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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天……我们离婚吧……”房间里顿时变得压抑,因为我那句并不大声的话。
我没有抬头看他,不敢看他此刻的模样,但是他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在我的眼前。这让我稍稍缓解了心中的紧张与恐惧。
他没有抬头,还在看书……好像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似的……
许久……沉默……
我开始局促……是否应该再说一遍?
罗逸天看着书,他早已察觉到老婆最近有些怪怪的,她的眼底总是藏着一种忧伤,八年来从未看到的,那种感觉让他觉得生疏,总觉得好像……她要离开似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离开……
他无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是,他是高傲的,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命令他,同样,也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思……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向别人屈服……
“好……”罗逸天倔强地从嘴里挤出这一个字,不过,这个字的重量,超过千斤,话刚出口,心就好像堵了块儿千斤重石,缓不过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说要离开,但是他绝对不会去问她为什么,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听到他的回答,我的脑袋一刹那间空白了……头变得很轻很轻,感觉自己的思维全部抽走了,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忘了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加潇洒一点儿,忘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彼此更加幸福……
一分两分十分……。.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发现我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涌入了泪水,这算什么?我在心底干笑两声。他都没有一点儿犹豫,我为什么还要悲伤?反正我们的婚姻只是一个儿戏。我拼命将眼底的泪水吸回。
“我会去申请离婚的……”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我抬头,看着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我喜欢看他的背影,尽管感觉有些落寞与孤独,但是至少能让我觉得踏实。但是,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踏实的感觉了。
“不用,我自己来……”罗逸天打断老婆的话,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
我微微一愣,不过瞬间明白了。男人是高傲的,尤其是他,他怎么会允许是老婆先提出离婚的?也或许他是一直在等自己主动说这句话……
“好……其实……我已经申请了离婚材料,这两天就会寄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原本是想自己将一切办妥,不劳烦他,不过……或许是我太多想了……
他依然在看书,甚至眼睛都没有从书中移开过。我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或许真的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就像这些天,他总是闷闷不乐,总是一个人去喝酒……
或许他就在为这件事儿而烦恼……因为现在终于发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不是我这种类型的……
转身,离开不想跟他在一间屋子里……
害怕他看见我的无助……
离婚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么,就应该潇洒的放手……
轻轻关上门,浑身所有的力气在那瞬间殒消殆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支持我离开…
靠着门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眼角那抹刚刚溢出的清泪拭去,从今天起……
我不会再为他哭……尽管从来都没有为他哭过,这是第一次……
书房罗逸天转身……
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试图搜寻她早已不在的身影。
她……真的离开了……
尽管早就有感觉,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除非她疯了……
这些天她总是没有由来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没有由来地哭……没有由来地忧伤……但是,他却苦寻不到,她如此的缘由,只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放下手中的书,瘫坐在椅子上,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累……因为她的异常,面对突然改变的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选择了逃避,他开始陪客户吃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尽管他不喜欢那种场合,但是,更害怕看到她……
看着她眼中的那抹忧伤,那抹担忧,那抹无奈,他不懂,因为不懂,才心虚,因为不懂,才害怕,因为不懂,才觉得累。
不知为何,看着异常的她,他就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两个人就要散了一样……
如今两个人真的散了?……
他看着茶几上的那杯茶,还冒着热气,嫩绿的茶叶在杯中摇曳,散发着一股清幽,但是……他的心,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来到客房,这是我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在没有告诉爸妈这件事之前,只能暂时先住在这里了。
躺在床上,深夜,睡不着……因为身边少了样东西,他的怀抱……
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习惯了他的陪伴,只有在他身边才睡得踏实……
但是,从今往后……我要开始适应一个人……睡……
清晨,生物钟再次将我吵醒……
蹑手蹑脚的来到他的房间(昨天晚上之前还是我们共同的卧室),打开门,他还在睡,一如平日,没有半点儿异常,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不习惯而失眠了……
揉了揉微微有些发胀的眼睛……今天估计要打瞌睡了……
关上门轻轻离开昨晚他还跟平时一样,很准时地从书房出来……
不是我故意偷听,只是……
脑袋太清醒了……
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餐,因为他要起床了,看着桌上另外一份,不由得想起往日的画面,昔日都是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上班,但是从今天起,我得一个人了……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站在我身后了……
我转身差点儿撞到他……
大清早真的很惊魂……尤其是看到他的眼睛……心更是砰砰直跳。以为自己快要没魂儿了……我说过,对于清晨的他,我一点儿免疫力都没有。我立刻后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毕竟现在,我们两个说好要离婚了。
他淡淡瞥了一眼餐桌上的一份早餐,眉头轻皱,不解的看着我。
他的眼眸里有着一种朦胧,好像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样子,十分的慵懒,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昨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不是桌上少了份早餐,我还真的怀疑昨晚那些只是自己做了个梦。
“那个……从今天起,我要一个人去上班……你慢慢吃,我要迟到了,先走了……”我礼貌而客气的说道。跟平时说话语气一样,只是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不知道是自己故意疏远了,还是真的因为关系变了……
迅速的转身离开,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那抹忧伤。
留下罗逸天一个人,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却还是一直发呆……不过确是清醒了……
看着门,不语昨晚,没有她,他无法入睡……今天早上她一进门,就感觉到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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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车站
公车站离小区比较远,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有车子。但是苦了我,原本没有穿着高跟鞋走太多路的我,刚刚走出小区,脚上就传来阵阵不适,整个脚好像被压到了,酸疼酸疼,尤其是脚跟,已经没有知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要买辆车了……”揉着脚部传来的不适,坐在候车椅子上,守候着公车的来临。
可能因为太久没有接触昔日的平凡生活,如今一下子竟然有些陌生,看着陌生的人群,听着陌生的喧闹,闻着陌生的嘈杂气息,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外来物种,到处都是新奇……
“糟糕!要迟到了!!!”看着手表,我紧张起来,自工作以来向来都是跟着他上班,除非请假,从来没有迟到过,不过今天可能会因为挤公车而迟到了,公车根本不在公司附近停,去公司还要经过大约一站的距离,看着已经微微肿胀的脚,我知道这次是真的无可挽留了……
但是,这可恶的公车竟然还没有来!
突然一个喇叭声惊扰了四周候车的人群,也惊扰了原本就已经心烦的我,大家将视线转移,停止在了一辆豪华的宝马车上。看不见里面的人,因为玻璃的原因。
但是我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因为我每天都跟这辆车的主人打交道……
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如果搭他的便车,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不会迟到,但是……这样以来跟自己以往没有离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决定不去,装作没看见……
他生气了……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感觉到了,他在一直按喇叭,那种啪啪的噪音宣告着他的不满。我开始害怕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听他的话,第一次这么公然地违抗他的意思,心中很紧张,他越是按,我反倒越害怕面对他的脸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对这车指指点点。我的脸肯定红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发烧了,虽然他们不是在说我,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是我,但是因为我知道这都是因我而起,忍不住有些内疚。
突然包中的电话铃声响起,慌张的掏出手机。
是他!!!
看着手机号,又看着车,不用想就这道他的脸该有多难看。
我战战兢兢的接了……
“商静薇……我的性子你应该知道,我劝你还是尽快上车……”口气阴冷声调却不高的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我知道他已经盛怒到了极点,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便非常生气,但总是很有素养的将这份生气遏制,他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情绪,因为他比较喜欢做一个理性的人,所以他从不允许任何情绪困扰他,他要凌驾于所有情绪之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选择沉默。就在我决定去面对的瞬间,公车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第一次他因为我而盛怒,所以胆小的我自然而然选择了逃避,现在上天又给了我这么好的逃生机会,我岂会放弃?
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因为挤公车的时候担心它被盗,虽然知道这样打断他的通话,他可能会更加生气,但是刚刚既然已经惹他生气了,已经被判了死刑,加上这条也不为过……
公车果然很挤,大家都紧贴着彼此,我厚厚的衣服被挤得有些变形,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在人群中蠕动着,找到一个还算宽敞的靠窗的地方站着,一手扶着靠椅(因为身高不够,加上人拥挤只能扶着靠椅了),一手从包包里掏出一直在响个不停地手机。从刚刚挂机开始,它就一直叫个不停,知道是他,但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喂……”我打开手机,轻轻的说道,但是不知道我如此轻柔的声音他是否听到了,公交车里真的是太吵了,而我早以适应了那种笑不露齿的礼仪,一时还改不过来。
但是他的话却十分清楚地传到了我耳中:“商静薇,如果今天你迟到……你就死定了……”
他的声音很冷,能感觉得到一种咬牙切齿的狠劲儿。不待我说话,他很帅气的挂断了电话。
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恐吓的话语。死定了?是什么含义?扣工资?还是开除?
不管是哪个,对我而言都不是个好事儿,因为离婚意味着我以后要自己养活自己了,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家里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去年退休在家,基本没有什么收入,只有每月微薄的养老金。而我这么多年,也似乎没有给家里买过什么,更别说钱了……
看来欠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