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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竹林中,萤火虫如雪如星。
“……我怎么会舍得你这个坏丫头啊……”
夜晚的竹风中,一声痴情的叹息,恍若昆仑山亘古飘舞的雪花。
第二日的清晨。
当如歌自竹塌睁眼醒来,守在她床边的已是青衣如玉的玉自寒。他的神态举止一如往昔,每日里的作息习惯亦全然未改,如歌悄悄地观察他,发现他似乎也没有察觉这三天的异样,甚至身体变得更好了些。
“是想去哪里玩吗?”
放下手中的书卷,玉自寒含笑望回一直偷偷瞅着他的如歌,神情温柔而宠溺。
“呃……”
如歌慌忙点头,道:
“是、是啊!我想去……画画!”
“画画?”玉自寒微有诧异,鲜少听到她有画画的兴趣。温和一笑,他拿出纸墨来,“好。这里恰好有些不错的纸墨,你想在哪里画,画些什么?”
“我们去画荷花吧!”
林外的交战似乎已经停歇,而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格外好。
“好。”
玉自寒微笑颌首。
深夜。
林外的池塘。
幽蓝的天命刀恍若褪去了那层血红的腥芒。
墨蓝色的布衣。
战枫沉默地坐在荷塘边。
满池盛开的荷花。
是他独自一人,几日几夜辟出池塘,灌满水,栽满荷花。并不到荷花绽放的季节,他便用内力,将池水温暖,使那美丽的荷花盛开。
她来了。
鲜红如火的身影。
她毕竟还是喜欢荷花的。
虽然。
她早已不喜欢他。
竹林中。
一只又一只的信鸽飞来。
眼瞅着信鸽飞来的越来越频密,玉自寒却依旧温静如玉,每日里不急不徐地练字看书、陪她玩乐、教她画画,如歌心中愈来愈是不安。
“师兄。”
宣纸上的墨荷意境空灵,亭亭玉立,如歌欣喜自己的绘画技艺进步如此之快,又谄媚了玉师兄高超的教导之功后,愕然看到又一只信鸽仿佛千山万水跋涉而来,它身上被射了一只箭,脚上亦有伤,艰难地飞落在竹林的地上。
如歌怔怔放下手中的笔。
“师兄,要不然我陪你回去吧。”
小心翼翼为那只鸽子清洗包扎伤口,如歌对玉自寒道。沉思地将小竹筒中的纸条收起,玉自寒静了静,摇头道:
“无妨。”
“局面越来越不好了,是吗?”
如歌担忧地问道。若是一般可以处理的事情,玄璜他们自己便解决了,并不会这样一直传消息进来。
竹林浓密。
竹叶在静静的风中细细簌簌。
“无妨。”
玉自寒仍是摇头,他温颜提起笔,重新铺好一张纸。他深爱水墨,却知如歌更爱水粉。碧色的荷叶,粉色的荷花,色彩清雅绚烂,灵动莹然,如水如波,如歌看得心花怒放,立时忘却了心中的担忧。
玉自寒含笑望她。
他只愿,她能远离世间的纷扰杀戮,无忧无虑,开心自在。
七日后。
夜晚。
云彩遮蔽住一轮弯月时。
玄璜入到竹林内。
恭敬肃然地向玉自寒回禀近日来朝堂中敬阳王和景献王的连番举动,各地纷起的战乱,和江湖中的血雨腥风,玄璜的神色间有浓浓的焦虑之态。
玉自寒静默聆听。
他的眉心几次蹙起。
心底长叹。
玉自寒缓缓站起,负手而立,一身青色衣衫,他的身影静如寒玉,久久不动。
竹屋内。
如歌正是熟睡。
细腻轻柔的红色寝衣,她睡得两颊暖红,睫毛不时轻颤,甜红的小嘴微微嘟着,似嗔似喜,不知正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
窗子半开着。
吹进一阵夜风。
睡梦中的她却呢喃着将锦被蹬开,凉着身体,娇憨地继续沉睡。
恍若宠怜无奈的叹息。
在她的床畔,渐渐盈聚起细碎的雪光,点点闪闪,盈盈细细,千万点,万千片,似飞舞着,似旋转着,织成一层透明晶莹的雪幕,将那微凉的夜风挡住,生出丝丝暖意,温暖着像顽童般踢被酣睡的她。
她似是睡得甚是舒服。
无声呢喃。
动了动。
小嘴弯出甜甜的弧度,似正在梦中笑着。
不知多久。
轻盈温暖的雪幕上,显出一层水波纹般的涟漪,自窗外的竹林间悠悠传来一道凡人无法听闻的苍老声音,道:
“痴儿,还不回昆仑山么?”
细盈的雪花幽幽飞舞,无声回道:
“师父,徒儿哪里也不去,此生就守在她的身边。”
“如此你将无法化回人形。”
“若是灵魄重聚,化为人形,需上百年之久,又有何益?”细碎的雪芒哀怨无比,“徒儿只愿能日日夜夜看着她,守着她。”
“痴儿……”
“师父,那诅咒可有破解之法?”绝美的雪芒凄楚飞舞,“徒儿觉得,她或是爱着徒儿的,只是、只是她自己也并不知。”
“痴儿,师父哪里懂情情爱爱之事!”
“……”盈盈的雪芒似呆了呆,“故而,师父您并不懂徒儿的悲伤,也不懂徒儿的幸福与甜蜜……”
“痴儿!”苍老的声音中似有老羞,“你既冥顽不灵,为师便不再劝!只你要记得,那玉自寒亦非常人,他的身躯不可时常占据,于你灵魄会有莫大伤害,你终究还需独立幻化成体!”
飞旋的雪花光华莹然。
痴痴地守护着床榻上熟睡的如歌。
竟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痴儿啊痴儿……”
竹林间,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如亘古的叹息,来时无声,去亦无声。
夜风愈来愈凉。
床榻旁,那万千点飞舞莹闪的雪花,越舞越暖,越舞越烈,片片细碎的雪花渐渐凝聚,突然间,恍若竟成了形状,缓缓执起那床被她踢走的锦被,小心翼翼盖在她的身上。
绝美的雪芒。
痴痴飞盈在她的脸畔。
久久地。
直如可以这样凝望她千年、万年。
她在竹林隐居,他守着她。若她同玉自寒一起入世,他更要守着她。她喜欢他,他守着她。她忘记他,他也守着她。她生,他守着她。她死,他便去找到她的下一世,继续守着她。
如此——
便是他的幸福与甜蜜。
《明若晓溪》番外上
初秋的夜晚。
如果不是长长的餐桌上有鲜花、蛋糕和精致丰富的食物,气氛场面就一点也不像生日宴。穿着粉红色的小礼服裙,花苞头上扎着粉红色蝴蝶结,东浩雪低头狂刷手机微博,不时偷偷露出可爱的笑容。东浩男皱眉吃着面前的龙虾,仿佛跟食物有仇。
窗畔的白色单人沙发里,风涧澈悠闲地看着一本书。
寿星公牧流冰面无表情地呆坐着,两条长腿翘在餐桌上,面前的蛋糕一口也没吃。脸上带着刀疤的鬼堂如同冰柱一般严肃地站在他身后,只有金发的兰迪左看看右看看,满脸无奈。而瞳在日本,赶不回来。
这样又过了十五分钟。
场面还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就像所有人都在等什么人来,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而那件事却始终没有发生,那人也始终没有来。
“我走了!”
首先耐不住性子的是东浩男,他甩下餐巾,生闷气般地大步离开。反正他礼物也送过了,蛋糕也吃过了,明天公司还有董事会,不用在这里傻坐着了。
“那、那我也走了。”
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东浩雪轻声地说着,蹑手蹑脚跟在哥哥身后溜出去。其实她不说也没有关系,只有风涧澈对她温和地点头笑了笑,而牧流冰在继续发呆,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走了两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
兰迪也离开,回房间看漫画去了。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石雕般的鬼堂、发呆的牧流冰和窗畔宁静看书的风涧澈。月光皎洁地洒进来,酸奶味道的水果蛋糕还剩下一大半,夜风轻轻吹来,水晶花瓶中的粉色玫瑰花已略微有些凋残。
“你怎么还没走?”
良久,幽幽地回过神,牧流冰冷着脸对宁静自得的风涧澈说。抬起头,风涧澈好脾气地笑了笑,说:
“如果你累了,我这就走。”
“我累了。”
牧流冰冷冰冰地说。
温和地把书收起来,风涧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四十分。在离开前,风涧澈犹豫了一下,对牧流冰说:
“她应该是有事走不开,否则肯定是会来的。”
牧流冰蓦地抿紧嘴唇!
红枫般鲜艳的唇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古怪地扫了一眼风涧澈。他还记得,上次风涧澈的生日,晓溪不但早早地就来了,还送上了她亲手做的蛋糕。而今晚——
她好像完全忘记了……
冷冷清清,没有来,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心脏如同被扎上了尖锐寒冷的针,牧流冰僵硬地握紧双手,胸口处痛得无法呼吸。
无法再在餐厅待下去。
抛下鬼堂,牧流冰走出餐厅,走在安静美丽却空荡荡的花园里。清冷的月光,花树繁茂,夜风吹动叶片沙沙作响,单薄的身影在地面映出斜斜长长的影子,牧流冰木然地望着树影花丛中那条洁白的长石凳,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恍如昨日。
……
……
夜凉如水。
月明星稀。
离开爷爷的寿宴,他故作冷淡地对她说:
“拜托你了。”
“啊?”
“做我的女朋友吧。”
“……”
她吓傻了般呆怔怔地瞪着他。
夜风中,一种不知名的花香点点沁来,回视着她,他心中忽然莫名地执拗起来,冰冷地说: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
“如果还没有,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
……
她莽撞又可爱,像是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照亮他阴暗沉寂的生命。虽然被她嫌弃,被她唠叨,被她像管家婆一样管东管西,但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夜风凉凉地吹过。
银色的月光。
而此刻,孤零零地站着,牧流冰恍惚觉得那只是一个梦,是他幻想出来的梦,那梦境中的幸福与甜蜜是那么脆弱遥远,指尖轻轻一碰,就如水面的涟漪般破成碎片。心底冷得发抖,他漠然望着墨蓝色的夜空,让思绪变成冰冷的空白,她早已抛弃了他,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她忘记了他一直还在等他。
夜空中。
一道流星闪过,孤独寂寞地划出长长的光芒。
目光默默地收回,牧流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明知再多的渴盼都是无用的,他竟依然对着那枚流星许下了心愿。
“生日快乐——!”
花影中,突然响起一个无比快乐明亮的声音,如同烟火般顷刻间让一切变得绚烂!牧流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那是流星给他的幻觉,身体微微发抖,竟不敢转身去看。
“当当当当~~~~~蛋糕来喽——!”
推车上一个可爱的蛋糕,摇曳明亮的生日蜡烛,刚才已经离开的东浩男、东浩雪、兰迪、风涧澈,还有鬼堂全部出现了,而推着蛋糕车的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正是明晓溪!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领头唱着生日歌,明晓溪高兴地同众人一起,将蛋糕车推到恍若石化般僵立的牧流冰身前,眼睛明亮、笑容明亮地大声说:
“冰,祝你生日快乐!”
欢声笑语充满整个花园!
就像生日宴刚刚开始一般,每个人都重新开始吃蛋糕,东浩男脸上的表情变得缓和,同风涧澈低声说话。东浩雪捧着手中的那块蛋糕,兴奋地围着明晓溪问东问西,粗线条地根本没注意到兰迪在不停地瞪她,牧流冰也明显的心不在焉。
直到佣人们将重新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