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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冰:“你难道忘了,我和他是同学?”
两人正说着,楼梯里传来了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咯、咯、咯”
子轩暗想:“那是鞋子的声音,还是我心跳的声音?”
其实梅若冰的心也在跳,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不幸的是,真让他们看见了他们不想看见的人。
这种时候,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子轩和梅若冰都坐的很僵硬,两人都没有转过头去。
这种时候,你越不敢看那个人,就表示你越心虚。
两人感觉那脚步声已经消失了以后才抬起头来,猛然发现纪涵与王瑜都站在门口。
子轩的手不住地抖,他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王瑜轻声问:“你确定要坐这里?”
纪涵点头。
王瑜笑道:“看来我该把他们请走了。”
他这个“请”字说得很重,就像一巴掌捆在子轩脸上,说得子轩脸上火辣辣的有种想打架的冲动。
纪涵道:“你敢?”
王瑜的威压顿时消散了好几分,他定睛一看,认出了梅若冰,笑道:“原来这两人你认识。”
这两个人她当然认识,何止是认识,这两个人她都同床过。
她走到子轩身边说:“这是诗良的同学,名叫梁家福。”
她有走到梅若冰身边,道:“这位我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就不做解释了。”
梅若冰一震,纪涵还把她当朋友。
子轩一震,为什么她不叫自己张子轩,而要叫他梁家福,这让他认为自己很窝囊,但他还是愿意配合她。
王瑜说:“你们好。”
他说完和梅若冰握了手,也和子轩握了手。
这只手宽大而有力,沉稳而不失优雅,他待人彬彬有礼,实在是很难令人将他和伪君子联系在一起。
他这一握手子轩的敌意便消散了七八分,我甚至感觉那个阴谋是纪涵一手策划出来的。
接着,纪涵也和子轩握了手。
子轩恨不得双手握住她,她的手还是这么温暖,这般柔细,她还抱了抱梅若冰,拥抱的意义要比握手大多了。
他们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员走过来,对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王瑜说道:“牛排两份七分熟,槟榔一瓶。”他说得很老练,接着他问纪涵道:“你想喝什么?”
纪涵说:“牛奶。”
这正是子轩想说的,于是他说:“雪碧两杯,燕窝一碗,沙拉两份。”
他说完带着歉意对王瑜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喝酒。”
王瑜笑道:“没关系,你们还是学生。”
纪涵道:“燕窝呢?”
子轩:“是给若冰的。”
纪涵一惊,不过立刻绽出笑容,笑而不语。
王瑜笑着摇摇头说:“现在的高中生真是开放。”
子轩把手伸进口袋里,问王瑜道:“你抽烟吗?”
王瑜摇摇头说:“不抽。”
子轩立刻把手收回去,这里有孕妇,抽烟的话也不太礼貌。
纪涵更失望了,想到子轩居然也学会了抽烟。
子轩哪会抽烟,他口袋里根本没有烟,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就算王瑜想抽,他也会笑着说,“在这里抽不太好。”然后还是一样把手抽回去。
服务员问:“几位还要点别的吗?”
王瑜说:“你们尽量点,我请客。”
他这样说是为了让纪涵更有面子,他比子轩更懂女人。
子轩却说:“当然是你请客,因为我请不起。”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包括服务生都震惊了,可以说,从来没有人在饭局上说过这样的话,张子轩一定是第一个。
“当然是你请,因为我请不起。”
这句话王瑜估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是他第一次听,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他每次参加任何应酬时,对方总是说“王总随便吃,我请客。”子轩的话,是在是太令他吃惊了。
子轩这样说不但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也丝毫没有考虑到梅若冰的立场,这句话穷酸极了。
旧情碰面,无论是在哪个地方哪个国家,对方都会装出自己过得比以前还好的样子,好让丢弃他的人后悔。但子轩不这么做,他也不知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认为,他这样说会让纪涵开心,哪怕是一点点的快感,也好。
四人沉默了很久,服务员早就走了,王瑜站了起来说:“你很有种。”
纪涵说:“我的朋友都很有种。”
王瑜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朋友很不错。”
子轩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纪涵会翻过来欣赏他,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只是客气地笑笑。
首先端上来菜的当然是可以最快做准备的,一杯牛奶,一瓶槟榔,两瓶雪碧。
接下来端上了沙拉,还有牛排,四人都开口了。
而后燕窝端上来了,服务员把他放到桌上。
子轩把燕窝推到了梅若冰面前,温柔地说:“你先吃这个,其它的不用吃没关系。”
子轩对待梅若冰的样子更像在对待一个孕妇。
原来他们表现的不是气派,而是甜蜜。
纪涵彻底失望,眼神崆峒无光。
这种表现,不是她多想,而是每个女人都是想多了。
这一餐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牛排她只吃了一小角,牛奶却喝了大半杯。
王瑜说:“我们该回去了。”
纪涵:“我突然不想回去了。”
王瑜没有丝毫不悦,说:“我立刻帮你订宾馆。”
纪涵:“我想住若冰那边。”
王瑜还没有答应,纪涵便接着说:“若冰,你在校外应该有房子吧!”
子轩一听这话已经明白大意了,连忙摇头,梅若冰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说:“有。”
王瑜叹了一口气:“我让阿风留下来陪你。”
纪涵笑笑,脸上几分喜悦于他的同意。
王瑜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纪涵:“这样说等于是对我的朋友不放心。”
王瑜起身,加重了语气说:“我先走了。”
纪涵站起来在他脸颊吻了一下,说:“你走吧!”
王瑜笑容满面地走了出去,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王瑜一走出餐厅,那群保镖立刻跟了上来,王瑜拿出一张卡对其中一个说:“小雷,你去结账。”
那个叫做小雷的保镖结果卡以后立刻朝餐厅跑去,他又对其中两人说:“你们留下了保护少奶奶,不得让她受半点骚扰。”
那两人点点头,立刻站在餐厅门口,像两尊雕像一样屹然不动。
王瑜又轻声在另一人耳边说:“你站在这里,看到有一个高中模样的学生走出来以后立刻去调查他的来历,晚上向我汇报。”
那位保镖果然专业,听完以后立刻钻进车里把车开到暗处。
王瑜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理了理衣领,弯腰闪进了车里,和他手下那群保镖一齐离开了市中心。
子轩三人在楼上一直看着他们离开,才坐回了位置上。
然后是一片沉默。
梅若冰对纪涵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纪涵:“不能。”
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子轩,子轩也正看着她,两人脸上都比刚才冷漠了许多。
纪涵说:“我们走吧!”
七十九
梅若冰与纪涵走在前方,子轩紧随其后。
最惹眼的莫过于那两个保镖了,一路上东张西望,差点让路人以为他们是抢劫的。
梅若冰说了四字:“阴魂不散。”
纪涵停下脚步,回头对他们说:“过来。”
那两个人赶紧跑了过来,跑到纪涵面前继续站好。
纪涵说:“离我们远一点。”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立刻闪进了路旁的小巷中。
纪涵说:“你满意了吗?”
梅若冰:“还是有点不自在。”
纪涵:“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消失?”
梅若冰:“这样最好。”
纪涵:“他们若是肯听我的话,我早让他们消失了。”
两人说完加快了脚步,朝子轩所在的公寓走去。
到了门口,梅若冰等着子轩上楼。
子轩虽然不知道该和纪涵说什么,但也一直和她们保持着距离,为的是让她们可以安心地交谈。
纪涵问:“你没有钥匙?”
梅若冰:“这屋子一直是子轩自己住。”
纪涵接着问:“你呢?”
梅若冰:“我一直住校内。”
她这样说,纪涵心中竟有了说不清的快感。
子轩走上来,拿钥匙开了门,让两人先进去。
他又拿出钥匙开了信箱,从中抽出了一大堆信封,看了两眼,把他们都丢进了垃圾桶。
梅若冰问:“这些信你为什么不看?”
子轩不冷不热地说:“除了广告还是广告。”
梅若冰问:“如果是重要的信呢?”
子轩答:“我没有重要的信。”
纪涵脑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当初她把手机送给子轩的时候,子轩问:“如果有重要的电话呢?”
纪涵:“我没有重要的电话。”
那时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现在对子轩来说,最重要的人必是梅若冰了。
子轩也不敢说出那些信是谁寄来的,他本来已经写信和那女人断绝来往,谁知那女人一封又一封地寄过来,于是这些信件他看都不看就扔了。
纪涵说:“这间屋子很整齐。”
这句话也是说:“子轩住过的屋子应该都很乱。”
梅若冰笑着说:“我前天才来打扫过。”
这句话也很有道理,男人住的地方通常很乱,但这地方如果多出一个女人后或许就会变得整齐了。
纪涵说:“前天你出校门有事吗?”
梅若冰“没有,只是我和子轩常出来玩。”
纪涵心中又像是被刺了一下,要知道,“玩”这个字可以有两种意思。
如果是另一种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子轩端来两杯茶,梅若冰问:“你不喝吗?”
子轩不回答,直接坐到了笔记本前,接上电源后开了机,他的动作就像在说一句话:“别管我。”
他打开网页,首页上密密麻麻的新闻他一眼也看不下去,于是他随便点了一条新闻,假装看得很认真。
她们两个的对话很简单,也很小声,却每一句都飞进了他的耳朵里。
纪涵说:“你也坐下吧!”
子轩假装没听见,因为他不确定纪涵是在叫谁。
梅若冰提高了嗓门道:“张子轩,你过来。”
子轩转过身来,看到梅若冰正坐着,看来纪涵是在说自己了,他木讷地走出来笔直地坐下,动作呆板得可笑。
纪涵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子轩:“没有。”
梅若冰捏了他一下,说:“你有。”
纪涵笑了,子轩不满道:“你怎么帮她说话?”
梅若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是我好朋友。”
子轩反问:“我呢?”
梅若冰:“同学而已。”
朋友这概念和同学绝不相同,朋友是志气相投,自愿走到一起的。而同学确实被老师强拉到一起的,关在同一所教室里几年,也便成了同学。
就梅若冰那气势,纪涵要是让她把子轩还给她,梅若冰恐怕还是笑嘻嘻地拱手相让,可见梅若冰把友谊看得比什么都重。
纪涵:“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子轩:“很好。”
梅若冰笑了,子轩问:“你笑什么?”
梅若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你是在赌气吗?你要知道你过了今年就十八岁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子轩被训得无言以对,只能做着任由她说。
梅若冰说:“他过得勉勉强强,吃得好睡得好,他每天要睡十二个课小时,早上两节课没来有两个小时,中午再睡了两个小时,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