撞进来,拂开我背后的长发,近似嗜咬地吻着我背上鲜红妖艳的纹身,下身勇猛抽送,一下下将我撞击到床角,像零落的叶子在他的狂风暴雨下颤抖,似要将我整个灵魂都撞出身体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眼泪连连,喊得声嘶力竭,闻得他暴喝着疯狂喊我的名:“悦容,悦容,悦容……”便觉一股灼热在我体内扩散开来,他趴在我的肩膀上,粗喘着反反复复叫着我,又如孩子似的低泣。
颠龙倒凤之后,待我回过神,已安躺在他的臂弯里,再瞧他的脸,一如往日,俊美如斯,带着不可窥测的圣威,那一瞬间的脆弱仿佛只是我的错觉。我支起身子半躺着,手指恶劣地弹弄着他胸前的茱萸,他宠溺笑笑,爱怜地拂着我的长发,手指自我发间滑过时,眼神缱绻着浓浓爱意。
此番亲密后,两人心中情意更深几分,若说以前他将我视作灵魂的归宿,那今夜过后,就是身和心的结合。若说以前我对他尊敬多过信赖,带着三分防备三分恐惧,那现在便是萌生起了小女子的念头,想要依赖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身子一倾,我支起食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与他温存:“呐,你快活么,晚风?”
他轻嗯一声,揽过我的肩膀吻着我的脸颊:“便是仙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