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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想吃什么呢?”
“杉杉吃什么老爹就吃什么!”
“唔……”她在认真思考,“那就买鸡腿吃,再买花生米给老爹下酒。”
“成!”
到家后将她放下地,摸着她的头说:“老爹再去来一局,很快就能开晚饭了。”
她揪住父亲的衣襟,轻声带着不安的祈求,“今天可以不去吗?”
“不去就吃不到鸡腿咯。”尉凡看着女儿的眼神似乎已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杉杉,这是最后一次,明天起我就去找份稳定的工作,你还记得戌叔叔吗?”
“戌叔叔?”尉杉蹙起眉尖在回想。
“他家女儿和你一样大,你们还是同一天生日的呢,出生的时候在同一个暖房里面,那时候真可爱,竟然还会小手拉着小手。”尉凡回忆当时不由得笑出声。
“我不记得了,有这回事吗?”尉杉拉着父亲的手,摇晃着说:“老爹,那你可是答应我了,就今天最后一次。”
“戌叔叔说给老爹介绍去开车,我想也是该稳定下来了。”尉凡用他的络腮胡扎女儿的小脸蛋,“我们家杉杉都这么大了,老爹要保护好你。”
“真肉麻。“尉杉笑着趴在父亲的肩头,她哪需要保护,都没人敢来和她说话。
尉凡是在镇上出了名的好赌好打,再加上身材魁梧,很多人都视作洪水猛兽,居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在生活着,哪能接受以赌为生以赌养家的男人,再加上尉杉一出生母亲便病死,大多人都对尉家避之不及。
“竟然嫌老爹肉麻,打十大板小屁股!”尉凡大笑着作势要去打女儿屁股。
尉杉将父亲的头发揉乱,哼哼道:“你都说我这么大了,还打屁股!”
父女俩坐在屋檐下,与晚霞为伴,祈欢乐共长。
“老爹,我们拉勾,明天你可要去好好工作咯。”尉杉伸出小指,勾住父亲的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然老爹就是小狗!”
“好,拉勾!”尉凡可不想在女儿面前变小狗。
“那我走了,杉杉,等老爹回来。”他做出必胜的姿势,拍着尉杉的头,“回来买鸡腿给你吃。”
她乖乖点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下一紧突然喊道:“老爹,早点回来。”
她的老爹回过身在晚霞中朝她挥手,这一瞬定格在尉杉的眼里,老爹就是英雄。
她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番,为的是迎接新的一天,稳定的明天,还有终于决定要踏实下来的老爹。
从小家里的家务事都归她管,尉凡看不过去每每抢过来做,反而会被她喝斥。十岁的尉杉无疑是个小大人了,她知道父亲一手将她拉扯大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娘,尽量给她吃好的穿好的,把她养得白白嫩嫩,天天着小裙子。所以她也把自己可以做的全部都做了,烧饭洗衣洗碗拖地,这些活她都一个人揽下,怎么也不肯让父亲来做。
她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那是赌鬼的女儿。她何尝不想扑上去将人打一顿,可是每次都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她想罢了,她不能再让人说父亲没有教好女儿,教出来的是这样一个没有素质的女儿。
于是她忍着,白眼唾沫都一并忍着,为了她的老爹,为了她心中的英雄。
她也从来不会责怪父亲去赌钱,在10岁的她眼里那也是一种谋生,虽然会被人诟病。她其实很清楚父亲无非是想多给她别人有的甚至没有的,这是老爹表达的父爱,她做不到去拒绝父爱。
尉杉拿着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去小店里面给老爹买酒,开店铺的王婶是个好心人,看到尉杉走来乐呵呵地说:“杉杉啊,又来给你家老爹买酒喝呐?”
“王婶,麻烦打二两白酒,我老爹就爱喝这里的白酒。”
“好嘞!”
尉杉掏出钱递给王婶,王婶没接过去反倒问:“杉杉,你每次省下零花钱给你家老爹买酒喝,他知道不?”
“嘘,王婶,这可不能让他知道。”尉杉神秘地一笑,其实老爹是不怎么爱喝酒的,但若是喝的话就只喝王婶家自酿的白酒,她喜欢看到老爹一回家就能享受着又醇又香的酒。
“这小丫头……”王婶很喜欢尉杉,既懂事又贴心,一直觉得尉凡有这么一个细腻善良的女儿真是赚了。她把酒装好给尉杉,“今天这酒王婶送你,不收钱。”
“这怎么行呢?王婶,你也得赚钱嘛。”尉杉硬是将钱塞给王婶,挥了挥手回家去。
王婶笑着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女儿真是上哪去找,不过十岁就如此懂事,把父亲给的零花钱全部省下再每次买酒给父亲喝,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尉杉在家边做作业边等父亲回来,眼看着天已黑,时针已指上8点,“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她喃喃自语着,索性坐在屋外等,初夏的夜晚凉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瑟缩的,但是她不愿意回屋。
等啊等,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头颈伸得都快僵住了,尉杉回头瞥了眼屋里的钟,已经10点了。
她心里开始泛起不安,以往这个时候老爹总是回来的了,大老远就可以看见他高大的身影伴着月光向她招手,可是现在眼前一片沌黑,什么都看不清。
天空开始淅沥的飘下雨,尉杉越来越着急,这眼看着雨势逐渐变大,风也刮了起来,她跺了跺脚,“老爹快点回来!”
她突然想起傍晚看着老爹的背影升起的那股不安心情,这么一回想的话这种情绪彻底攻占了自己,尉杉愈发的担心起来,不敢进屋不敢往前走,只能留在原地,等老爹。
雨果然越下越大,仿佛是一股脑的从天空倾下来,浇了她一身。她冷得连喷嚏都打不出了,一个人瑟瑟地站在大风大雨中,已经一个小时了。
她的心情从焦急担心变为逐渐绝望,一直渴望着前方能如往常般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样她就可以扑向他,抱紧他喊他:“老爹。”
可是没有,大雨下得让她看不见前方,不管怎么去挥掉眼前的雨水,可还是朦胧一片。
已经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她抱膝蹲在家门口,雨一直下一直下,她一直等一直等,嘴里不断轻喃着:“老爹……老爹……”
她已经不再看前方了,因为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过了很久,突然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踩着噼里啪啦的雨点而来,她欣喜的抬头望去,雨幕中正走来一个男人,他也有着高高的轮廓,他在渐渐走近。
可是,他不是老爹。
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件衣服裹在她身上,暖意散开,却更加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冷,是如何的冷到骨子里。
“杉杉,我是戌天明,戌叔叔。”
这个男人和老爹年龄相仿,他有着一双温暖的眼眸,和清逸的脸庞,同老爹的络腮胡子不一样,他的下巴干干净净。
尉杉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似乎有了印象,她一定在哪见过他。
“杉杉,跟戌叔叔回家。”他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指尖钝在他温暖四溢的掌心内,让她的眼泪一下子倾泻下来。
“杉杉,不哭。”戌天明为她抹去眼泪,弯□背起她,声音郑重而沉稳,“戌叔叔会背着杉杉走。”
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散开了,皎洁的月光一路洒下来,清清冷冷。
尉杉伏在他背上,轻声问:“老爹呢?”
作者有话要说:sa~过去开始了。请勇敢的砸花留评收积分吧……这周应该会持续更…v…
凝固且钝重
回到戌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是这么冰凉彻骨,冷得尉杉直打哆嗦。
“快,快,拿毛巾来!”戌天明刚喊道,就有一个小女孩飞奔过来。
她就是戌家的女儿,戌壹。
她动作轻柔地给尉杉擦头发,雨水刮了一脸,她心疼极了,动作放得更加轻柔。
尉杉抿着唇不发一语地看着戌壹,她握紧小拳头不想自己再颤抖,可是冷意袭遍全身让她控制不了,突然地被抱紧,只听那个小女孩说:“姐姐,不冷。”
这一声之后尉杉的心底彻底瓦解,十岁的孩子再如何的坚强也抵不过在雨夜里等不到父亲回家的事实,她在戌壹怀里放声大哭,哭得是那样伤心与绝望,仿佛已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般,仿佛她的天已经塌了。
戌壹的小手不断拍抚着尉杉因哭泣而起伏的背,小小的她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哭而吓坏,也是从那时起她们之间相互汲取最多的是温暖。
眼泪会被拥抱住,直到全部将对方的悲伤融化进自己的身体内,为止。
“杉杉乖,不哭,今天已经很晚了,先睡觉好不好?”戌天明的妻子方怡温柔地搂住尉杉,她看见自己的女儿也是眼圈红红快要哭下来了。
“杉杉跟壹壹一起睡好不好?”戌天明将两个孩子的手叠在一起,“壹壹,带杉杉回房间。”
尉杉睁着湿漉漉明亮的眼睛看着戌天明,嘴唇开了又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她默默地跟着戌壹回房,泪水在垂头的时候又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戌壹伸出手接过眼泪,温热的泪水淌过指缝灼了她的掌心,她是第一次觉得原来眼泪是这么烫人,原来有一种哭泣并不是因为自己调皮挨打,考试没有合格,或者穿不到漂亮的小裙子。后来她才知道,哭泣是一种本能,是出于内心的反馈。当内心有多煎熬的时候,眼泪便有多灼人。
戌壹的房间很小,只够摆一张小床和书桌,还有一个小的书架。她脱下自己的睡衣给尉杉换上,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想给你拿干净的衣服,但是穿在身上会凉,刚才你淋了雨感冒就不好了呢,还是穿我的吧,很暖和哦,有我的体温呢!”
“谢谢。”真的是带有暖暖体温的睡衣,尉杉坐在床沿上轻声道谢。
“不客气!”戌壹挤去尉杉身旁,豪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爸告诉我你比我大一个小时,听说我们还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呢!”
尉杉点点头,老爹今天和她说起过,想起老爹她鼻子一酸泪水滚在眼眶里面,她的老爹呢?
“妈说我睡觉不安分,老是喜欢踹被子,我让你睡里面,这样就不会把你踹去床底下了!”戌壹拽了自己的衣袖给尉杉擦眼泪,“所以你不要哭,我每天都让你睡里面,书桌你先用,你做完功课我再做,书架也给你用,我的都是你的,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戌壹说到激动处竟然比尉杉先哭了下来,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扑去尉杉身上抱着她含糊不清地说:“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戌天明和妻子闻声进屋来,看见自家女儿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着尉杉不要哭自己却先哭得稀里哗啦。
“壹壹,不是说睡觉了吗?怎么哭了呢?”戌天明蹲□轻声哄道:“乖,不哭了,明天可是要变成大熊猫了。”
戌壹哭得不依不挠,抽泣着说:“爸,怎么样才能……让姐姐笑?”
戌天明叹了声气,要他怎么对女儿说呢,笑这件事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就不叫笑,那一定笑得不好看。
尉杉也在抹着眼泪,本来就因为老爹不见了的事情而伤心至极,此刻又看见第一次碰面的戌壹这样为自己哭,她小小的心脏承受着无限大的悲伤。
她揉了揉眼睛说:“壹壹,我们睡觉吧。”
戌天明拍了拍尉杉的头,轻声宽慰:“杉杉,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觉。”见尉杉点了头,他才关上门离开。
“关灯吧。”
“你怕吗?”
“不怕。”尉杉躺在床上,和戌壹头靠着头,如双生儿般。
房间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