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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我回来了。我回家了。我为你报了仇,我坐了牢,我终于回家了……我回家了,可你不在了……苏言……你出来迎接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出来迎接我,让我看看你……别让我一个人,太残忍了,我害怕,你走了,我也不想走下去了,我害怕……我害怕,没有你……”
身后的那些人,纪熙、温柏之、夏伊诺,还有戚嫣,都没有拦她。
只让她像个疯子一般。
但,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她一下滞住。
【结局】 终生最爱(下)
究竟怎样才可以碰见对的人?
是一意孤行的追求,亦或是一厢情愿的等候,还是一往无前的执着?
以为输给了命运,其实是败给了勇气。以为是阴谋算计拆散你我,实际是信任脆弱到吹弹可破。终究,不是走错了方向,而是忘记了转身。所以,请相信,请坚定,请不要以最恶毒的心,去忖度,去对待我们最爱的人。因为,都是血肉的身体,都是敏感的心,谁不会累,谁不会疲惫。
请不要怀疑,我们这一生,总会遇见一个人,不论与你相聚天涯海角,或隔岸相望,或至此不见,但,他将是你心中永不被替代的存在,刻骨铭心,随着你年华的增长,皱纹的深刻,越发明晰。
执念在,即使弥留,即使入土,也不会改变。
好在,那个我终生最爱的人,一直就在那里,从未远去。
——和欣日记
他笑着站在门口。
“小欣,回来了。”
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样貌,那张过分温润又过分漂亮的轮廓,那飞扬而又笑意吟吟的桃花眼,那一双如夜色、如苍穹、如云朵、如大海,包容而又深邃的黑眸,那温暖的几乎让人深陷进去的目光,那英挺的鼻、菲薄的唇、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还有那太好听、太好听的声音,像是微风轻柔,却又带着树叶的清新,声线磁性而又那么性感。
他衬衫得体,一如他从前那样挑剔而又质感的穿着风格,不似先前见到的那么瘦,身形是颀长的,但站在她眼前,还是有着略略的压迫感。她低下头,看着他握门的手,还是先前那样的修长好看,手背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针眼了。
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熠熠发着光。蓝宝石水晶玻璃还有低调的钻石。若不注意,很容易忽略。
但他就站在那里。
她一动不敢动,只害怕是梦境,只害怕这样美好的时刻,会突然就碎掉。
他说:“小欣?”
她哑掉一般,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回答。只是伸过了手去,触摸着他的面颊,直到那体温和气息,都那么熟悉和真实。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像个盲人,摩挲着他的眼,摩挲着他的鼻,摩挲着他的脖颈。摩挲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苏言……苏言……是你。真的是你。”
他握住了他的手:“是我……”
确认一般地点头:“是我,是我。我在这里,是我。”
她眼泪止不住地簌簌下落,连话都说不全,只是呆滞地站在这里。心里所有的念头都是。上天,苏言没有死!苏言还在的,还在这里的,仿佛她受过的所有苦,忍过的所有痛。度过的所有艰难,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就站在她眼前,没有走,没有离世,没有……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良人在前,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她咬着嘴唇,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哭出了声来。扒着他的袖扣,扒着他的袖角,身子就软了下去,头抵在他的肩头,却咧开了嘴角,“你回来了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身后站着的四个人,也是被这陡转的情势给惊在了当场。只有温柏之摇头:“她是太高兴。”
苏言叹了口气,终究是嘴角扬起笑意,大手一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没变,还是这样经不住事,还是这样爱哭,还是这样一激动就语无伦次。
爱他的心,还是没有变。
……
和欣醒来的时候,苏言就坐在床边。
灯光柔和,他的轮廓也柔和。
他笑着,递来了温水:“你终于醒了。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原本等着的温柏之还有纪熙夫妇都耐不住,走了。”
和欣握着杯子,灌了几大口,热烫的液体入喉,让她平复了许多。她说:“你没死……那时候我明明看到,我明明看到你,看到旁边的那台机器叫停了……”
苏言说:“那是假的。”
和欣张大了眼睛。
他说:“那是温柏之出的主意,为了引叶岩落网而设的圈套。谁有知道,最后却连累了你,坐了牢。”
他其实并不同意温柏之的提议,他想过,若是和欣知道了他去世的消息,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会有怎样痛不欲生的心情。他不敢,他是真的不敢冒险。
但温柏之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无可辩驳:“你早晚是要死的,是让她痛楚一时好,还是让她随着你的病情起起落落,随时都担惊受怕好。你自己考虑。”
他终于同意。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离别早晚要来,提前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答应,在天亮之前,将心电图机夹在手腕上的导联电极轻轻地取下来,心脏上的感应器,也取下来,这样,因为盖着被子,不会有人看出来,机器波谱图上的骤然平缓,是因为感应器已经被剥离。
为了保密,除了主治医生知情,就连纪熙也不知道。
然后他就托张钧涵联系了外国的医院,包下了转机,当夜,已经在绿江国际机场整装待发。随着医生摇头,将他运上担架,一面送往太平间,一面却有刑警连夜护送他出了国。在红木城的克里斯蒂安医疗中心,他继续治疗。多方的求助和打听,终于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供体,对方是个留美的华裔博士,因为心力衰竭,已经没几天好活。最后的时光里,他们聊天,聊祖国,聊爱情,聊妻子,聊人生的遗憾。
居然罕见的,对方也是熊猫血,还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对他说。请替我活下去。我要去见我的祖国,我要去见我的爱人。
而温柏之却带来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叶岩顺利落网,连同三合会整个国际贩毒集团,都被一窝端下。
坏消息是,和欣因为杀了叶溪,而被判刑。
那一刻的震惊和心疼,说轻微,是假的。
他无法想象,和欣那样一个连小鸡小鸭都不会去杀的女子。居然会用枪。将一个人。活活打死。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知道了他曾经的不堪,才会做出最绝望的选择。
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没用。言情小说用多了的字眼,却是这样的合适。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男人?他连自己的心跳都无法控制,还能去控制什么?
他的思念,还有一直积攒的求生意志,一下子膨胀起来。
各种繁杂的治疗手段,各种无法忍受的难受,还有大大小小的手术。穿刺再痛,用半厘米粗的腰穿针从肋骨下缘刺进去,一直穿进肾脏,痛得一向能忍的他浑身打颤。冷汗连连,做完治疗之后,整个人都瘫软过去,只能大口呼吸,牙齿咬得五个手指关节都是淤青。甚至第二天连下地都困难。哪怕是极小的步伐,都像是赤脚走在刀尖之上,痛不自抑。
张钧涵一个大男人,看他的样子都流泪。但他熬过来了,再没有请求过医生,给他打凝血针。
因为他要活下去,活着去见她。
手术很成功,伴随着轻微的血液脂质沉着,好在并不严重。只是难熬的穿刺和化疗,还是会每周三次,让人奔溃。
好在,全都熬过来了。
三个月之后,他就已经可以勉强下床。半年之后,可以勉强走路了。一年之后,开始了缓慢的复健。
他要活下去,他要为了一个人,活下去。
两年之后,基本健康。
于是回了国。
多么想去看她,但他没有。
温柏之说,她在监牢里最初的日子,每日都带着他写日记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天天都要念一遍,仿佛着了魔。
温柏之说,她在监牢里的日子很规律,很平静,她改造的态度也很良好,已经申请了减刑,很快就能批准下来了。
温柏之说,还有两个月她就要出狱了,她并不知道你还活着,你要不要去接她?
他摇头,“不了。她既然已经拥有了难得的平静,无端让我打扰,并不好。”
却没想到,和欣出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
回他们共同的家。
……
和欣只是握着杯子,半天不说话。
苏言问:“你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盈盈的眼,望着他:“你真的不会离开了?你不会走了?你的病,好了?”
他点头,再三肯定:“不会了。再也不会走了。”
她又流了泪,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爱哭鬼。但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又是语无伦次,“我一直怕,怕你回来,看见不堪的我。可是我更害怕,怕你真的走了,再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舍不得。”
他将她抱在胸膛里,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她瘦小的肩膀。她的泪水滂沱,怎样也止不住。仿佛这些年的委屈,一瞬间都发泄出来,也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又是许久,她终于从牙缝里呜咽出两个字,“奸商……”
他说:“是我。”
和欣突然就破涕为笑,“当初怎么会嫁了你,这么波折。”
他抿唇不语。
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显。
……
“下面播报社会新闻:九年前宣告去世的苏氏创办人,被誉为‘资本新贵’的苏氏前行政总经理,苏言,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并重新接管苏氏。同时,其控股的另一家公司,华东金融业三大巨头之一的星海证券,也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现已被官方证实,九年前其去世的消息实属误会。目前,苏氏公关部已发布声明书,正面澄清了这一消息,并表示公司将上下齐心,全面支持苏总的领导……”
……
“关于苏氏总经理的最新消息。苏言将于下周三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上与前妻和欣举行复婚典礼,苏父亲自证婚。据说,这里是她们十四年前举行婚礼的地方,旧人新婚,意义非凡。日前他现身政府大楼的招标会议上时,被问及婚事,虽缄默不言,眉目却难掩笑意。”
……
“戴利报讯,苏言与和欣已于前日在南太平洋岛屿上举行婚礼,婚礼费用明细遭曝光。为迎娶新娘,新郎不惜工本,除包宾客食宿、机票费用外,连同布置场地、礼服首饰等费用,共花费千万。其奢华程度,实属罕见。”
……
“你说要一个完美的婚礼,蓝天白云,大海沙滩,心无旁骛。我可有做到?”
“这还不够。我要你接下来的每一晚,都哄我入睡,抱我入眠,有我入梦;接下来的每一天,醒来床边的人是我,道早安的人是我,相伴的人是我,道晚安的人,依旧是我;接下来的岁岁年年,都有我。白头的时候,牵手的人,是我。死亡的时候,同穴的人,还是我。不管以前爱过谁,以后的爱人,只能是我。若做不到……”
“就怎样?”
“就罚你剩下的日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没有手纸,讲电话手机没电,签署文件钢笔没有墨水。”
“首先,我不吃方便面。其次,我不会存在不带手纸这样的低级错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