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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伊诺像个小猫一样,浑身都炸了毛,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将温柏之推开:“你不是走了么?你回来干什么?我都说了,你走了就别回来,回来就离婚!”
他眉头皱起,面上是隐忍,“别闹。”
“谁闹了!我没闹!”
他干脆不理她,而是转身就到厨房做饭了。等夏伊诺下床,洗过脸,刷过牙,将头发绾好,就看见温柏之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她以为他是在赔礼道歉,心里突然就乐开了花,之前的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洗了手,就坐上了饭桌。他及其清浅地弯了弯唇,语气却有些生涩,“你倒自觉。”
夏伊诺心里想,你道个歉,你道个歉,我就原谅你。我就既往不咎。
温柏之还在厨房里忙活,将案板和锅放在洗碗池里面泡着,转身去拿了筷子,放在桌上。这才取掉围裙,放回厨房,走了过来。夏伊诺以为他会坐在对面,他却安静坐在了她的侧边。
桌子是很大的那种欧式白色长方形白色餐桌,光线是从他背后照过来的,所以他能看见她的表情,她却看不清他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握起筷子,却没有去夹菜,而是看着他。
总觉得他有话要说。
这种沉默在灯火通明,偌大得几乎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折磨人,夏伊诺感觉自己的神经在一点一点绷紧。
果然。
“伊诺。”温柏之的声音沉稳,但她听起来刺耳而又残忍,“我们离婚吧。”
夏伊诺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以她对温柏之的了解,他要走出一步,就绝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做人严肃,如果不是深思熟虑,不会说出任何一句话。她就坐在那里,他们之间是漂亮的银质烛台,还有玲珑剔透的餐具,这些都是她买的,以她的收入,买这些东西绰绰有余,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奢侈品。
他们所住的这套别墅,也是她买的。
公务员小区远离市区,交通物业还有基础设施,都有待完善。当时是在酒席上,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席间聊了几句,听说她要买房,便将这套别墅打折卖给了她。
当时的温柏之并未表态,只是说,她喜欢就买,他不反对。
后来,又有许多的支出,都是她付得。
再后来,他干脆也不再向她上交工资卡了,因为这些小钱,她都看不上了。
那一刻,她只是怔愣了太久,到底,还是说出了话来,三个字,干巴巴的,像是在水里洗过一般:“为什么?”
“伊诺。你是不是从没觉得,我们有一天会离婚?因为你爱我,而我对你,也是宠溺的、包容的。”
他一字一句,“爱情并不是全部,你觉得你爱我,我们就能在一起。但,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呢?你已经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我还是凡间一树草根呢。天壤之别的婚姻,维系起来,不会太累吗?”
第五十五章 他的故事(2)
夏伊诺一瞬间爆发:“这就是你的理由?离婚之后,你是不是立刻就要去找那个狐狸精呢!”
他厉声解释:“什么狐狸精?那只是她一厢情愿,我和她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问他:“那是为什么?”
温柏之抿了抿干涩的口,还是开了口,声音不复之前的沉稳,他仍是一字一句,“昨天你说的对,我也反思许久。你若是问我还爱不爱你,我的答案一直是肯定的,我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但我已经没办法去满足你了,你要豪车,我无法给你,你要珠宝,我无法给你,你要一个豪掷千金,帮你搞定女一号角色的老公,我更是无法给你,你要的,是能帮你应付那些心怀叵测、大腹便便的导演制片人总裁大款,我努力去做,但力不从心。我想你要的,是一个能陪你在红地毯上光鲜亮丽的另一半,而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我。”
她必须承认,温柏之说的都对,甚至说出了她之前从未意识到的事实。
但却让她觉得这样难堪。
她说:“那些,其实我可以没有。”
他摇头:“你以为你可以没有,但别人比较的时候,你还能确定你可以没有吗?你的闺蜜,前段时间得了视后,追你的一个导演,前段时间在德国也拿了金熊,还有你,上周几乎是全满贯,电影、电视剧、时尚、公益四项大奖,而我……也就是一个分院的副‘检‘察‘长,我们的生活完全不同,我朝九晚五,规律稳定,你却不一样。你昨天吃醋,认为我和别人有什么,但伊诺,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彼此还不够了解么?你当初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为人还算靠谱,我的作风还算正派么?况且你无论从样貌,到性格,都无可挑剔,我一颗心牢牢拴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去找别人呢?”
温柏之话不多,他没有长篇大论,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她还在狡辩:“可我昨天亲眼瞧见的。”
他的眼里有些苦涩:“你不就想给我扣个帽子么?”
她一滞:“我没有……”
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温柏之的警觉性和洞察人心的能力真是一等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是无理取闹。温柏之是怎么也不可能背叛她的。她不过。就是想在他那里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让他感觉到自己与从前的不一样。
“若我这个也算出轨,那你所拍的那些吻戏、激情戏……”
夏伊诺打断他:“那是工作!”
“是。那是工作。但这些你又怎么说?”他静默地去了卧室,将书架上的杂志随意取了几本,放在桌上,光是封面的标题就足够惹眼:
夏伊诺与著名导演牵手现身机场,婚戒闪闪疑好事将近……
夏伊诺与新晋小生举止亲密,笑对偷拍秀恩爱……
曝夏伊诺与音乐监制lucus姐弟恋……
……
夏伊诺咬牙切齿,“这些你也信?”
他摇头:“我不信。但这上面你和他们的举动,哪一个不是比我昨天要惹火?伊诺,我理解你的工作。我也希望你能在演戏中得到快乐,但作为丈夫,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抛头露面,为了搏版面而配合公司进行所谓的绯闻制造,但我懂你的无奈。光华背后谁的影子不是黑色的?但昨天,夏伊诺,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用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还是夏伊诺,你是不是已经把你的丈夫,忽略成了习惯了?”
温柏之的声音在最后沙哑起来,似乎像是什么一下断裂,他说:“这也怪我,终究是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你无非,就是想作一作,让我看到你的优越性,我看到了。也够了。既然差距太大,怎样也办法跨过那个鸿沟。那就,离婚吧。”
最后三个字一锤定音,接下来的沉默让两个人之间的分分秒秒都变成了煎熬。
像昨天门框后面晃着的日历,总要停下来。
她尝试着说些什么,半天,却只是连连续续地说了好几遍“我”,温柏之抬头,就那么看着她,她低着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夏伊诺也不想再挣扎,也不愿再挽回。她虽然已经心痛到难以再支撑,仿佛天昏地暗。
桌上的饭菜已经冰凉,她放下筷子,只是顿了一下。
然后让自己笑得优雅:“好。你要离婚是吗?那就离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侧边的温柏之,身子一僵。
……
听夏伊诺这样讲完,和欣仿佛不置信:“不是吧。然后你们真就离婚了?”
夏伊诺恨恨:“那还怎样?离了呗。”
“后来呢?”
夏伊诺看着远方已经渐渐升上夜空的月亮,倒映在海平线上,是大大的圆圆的影子,若有所思:“后来……”
后来她又不肯低头,也不肯认错,温柏之也是个犟脾气,自然也不会回头道歉,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年,谁也没联系谁。期间夏伊诺专心工作,天南海北,国际国内地跑着,中途还拿下了釜山的一个奖项,回国之后,各大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她马不停蹄地转着,倒也没觉得失去了婚姻,有什么大不了。
之后夏伊诺接了一个电影,要去新疆取景,她也就跟着去了。在海拔五千米的帕米尔东部,她高原反应实在严重,最后到达穆尔加布河谷地,虽然风景真是美得一塌糊涂,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欣赏了,就连念台词都念得奄奄一息。
一停工她就去吸氧,可还是耐不住,整个人都病怏怏的,偏偏还是煽情的主旋律剧,演的她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本还指望着同行的三个助理照顾她,结果三个助理无一例外也都病倒了,她简直要骂娘,干脆都打发走了。没过几天,她也病了。
忍着病痛,总算是将这边的戏拍完了。但其他人还有戏,要等大部队收工才能走。于是她就天天到县上的医院打吊针,路途遥远,最后干脆住在了医院里。剧组人员也不够,没人陪同,制片人实在担心她,并不知道两人已经离婚,于是给温柏之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将她接回去。
温柏之在那边回答的干脆利落:“你们在什么地方?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怎么过去?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就订机票。最快后天早晨就到。”
按照他说的。立刻就订了当天下午去往乌鲁木齐的机票,又转机到了喀什,又立刻坐上了大巴,然后跟着同行的维吾尔族小胡子坐上了拖拉机。几乎是日夜兼程,在后天的中午到达了县城的医院。
夏伊诺正打吊针,被窗外的太阳晒得迷迷糊糊。
温柏之悄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一睁眼,看见有如天降神祗的他,简直要跳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过来的?”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像个大哥哥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来找你。”
她一脸不解,温柏之难得现出温柔的神色。大手一伸,就将她搂在了怀里。时间静默,她也没说话,只是突然就在他怀里流了泪,像个小孩子一般。咬着他肩头的衣服,他将额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他抽烟,但烟瘾并不大,只有在需要办重大案件的时候,才会随身带一包。所以,夏伊诺也没怎么管过他。但他的模样,憔悴了好多,眼眶下淤青,不算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沧桑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个罗纹立领外套,里面是一件送花色的毛衫,衣领透出里面的衬衣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平时都穿工装,所以他在穿戴上并不会太讲究。
夏伊诺瞧着他,这些天的委屈,还有他提离婚时候心里的难过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面捶着他的胸口,一边数落加指责,还带着撒娇:“都是你要离婚。都是你要离婚。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你来找我干什么?”
温柏之只是哑然失笑,但他只是抿唇,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心里想着要哄她的话,却无法出口,只是环她在怀抱中,慢慢地摇晃着,眉目温和,看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更是说不出的心疼。
他将手帕抵在她的手里,“自己擦。”
她赌气一般,又把手帕还给他。他又好气又好笑,起身,又蹲在她身前,轻轻帮她把泪痕擦干,终于张了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坚定:“之前是我的错。伊诺是我不好。”
她一滞。
他说:“我们复婚吧。”
那天的场景,夏伊诺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有些甜蜜。温柏之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人,他口拙,但人不拙。那天的医院,穿着艾德莱丝绸的小姑娘、带着小花帽留着大胡子的大叔还有穿着暗色裙子围着头巾的维吾尔大妈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