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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妹妹。”撒沙说:“布莱恩。杜邦的资料我在一个星期前就发给你了。”
“哦,当然,是的……”别西卜说:“再来点酒吗?”
***
布兰切。杜邦是布莱恩。杜邦的妹妹,她是三年级生,新生女宿舍的管理员,她和自己的哥哥每隔三天就会共进晚餐,即时为了了解彼此的情况,也为解决一下对方的问题。
她有着和她哥哥一样颜色的头发和眼睛,有着一个让人惊叹的胸部和结实滚圆的臀部,腿很长,腰部充满了力量。
今晚的饭后甜点是萨芭雍,也许有人不太了解这道制作不算非常复杂,却对用料和火候的掌握要求颇高的点心——鸡蛋混合奶油,酒。浇在新鲜水果上,放进烤箱里略微烤上一会,最后撒上磨碎的柠檬皮——从造型上说,它简直漂亮的不可思议,堆积如山的红色樱桃。几颗做点缀用的蓝莓,上面浇着火山熔浆形状的乳黄色蛋糊,少许深褐色的粉末,最上端装饰着了绿色的香蜂草叶子。
最好的食用时间是在它刚从烤箱拿出来的那几分钟,现在它已经完全地冷却了,但那浓郁的焦糖香味仍让布兰切呻吟了一声。
“哦。不……该死,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她抱怨道:“你知道我正在减肥。”
“吃的时候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她哥哥事不关己地说道,他永远都不会想到一个女孩为了减下肚皮上的一磅肉需要付出多少惨重的代价。
“很大的一盘。”布兰切说,她摇着头。同时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自己的汤匙,“加的是金酒,”她用那条尝惯美食的小舌头仔细品味着:“你从哪儿弄到的?这是新鲜的黑鞑靼樱桃——那些顽固的家伙对温室一向嗤之以鼻。”
“我也不知道。”布莱恩诚实地回答。
“至少——哪个餐馆?”
“不是餐馆,”布莱恩说:“是一个新生,他父亲给他寄来了樱桃,然后他做了点心送给我。”
“一份贿赂?”
“一份礼物,”布莱恩责怪地投去一眼:“而我正在和你分享它——我确实有给他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但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很久?相对于什么而言?曼彻斯特的开学日距离今天还不到两个季度。”他妹妹舀起一勺樱桃,带着细密润滑的奶油,樱桃的数量已经令得勺子上的那一座小丘陵显得有点摇摇欲坠。相对于布兰切的嘴巴来说也有点太多了,但她既没让勺子在盘子地步刮出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一丝声响,也没让自己的嘴唇沾满了贪吃的证据。这是属于杜邦家族的天赋,他们总能在获得最大好处的时候还能表现的若无其事:“什么工作?”
“地图。”
布兰切把勺子从嘴里抽出来,“他干得怎么样?”
“是个仔细的好孩子。”
“你们的考察目标?”
“一百人中的一个。”
“但你挺看重他的。”
“只是有点。”布莱恩说:“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谢谢,”布兰切说:“为了这个你也应该选他。”
“别开玩笑。”布莱恩温和但严肃地说道:“他们会不高兴的。”
“沙文主义者和纳粹,你们在聚会的时候行不行法西斯礼?或者亲吻年长者的哔——?(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东西)”
“吃你的吧。布兰切。”
***
“不管怎么说,这可真令人羡慕。我的身边全都是姑娘,可一个个全是厨房杀手。”
“包括你吗?”布莱恩大声说,他在厨房里洗着不下两打的碗碟:“从我的沙发上站起来,既然你正在减肥,又在五分钟前吃下了大半盘的奶油点心,樱桃很甜,是吗?”
然后他听到他妹妹咕哝着穿过整个房间的声音——她故意将脚步声放的很重。
“我得回去了,”布兰切从厨房门口探出头:“帮我谢谢那个男孩,告诉他我愿意和他约会,具体情况视他的下一份礼物而定。”
“你确定要我告诉他你一次吃了近一磅的樱桃和奶油?”
“如果还有一磅樱桃和奶油。”布兰切说,她踮着脚尖走进来,吻了吻她哥哥的脸,“晚安。”
“晚安。”布莱恩回吻了他妹妹,在两只手满是泡沫的前提下,“别忘了给我关门。”
“我还会给你关窗子呢。”布兰切说。
布莱恩笑了笑,这是他和布兰切的秘密,他们之间只差着十一个月,布兰切是个意外,所以他们相处的就像是孪生兄妹,感情要比其他血亲好得多,“关窗子”是个暗号,在他们中的某个人不小心犯错的时候,另一个人会设法为其弥补和掩藏。
布兰切指的是最近突然出现在曼彻斯特的绿色徽章,据说是属于一个环保组织,但他们的成员多半都是罪犯和无政府主义者,他们之中的有些人还与被确认为恐怖组织的“地球动物解放阵线”有关。
脱光了裹上保鲜膜抗议滥捕鲸鱼或是把自己一丝不挂地展览在笼子里抗议对实验动物的不人道行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曼彻斯特的很多学生都有着一个敏感的身份,他们是绝对不能和丑闻或是犯罪行为牵扯在一起的,尤其是那种会让大众误解的“东西”——当一个学生茫然无知地挂上那枚徽章的时候,他代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家人和家族,甚至关联到一整个体系。
徽章最先出现在女生团体里,有新生,也有二年级生,但三年级与四年级生没有,教师与校工尚不得而知。
布兰切正在追根溯源,找到第一个把这枚徽章带进曼彻斯特的学生或者别的什么,而布莱恩则注意着另一半,在得到布兰切的调查报告后,他才能向校方示警。
“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十二翼。”
Samael(萨麦尔) 第三百一十四章 萨麦尔(3)
布兰切。杜邦的房间和布莱恩的一样,是在一层,套间,有独立厨房和浴室。厨房她基本上就没怎么用过,只偶尔煮点咖啡。
她给自己煮了一杯意大利浓缩咖啡,小而厚的杯子经过预热,拿在手里还有些烫,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浅驼色的乳剂,大约只有两盎司的分量,效果却是异常卓著的,至少因为过分的饱食而导致的疲惫感与思维迟钝正在飞快地离她而去。有两份资料放在她的书桌上,一份是莉拉。李的,一份是奇兹。卡逊的。
奇兹。卡逊能够进入曼彻斯特一点也不让人奇怪,虽然众所周知的,她曾是一个深度成瘾者(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曼彻斯特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但她姓卡逊,她的父亲和叔叔是曼彻斯特的学生,她外公不是,但他是道格拉斯家族的嫡系,他几乎已经确定奇兹。卡逊是自己的继承人,而且奇兹的叔叔迄今为止都还没有孩子,她的身上有着三笔基金,她父亲的,她外祖母的,她母亲的,可以预见的,十年以后,曼彻斯特的校友会上又会多出一个乐于大手笔捐赠的富有的“老朋友”。
莉拉。李则比较特殊,她很幸运,哪怕是在三年前呢,她想要进入曼彻斯特都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儿,是的,她成绩优良,社区服务时间是其他人的两倍,有着丰富的课外活动和工作经验,具领导才能——问题是她是一个异能者,在那些不知道是被魔鬼祝福了还是被天使诅咒的非常人出现之后,他们几乎就是罪犯和变态的同义词。曼彻斯特会把一个潜在的罪犯招进自己的校园吗?不会,这是这样,有很多事是没有公平而言的。
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应该就是从那起蜱虫事件开始,最初的时候谁也没去注意那些据说已经被严密控制住的小虫子,也许漏出去了一些。但那又怎样呢?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因为蜱虫引发的病症而丧命——可就在几个月后,该死的蜱虫却在西大陆的各处出现,它们的数量并不多,占领的阵地却让人心颤胆寒——几乎都是各大家族的农场、庄园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私有领地,他们的孩子被咬了,其中一部分只是短暂的发热。疼痛,皮肤瘙痒;另一些却要严重的多,而且出现了各种奇特的现象,有些病房爆炸了,有些医疗人员被扔到了空中。
“机构”是从何处知晓这些情况的。小病人们的家属不得而知,不过现在可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异能暴动多发于初期,很多时候它们既能要周边人的命,也能要始作俑者的命。
有人怀疑这些蜱虫是否是“机构”弄出来的,他们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奇怪的人”(他们一向是这么称呼异能者的)——是不是由那些蜱虫造成的呢?这完全可以说是“机构”所酝酿的有史以来最大的阴谋——结果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机构”借助一个得力成员的能力。已经取得了证据,这些白乎乎的小虫子,是从“机构”分裂出来的组织“萨麦尔”一手缔造的。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是蜱虫造就了异能者,它们的液体中所含的物质,只能说是一种催化剂,只有有着异能者潜力的人才会被猛烈地引发。
“但如果没有蜱虫,”布兰切对自己说:“是不是他/她终此一生都会是个平常人呢?”
“机构”对此持反对意见。但有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就连总统也不得不收起对“机构”的敌视态度。需要他们的成员安抚,平衡。压制与照顾的孩子太多了,他们还都是必将有着辉煌前程的一代,就像他们的小堂弟,他是嫡支最小的孩子,聪明,漂亮,有着在孩子身上极其罕见的平和通达的性情,他是他祖父的掌中宝,而他的祖父正是杜邦家族的当家人。
万幸,他没有长出令人崩溃的两条舌头和苍蝇般的复眼(布兰切在“机构”的工作人员身上看到了),他只是被增强了视力,算是比较常见的异能,在他没学会如何调节之前,一举一动都需要有人监管和照顾——他弄不清墙壁和餐碟距离自己有多远,也不知道浴缸里的水放到哪里了,他悄悄地和布兰切说,他很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无性恋,因为他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丘陵,盆地和寄生虫。
一个叫凯瑟琳的女人和另一个来自于“机构”的人负责照顾和指导他,后者也是个视力异常发达者,而凯瑟琳能够将别人的思维与感觉传递给其他人,这样有些无法以言语描述的东西就能让小杜邦毫无差错地接收到了。
“机构”就像是一个快要被渴死饿死的人,还套着绞索的人在骤然之间获得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随着被引发异能的孩子愈来愈多,他们的地位也变得重要起来。
莉拉。李的两个叔叔,一个是“机构”行动组的头儿,而另一个在“机构”身居高位,当他们提出要一个曼彻斯特的名额时,曼彻斯特立刻不带一丁点儿迟疑地做出了回应,毕竟那些老校友,还有曼彻斯特的校长家里都有发生了异能暴动的孩子——现在没有,也不担保以后也绝对没有。
说起来,“萨麦尔”可真是送了“机构”一份大礼,但这是被蜜糖包裹着的毒药,杜邦,还有其他家族的人从未学过如何体谅与理解要挟自己的人(哪怕是被迫和无辜的),他们现在还需要“机构”,可有朝一日,“机构”失去了其必要性,它一定会被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看看现在的“萨麦尔”就行了,那群疯子这段日子恐怕不怎么好过——“萨麦尔”暗中支持着的“地球动物解放阵线”早已灰飞烟灭,与“阵线”有点关系的“十二翼”被纳入了重点关照的范围内。它在下个星期就会被归入“非法组织”甚至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