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溪回家,陪父母过年了。”
“那你也不会是一个人呀,你老爹,你姑姑、姑父不是也都在绿江么,为什么不陪她们过年呢?”
他想了想,似乎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最终,他还是回答了,而这温和的语气里,有一种被戳穿的腼腆。却让和欣瞬间就眼眶湿润。
他说:“因为他们的身边,都有人陪。”
第二十九章 感动久违(2)
而她的身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只是心稍凉了两分:“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好?”
“你是想说我滥情么?”是开玩笑,他的眸光还泛着暖意,继续道,“今年过年,我父亲肯定要催我和叶溪早点结婚,再加上姑姑、姑父,我说不过他们。”
似乎还有些无奈,“倒不如自己过清静。”
和欣怯怯:“那你和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想了想,“先等一等吧。”
“为什么?”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是你不想太早,还是她不想太早?”
“星海十年酒会上,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我随时可能会走,不想拖累她。”
和欣的心猛然停跳一拍。
他说:“叶溪还年轻,嫁给我这么一个半残废,太委屈她了。”
她终还是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候他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他驻步对司机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跟上来。然后陪着她在绿江的路上慢慢走,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茬子细碎,飘在沉沉的夜色里,又落在领子上,微微融化了,却不觉得冷。街边的商铺早已经打烊,身边亦不时会有小孩子嬉闹着跑过去,响起一片笑声。
她蓦然又想起了和苏言一起放鞭炮。绿江的城区一直都有禁放令,和风小镇又在市中心,当然不能顶风作案。于是时钟一过十二点,他就开着车,两人去最近的南郊空地上放。他买的都是那种能绽开很大很大的花朵的粗筒子,将引子点了,再跑开,“嘭”的一声,烟花直上云霄,瞬间将星月的光芒都掩了去。她转身去看他,火焰一般绚丽的光芒投射在英俊的脸上、肩上、衣服上……照得他整个人都像处在梦境一般,翩翩而来,似画中胜景。
不是不幸福的。
此刻,他陪着她慢慢走。
雪有越渐下大的趋势,飘在了两人的发上、肩上、身上。
和欣甚至贪心地想,如果就这样走,能一直走到白头,多好?
走着走着,人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起来,原来是人民广场在举行冰雕展,旁边还有新春灯会。两人走过去,发现参加灯会的年轻人不太多,倒有许多年过六七旬的老太太老头。各色各样的灯,漂亮无比,映照的街道宛如白昼。
没想到除夕夜,还有这么多的人不在家里吃团圆饭,而在广场消磨时间。
她们随着人群往里走,看到了几个打着红绸子的桂花灯。
和欣走上去,摘下红绸子一看,上面写的是谜语。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采花郎。(打一昆虫)”
她念着谜面,自言自语,“采花郎,采花郎……是蝴蝶么?”苏言从她手里抽出了那张红绸子,看着上面的字,微微笑:“怎么会是蝴蝶?”
“那是什么?”
他很是自信:“当然是蜜蜂。”
和欣撇嘴:“为什么?”
“采花郎,采花郎,当然是公的,蝴蝶那么漂亮,如果要写,那不应该写采花娘?”
“歪理。动物哪里会有公母?”嘴上这么说,却是扑哧一笑。
又捡起一个红绸子,谜面是:“花园四角方,里面真荒凉,只有一棵树,种在园中央。(打一字)”
看苏言似乎准备说谜底,和欣立刻抢白:“这个我知道,是困。困住的困!”
他笑着点头。
于是拿着红绸条子,去兑了奖。兑奖台前坐的是个老头,居然认识苏言,笑呵呵地打招呼:“苏总这么好的兴致,居然也来猜谜?本应该是答对两道题送一个玩偶,不过是认识的人嘛!喏,再送你们一个玩偶。”
两只毛茸茸的哈士奇,居然凑了一对。
和欣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只是很开心,一路不停东张西望,苏言笑着走在身后,护她躲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手里拿着长长的穿着泥人的棒子,和欣看着,十分向往。走过去一看,泥人摊前却也是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让苏言给她买了一个最大的玉兔捣药,那玉兔的脑袋歪着,眼睛瞪得溜圆,憨态可掬。
即将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广场的南面还像模像样地摆了一个近两米的大青鼎,为了抢头香,中年老大妈打头,大家都开始往青鼎的方向挤。和欣随波逐流,几乎要跌过去,苏言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四目相对间,和欣陡然觉得呼吸加快,却一瞬间,又低了下去。
在苏言眼里,她娇俏的脸颊却因为满街的灯光,而更是艳如朝霞。那一双明眸如春波秋水,很温柔,却也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再里头,望他的样子,是强忍住了什么,只是让人心疼。他心里些触动,好像这场景似曾相识,有什么片段在一点一点拼凑着。
不知不觉,竟然低头就吻了上去。
吻的是她的额头。
而和欣却呆若木鸡。
大概是夜风吹得,她的身子颤了颤,他的身上有好闻的男性香水味道,还有不易察觉的药香,包围过来,和欣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思考,咸咸的眼泪落在唇齿间,她浑身颤抖着,她都止不住的颤抖,踮起脚尖,竟然开始主动,热烈的,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几乎是剧烈的吻着他,用力的吮吸缠绕。冰凉的手几乎要将他的袖扣拽断。他想要推开她,手就僵在半空里,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终于松开了他微颤的薄唇。
他听见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叫着他:“苏言,苏言……”
他低头。
她脸上的晕红越发明显,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那么无助,似乎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她的声音越渐变微弱,有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绵软冰凉,转瞬融化,却还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起来。
他好像听见了哽咽,似乎在压抑着。
他问:“你怎么了?”
和欣不做声,只是看着地上的白雪,好像有晶莹的颗粒在往下坠,噗地一声,白雪上打下一个极微小的凹陷。苏言以为自己看错了,扶住她的肩头,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和欣,你怎么了?”
原来是真的,她竟然泪流满面。
————————————————————————————
有木有人想看河蟹大餐?哇哈哈哈哈,想看滴话就留言吧。
伦家看情况上肉哟。
第二十九章 感动久违(3)
苏言确实有些费解,但他只是愣了愣,递上手绢。
和欣微弱道了谢。
手里捏着手绢,却半天不动弹。
苏言终于还是忍不住,将那手绢取了过来,套在掌上,扶着她的肩膀,帮她拭泪:“你哭什么?”
她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眼泪其实是这世上最没有用处的东西,可她一直在流泪。
很久很久以前,和欣就告诫自己,女人,要坚强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事实上,如果那一日,她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气的浑身颤抖,没有哭到肝肠寸断没有力气,也许她就有勇气去救他。但她终究是没有……
后来,她告诉自己,他的生活很好,不要打扰。
但告诫了,她始终做不到。
刚才那一吻,是她淤积了太多太多的难过,这才抑制不住。
但苏言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亲了她?
不过是一个额头之吻,可以是友谊,可以是感激,或者可以是其他很单纯的情绪。
而她后来的表现,确实让人不解。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他执意要送她,和欣便上了车。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喜气洋洋,没有广告,一直在民歌大连放,从我爱你中国,到幸福万年长,再到难忘今宵。
终于最后一曲放完,也到了和风小镇。
他为她打开车门,又微笑着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和欣笑笑没有回应,一脚已经迈出了车门。
却突然转了头,一字一顿:“苏言,其实,你就是我前夫。”
这下是他愣了。
手扶着车门,神色掩在凄迷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化开、拼凑。久久,他才开口,却是不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我后悔莫及,却又住进我骨子里的男人。其实,是你。”她苍凉笑了笑,“我爱你。苏言,我爱你。”
前座的司机也转了头,皱眉瞧着她。
和欣却熟视无睹,她在等他答复。
却是死一般的静默。
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才缓缓开口:“但,我不爱你。”
他的脸色突然就淡漠下来,大步走回车里,声音是决绝而笃定的,他说,“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车门一关,“张师傅,麻烦开车。”
白色的保时捷发动的迅速而绝然。
她猛然惊醒,突然就要扑上去,但她根本追不上,她什么也追不上,她拼命跑,拼命跑,可是没有用,那辆车早已不见了踪影,苏言丢下她,走了,她疯了一样,往和风小镇的后门跑,那里有一个高台,只要穿过高台,就能追上他了。她看见了脚下一层一层的台阶,却好像怎样也走不完,这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好像人间地狱……她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滑在雪地中,嗤嗤嗤嗤……伴着心跳,咚咚咚咚,剧烈的仿佛要冲出胸腔……她要追上他,告诉她,自己这三年来过的多么狼狈,过的多么心酸……
都是因为他!
可什么也来不及,她亲眼看着他的车如离弦的箭一样,溅起融化了的雪水,呼啸而过。
他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等了整整三年,他居然说不要见面了……
她就亲眼看着他,离她而去。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鞭炮都消了音,只有极轻微极轻微的脚步踏雪声响,远远的传过来,很模糊。
和欣傻子一样,盯着那几乎辨不出的车辙,眼红得都要流出血来。
一直到雪花将她落成了雪人,她才感觉到了冷。天空被地上的白雪映着,变成了凄恻的鲜红,像是大片大片的血。她一动也不动,腿和身子都已经冻僵,没有了知觉。
她后悔,她多么后悔。
全世界都背弃了她,都离开了她,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她成了孤魂野鬼,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苏言,不要她了。
她的苏言,不要她了。
意识越发被抽离,她已经支撑不住,终于开始想要往里走。可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突然有大灯照过来,她眯了眼,再睁眼,就看见白色SUV从她的正前方驶过来,模糊中看清了车牌,AA889,然后意识就变得虚无,有高挑的身形从车上面走下来。
声音依旧是疏离的,却透着关心和惊疑:“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她想笑,龟裂的嘴唇一动,就牵扯得痛,“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她的包。
他说:“你的包落在车上了,想你也许就回不了家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特别难看,因为眼睛也已经被冻得无法再落泪,她只能僵硬地扯嘴角:“谢谢……”
他的模样已经模糊,她看着看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