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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的大老板和苏特助竟然被当众喂食?说出去都是没有人信的,可是却实实在在的上演了。
“秦天的厨子经受的起检验。”戌壹喝了口汤感叹,“竟然还是正宗的味噌汤啊。”
苏驿继续吃着黑椒牛柳饭,“看来以后得经常上食堂了。”
秦暮然眉一挑,唇一勾,“看来得加厨子的工钱了。”
这一顿在食堂吃的午餐,不仅令流言飞溅,连关系都开始变得叵测。
是不是凶手
2009年1月4日某杂志编辑部 AM9:00
“怎么最近都不见你人影呢?”
“我去查新闻了。”
“什么新闻要查这么久?”
“后台硬的人当然是需要多一点时间的。”
“那说说查到了些什么?”总编掏了掏耳朵,“拣重要的说啊。”
小记忙不迭点头,“查到了件重大的事。”
“什么事?”
“就是上次主编叫我去查的事。”
“快说来听听。”总编坐直身。
“MILES的幕后主子。”
“是谁?”
小记诡秘一笑,指指照片上的人,“他。”
2009年1月7日 MILES PUB PM2:10
这个时间点的酒吧是不开门做生意的,包括MILES。
深处繁华闹市区的中心,白天的MILES看起来有点寂寥,路旁的梧桐作为背景,在泛着白雾的街道里面喷洒出暗黄的阴影,可是一到夜晚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个男子推开MILES的木门,隔着昏暗的光线和缭绕的烟雾,看见一个卷发浓密的女子坐在吧台前,午后的阳光透过隙缝投递在女子的身上,周围漂浮着细微的颗粒,像是老电影回看般。
令人不自觉动心。
留声机里面旋转着30年代初的歌曲,丝丝哑哑的声音撩拨着身体内的某处神经,在不经意间被触动,这种感觉很想用手指去抚摸细管,微凉的去感触血液的流向。
女人的手掌间淌着在融化的冰块,水珠沿着指缝一路滴落,从吧台到地板,激起微小的尘埃。
大约是温度不够,冰块融化的较慢,于是左右手交换,中途滑落在地上只好作罢。
有脚步声在走近,女人侧过脸,单手撑着额头看向来人,轻挑眉,勾唇角,泛起凉薄笑意。
“你知道么?”男人的手指拂过女人的侧脸,“你的表情真叫我吸引。”
女人望了他一眼,“我是什么表情?”
“跟我一样的表情。”
“你太抬举我了。”她轻声一笑,“秦暮然。”
“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也不信。”他倾身看入她的褐眸内,低声道:“但是尉杉,更多的是惊喜。”
“第一眼?”尉杉抬手轻抚过自己的眉,细声问:“哪一眼才是第一眼呢?”
秦暮然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的时候手指在吧台上打着节奏,仔细一听是跟着留声机里面的旋律敲出来的拍子。
“我记得你穿着红色的裙子在试衣镜前看着自己,你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是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而我被堵在万氏广场那条路上。”仿佛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又提醒道:“对了,那天正好是我撞了于向昇之后。”
那天,她本是约了戌壹一起逛街,但是后来戌壹打电话说是突然有事来不了了,于是她便一人闲逛。
在一家专柜前看到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荷叶边领口,宫廷式长袖,高级丝绒材质,一眼她便喜欢上了。
对于红色,她总是有点偏执。
穿在身上在试衣镜前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想,不,不是偏执,而是无药可救。
随后便接到一个电话,被告知于向昇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被红色包围着的自己,其实是不爱这个颜色的,只是在她的眼中所有白色都被染成了红色,所有恨着的人都在喷涌出鲜血,这便是她的无药可救。
“原来是那天啊。”尉杉笑着点头,“所以后来才会碰上你。”
秦暮然也是一笑,黑眸绽出万颗星星,“后来我只是去喝咖啡而已,没想到又看见了你的表情。”
“我也没想到是你撞了于向昇。”
“我也没想到你是关邵白的人。”
尉杉笑而不语,走进吧台内为他调了一杯酒,红色的液体呈入小小的水晶杯内,推向他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烈焰,品尝一下吧。”
秦暮然伸出舌尖先轻轻一舔试,随后再喝了一口清水,最后一口饮尽,很地道的喝完这杯东西,眯了眼说:“酒吧是你的,酒是你调的,可是你却不碰酒。”
“是,我不碰。”她回答的如此坦然。
“也好。”他的手指间夹着水晶杯,有种别样的性感。
“不过你来,我总会请你喝酒的。”
“像现在?”
“是。”她拿过盛着清水的杯子,与他的杯口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像现在。”
“尉杉。”他唤她,隔着吧台在她的薄唇上掠过微凉一吻,带着烈焰的燃烧味道,轻笑道:“作为答谢。”
2009年1月9日 “关”律师事务所 PM3:00
“关律师,您的快递。”
秘书敲了两下门,在听到一声“进来”后,将包裹放在茶几上带上门出去了。
关邵白一直看着案子,过了很久才抬头望了眼包裹,长方形的礼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放下文件,起身走去,拿起礼盒掂了掂分量,拆开漂亮的包装纸,掀开一看,是八支郁金香。
荷兰的国花,郁金香。
代表幸福,和快乐。
他摘下眼镜,却在一瞬间有丝恍惚。
郁金香压着一封信,上头写着:“邵白启”三个字。
工整娟秀的小楷,并未有写谁落笔。
他打开信封,似乎闻到了一种味道,淡淡的茉莉香,隔了很久隔着很遥远的味道,突然就这样撩窜着鼻息,连手指都开始有点颤抖。
读着信的时候,思绪仿佛也是回到了那个时段,那个空间,那个细枝末节。
每一处都在照亮着当时的自己和如今的心情,只是感慨,感慨时光的速度。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可惜……”这些话语有的人在有些时候是可以去设想,但是有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去假设,比如现在的关邵白。
这兴许是无奈的,但绝不会是后悔。
时光奔跑的那样快,谁都会被它卷走,没有一人是会留在原地。
这的确是叫人无奈了,只是事实的摆设通常就是谁都不可避免。
关邵白将信纸重新折好,心里想着人生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和不小心,这大约就成了日后的不可避免。
你的不可避免会是什么?
我的不可避免又是什么?
而关邵白的不可避免将是什么?
他细长的双眸在闪烁,表情似是期待又却是无奈,这丝丝缕缕间的纠缠令表情愈发的模糊,看不真切。
“要回来了么?”他轻喃一声。
2009年1月10日秦天 AM10:20
“秦暮然,你几月几号生日?”
“11月9日。”
“秦暮然,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秦暮然,你喜欢什么动物?”
“蛇。”
“秦暮然,你爱吃荤还是吃素?”
“你看我像吃素的么?”
“秦暮然,你喜欢什么运动?”
“开快艇。”
“秦暮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喜欢女人。”
“秦暮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配得上我的女人。”
“秦暮然,怎样的女人才算配得上你?”
“像尉杉。”
“秦暮然,那我可以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戌壹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说:“你没一句真话。”
“噢?”秦暮然挑起眉看向她。
“换车子比换女人还要快,我看你喜欢的运动应该是飙车吧。”
“戌壹,你不知道我换快艇比换车子还要快么?”
“你明明喜欢苏特助,还狡辩自己喜欢女人。”
“戌壹,我绝对只喜欢跟女人上床。”
“可你又不喜欢尉杉,为什么要说像尉杉才算配得上你?”
“戌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尉杉?”
“哼,君子不夺人之美。”
“戌壹,你在闹别扭么?”
“谁说的?”
“戌壹,这脚本,这台词,这角色不适合你。”
她眯眼朝他咧嘴一笑,“那来适合的。”
“让我听听台词。”他环抱胸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骗我。”
“戌壹,我说过,八点档不适合你。”
“你答应过我半年内不会碰于氏的。”
他似是在回忆,“我有答应过你么?”
“2008年12月26日。”
“噢,是那天。”他笑起来,仿佛记忆也回到了那一天,“我记得,你求我。”
“是。”
“但是……”他看着她的时候带了丝明晃晃的遗憾,“我并未记得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包括不碰尉杉。”
“那我记错了吧。”戌壹摸了摸自己的卷毛,拍着脑袋说:“你知道,这里不太好使。”
“戌壹,没人比你更聪明了。”秦暮然勾起微凉的唇角,透着有趣却又带着寒意的讯息,“你不就在等着我动于氏么?”
戌壹轻笑出声,圆眸一转,仿佛全世界都在她眼下,眨一眨便成灰烬。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你求我的时候。”秦暮然从秦天的龙椅上起身,面向朝南的落地玻璃窗,以睥睨天下的姿势指了指踩在脚底下的小世界,他说:“每天有多少人跪在我脚跟求我,你戌壹不是不知道,求我的下场不过是死得更快。”
他轻轻转动了一下龙椅,最后一掌固定住。
“你摸着我的脾性想让我帮你铲平于氏,你想让尉杉离开于氏。”
“秦暮然。”戌壹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走到窗边的时候,她敲了敲玻璃,只觉得手指关节发疼,低声问:“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害怕?”
她的头抵在玻璃窗上,眼睛盯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一定会害怕的吧,99楼这么高,坠落的时间都延长了。”她闭上眼,侧过头说:“可是还是太简单,要死的再折磨一些才可以。”
她的脸,被浸淹在橘红色的光耀中。
每一寸,每一缕,都带着决绝的姿态。
张开眼睛,星星闪耀在午后的阳光下。
“我走了。”
她转身往门外去,只留下坚毅的背影。
“动于氏的不止我,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了。”
她头也不回的乘了专梯下去。
刚跨出于氏,肩膀便被人按住,随着一声冰凉的“咔嚓”声音,对方说:“你是戌壹吗?我们现在怀疑你杀害了中国籍男子于向昇,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你的止痛药
2009年1月10日警局 AM11:30
“戌壹,2008年12月5日下午2:15分,你在哪里?”
摇摇头。
“你想想看,当时你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摇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么?”
摇摇头。
“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摇摇头。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当事人极为不配合,并且是故意的。
“有人认出来那天你去了丽泰餐厅,你回忆一下,是不是和本案的被害人于向昇一起?”
戌壹单手支着下巴,轻轻点着自己的右脸侧,似是在回忆。
警察见状,继续旁敲侧击,“你好好的想一想,你认识本案的被害人于向昇么?”
戌壹抬起头眨着无害的圆眸,好像一只楚楚可怜的被逼入绝境的小狗。
警察最乐意见到这样的表情,他们喜欢单纯的嫌疑人,不用多费脑力,“如果认识,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