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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做助理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家公司这个职务,带给我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小纸盒就装得下。
抱着纸盒子走出去的时候,我尽量低调,让别人都发现不了,林晓一直在劝我,我却警告她不准声张,惹得她泪眼朦胧,“你这是抽了什么风啊……白天还好好的啊,你辞了职要去做什么?现在工作多不好找!”
我笑笑,“干脆回家种毛豆吧。”
林晓的宽面条泪真的流下来了。
我承认我容易犯傻,轻易地喜欢上了他,却发现这只是一场赌博,我下了所有的赌注,对方却从没露出过底牌。
他随时可以把游戏停止。
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对乐昕恋恋不舍,可我都没有胆子去赌了。
抱着纸盒子,我一路下到公司大厅,然后在大厅里面转了一圈。
比起曾经就职的林氏,我对这里由衷地眷恋。来到这个城市至今,我快乐的日子,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想着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林晓还在拉着我不肯让我走,只说我是太冲动了,有话可以好好商量,我懒得理她,却突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那安亦深专有的铃声让我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总经理?”
“你在哪里?”
总经理的语气相当急躁,似乎很不耐烦似的,我胸口又开始发闷,深吸了一口气,“有工作是吗?我马上让林晓回去帮你。”
“你在哪里?”
他又执拗地问了一遍,我冷笑起来,撇嘴说,“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你……”总经理被我噎了一下,嗓音带着些疑惑,问,“你怎么了?”
“没有。”他似乎松了口气,我接着说,“我只是要辞职。
他的嗓音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我撇撇嘴,一边走一边朝林晓挥手道别,“我说,安亦深,你去追你的乐昕吧,我要回家爱我的毛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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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气势磅礴地宣布,我辞职了!我甩了老板!我要帮老妈种田!
当时文女士正在端着饭碗喂两个小侄女吃饭,闻言先是呆滞了一会,接着啪地一声就把碗摔在了地上,操起扫帚就要揍我,“你又犯什么二!种田?你那全身的肉,喂猪还差不多!”
我被她追得绕着村子跑了一圈,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我跑得满身大汗,连眼睛里都冒出好多水来,吸着鼻水对老妈说,“妈,我呆不下去了,男人都是大混蛋。”
文女士难得表示同意,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严肃地说,“你哥还是挺好的。”
我摸了摸眼泪,“妈,我不想回去了。”
我妈白了我一眼,收了扫帚拉着我往回走,无奈地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家里还会养不起你?瞧你哭得那出息。”
初春刚好是农忙的季节。我回家也着实替老妈分担了不少工作。村里头对于我回来倒是没有半点惊诧,似乎都觉得我天生是没出息的命,能够呆在外面那些年,已经足够跌人眼镜了。
回家之后,总经理来了几次电话,我拒绝接听到心烦,干脆把他拖进了黑名单。然后世界就安静了。他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既然没有过来,应该是就这样算了吧。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地揉了揉发闷的胸口,我已经正式进入了失恋模式,一时半刻还无法退出。
就这样一直劳累到五月,我时不时还会和林晓联系,两个人电话里天南海北地聊,只是在她提到总经理的时候,我会僵硬地绕开。时间久了,她也会很识趣地不再提起。
这天我们依然在一起讨论蔬菜几毛钱一斤的破话题,她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诚实,我周末结婚,你要来给我做伴娘啊。”
“啥?!”我吓得连锄头都丢掉了,“不、不是下半年吗?怎么会这么快!”
“没办法,我怀孕了嘛……”林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咧咧地说,“反正女人过了二十五岁行情就会下跌,我都二十六了,两个人的感情又不是不好,索性就早点结了算了。”
“……你还真是想得开啊。”我干笑两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嘿,五月新娘是最美的哟。”
我笑着说,“没问题,我会给你封个大红包。不过关于伴娘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过去。”
我还没从失恋模式中走出来,总觉得,很怕见到总经理,如果他再挽着乐昕一起出席,那我就干脆不要活了。
可惜林晓完全不买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责我,“我头一次结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囧了一下,“你还想结几次……”
“以前还说什么,我们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我把天戳个洞,你把地砸个窟窿什么的……结果二话不说就辞职,现在连我的婚礼都不来,你的良心呢?良心呢?!”
我节节败退,只能告饶,“好的好的,我会去的,真的。”
林晓这才满意了,“提前一天到,我们去给你选礼服。”
“我……”
“好了我要去试婚纱了,就这样,到时候见。”
啪嗒,电话被无情挂断。
我对着电话发了好久的呆,还真是林晓的风格,不容分说就把人拉进了她的快乐里,根本就无法拒绝,也舍不得拒绝。
**
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与那男人来一个老套的狭路相逢,然而婚礼当天,我陪着新娘手忙脚乱地忙这里忙那里,到最后根本就没半点时间去注意那蜂拥而至的宾客里到底有谁。
婚礼很顺利,虽然没抢到新娘捧花让我有点气馁,但总的来说还是开心居多。
然后是晚宴结束,林晓专门为公司的同事们准备了酒会。这时我才终于闲了下来,弄了一大盘子食物躲在角落往嘴巴里塞,顺便拿眼偷瞄来来往往的客人。
女性扫描完毕,没有乐昕,我松了口气。
男性扫描完毕,没有总经理,我又叹了口气。
“这不是诚实吗?”
一口气没叹完,我被背后的嗓音吓得差点摔了盘子,一扭头,就见谈知扬笑眯眯地看着我,“好久不见了。”
我没回话,尴尬地望着他身后那个默不作声的身影,心脏突突的跳,几乎想拔腿就跑。
然而谈知扬这个人精,立刻看穿了我的企图,直接挡住了我逃跑的路,挑着眉毛叹气,“你跑什么?虽然没有提前通知就擅自离职是违反合同的,但凭你和亦深的关系,公司又不会要你赔偿。”
我僵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谈知扬倒也不在意,只闲闲地跟我寒暄,问问最近我过得如何之类的话题。
“听说你在帮家里的忙,真是能干。”谈知扬笑着说,还瞥了一旁面沉如水的总经理一眼,“你是不知道,有人简直连植物的醋都要吃,每天躲在办公室里抱着抱枕嘟囔,难道毛豆比我重要吗?”
哎?我有些听不懂。
我转头看总经理,他冷漠的脸开始显得有些不自在,对视了一会,他终于张开了口,“我……”
冷不防酒会大厅却暗了下来,一束束灯光投向大厅中央,流泻的轻柔音乐响了起来,我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推,我惊恐回头,竟是新娘子林晓。
她眨眨眼,笑着说,“你最近又胖了,快点去跳舞减减肥。”
我抿了抿唇,不说话,手指却突然被人握住,拉着我就往舞池中间走去。
“喂……我不想跳……”
虽然这样说,可声音并不大,那人直接把这抗议给无视掉了。
我低着头,小心地注意着跟上他的步伐,不要踩到他的脚,这样跳了一会,始终默默无言,可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都透露出他的略微焦躁的情绪。
“对不起。”我还是先开了口,“没有提前说一声就辞职,是我任性了。”
“嗯。”
又是无言。空气中暧昧的气氛涌动,让我几乎窒息。
总经理突然在我头顶开口,“跟乐昕分手两年,我对她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了。”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她离职,我的心情确实很不好,因为她跳槽的公司是迟默那里。”总经理只是淡淡地陈述着,没有半点情绪在里头,“有林嘉在前,我担心她会被迟默利用,转而来对付我,所以跟她谈了几次,可她执意要去,我没办法,所以更加心烦。”
“……你可以跟我说。”我的声音哽咽得连我自己都吓到了,“而不是摆脸色给我看。”
“不是对你。”总经理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讨厌在你面前提到迟默的名字,一想到你对他的在意,我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小心眼。”
“对,我很小气,就像刚才知扬说的,我连植物的醋都会吃,却抑制不住。”总经理把我拥进了怀里,“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坏了,甚至想要立刻绑着你去注册结婚。知扬说让我冷静几天,也给你些思考的空间,我险些等不下去。”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其实根本就把我当成保姆吧?”
总经理拧起了眉头,“谁说的?”
我垂下头,抿着唇说,“表姐说你跟乐昕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说几十次我喜欢你,可你一次都没对我说过,只说我适合你。我想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能替你养儿子的佣人罢了,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从来都不懂……”
一曲终了,音乐结束,灯光再次开启,将大厅映得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纷纷退离了舞台,可安亦深却不走。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看得我整个人精神紧张,四周的人也都把注意力投在了我们身上,窃窃私语起来。
我冷汗津津,拉他的手,“我们出……”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用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认真地说,“安亦深,32岁,出生于本市,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硕士毕业,现在任职安远公司总经理职务。”
我傻了眼,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家人有四个,父母以及两个弟弟都定居美国,身高186CM,体重67公斤,A型血,生日是农历9月8日,天秤座。”
客人们已经窃窃私语起来,可他依旧没有受到半分干扰,笔直的黑瞳只盯着我,似乎要看紧我的心里去。
我拉了拉他的手,“那个……”
他面无表情地打断我,没有起伏地继续说,“喜欢的食物,步诚实烧的菜。”
“哎……”
“兴趣是看书,在网上欺负一个叫步诚实的笨蛋店主。”
“你……”
“优点是专一,有钱,脸和身材都不错。缺点是不擅长表达感情,却很执着。”
“喂……”
“喜欢的书籍太多,不能一一列举,喜欢的画家是雷诺阿,高更,米罗。”
“啊……”
我脑子里被他说的东西搞得乱糟糟的,只慌张地望着他,听着他报出一串又一串的资料,耳边嗡嗡作响。
“还有。”
突然,在我晕陶陶的时候,他抬高了音量,认真地说,“喜欢的人,步诚实。”
四周一下子寂静下来。
我也傻傻地望着他。
安亦深面无表情地低头看我,可耳廓却可疑地泛起了粉红色,他淡淡地继续说,“虽然她很笨,贫嘴,思想又怪异,还自卑得欠揍,可是我喜欢她,想要跟她结婚,给她幸福。”
热气从脚底向上一路蒸腾,我猜我的脸一定红得像番茄一样。
四周偶尔传来艳羡的叹息声。
安亦深的脸在灯光中晦暗不明,好像微露晨曦一般,似有云雾缭绕。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眼睛又出汗了。我抿着唇,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他说,“安亦深,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