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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一一关系依旧僵在决裂的临界,和卫葳关系却变得有点微妙,因为与麦芒的那次争执改变了自己对卫葳的某部分认知,一旦从理解的出发点去接受一个人,就会感到连缺点有时也变得可爱,换言之,一旦世界观发生倾斜,也会觉得“在男生面前装乖巧、在女生面前扮女王”是种奇妙的优点。
体育课时,远远看见叉着腰对女生们点点戳戳大声吆喝的卫葳,祁寒单纯是感觉有点滑稽,想笑。
“怎么回事啊!排个队排了五分钟还乱七八糟!待会儿还要不要练长绳啦?”
“因为麦芒不在,每排人数都变得不一样啦。”被吼的女生中有争辩者。
卫葳无奈地扫了一眼坐在旁边排椅上笑嘻嘻观阅50米测试的麦芒,转头继续鄙视健康者:“没了个外星人地球就不转了吗?”
“话说回来,卫葳啊,运动会我们班女生是不是只有长绳一个项目有希望拿名次啊?”
“为什么?”
“麦芒她这样看起来参加不了啊。我们班唯一能跑7秒6的人不参加,短跑的项目基本就全部放弃了呀。长跑又没有一个人愿意参加。”
“上学期期末考试50米除了麦芒难道没有人跑进8秒以内吗?”
“只有男生了啊。”
“靠!这样发展下去地球毁灭了我也不奇怪啊。”
“你自己还不是跑了8秒3。”
“呃……好吧。只能指望麦芒发挥外星人的自愈能力,在运动会前复原了。”
虽然麦芒的自愈能力没有辜负众望,但在智力方面却差强人意。第二次月考由于6门功课不及格,被班导勒令“如果期末考试再有一门不及格,就不准参加运动会”。
卫葳得知此事后沉思三秒:“怎么想都觉得班导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以麦芒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内allpass。”
“可以让你哥辅导你啊。”祁寒给麦芒支招。
“他现在只有双休日会回家,双休日的一半时间还忙着和阿京姐姐或季柏哥哥圈圈叉叉,作用根本就连普通家用电器都不如。”
“大学生果然开放!”
卫葳冷着脸打击祁寒:“通常而言,麦芒世界里的圈圈叉叉只能是玩纸上五子棋那种程度而已。”
“你还是先问问你哥,非常时期让他空出时间来。”
“其实……我刚才就已经发短信问过了。”麦芒泪流满面地把手机送到二位面前,屏幕上只有略显苦情的三个字:“放过我”。
祁寒觉得有点不对劲:“确定没发错收信人吗?怎么有点不像我所认识的谢井原啊……唔……不对……其实是过于像我所认识的谢井原了,面对麦芒他应该不会这么无情。”
“现在的情势就是连最最亲爱的哥哥都彻底放弃我,我已经变成狗不理了。”
“不,这话有点别扭。”卫葳从“谢井原=狗,我=还不如狗”的屈辱代换中抽离思绪,定了定神,“还没到那种地步。现在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全班面临的危机,我们轮流去你家帮你补习好了。”对祁寒下达指令,“你理科比较好,理科归你负责,要么你一个人教她,要么找人来教她。文科就我负责。”
“不公平啊,分配不均啊!不及格科目中理科占四门,文科才两门……说起来,你是怎么学的?我们理科总共才四门吧。”后一句是问麦芒的。
“学了没用,反正我分科后肯定是选文科。”
“就算选文科,数学也不能只考3分啊。”
“人家受伤了嘛。”
“你是脊椎受伤不是脑髓受伤啊大姐。”
“欸?”卫葳这才注意到,“只有3分吗?”
祁寒无语地将麦芒的考卷送到她眼皮底下,潜台词是“现在你也同情我了吧”。正值此时,搁在祁寒桌上的麦芒的手机震动起来,麦芒取过来按了两下:“是我哥。”
“他答应教你了?”找到了救星,祁寒瞬间精神振奋。
“不,他说‘如果你找到了教你的人,我一定会为他准备好悼词和哀乐,还附赠20响的礼炮’。”
祁寒面如死灰:“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误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卫葳耸耸肩:“好像只有一个意思。”眼睛转向麦芒,“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五,井原照常回家,见客厅里挤满了麦芒的同学有点诧异,一直以来都觉得圣华中学的学生普遍自私利己,全校也以应试为主旨、冷漠作风气,从没见过聚众互相补习的场面。想来麦芒真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虽然满耳都是祁寒趴在桌上发出的哀号:“我要是留胡子的话,连胡子都要白了。”
“你要留胡子吗?我也想留,我们结伴一起留吧。”麦芒的情绪丝毫不受打击。
“淡定淡定啊你没有那个功能。”卫葳摸摸她后脑勺,“我好想哭。”
“放我回家……至少让我释放灵魂进入观战模式吧。”被喊来替麦芒补习物理的同学也倒地不起。
卫葳的工作重心已经从“教麦芒政治”移向了“重建老师们的精神支柱”:“昨天不是还说忍一忍嘛,就当卡车从身上碾过去,缩头忍一下就好了。”
“卡车从身上碾过去缩头忍一下能好吗?关键是旷日持久的话就变成火车从身上碾过去了啊,还是春运期间的超重加长版。”男生抬起头问麦芒,“我讲了这么多题,你有没有稍微明白那么一纳米啊?”
“其实我只有一纳米不懂啊。”
“哪一纳米?”
“质量越大位置越高为什么重力势能就越大?”
男生直接吐血:“那是讲题前的理论啊!两小时之前的内容啊!你连那个都没懂啊!”
麦芒鼓励地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很努力啦,加油。”
可以想象“老师们”的欲哭无泪。井原忍俊不禁,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依稀还听得见外面的对话。一个声音在说“仙人果然还是无情啊,对自己妹妹都不闻不问”,另一个声音跟着附和“听说以前在学校从来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啊”。
从小学开始就对班里的女生厌恶透了,不厌其烦地跑来搭讪、送来告白信,没有礼貌并且吵闹,井原觉得,没有多少真心成分的以貌取人,真是够了。相由心生愈演愈烈,逐渐就形成了常年“生人勿近、花痴走开”的神态,拒绝了别人也孤立了自己,久而久之就成了时常不被算在班级公民人数内的书呆子。
但回想起来,以貌取人不是所有人类的本能吗?
虽然没那么夸张,自己当初喜欢京芷卉也不能排除长相、打扮的因素。在注意到她可爱的个性之前,先被那女生的光鲜容颜华丽衣着吸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看来——
“容颜光鲜衣着华丽地每天从这个家走出去的人简直是诈骗犯。”到芷卉家做客的井原不由发出如是感慨。
女生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提早一小时过来啊,完全没有准备好。”
“抱歉,路上没有堵车。就此你可以向有关部门提出抗议。”男生再一次环顾四周。
芷卉家是位于风景区的高档公寓景观房,宅邸原本很大,但家具奇多,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有碍呼吸,从这点看,芷卉的双亲中至少有一个类芷卉习性。她们家更奇异的景象在于沙发上堆满一摞摞的衣物,某部位缺乏非凡挖掘力的客人根本没有希望落坐。
“总的来说,用‘百兴俱废’来评价正正好。”男生下了定义,转头压低声音问道,“话说回来,从我进门时就一直旁若无人坐在背投电视前打PS的那位是谁啊?我是不是得去打个招呼?我们家担当这种角色的人通常是编外家庭成员钟季柏,你们家这位略显大龄了吧,看起来也不太像你妈妈……”
“是钟点工啦。不用打招呼,打断了游戏她会忧愁到在晚饭里下砒霜的,不要去惹她。”
“这……”井原一时语塞,“那我们还是不要叨扰她,去你房间吧。”
“不行啊绝对不行不能推门啊绝对不……呃,你动作也太快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
望着“百兴俱废”都够不上级别去形容的房间,井原额头飙黑线:“什么古文明遗址?我来之前哥斯拉曾拜访过吗?”
“你来得实在太早只能看到这种瞎眼的景象啊!”继续恼羞成怒。
不管女生到处收拾杂物,男生先自己找地方坐下:“你的自理能力输给麦芒了。”
“其实你们都被小麦芒蒙骗了啊,小麦芒一直说她自己‘好笨的’‘好傻的’‘好呆的’,其实她是牛人啊,那么说只是为了使人类自勉提高整体水平。”
“那你为什么没自勉?因为不是人类吗?”
“谢井原你不要得意!告白什么的我还没有接受啊!”
“真的么?那太好了我收回。”
“……摊上你这么个冷血男我真是无言以对未来。”
“那就一言不发去撞墙好了。”
“冷血且毒舌……不过你今天似乎心情大好神经放松,碰上什么开心事啦?”
“坐在你床上还不够开心么?”男生坦然抬起眼睑看向她。
芷卉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屋里四下阒静。但转眼就意识到不该对谢井原这位人性长期在北冰洋玩漂流的恶劣分子抱有任何期待,男生毫不掩饰扬起的嘴角分明递进式表达出“在想什么呢”、“该不会在脑内剧场某些限制级画面吧”、“真是太不CJ了啊京芷卉同学”、“认真你就输了”……
女生悲愤地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扭头撞墙。
恶劣影响扩散至几天以后,回想起那张“认真你就输了”的笑脸,芷卉还是条件反射地想低头撞墙。虽然当事人已经很快正色说:“心情好是因为发现麦芒的人缘比我好。”之后被戳着脑袋骂:“像你这种没人性的家伙有什么立场谈人缘?连杯具中的宋朝哥瓷、茶几中的明代红木、光棍节生的人见城少主都比你人缘好啊!”
积怨如此广厚,以至几天后和闺蜜逛街时,听见闺蜜说了句“下次可以和你BF过来这家店”,头顶立刻升腾起一团蘑菇云:“BF?指的是那个心肝脾肺适合被挖出来卤煮火烧的人吗?”
“……芷卉,你的眼睛绿了!不要血精灵化!逆转啊!振作!”
意志从此消沉的绝不止悲情女友京芷卉。人人都说“谢家兄妹是无敌的”,那厢,仅过了一周,井原和芷卉逛过街吃过饭完成全套约会流程后回到家,原本的补习小组已经变成了三国杀小组。
众老师的台词已经转变成——
“麦芒,现在还没轮到你出牌!手不要徘徊在茶几上方。”
“麦芒,你是什么?”
“我?我是内奸!”
“笨蛋啊,不能说出来!”
“她还真干脆利落地以骄傲的语气说出来了。”
井原觉得严重内心无力,请问各位到底是为了什么聚在这里啊,真的好想给你们放送哀乐鸣响礼炮。
然而,麦芒果真是出人意料的女生,就在这种不靠谱补课小组的帮助下,居然能顺利通过期中考试,最低分的数学也得了62,把祁寒感动得热泪盈眶。
较为清醒的卫葳叉着手反复翻阅那张考卷:“麦芒你不会是在玩我们吧?你不会是一直在隐藏实力玩我们吧?做对的那些题就不细究了,做错的这些题答案也太离奇了吧,几乎所有错误答案都是4X。抽中双色球的概率也4X?”
“因为哥哥告诉我如果是数学教研组组长出题,最喜欢4X这答案了。凡是连题都看不懂的就直接写4X。”
“我只是觉得批到你考卷的老师一定好想哭啦。那么从3分到62分的飞跃又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哥哥给我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