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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把被甩上天然后又被不够礼貌和温和地放下来的朋友扶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那里被清空了。如字面意思,积雪和浮土、草木被均匀地抛射到了约有半公顷范围内的空中与地面上,几辆扭曲变形的缆车。蓝色、黄色、红色……的人,有些一动不动,而有些则向他们举起了手。
撒沙转过头,向惊骇于自己力量的布莱恩。杜邦露出一个笑容:“精彩绝伦。”
他感觉到了别西卜。
***
那个时刻即将来临。
斯蒂凡已经连续有一个星期没有睡眠和进食,他只喝水。里面加盐,每天早祷与晚祷后用苦鞭抽打自己的脊背,变本加厉地穿着荨麻编织的衬衫。
最后的预言近在咫尺,终于,他在第八天的凌晨得到了这份神圣的旨意。
“召集他们,”他对约西亚长老说:“我们可以去迎接弥赛亚了。”
***
女孩醒了。
她记得萨麦尔先生的要求,没穿鞋子光着脚就跳下了床。她的脑袋奇怪地疼着,脸上湿漉漉的,不过她一心想要萨麦尔先生高兴,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在走廊上找到了萨麦尔先生。
“这次我看清了,”她高高兴兴地说。“看的很清楚。”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芒:“他握住了那个男孩的手,那个男孩就让所有的东西飞起来了。“
“在哪儿?”
“山,有很多雪。”她说,感觉鼻孔痒痒的,有东西从里面流了下来,她羞愧地抽了抽鼻子,但一点作用都没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嘴唇上,她抬手想要抹掉它,被萨麦尔抓住了。
“那是个黑发男孩吗?”萨麦尔问道,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手帕擦掉了女孩脸上和嘴上的血,并小心地折叠起来免得被她发现。
“不,是金褐色的。”
“那是布莱恩。杜邦,”萨麦尔先生说:“他经过了蜱虫试验,他应该是个普通人,你确认吗?”
“……是的,”女孩闭上眼睛,使劲儿地回忆了一下,在她的梦里,天空很亮,她距离那个男孩只有几步远,甚至能看见他棕色的眼睛:“没错儿。”
血又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来了。
“先生?”她怯生生地问,她记得还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她告诉他们自己梦到了些什么的时候——她梦见道奇神父穿着裙子;她梦见隔壁的坏男孩脑袋上开了一个洞;她梦见母亲躲在洗手间给自己打针,针筒里的药是白色的;她梦见了爸爸和姑姑紧紧地贴在一起,一丝不挂的那种;只要她说出来,他们总是会暴跳如雷,狠狠地抽她的耳光,命令她闭嘴。
有一天她梦见父母联手把她浸没在浴缸里,透明的水泡在头顶劈裂,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的鲜明,她吓得逃走了。
她很饿,很冷,在看到那个在梦中给她东西吃的老头儿时,她没有丝毫迟疑地抓住了他的裤管。
萨麦尔先生告诉她她的能力是罕见而珍贵的,他抚养她,训练她去有目标地“看”,不过这几年她看的最多就是那个金头发的男孩。
(上一章出现了点小错误——啊,之所以又停了两天,是因为……我以为还应该有着好几章,但我发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详细描述了,而且原先的腹稿总是感觉不太对头,所以删减之后您们也许会看到一个快速的结局——最让我迟疑不决的是这个结局也许看起来会有点仓促,问题是我和撒沙都觉得该结束了,嗯,就是这样,明后天大结局,可能一章,也可能两章,并非每个人的结局都会被详细交代,但这本书确实是完结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终(下)
惟独肉带着血、那就是他的生命、你们不可吃。——《创世纪》
撒沙。霍普金斯失踪了。
在那场可怕的天灾人祸中,死亡者共有九人,受伤者十五名,其中需要注意的是宝儿。道格拉斯,非常不幸地,道格拉斯先生需要设法重新生养一个继承人了,别西卜。比桑地活着,洛尔先生活着,布莱恩。杜邦活着,凯瑟琳活着,撒沙。霍普金斯活着——在那架运载着他的救护车消失之前是的。
切加勒。比桑地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看着安东尼。霍普金斯,在海神岛人的历史与思想中,失踪差不多可以与死亡划上等号了,他们都知道他的儿子是这个优雅而危险的家伙唯一的弱点,让人安心的弱点,正是因为如此,那部分老人才能容忍安东尼。霍普金斯逐渐成为岛上说得上话的人——像是那些在看到带着可爱幼崽的猛兽就会不自觉地放松警惕的蠢货们,殊不知那种野兽才是最可怕的——谁也不能保证那只嗷嗷叫胖乎乎的幼崽不出任何事,对吧?
房间的气氛紧绷而阴沉,切加勒。比桑地耸了耸肩,“需要帮助吗?我的朋友。”
“如果需要帮助我会不吝开口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微笑着说:“不过我有预感,这次海神岛的小伙子们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
安东尼与切加勒在西大陆都有不少“好朋友”,他们需要的情报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过来,而在这段最难捱的时间里,霍普金斯先向切加勒要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会玩火的异能者。还去看了看在上一次袭击中侥幸存活却变成了植物人的老安德里亚娜,而后佩皮惊讶地发现他正在厨房忙碌。
“真是个怪人。”佩皮对切加勒说:“如果是我,我可能是需要吃饭的,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做饭啊。”
一点儿鲑鱼肉生菜色拉。加橄榄;脊椎骨内侧的条状嫩肉拌合大蒜末。百里香简单地腌制一下,平底锅稍微煎一下,加上新鲜迷迭香和黑胡椒粉;肝脏煮熟之后搅成泥。加盐、胡椒粉、牛油,捏成长条,包在油纸里卷成卷,加上小洋葱丁——家常肝泥卷。酒是海神岛人自产的红葡萄酒,仅有的特别之处大概就在于它里面掺着撒沙。霍普金斯的血。为了对付老安德里亚娜,医生抽了撒沙五百毫升的血液,行动时他饮用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分量,剩余的他倒进了装有葡萄酒的瓶子,食尸鬼在很早之前就做过实验,对于血液而言,纯粹的葡萄酒要比其他方法更能延长它们的有效期。而且酒的滋味会变得独特而浓郁。
里脊肉是纵火者的,肝脏是老安德里亚娜的。几颗葡萄做甜点。
他身边有东西啾啾地叫。
——耶稣说、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
***
“真奇怪,”撒沙缓慢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我一点儿也不惊讶,色内克先生。或者您还有别的称呼?”
“你也可以叫我萨麦尔先生。”色内克先生说,他还是老样子。脸上带着笑容,面色红润,眉毛、头发和胡子一样雪白。
“那么,萨麦尔先生,”撒沙平和地说,“我可以知道我将要面对什么吗?”
“唔……”萨麦尔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怜悯:“我只能保证绝无痛苦。”
“现在睡吧,孩子。”
一边的医师始终注视着萨麦尔,在得到他的命令后立即扭动了麻醉剂的气阀,在成千上百的异能者身上试验而来的麻醉剂瞬间就起了作用,萨麦尔垂下头仔细端详这个年轻的男子,他在得知自己无法逆转的命运时没有恐惧也没有绝望,他面容平静地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有着母亲怀抱与温暖阳光的美丽国度。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萨麦尔想,他想到了格列格里,他想要个霍普金斯的复制品,是为了他的脸和身体,而萨麦尔的目标要广阔与崇高得多,他将从撒沙。霍普金斯那里得到足够多的和他有着同一能力的孩子,能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异能者的孩子,他知道许多人(他们的总统是其中之一)已经觉得异能者太多了,但在他看来,连百分比都无法得到一个整数的数量远远称不上合格,他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主角是个用X来做标志的光头,反面角色是个带着头盔的紧身衣狂人,他们各自统率着一群有着特异能力的人——紧身衣狂人曾经做过一件事情,那就是将那些反对异能者的议员变成异能者,那大概是整部电影中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想要推动一个社会的变革需要的是质量与数量,质量在于那些能够说话的有权势者是否能身同感受?而数量就在于人,当你的朋友,你的同学,你的同事,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兄弟甚至你自己都成为了异能者的时候,你又怎么会去反对异能者呢?
萨麦尔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这个而生的,否则上天不会赐予他这样的能力。
早在异能者还只有两位数的时候,就有人拿异能者的体细胞做过克隆实验,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像是冥冥中自有意志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但萨麦尔,拥有将一个人的力量转移给另一个人的异能的萨麦尔能够阻止趋向恶劣的变化,所以只要有他,他们就能克隆出具有异能的克隆体,虽然绝大部分的克隆体都只能存活很短的时间,异能也会减弱与扭曲,但也是有那么一两个成功案例的(虽然他们有的只是些点燃火柴或是移动硬币之类的小把戏)。
他在机构占有了一席之地,但这不是他想要的,而后某一天他得到了一个称职的预言者。
预言者告诉他将会有这么一个男孩能够让普通人成为异能者。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若说萨麦尔就是为了这个男孩而建立的也错不到哪儿去,“机构”太复杂了。非异能者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们不会高兴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异能者的。
萨麦尔按照预言者的描述找到了那个男孩,可是他太小了,他还没长到那个年纪,他不得不耐心等待。幸好不需要太久。
一切都是那么称心如意。直到他看见了黑色的长袍。
他在抬起眼睛之前就知道那是谁。当有两双眼睛密切注意着一个目标时,它们总会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斯特朗雅各,斯蒂凡。神父,他先是一个封闭落后社区的牺牲品,再是一个叛逆,一个神父,一个精神变态者。一个连续杀人犯,一个异能者,萨麦尔也曾想要得到这家伙,从他的细胞中萃取出好的那部分,一个已经成型的人你无法控制,但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养育一个幼儿。
斯蒂凡知道萨麦尔想做什么,萨麦尔也知道斯蒂凡想做什么。毕竟他的档案曾在警察局和联邦调查局的柜子安安稳稳地呆着。
他一旦得到撒沙,就会毫不犹豫地切开男孩的喉咙,就像犹太人的祭祀在祭台上切开羔羊的喉咙那样。
萨麦尔抬起头,他有考虑过斯蒂凡,还有安东尼。霍普金斯。他甚至还想到了别西卜。比桑地,但他没想到会那么快。他们还在中转途中,距离那辆该死的救护车只有两百英里不到。
这个房间并没有太好的隔音效果,但他什么都没听见,同时他还闻到了血腥味。
“我只要一小部分,”他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与不安:“一小块皮肤,一小块肉,一小块内脏,一点儿骨髓——不会妨碍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你什么也得不到,”斯蒂凡说,“他不属于任何人。”
***
撒沙在自己的世界里睁开眼睛。
他站在那扇门前面。
不,那扇门已经不存在了,在他将力量传送给布莱恩。杜邦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多加考量了,之后——显然这只怪物很聪明地伪装那扇门还是好好地把它关在里面。
“你可不该这么称呼我。”隐藏在光之中的混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