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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17日秦天 PM3:10
在那么黑的夜里,她跌入了万丈深渊。
在她坠落的时候,冷风抽打着她的脸。
很疼,很疼,身下的血流淌成小河,她感觉自己在逐渐干枯。
她太害怕,想伸出手蒙住眼睛,可是……可是她竟然没有手。
她就如同散架了的机器人,零件四分五裂,手,脚,身躯,头部,全都是分开的。
突然,从血泊当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朵来,它们都在对她笑,它们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它们开始啃噬她的骨,每一颗牙齿就像利刃般被越磨越长越磨越尖。
钻心的疼混淆了她的意识,眼前渐渐模糊,花朵越来越大……
“救救我……”她试图想喊出声,可是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很害怕,可是动弹不得。
这时,喉咙被划开一道细长口子,那里像个小喷泉般在涌出大量的鲜血,溅了她满满一脸。
她要死了么?
温润的鲜血散发出腥味,刺激了花朵们,它们争先恐后的开始喝她的血。
不能死……还不能死……
“救救我……救救我……”她似乎可以喊出声音来了,“救救我……”
猛地睁开眼睛,她伸出手看了看,还好,手还在。又踢了踢腿,腿也在。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光滑,没有伤口。
她轻微的嘘了一口气,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做噩梦了?”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尉杉,我没有做恶梦。”
那人捧住她的脸,轻声安慰:“尉杉不在这里。”
“不在?”她小声的问。
“不在。”他给她肯定句。
“还好。”她突然身子一软,靠在那人的怀里,眼神没有焦距,不断重复说:“还好她不在……还好她不在呢……”
“刚才做了什么梦?”
“不能说……不能说……”她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尉杉告诉过我不能说出来。”
“噩梦说出来了才不会成真。”他似是在哄她。
“真的么?”
“真的。”
“我梦到……”她惊恐万分,“我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然后那些花朵又来喝我的血,它们又来了……”
“又来了?”他轻拍着她的背,“多久来一次呢?”
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天天来。”
他皱了皱眉,“天天是多久?”
她掰着手指数到,“一年……两年……三年……”数着数着,她枕在他的手臂上,又睡着了。
三年间都做着相同的一个梦么?
每天在被这样一个噩梦缠身么?
他的黑色瞳仁里倒映着她的睡颜,是这样安静的不可思议,纹丝不动的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
戌壹醒来的时候,夕阳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在黑色的地毯上投递一片橘红色。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有点疼,口也干的厉害,她起身去倒了杯水。
“睡醒了?”
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害的她差点将水杯打翻。
“秦暮然,有你这样吓人的么?”
他拿过她的杯子,一口喝尽了刚倒的水,又将杯子塞回她手中。
“你……你……”戌壹气结,这人仗着是自己的地盘就这么霸王主义啊。
“你刚才有说梦话呢。”
“噗……”她刚喝下去的一口茶顷刻间喷了他一脸。
秦暮然淡定自若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又给戌壹抹了抹嘴角,“这么大了还漏水。”
“秦暮然!”她快暴走了,这家伙是存心整她不是,“谁漏水了?我这叫喷水!”
他一脸歧视儿童的表情,转头就走。
“等等……”戌壹喊住他,颇不自然的问:“我说什么梦话了?你可别诈我。”
“梦话说过就算了,没必要记得。”
“我得听听看我有没有泄露什么生辰八字,三围啊之类的。”
秦暮然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的胸部上,“你觉得这很值得炫耀?”
戌壹被他这么一瞧双手即刻护住胸,瞪着他道:“你想性骚扰?”
秦暮然唇角勾起,黑眸闪亮,“肯定没人相信。”
大大的耻辱!她竟然被眼前的男人说,肯定没有人相信他会性骚扰她!这对身为女性的她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戌壹的圆眸里冒出火焰,恨恨道:“不跟恶男斗!”
“你不是想知道你说什么梦话么?”秦暮然显然不想放过她。
戌壹送他一个白眼,“你不是不肯说嘛。”那她就不要听了。
“你说……”
“我说?”
“你说你要……”
“我说我要?”
“不记得了。”
“秦暮然!”
戌壹扑上去掐他脖子,咬着牙问:“记不记得?!”
他笑了,天上的星星全都跌落进他的眼里,“你说你要骑在秦暮然的肩膀上唱社会主义好。”
“啥?”
“就是这样。”
戌壹彻底呆愣住,她说……她要骑在秦暮然的肩膀上唱社会主义好?
这是她说的梦话?!
可是在她还来不及捶地大笑的时候,99楼的专梯打开,走进来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先生。
其中一人扬着一张纸说:“戌壹,你正式被拘捕,请跟我们回警局。”
黑色的鲜血
2009年1月17日警局 PM4:00
同一间审讯室,还是这两位警察,理应问不出个所以然,前有苏家公子铺垫后有关大律师衬托,别说有眼力见儿的,就是依着一层普通关系都会识相的不去触犯。
但是,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可是堂堂正正的从秦天的99楼当着秦天的大老板的面,把人给套上手铐逮了去的。
所以……“所以戌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该有的诚恳还是在的,只是警察办事也有规矩,既然有规矩在后面撑着了,那前面的这个人该如何审就如何审。
戌壹这回倒也不打太极拳,就是说她老实吧她依然还是嬉皮笑脸的,谁要是越给她脸色瞧她就越给人笑脸看,还真应了那“出手不打笑脸人”。
她也不卖关子,不再考验人民警察的耐心,纤细的手指在台子上敲了敲,突然翘了个二郎腿道:“我的律师会配合你们,对了,他叫关邵白。”
警察好似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丝毫不畏惧道:“我们这就请他来。”
戌壹闻之笑着不住点头,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这次谁是动真格的想要玩她了,而且这人的目标还是那关大律师。
不过十分钟,关邵白便赶到,一同来的还有尉杉。戌壹并不惊讶,通知了关邵白就等于是通知了尉杉,只是依着尉杉那脾气,不把警察局掘地三尺是誓不罢休的。
“这是怎么回事?”尉杉冷若面霜,硬着声音问道:“听崔局长说这是第二次了?”
两名警察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这崔局长倒好,自己躲去外地开会就算了,还在走之前扔下手榴弹,只得赶紧解释:“我们也是按照上头的指示办事。”
尉杉哼了一声:“叫上头的来给我抓。”
“这……这……”这叫他们如何传达的好。
“噗嗤……”戌壹笑得欢乐,睨了眼尉杉,“你还真想把我抓进去啊。”
“怕就怕……”尉杉刮了下戌壹的鼻子,轻巧道:“这世上还没有人有这本事。”
这句话兴许是说给旁观者听的,兴许只是道给戌壹而已,让她放心也好叫她放松也好,总之尉杉面对着戌壹时,无时无刻不温柔着。
“我想问我的当事人一些问题。”始终未开口的关邵白下了逐客令,好似警局才是他的主场一般。
“是,我们就在门外,关律师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叫我们。”说完将门带上识趣的给出适当空间。
戌壹见状摇头晃脑道:“关律师啊关律师,真牛。”
关邵白带上金丝边眼镜,在戌壹正对面坐下,右手食指卷曲抵在镜框上,摆出一个很随意的姿势,不紧不慢的说:“戌丫头啊,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尽可能的说谎,往死里骗我,你要是骗过了我呢,你就骗过了神圣的法律。”
“嘿,关小白,你这副眼镜其实是测谎仪吧,对不对?”戌壹明显是对关律师鼻梁上驾着的眼镜感兴趣,伸手就想去摘。
关邵白侧过头避开了对面的魔爪,“这副眼镜可有40kg重。”
“哇,你的鼻梁好坚硬啊!”戌壹露出膜拜之色。
“明白了么?”
“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对话的重点是眼镜有40kg重,而不是鼻梁好坚硬。”
“很好。”关邵白点了点头,开始问:“戌丫头,今天是星期六,你怎么会在秦天呢?”
“因为我老板叫我加班。”
“你老板为什么要叫你在今天加班呢?”
“他说我陪他的话就给我涨工资。”
“你缺钱么?”
“缺啊,人哪有不缺钱的。”
“那你老板给你涨多少工资呢?”
“他只说涨工资没有明确说数字。”
“看起来还挺抠门的?”
“可不是,连我们苏特助都说最有钱的最小气。”
“对了,你们苏特助今天不在么?”
“苏特助说他不缺钱。”
“那你知道他有缺什么吗?”
“缺爱。”
“看来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
“被你微妙的察觉出来了。”
关邵白挑了眉笑,“戌丫头,你可以跟尉尉回去了。”
“完了?”尉杉似是非常习惯关邵白的提问了。
“嗯,可以走了。”
“关律师,你真是我的活菩萨!”戌壹状作感激涕零的握着关邵白的手,“谢谢你还我清白!”
“不过戌丫头,你得配合上庭。”
“没问题,我活到现在还没上过庭呢,也该长长见识了。”
尉杉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去我给你点见识。”
戌壹求助:“关律师,您还是让我留在这吧,回去肯定会被尉杉一顿竹笋炒肉的!这里我还有警察叔叔保护,家里面我就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走了走了……让小白在这办手续。”尉杉拉过戌壹走向门外,“回去炒肉给你吃。”
“好好,不加竹笋就好。”戌壹一边应着尉杉,一边回头对关邵白说:“我终于体验到律师界的阎罗王水准了,关大律师,名副其实。”
他摘下眼镜说:“但是真的有40kg重。”
她咧嘴一笑,“但是我说了一句真话。”
2009年1月17日 MILES PUB P。M10:10
今晚MILES的门口挂着停业一天的牌子,只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不会因为MILES的关门而消停。
尉杉站在吧台内安静的调着酒,旋转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一小簇一小簇的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摸不到情绪,身体随着悠缓的萨克斯轻轻摇摆,杯中溢出的酒红色液体滴落在手背上,她伸出舌头慢慢舔舐,不知嘴里的是什么滋味,依然面无表情。
她将水晶杯递给坐在吧台前的戌壹,“你的地狱。”
只有在无人之时,她才会称“烈焰”为“地狱。”
戌壹凝视着水晶杯片刻,终是拿过一饮而尽,随后抹抹了嘴角,“丧失味觉的人是我就好了。”
尉杉听后却笑了,“是你是我都一样。”
“不一样。”戌壹垂下头,手中的水晶杯也倒下,她说:“我是下过地狱的人。”
“这样就可以杀人了?”尉杉不看她问。
“是不是于向昇一死你就怀疑我了?”戌壹不承认也不否认。
尉杉摇头,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我只是看到了你的通话记录。”
戌壹轻声笑,“哪一天?”
“去年的12月15日。”
那日也是在MILES,她随意拿起戌壹的手机把玩,却无意间看到了于向昇发生车祸当日的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