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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好人,我受够了你们这些所谓君子的伪善。”抹了把泪,眼睁睁看着路不是往学校的方向,“路析疑,你这车到底是去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路析疑沉声回答,眼神坚定,黑瞳深不见底。
“送我回去……”慎言打死都不会再进他的家门的,见他不闻不问也不停下,她怒急攻心,猛地怕车窗,“你给我停车,停车,路析疑我叫你停车,你听到了吗?”她叫破了喉咙路析疑也当没听见,怕她跳车,干脆将车门锁了。
慎言像疯了一样蹭过去抢方向盘,路析疑将车猛的开到一旁,差点撞到路基,“慎言,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路析疑,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难受我心痛,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对,我他妈的就是疯了,就是不要命了。”她不要去安嘉禾那里,不要再见到他,那个疯子,“路析疑,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当初你要离我而去?为什么?”她伏在他身上,哭的歇斯底里死去活来,男人被她哭声弄的心烦意乱,胸口一扎一扎的痛,拍着她的背,眼里也抹了一把泪。他紧紧地抱着她,情绪激动,“慎言,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她并不答话,只是哭着,越哭越凶,比大雨还滂沱,湿了他的衣襟。
路析疑怀抱着怀中温热的躯体,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我那边近一些,我们先去换套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你……当年你的衣服还在呢。”见慎言无动于衷,他故作微笑着说,“你当年不是很喜欢那条宝蓝色的裙子吗,我还给你收藏的好好的呢。”
慎言推开他,“路析疑,你别让我恶心你,你记着,对我蒋慎言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你的东西,我不稀罕,我什么都不稀罕。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别用你恶心的语言说的让我想吐。”慎言气的浑身发抖,胸膛起伏不止,“路析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没有一点长进,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护全的人,你还算是人么?”扭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身体很冷,眼里很冷,心更冷,“你送我回去,过会儿安嘉禾的人就要来接我了,如果你想让我好过点,就放过我,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路析疑你知道吗?你的出现,只会是我的磨难,心里的,身理的。
她终于安静下来,不闹了,可冷漠的言语如坚冰一样刺的路析疑鲜血淋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护全,对啊,他就是孬种,他紧握了拳头。
“慎言,对不起。”五个字,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在安嘉禾身边不好过。
“对不起?别跟我说对不起。”慎言拳头紧握,声音激越,指甲按进手心,血脉里有汩汩沸腾的血液倒流,灼烧的心脏灼痛。看着他的眼神却冷到了极点,“因为,你不配。”
第三章
路析疑心神一震,心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痛彻心扉,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雨淅淅沥沥的下,想要冲垮整个世界。默不作声的将她送到宿舍门下,她拉开车门拾步头也不回的冲上了,他刚拿出的伞还静静的躺在手心,看着她离去,又看看手中的伞,纵然悔恨千万遍,可又怎抵此刻眼底惆怅呢。两年前啊,两年前的事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而安嘉禾是那根刺的根源,如鼎镬刀锯一般刺激内心的柔软。
慎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猛捶了几下方向盘,倒在方向盘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同一时间,安嘉禾从三俯视下去,整个君山别墅群坐落于烟雨蒙蒙中,他背对着的几位兄弟在猜着拳撒着欢,他神色肃穆,问司机小吴,“还是没打通她的电话?”
“是。”司机小吴回答,“我已经打了一下午了,慎言小姐都没有接。安先生,要不今天叫秦楚小姐过来?”他记得安先生似乎对前几天见着的秦楚小姐颇有好感。
秦楚?秦楚长什么样儿?安嘉禾十指点点桌面,他还真不记得了。
“继续打,打到她接为止,她想跟我拿乔,我看她是反了天了。”当年她离开蒋家,跟了他,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当年敢做出这样的事,现在跟了他,她反而害怕了?安嘉禾叼着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吸了一口,深入肺叶,又缓缓吐出来,眼睛微眯了眯,从来只有他不要的东西,没人敢朝他拿乔,蒋慎言,你算什么东西。
“老大,我看蒋慎言那妞儿是怕了你了,那么瘦的一个女孩子,看着你就两股战战的,你当年是特种兵,毅力顽强,体力健壮,耐力持久,人家小小的女孩儿怎么受得了你拼命三郎式的折腾哟。”肖丞惟啜着红酒,幸灾乐祸的直摇头,他估计着,这老大折腾起女人来肯定是想他做训练一样,还欲发表意见叫他老大温柔,隔座的苏致陵拼命朝他使眼色,他朝安嘉禾瞥了一眼,安嘉禾果然神色已变,眼睛雪亮如刀,吼了一声,“肖丞惟,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记得三天别出现在我视线内,不然后果自负。”
肖丞惟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顺带了苏致陵。苏致陵敲了他一记,“老大不喜人说他特种兵经历那回事儿,你怎么老是不长记性,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永远的痛你懂不懂?我看你是活腻了,记得以后干这种蠢事别捎上我。老子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头皮就发麻。你见过这么凶狠强悍的男人么。”
肖丞惟寻思着:“老三,你说这老二不还在丛林作战么,也没看到他什么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啊。”
苏致陵笑他:“老二那是因为和他有过命交情,他们才是真兄弟。那种感情,是我们身处安逸之中的狐朋狗友能比的吗?”
单细胞肖丞惟笑的发指,琢磨着这老三怎么用词儿该死的这么贴切呢,“若我说,老大在感情上真是只单细胞动物。他要对人家女孩子好一点儿,何至于让人家听到他名头就害怕,何至于三十四的人了都娶不到老婆,你都不知道每次看到他完事后人蒋慎言要死不活的样子,路都走不稳,有时候看着就像他妈鸭子走路,人被他折腾成这样她还能不怕才有鬼,安老大那单细胞又不会哄女人,见面跟仇人似的……你要说他不在乎她,他又经常派人跟着她,你说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不懂?我更不懂了,大情圣。”
慎言气冲冲的回了宿舍,李美佳后她一步回来,雨下的大,哪怕支了个伞儿,全身还是淋了个湿透,李美佳甩了甩头发,冲慎言喊,“刚才送你回来的那辆车还在下面呢,慎言,那谁啊?”她知道慎言是有男朋友的人,且她为人正派,不会做什么脚踏两只船的事。
慎言闻言,从窗户看了一眼下面,雨线密集,路析疑的车果然还停在那里,刚才对他吼出的那番话,她一说完便后悔了,“一个朋友。”说罢拎着衣物进了浴室,身子从镜子力反射过来,身材窈窕,白皙如玉,腰围细细的,不盈一握,胸不大,却傲然挺立着,再往上看,眼睛都成了兔子眼睛,将长发挽起,擦干了密集的水珠,套件红黑相间的短袖长衫,毛巾搭在肩上,长发如海藻一般披散,她早就想剪了这一头发的,可安嘉禾不允许,在那个土匪强盗面前,她只得作罢。洗完衣服后站在镜子前发呆,刚才出行一趟,所有的东西都被抢了,手机,身份证,学生证,银行卡……这些东西丢了还有可以补办的时候,可是……她马上就要毕业了,要办理毕业手续,没那些东西怎么成,手机……至于手机,丢了就丢了,正好可以免了今天的一场灾难。
不去安嘉禾哪儿?她想自己真天真,没那么简单的,她若不去,只会被安嘉禾折腾的更惨一点,三天下不了床在安嘉禾面前那不是传说,在暴君安嘉禾面前,所有的客观因素都不是理由,他只注重结果。
李美佳坐在床上查今典影城的影片,后头见她双目无神的站在镜子前发呆,“慎言,对不起了,本来说好请你去看电影的,可这天气看上去不行了,要不咱们订下期?”
慎言茫然四顾,愣头点头。“行,那下次……美佳,今晚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
“哟,你男朋友回来了?”美佳朝她暧昧的笑,慎言当做没看到,美佳关了电脑,“对了,就要毕业了,联系好单位了没?”
慎言翻箱倒柜找衣服,她要找一件勉强拿的出手而自己也不大喜欢的衣服去见安嘉禾,安嘉禾那只禽兽,衣服不是用来脱的,是用来撕儿的,穿哪件衣服哪件就可以有预见性的成为一堆花花绿绿的碎片,“找到了,一家旅行公司做采编,我主要负责拍摄,易捷你认得的,就他带我。”易捷是三年前和她同去慕士塔格峰冒险的驴友,长得不错的男士,业务能力不错,还救过她的命,这人停不下来的,这些年来跑过的地方不少,处处艳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文字功底娴熟,术业有专攻。
能全世界跑,能自由行走,这也是她所喜欢的。最重要的,这样便能偶尔逃出安嘉禾的桎梏,想到此,心情也便雀跃了起来。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安嘉禾的司机小吴,叫他在街道的拐角等,老地方,她撑着大雨伞就出了门。
一尺水十丈波,路旁的扶疏的花木被雨水冲刷,铅尘洗净,绿油油的一片,有水珠从叶片上滴落,散发着盎然的生机,左拐拐右拐拐,在前面岔路口看到了那辆载过她很多次的车子,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小吴半开玩笑的问,“蒋小姐,之前打你电话一直没通,你做什么去了?安先生在家等你,他向来没有等人的习惯,这会儿正大发雷霆呢,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跟着安嘉禾七年了,安嘉禾什么性子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慎言眯着眼笑了,“小吴,你大可以告诉安嘉禾,说我被抢了,证件钱包手机什么的都被她抢了,就连我这个人,也差点被人干掉了,他应该庆幸,我还能活着回来,供他一逞□。”
小吴可不爱听这些,看惯了安先生的行事作风,安嘉禾在他眼里是英雄,是神话,虽然……好,他承认,他对蒋小姐的态度是恶劣了点,凶横了点。小吴尴尬的笑了笑,“如果您是被抢了,安先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雨水打着窗子,空气异常湿润,刚才才吹干净的头发,又湿了。
转眼就到了君山别墅群区,从车子上下来,雨更大了,瓢泼一般,刚踏出一只脚,小吴已经撑开雨伞罩在她头顶,慎言朝她微微一笑,说自己来,拿过伞,看着前面的景致,一个月没来,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古佛灯塔般的路引,一排排的,正好带入他的家门,一步步的往前走,细细的丈量着步子,她一直就知道从车库转弯到正门有多少步,青石板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可每走一步,她都仿佛走在针尖上,倒腾着儿烙在心间,火辣火辣的疼。
她再次踏入了这个屋,她马上就要见到那个让她害怕不已的男人了……深深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浮动着古龙香水的清香,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她甫一入门,那背对着她的男人立马回过头来,黑白交替的光影里,那个男人坚毅的面容在她眼里仿佛一只欲出笼的猛兽,“蒋慎言,我等你很久了。”
伞被佣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