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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天下了点小雨,松华他妈说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就找出棕衣给她穿上,我还叫她小心点别着凉了,她坐月子才刚满月呢,哎!”
电话?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她的情人,还是她那个不是她亲生的妈?
第240节:不为人知的过去【3】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两眼发直,头发全都湿了。我问她,‘你怎么了?你头上的帽子呢?’她发呆地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冒出一句‘我真傻’,等晚上我去叫她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就发现她已经死了,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老鼠药。”
她的情人没有因为她怀了孕,生了儿子,就对她另眼相待,还是抛弃了她!
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傻?以为做出牺牲就可以感动男人,却忘了男人的眼睛一旦放到别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时间看你忧怨的脸。
覃小钩的脸色大变,她不也忘了吗?
以为付出,以为舍了身体去帮李东成就可以感动他……李东成看她,难道如同她看待小白一样,只是个宠物?
小白一再说爱她娶她,她全当他白日说梦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李东成是不是也是如此认为?
可是,那天他说带她一起去F市,好像她是他的人一样……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想让她帮他让柳玥死心,那也太牵强了点,以他的身家,还怕找不到比柳玥强的?
是的,以他的身家找个比她强一百倍的都有可能,他为什么要娶她?
覃小钩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用力按压着胸口。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平静点,才能不那么痛苦和难过。
她不一样,她有文凭,有知识,小白比不上……
放音键“啪”地弹起来,吓了她一跳,覃小钩这才发现带子放完了。
她赶忙往回倒了一点。
“我和她家里联系过,她妈第二天就来了。”又是一阵猛咳声,“她妈来了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只是抱起松华,却死活不肯带走松华他妈,说一了百了,火化后就撒到岷山湖里,也算是成全松华他外公的遗愿。我拒绝了,也不准她抱走松华,有这样做娘的吗?”
她不是她娘,当然不会有那种丧子之痛。能抱走松华,也算是份恩情。
“松华去了几年后,有天突然跑回来,说他外婆死了。可是没过几天,他那个外婆就找来了,松华很害怕,从后窗翻出去跑了。我本来想家里再穷,多个人不过就是多添双筷子,可是……”
录音带里传来吸旱烟的声音,覃小钩按下暂停键,晃晃有些酸疼的脖子,小白说的虽然夸张了点,可是基本是事实。覃小钩心里后悔莫及,早知道就自己去查了,不过花点路费,现在可好,花了三千块钱!
覃小钩绝没有想到在她听录音的时候,李东成也在听同样的录音。
她找的恒迹信息顾问公司的后台老板正是李东成。
李东成并不是关心覃小钩,而是,根据零零散散的可靠消息,很有可能是这伙人把李小乐住的地方透露给了沈蓉,从而导致李小乐惨死。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然而,这份录音除了让事情更加复杂化,并没有提供多少有用的线索。
第241节:不为人知的过去【4】
覃小钩听完录音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都什么事啊?未婚先孕,然后自己一了百了,就没想过这孩子以后怎么办?
她习惯地摸出烟,可是马上把它揉成一团。
她的心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阵阵发疼。
如果她有孩子,长大了,不学好,像小白一样……那样,她宁可不生下他!
沿着青石板往上走,覃小钩的心空空落落的。
有好阵子没来了,卷卷你好吗?你肯定不好,在天堂那边你戒毒了吗?
你别怪我,我要早知道那是鸦片丸子,打死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记得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做狗,就是做狗,也要做条名贵的狗,高贵地活着,优哉游哉地活着,让人不敢轻视你,抛弃你!
覃小钩掏出手绢细细地擦干净卷卷的灵牌,直起身就看到了李弘。
李弘和一名长发女孩手挽手地站在公墓的东侧。
那个女孩却不是在心理诊所见到的那位。
换得还真快,真勤勉啊!覃小钩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她帮他,他能成现在这样?忘恩负义!
她恨恨地骂着,转头正准备离开,不想李弘忽然转过头来。
眼睛碰触的那一瞬间,李弘忽然挣开女孩的手。
覃小钩的心活了过来,他在意她看到这些?
她的脚步变得异常轻盈,她的唇边甚至溢出了淡淡的歌声。→文·冇·人·冇·书·冇·屋←
快乐和悲伤原只在一念之间。
上楼,开门,门下有张纸条:回来后请立即致电给我,张恒。
张恒就是覃小钩找的那个私家侦探。
他找到小白的亲生父亲了?覃小钩的手心出了微汗,如果他父亲只要钱,不认他这个儿子怎么办?
电话刚接通,张恒立刻说:“你马上去天香茶楼,我十分钟后赶到那里。”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有没有搞错,是她出钱请他办事,竟然这样对待雇主!覃小钩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却没有办法,她已经交了钱,拿是拿不回来的。
哼,下次别想再做她的生意。
她还有什么需要去查的?
覃小钩到了茶楼,只点了一杯茶。
他做的初一,她自然做的十五。
张恒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摸出皮夹,数出十张红色大钞,搁在她的面前,“覃小姐,这是一千块钱。你要我查的,我只能查到这了。”他拿出个文件袋,“具体的,我都在里面写清楚了,回家慢慢看去。”
什么叫只能查到这?“这”是什么程度?是只有这个能力查到这,还是后面有黑幕,不能查下去?
覃小钩想了想,把钱收进包里。“嗯。”
她原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当年那男人能狠心抛弃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后会突然亲情爆发,去认小白这个儿子,这个并不优秀、让他丢脸的儿子?没这个可能吧?人都是自私的。
何况张恒都那样说了,再坚持下去,徒劳无功不算,白费钞票。
覃小钩很快想好了说词,她告诉小白他的亲生父亲在几年前病死了,他现在的家人不希望被打扰。
既然是谎言,那就撒一个能让小白不为此事纠结的谎言。
第242节:尘封的秘密【1】
覃小钩是不计较了,可是张恒却没有放弃,他已经查到多年前,小白的妈在宝丰街住过,他还没来得及写相关的报告,李东成就告诉他别查了,正确地说是命令他别查了。
如果李东成给的不查的理由合理,张恒不查就不查了,可是李东成什么也没说,这反倒勾起张恒的好奇、好强、好胜之心。
没错,他是喜欢钱,可是钱之外,张恒还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李东成不让查,嘿嘿,那他非得查个水落石出来。
查访是件艰苦的事,尤其是事隔二十几年之久,又有谁记得不相干的人和事?
张恒在宝丰街来回窜了几天也没捞着半点线索,他想放弃了——没钱赚,又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查到真相又如何?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转身就准备离开宝丰街。
“同志。”
同志?谁还这么老土?张恒好奇地回瞧了眼,一个胡须比头发还长的老人冲他在招手。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老人走过来,“同志,你是不是在找邬桂花?”
张恒有些哭笑不得,自我标榜为新新人类的他一下子还真有点不适应被称为“同志”。在他的概念中,同志是YY,而他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厄,邬桂花……”
“就是那个外孙是杀人犯的。”
张恒眼睛一亮,“是啊是啊,大爷您知道她家在哪?”他不敢相信线索来得这么不费吹灰之力。
“呶,就那巷口进去的第三家。”老人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
张恒的心一凉,早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找到线索,他勉强挤出个笑容,“谢谢您,大爷。”
“别客气,别客气。”老人连连摆手,“可惜好好的一户人家,死了个干净透底。”
小白的一家不也是死个干净透底吗?张恒的心里又燃起希望,不如现在去瞧准地头,晚上再进去看看。
时间慢得如刻漏,半天才过了十几分钟。张恒一会看看表,一会看看窗外,天,咋还不黑呢?
好在这里虽然是老街,却引进了24小时住宿的概念,否则他晚上出来,还真有点不方便。
月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勉强能看清路面。
张恒心里大喜,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夜晚。
巷子口第三家的门紧闭着,上面的锁锈迹斑斑。张恒心里暗暗称奇,这房子很久没住人了,为什么没被收了,或者拆掉?谁在维护,维持这所老房?
他翻墙进去,立刻闻到一股霉味。
他按亮了强光电筒。
客厅的地上乱七八糟地甩了很多残破的书,想必是盗贼在这里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就拿这些书撒气。他瞄了眼客厅,这屋的主人似乎偏爱藤制的东西,凳子是藤制的,茶几也是藤制的,靠墙放的摇椅也是藤制的。
他掏出副手套戴上,小心地绕过地上的书走到茶几那。茶几上倒扣着一本书,书上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他拿起书,吹掉上面的灰尘。
第243节:尘封的秘密【2】
这是本莎士比亚全英文版的《哈姆莱特》,张恒随意地翻了翻,发现有几页的页眉上还有批注:“如果仇恨能让人坚强,我宁愿活在仇恨里,哪怕痛苦!可是,我能吗?”
他轻叹口气,把书放进随身带的包里,心里涌满了敬意,还有,一点惋惜。
里屋的地上也甩满了书,他掂起脚尖走,还是不小心踩到一本。他耸耸肩,捡起来拍拍封面上的灰,一张边角发黄的照片突然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位穿旗袍的少女,颧骨有点凹陷,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忧郁。
张恒皱下眉,把照片塞进包里,继续朝前走。
他在□□找到本相册,里面除了一名满脸严肃的中年妇女外,剩下的全是相纸的残角。他有些失望,拿手电筒照了照屋里其他的地方,靠墙边有个壁柜。
打开柜门,霉味直贯过来,呛得张恒连咳好几声,他赶忙捂住嘴。
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他随手翻了翻,除了几件有些破烂的绸制衣,就是几本像是帐本的东西。
他翻开最上面的那本,马上快活起来,这不是帐本,是某个人的日记!
1987年9月16日
虽然他明确地说他只能给我精神上的爱,可是我还是爱上他!!精神就精神吧,如果有上帝的话,他会看到我对他的爱是不可动摇的。
……
1988年6月15日
大娘已经发现了,我该怎么办?黑夜像是猛兽侵吞了我的灵魂,东,救我!
日记中间是参差不齐的边角,上面一定记录了女孩和那个男人的事,谁撕掉的?为什么又留下这两页?东?那个男人名字中的一个字?
张恒不愿在这耽搁更多的时间,当下毫不犹豫地把手中和柜中的日记扔进包里。
隔壁房间靠东墙的地方摆着口大箱子,张恒在箱子底里找到了几张瘦男人的照片。
它们被撕成两半,然后粘合在一起。
张恒翻转过照片:给我爱的……后面两个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笑了笑,他有办法让这两个字复原。
箱底还有封信,因为久远的缘故,外面的塑料膜起了厚霉。
张恒扯掉塑料膜,里面的信被拦腰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