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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媛倒是看了她一眼,眼里隐约有同情,但很快就移了视线,紧随丈夫而去。
裴其海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小骆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小骆急忙低头应了。
她听了,咬了咬唇,默默地垂下了头。
裴其海交待完后,再无停留,举步匆匆往白振龙住的病房走去。
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白振龙。
这个昔日里总是笑容满面,精力充沛得如年轻人般的老朋友此时此刻,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暮气沉沉的,再没有了往昔的神采奕奕。
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如沟壑般交错纵横,曾经总是上扬的嘴角此时却无力地往两边垂着。
他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一夕之间,这个意气风发的战友竟然变得如此苍老颓败!
想到造成朋友落得如此悲惨地步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就悲哀而又无力。
走了过去,他轻轻地握住了朋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万般愧疚又痛心地低声说道:“振龙!对不起!”
柳媛也走了过去,看到白振龙如此的孤单地躺在病床上,心里同样不好受。
就这样,陪着丈夫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守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其海才长叹一声,松开了白振龙的手,转头对柳媛说:“我们再去看看小沁和清媚吧!”
柳媛看到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泪的丈夫眼眶微红,心下戚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偕着走了出去。
在问过了护士太平间在哪后,便一齐去见了林沁和白清媚。
他们见到林沁母女的时候,看到的她们是已经经过专业人员处理了的。
所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惨烈,这对他们来说,总算是一种安慰。
在那里呆了好一阵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两人的步子都显得有些沉重。
简直是肤浅得可以!
出来的时候,两人的步子都显得有些沉重。
走到一半的时候,裴其海说:
“老白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得想办法尽力地补偿他。”
柳媛点点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暂时想不到怎么个补偿法。
他似乎什么都不缺!
他的财产比你我的都多!”
裴其海听了就恼了,对着她就没好气地喝斥,
“你就跟你儿子一样,一心就往钱眼里钻!
我说补偿,你以为就是补偿钱那么简单吗?
再多的钱能买回林沁和清媚的性命吗?
你告诉我,哪里买得到!
如果可以,我便是倾家荡产,也会买了回来赔偿给他!
简直是肤浅得可以!”
柳媛听了气赌得慌,但还是忍气吞声地忍下了。
白振龙一家的惨剧,不光对儿子的打击大,只怕对丈夫的打击更是巨大。
儿子可以选择失忆来避世,可丈夫却避无可避啊!
他得时时刻刻承受着对老友愧疚却又无法做出最好补偿的煎熬啊!
她温柔地说:
“那你觉得怎么个补偿法?
我无条件同意。”
裴其海听了,心里这才好过些。
叹了口气说:
“事到如今,只能尽力做出可以做的了。
我想等儿子醒后,让儿子正式认他为干爹!
这一辈子,得像孝敬我们一样孝敬他。”
“行。我没意见。”
柳媛听了,急忙点头。
其实她刚才真的很担心裴其海会做出什么为难儿子的事情,在听到这个方案后,才算大松了口气。
“唉!但愿这样做能够让老白心里好过些!”
裴其海深感无力。
柳媛没吭声,只是伸出手挽了丈夫的手往病房走去。
这天晚上,夫妇俩都是睡在病房里的。
是小骆找了院方加的床。
所有人都累了,尽管仍然担心,可最终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有人都累了,尽管仍然担心,可最终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整个医院都安静了下来。
走廊上的灯也关了一大半,仅留几盏可以让人看得见路。
而莫瑶孤零零地跪在那里,无人关心。
秋夜越深越寒冷,身着裙装的她冻得瑟瑟发抖。
仅着丝袜的膝盖更是冷硬如铁。
背部也因长期保持挺立的姿势而变得僵硬无比。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被粗糙的绳索绑在了一根木桩之上,根本就不能动弹一下。
此时此刻,她想便是裴氏夫妇让她起来,只怕都起不来了。
精神很困顿,却没有想打下盹的念头。
她已经连续好几个小时没有看到裴宸轩一眼了。
虽然仅隔着薄薄的一层木门,却让她觉得与他隔了重重千山。
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想得心都在疼!
疼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但是再疼,她也强迫自己坚持着。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裴氏夫妇一天不原谅她,不允许她靠近裴宸轩,她就一天不站起来。
从前裴宸轩不放弃她,今天她将一一回报他的痴情与专一!
就这样坚持下去,除非生命的火焰慢慢熄灭……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病房,昏沉沉睡了一夜的白振龙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时,他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直到有人推门而进,礼貌地对着他行了个礼,叫了声:“白先生,你好!”之后,这才记起了这两天所发生的那一场场噩梦。
他记起了妻女惨死的一幕,他记起了莫淑芬焦急地不顾一切地帮他一起用力地抠着车门。
抠得指甲尽断,鲜血淋漓。
他更记起了,他将莫瑶狠狠地压在女儿清媚的身上,逼她道歉!
也记起了,他差点亲手扼杀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从脑海里闪过,让他痛苦不堪。
我还没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从脑海里闪过,让他痛苦不堪。
“白先生,您还好吗?”
小骆担心地走上一步,仔细地观察着他。
他昨天听医生说白振龙有片刻的精神失常,担心他还没从悲痛里拔出来,所以很是担心。
打算一发现有不对劲的苗头,立即让医生过来。
白振龙被他叫醒了,从痛苦的记忆里回到了现实。
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淡淡地问:
“老裴来了?”
“是。昨天晚上就赶来了。
还来看了您,可当时您已经睡下了,所以没敢打扰您。
今天让我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若感觉还可以的话,我马上去请他们过来。”
小骆礼貌地说。
“不必他们过来这么麻烦了。
我过去吧!
你去替我办理出院手续,我和他们聊完后便打算走了。”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
明明几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可仍然感觉到疲累,全身骨头都要散架般的疲累。
“是。我领您过去吧!”
小骆点头,想上前扶他。
他却摆了摆手,说:
“我还没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小骆急忙退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出了门,白振龙远远地就看到了僵直地跪立在病房门口的莫瑶。
“她一直跪立在那里,不肯走,首长也没办法,让我们不要理。
您别介意才好。”
小骆见他脸色在看到莫瑶的那一刻,变得更加难看时,急忙细心地解释着。
“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在走到门口时,他对小骆挥了挥手,
“行了。你去吧。我自己进去。”
“是。”小骆猜他可能做对门口那看起来极其可怜的女孩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或是做什么过分的举动,隐约觉得不安,但又觉得无能为力。
迟疑了几秒,最终快步离开了。
你跪了多久?
迟疑了几秒,最终快步离开了。
白振龙见小骆离开了,这才抬眼细细朝莫瑶看去。
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萎顿,她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眼睛低垂,虽然看不清神情,可谁都看得出那里面一定写满了痛苦,希翼和刻骨的思念。
她的背脊笔直地挺着。
从后背看过去,虽然单薄瘦削,却让人感觉她就如一个永远打不倒的斗士一样,有着直面生死的勇气。
不到生命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可他相信,她早已筋疲力尽,根本没有一丝抵御的能力了。
此时此刻,只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她就会轰然倒地。
像所有力战群敌的勇士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白的天空任人宰割却无能为力!
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里浮起淡淡的悲哀。
其实,说到底,她骨子里的那股子狠劲几乎完全像透了他。
比起清媚来,她在某些方面更像他的女儿!
坚强,果敢,狠厉!
清了清喉咙,他淡淡地问:“你跪了多久?”
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他问话一样。
“不想理我是吗?
忌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吧?”
他嘲讽般地冷笑。
她仍然一动不动,顽固地保持着缄默。
“我知道你这一辈子都想嫁给裴宸轩,堂堂正正地做他的女人。
清媚也是,也渴望着做他独一无二的女人。
可惜,她因你而死,她没希望了!”
他突然蹲了下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以极其诱惑的声音问,
“可你还有希望,是不是?
可是横亘在你面前的是重重阻拦,等你跨越阻拦来到他身边时,说不定他早已爱上了别的女人!
可我有个方法,却可以让你马上回到他的身边。
甚至……”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等候着她的反应。
你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平衡!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等候着她的反应。
而她听了,果然中计,终于受不住诱惑地抬头,原本已经呆滞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炙热而激情。
还是没有说话,可是谁都可以看出她激切的盼望。
他淡淡地笑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憔悴的脸颊,轻轻地说:
“甚至可以让你们立即完婚!”
她不习惯他那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抚摸,皱眉侧过了脸,离他的手远了些才沙哑着声音问:
“有什么条件?”
他听了,嘴边的笑容越发地大了,挑了挑眉,说: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得顶着清媚的名字嫁给他!”
“你说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提出如此变态的要求。
“不要用那么无辜,那么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想想看,我的要求过份吗?
如果不是你的再次出现,清媚本来可以快快乐乐地活着,开开心心地嫁给裴宸轩!
本来一切早成定局,是你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平衡!
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仅害得清媚伤心着死去,更害得宸轩也伤重躺在病床上!
你看扪心自问看看,你给他们除了带去痛苦,带去灾难,你还给过他们什么?
你又给得起他们什么?
宸轩失忆了,你觉得仅仅只是受伤过重吗?
你不觉得他是因为心有愧疚,所以选择避世吗?
而这愧疚,完全都是你带给他的!”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痛苦,气血上冲,脸红脖子粗,眼睛更是红红的一片,仿佛要渗出血来!
他的话狠绝无情,将她的心一寸寸伤尽。
很想耳朵失聪,可以不用听见那么残忍的指责,可是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阴魂不散地响彻在耳旁,萦绕于心头,让她避无可避!
见她脸上突然尽显痛苦之色,他的愤怒却突然得到了稍稍的缓解。
就只有这一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