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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臂,看看。拔掉几根比较大的渣子,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也许。”霍普金斯说:“但能救你们的命。”他转向总监督:“我不认为这能坚持很长时间,总监督,现在我们得让西壬停止。”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出奇的清晰。
“这和西壬有什么关系……”总监督看向屏幕,他的眼睛睁大了,从贵宾席上开始,观众们正处于一片混乱中,一些人正在呕吐,一些人按着胸口或头露出痛苦之色,另一些人则在效仿他们,互相殴打和张大嘴巴叫嚷,最让他心惊胆战的,还有几个人倒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次声波。”霍普金斯说。
总监督看着他,“音箱?”很多人都知道次声波是个什么玩意儿,频率小于20hz(赫兹)的声波就叫做次声波。它不容易衰减,不易被水和空气吸收。波长往往很长,因此能绕开某些大型障碍物发生衍射——鼓风机、搅拌机、扩音喇叭,在飓风中摇晃的高楼与大桥,轮船航行、汽车争驰、火炮发射、导弹飞行,核爆炸,海上风暴、火山爆发、大陨石落地、海啸、电闪雷鸣、波浪击岸、水中漩涡、空中湍流、龙卷风、磁暴、极光等等都能产生次声波,演唱会中使用的音响设备都是大功率的,会有那么几台产生次声波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次声波恰好与人脑的阿尔法节律或内脏的固有频率相近的话,确实会引发类似于刚才的混乱情况。
七赫兹的次声波就可以穿透十几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唯二能对付它的办法只有制造真空与营造出恰好能与其对抗的声波。
但这两者都不可能是由人类制造出来的,总监督认为这位医生的脑子也有点问题,心理医生和他们的病人之所以能谈到一道去,是因为他们都是疯疯癫癫的,总监督一向这么认为,他托着脑袋,先是拔去了那根连接着音箱的耳机线,然后扑到了控制台前,他准备关掉所有的音箱。
“先让西壬下来!”总监督嚷嚷道,格列格里。科索明明白白地说过,这场演唱会是必须的,现在想要继续下去是不可能了,他只能保证还能有下一次。
“不行,”一个机械工程师回答道,他满头冷汗,嘴角抽搐,他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块:“沉降台出问题了!它好像被卡住了,我们得上舞台去接她!”(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看在上帝的份上,就那么干!”总监督喊道。“还有,科索先生呢?我的耳机坏了,谁能联系到他!?”他弯下腰,揉捏着自己的耳朵,那个声音又来了,但他发誓已经关掉了音箱:“求求你们,不管是谁,去关掉那个音箱!”
只有一两个工作人员能够坚持着按照他的命令行动,其他的人都出现了与观众们一样的反应,呕吐、浑身无力、昏迷,几个人的嘴巴里流出了粉红的泡沫。
霍普金斯看着他,没有再做出任何举动,他从耳后的头发里拉出一根线,线的末端是个细如火柴头的话筒:“很遗憾,”他对着话筒说:“我想我们得证明一下我们的想法。还有,撒沙,我亲爱的,你可以离开了。”
***
撒沙向别西卜做了一个手势,他站起来,从颈后拉出耳机,戴好。
宽阔的水道里早在好几分钟前就沸腾了,梭子鱼和鲨鱼在里面疯狂地彼此撕咬,或是高高地跳出水面,其中几条竟然越过了有着大半个成人高度的玻璃屏障,落在了贵宾席的观众身上,锋利的小牙齿随即毫不犹豫地撕下所能触及到的每一片皮肉。
别西卜打开一条差点扑到他脸上的梭子鱼(它有六英尺那么长!),站在玻璃屏障后面——他看了看悬挂在吊杆上的摄像头,耸了耸肩,掏出大口径枪,后退两步,躲在座位靠背后面开了枪,玻璃屏障碎了,晶亮的玻璃碎渣悬挂在缺口边缘,里面的安全夹胶保证了它们既不会飞溅出去伤人,也不会掉的到处都是,撒沙步伐从容地走到舞台边,脱下了鞋子,外套,他先把脚趾伸进水里,试试水温,水是温暖的,粉红色,一条鱼从他的脚踝边游过,他能感觉到它很痛苦,“好了。”他柔声说,将手指伸进水里,柔亮的白光在水下亮起,散开,肉食鱼平静下来,撒沙跳下了水,没费多久,他就到了另一个岸边,别西卜把手枪塞进后腰,把他拉起来。
“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
“嗯,接下来是大人的事。”撒沙最后看了一眼依然高高站在柱子上的西壬。她在唱歌,以人类无法直接以肉耳听见的频率。
他们沿着贵宾席走,那里有着一条专用通道,只用丝绒帷幕遮掩着,上面不断有东西砸下来。
Siren(赛壬) 第一百五十九章 波吕斐摩 14
西壬战战兢兢地站在柱子上,她的汗水与泪水已经将脸上的妆容冲刷成了斑斑驳驳的鬼样子,柱子仍在旋转,观众席上一片模模糊糊,一些地方起火了,被火光照亮的区域里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拱动和摇晃着的影子,靠近舞台的贵宾席上几个人俯在座位上,毫无声息,西壬不愿去想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她继续唱着,没有停,她听不见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但她已经知道它们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们为什么还不来?西壬在心里嘶喊道,他们说过,只要她在这个演唱会上显示出自己的能力,他们就会来迎接她,她相信他们,他们和她是一样的,有着特别的能力,他们原本应该高高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就像是天使甚至神祗,没人能够控制他们,欺辱他们,伤害他们,她渴望能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上帝回应了她的祈求,她有了新的能力,强大的,特殊的,隐秘的新能力,她会是他们的骄傲——她已经遵守了约定,但他们呢?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是不是她的能力还不够强?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没关系,她能更强,更强,她能让在场的人全部死掉!只要她愿意。
一个男人从观众席上走了下来,他看上去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他是不是“迎接者”中的一员?西壬的心脏狂跳起来,她露出笑容,向他伸出手臂。
那个男人看了看她,做出一个警告的手势,他穿过了贵宾席,把手伸进水里,沸腾的水骤然安静下来,这个区域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一道狭窄的浮桥伸出了水面,褐色头发的男人沿着浮桥走向舞台,一个女人从侧面走出来。跟在他身后,她的脸一点点地从黑暗移向光明,西壬看清了她的脸。
她是凯瑟琳,西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她畏惧地闭上了嘴巴,浑身虚脱,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和凯瑟琳是一伙儿的,他们恰好是与“他们”相对抗的一个组织的成员。“他们”和西壬说过,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做“机构”,“机构”是个保守而残暴的地方,它豢养着一群乐于被豢养的异能者,视那些渴望自由、希冀未来,想要恢复其应有地位与权力的异能者为罪犯和暴徒,他们毫不留情地追击“他们”。每次都是群起而攻之,就像鬣狗群紧随着狮子那样,他们绝不放过一滴血,一丝皮毛,一根骨头或是一块皮肤。
“很明智。”亚伯说:“不然我会把她打下来。就像是打小鸟。”
凯瑟琳面色铁青,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同情又一次弄错了方向。无论你的遭遇有多么凄惨——凯瑟琳喃喃道。那不是理由,你没有权利去伤害其他人,这些无辜的人,他们喜欢你,爱你,但他们不该为你而死,这里有五万人,西壬,五万人。她用她的能力压制着西壬,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再来一次。”西壬颤抖了一下,一个男人,就在她身后,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再来一次,用你最强的能力,让我们看看。”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下面的两个人了吗?别犹豫,他们伤害不了你——事实上,恰好相反。你能杀死他们,就像是弄死两只小虫子——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
一双手突然放在了西壬的腰上,她颤抖了一下。
“张嘴。”那个声音劝诱道:“唱歌吧,我的小鸟。”
亚伯与凯瑟琳已经走到了舞台的边缘。亚伯一直注意着西壬,她第二次张开嘴的时候,他毫不犹疑地拔出了枪,对准她连开了好几枪,对准额头与心脏。
子弹呼啸着冲向西壬,西壬睁大了鲜红的眼睛,她几乎能够看清那颗子弹是如何旋转着刺向她的前额——一双无形的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就像是在变戏法,一上一下,子弹消失了,好像从未存在过。
她愉快地笑起来,放开了喉咙。
亚伯和凯瑟琳的心脏猛地震荡了一下,他们的内脏剧烈地绞痛起来,亚伯的手指无法握住枪,枪掉进了水里,他用手捂住嘴,鲜血从他的鼻子和耳朵里流出来,凯瑟琳的视力一片模糊,她的眼球震颤的厉害,抓不住焦点,她试了两次才抓住了亚伯的外套,她摸索着,带着亚伯往后退。
“该死……”亚伯含混地说道:“带我……去水边,凯瑟琳。”
这还算容易,凯瑟琳扶着他,把他放下,亚伯的手臂垂进水里,一条梭子鱼飞速地游近,张大满是獠牙的嘴,它以为自己能够饱餐一顿,却在碰到那个男人手指的时候化为了一片灰尘,这样的情况顺着水流拓展到了每一个角落,鲨鱼、梭子鱼,还有一些从高处跳下,摔进水道的观众,一个不落,强烈的冲击感与饱满感让亚伯一阵阵地恶心,但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他勉强睁开眼睛,把另一只手放在舞台上,生命力所换取的真空墙壁树立了起来,西壬的声音被一下子割断了,他和凯瑟琳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他们每次呼吸都带着血味。
西壬惊慌地看着那道就像是在空气中凝结而成的墙壁,它像是一根烟囱,从舞台的底部一直向上,卡在舞台上方中央的吊挂式圆形天顶上,白色的灯光下,西壬可以看清它灰色的内壁。
“上帝,这是什么……”西壬抓住了那两只手,抓的很紧,“我该怎么做?”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按照你们的话去做了!——我有能力,带我走!求你了!”
她的腿无法支持住她的重量,她瘫软了,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流了下来。
西壬背后的身体略略后退了一点,“别害怕,别害怕。”那个声音就像哄骗小孩子那样温柔而敷衍地说道:“我说过了,用你最强的能力,亲爱的,次声波能摧毁所有的一切,人、动物、物体和建筑,一切,再试试,让我们好好看看,你将是无所不能的。”
“再试一次?”
“没错。”
“我不能……”
“不,你能,”那个声音说:“站直了,高声歌唱,全世界都会听到这个声音。”
Siren(赛壬) 第一百六十章 波吕斐摩的终结 上
隐藏在舞台下的钢铁后台变得非常安静。
舞蹈演员,机械工程师,化妆师,音响工程师、电器工程师、舞台装置师、舞台监督与总监督们……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之中,他们的活力被抽走了,点滴无存——只有机器在嗡嗡作响,火花噼啪闪动,灯光明亮,可乐从被打碎的瓶子里汩汩地往外流……哦,不,不能说所有,安东尼。霍普金斯还活着,他完整无缺,但这恐怕只是暂时的——食尸鬼从尸体所堆积起来的丘陵中走从容地出来,颧骨上挂着焦黑脱落的皮肤,他仰起面孔,仔细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股令生物躁动不安的气流在他身边流动,危机尚未过去,他对自己说,随后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