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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家。”祁沣紧紧抿着嘴角,手掌收紧,握的骆丘白手腕生疼。
“在您今晚又一次趁我不在算计我在乎的人时,这里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祁老爷子从没想过祁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以为不论如何,祁沣总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自己是他的长辈,做的一切事情也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他总有认错听话的一天,可是祁沣竟然对他如此绝情。
心口尖锐的疼,一口气憋在心里,祁老爷子的脸色铁青,捂着心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张嘴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过是请骆先生来问几个问题,问完就会放他走,对他还不够客气!?有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也要瞒着我,难道我作为孩子的曾爷爷,连搞清楚孩子身份的资格都没了?”
一听这话,祁沣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原来让一群保镖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就叫客气。您到底只是想要孩子,还是单纯想问问题,我心里很清楚,您心里肯定更清楚。”
“在您养的这群疯狗咬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孩子连一岁都不到,还在生病,要是摔在地上,哪儿还有命在!?”
祁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低吼了出来,祁老爷子紧紧咬着牙,声音嘶哑,“我给祁家血脉验明正身有错吗?如果你早一点来告诉这孩子是你的,我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那让您失望了。”祁沣看了一眼团团,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现在都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祁老爷子面色一僵,手掌颤抖,皱纹密布的脸上带着震惊,“你……什么意思?!”
祁沣深邃的眼睛里最后一点温度熄灭,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认您这个爷爷,至于这个您独霸转行的祁家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也不要了。”
祁老爷子踉跄了一下,拐杖几乎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的一家三口,他嘴唇哆嗦了一下开口,“小沣,你都忘了……从小到大我是怎么疼你的了吗?”
祁沣闭上眼睛,骆丘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只剩下一潭死水。
他没有回头,自始至终没有再给祁老爷子一个眼神,“疼我的那个爷爷已经被您的所作所为亲手杀了。”
说完这话,他耗光了最后的耐心,强硬的抓着一脸震惊的骆丘白往外走。
“不许走!咳咳……咳……祁沣!给我拦住他!”老爷子剧烈的咳嗽着,在后面低吼,声音嘶哑颤抖。
所有保镖都围了上来,祁沣冷哼一声,视若无睹的继续往前走,保镖们谁也不敢先跟他动手,可是又不能不阻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胆子大的保镖扑上来,祁家一只手擒住他猛地一拳砸过去,把大门撞开,外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保镖,看到祁沣和骆丘白的时候,齐声叫了一声“祁先生、骆先生。”
局面霎时逆转,两边的保镖对峙,祁老爷子再想阻拦已经无力回天,这时候他看到骆丘白怀里的小家伙醒了,看到站在旁边的祁沣,“唔啊”一声,声音都带着撒娇似的软绵,对着他伸出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想要求抱抱。
这时祁老爷子还是看到小家伙窝在祁沣怀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逃似的别开目光,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自始至终,祁沣和骆丘白都没有回头,一家三口坐进车子里,祁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颓然颤抖的跌在沙发里。
所有保镖这时候已经退下,屋外漆黑一片,屋内灯火通明,可是祁老爷子在这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冷。
他想方设法留下一个重孙,最终却连孙子也没有留住,咳嗽声在偌大一栋别墅回荡,噩梦成真,他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
祁沣强硬的抓着骆丘白的胳膊,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把他扔进去,接着也没有给周围保镖任何指示,径直坐进驾驶座,一脚踩下了油门。
骆丘白的后背撞在椅背上,团团探出脑袋发觉终于到了熟悉的地方,接着露出小脸在爸爸身上蹭来蹭去,也没有了刚才的畏惧。
“刚才那些保镖……”
“闭嘴!不要跟我说任何话!”祁沣没等骆丘白问完,径直打断,油门踩到底,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冲出去。
直到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离祁家老宅的别墅群,身后再也没有一个保镖的时候,车子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摆弄着自己的小爪子。
祁沣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拿整个后背对着骆丘白。
骆丘白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可是这时候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忍不住抬手去拍他的肩膀,结果刚碰上去就感觉到祁沣脊背的紧绷僵硬,接着他的手就被祁沣一下子抓住了,然后又像是触电般古怪的甩开。
两个人皮肤相贴的瞬间,都在心里抽了一口气。
骆丘白往祁沣身边靠了靠,越发感觉到他的脊背僵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祁沣,对不起。”
祁沣不说话,骆丘白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今天要不是因为我,你跟祁老爷子或许不用……”
“闭嘴!我不想听这个。”祁沣回过头来,眉头紧皱,脸色非常的糟糕。
骆丘白一时哑声,接着苦笑了一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团团,出门也不小心,要是我今天请假在家,没准小家伙也不会着凉发烧,也就没有后面这多的事情了。”
提到这个,祁沣的脸色更加糟糕了,猛地一拍方向盘,“你也知道自己不小心!”
骆丘白愣了一下,没想到祁沣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才让祁家爷孙闹成现在这种境地,他难堪的垂下眼睛,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结果祁沣更生气了,“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骆丘白你是傻瓜吗!?老爷子叫你去谈一谈,你就跟他走啊?如果不是保镖告诉我,你傻乎乎的上了车,你和团团出了事怎么办?!”
骆丘白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因为我才生气的?”而不是跟祁老爷子闹崩了缘故?
祁沣冷哼一声,没打算回答,可是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骆丘白慢慢长大了嘴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祁沣至少会因为这件事埋怨他,却没想到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件事,反而是因为关心自己才这么暴躁。
“当时在大马路上,我还带着团团,周围都是保镖,我要是不跟他走还能怎么办?”骆丘白随口一说,突然想到自己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等一下,你刚才说是保镖告诉你的,什么保镖?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祁沣瞥了他一眼,硬邦邦的开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就算你是个只有我才勉强接受的丑八怪,也撞了狗屎运成了个小明星,要是没个保镖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骆丘白微微睁大眼睛,忽略掉祁沣别扭古怪的表达方式说,“你的意思是……你派了保镖暗中保护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既然是暗中保护,有必要告诉你吗?”祁沣撇了撇嘴,手掌却紧紧的攥住方向盘,不悦的低声说,“可惜这样也没用,还是被钻了空子!”
他猛地一砸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一声“滴——”
偏过头看着窗外,他的脊背僵硬,侧脸紧紧的绷住,睫毛颤抖。
骆丘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抬手覆盖住他的手背,轻声说,“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跟团团现在不好好的嘛,而且要不是你及时出现,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而且……你何必跟祁老爷子闹成这样,不值得。”
祁沣没有动,但是骆丘白能感觉到手心里的皮肤在紧绷。
他看着窗外始终不跟骆丘白对视,过了半响才沉声开口,“不好,一点也不好。”
“上一次我一离开,老爷子就在背后对你动手了,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团团生病,我不仅不在你身边,还又让老爷子得逞了。”
“可是他没得逞啊,我不就在这里吗?不过,你说有保镖跟着我,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反而去找你。”
祁沣没有回骆丘白的话,仍然沉声说着自己的,“老爷子的带去的人太多了,跟在你身边的保镖不能硬碰硬,就直接给我打了电话,说什么你是自愿跟着去的,那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有你,你怎么这么笨,他让你去你就去吗?”
祁沣越发的暴躁,看起来像极了发脾气,可是他瞳孔里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我要是晚去一会儿,再晚几秒钟……”
想到踹开房门时,那个保镖凶神恶煞的扑上去的样子,他猛地砸了一下车窗玻璃,发出“砰”一声响。
“祁沣。”骆丘白开口。
“你又要干什……”祁沣紧皱眉头,冷着脸回过头。
这时,骆丘白的头已经凑了上来,他最后的几个字被吞进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祁沣全身僵硬了几秒钟,接着恶狠狠地反压上来,把骆丘白按在车座椅上,用力的回吻上去,像是把人全都吞进肚子里似的,动作又急又大力。
“唔啊……”团团一脸惊奇地仰着脸看,大眼睛睁得老大。
骆丘白闷笑着想要躲,祁沣却一只手捂住小家伙的眼睛,另一只手把妻子重新拽回来继续亲。
“呀……?”小家伙胡乱的蹬腿,在骆丘白怀里撒起了欢。
骆丘白在接吻的空隙里,笑着舔了舔嘴唇,开口说,“别愧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沣沣。”
祁沣的脸顿时古怪一僵,接着在浓重的夜色里都能看出明显的红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是自作多情,我为什么要愧疚,可笑!”
骆丘白闷笑了起来,一整夜的烦闷心情烟消云散。
祁沣不再说话,暴躁的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骆丘白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空无一人。
他有点奇怪,转了个弯去隔壁房间,发现大床上窝着一大一小。
团团早就睡着了,还香喷喷的打起了小呼噜,旁边搂着他的是祁沣,他手里拿了一本连环画,也已经睡着了。
自从回国之后,大鸟怪无论回来多晚,只要团团还醒着,他就一定会给他读睡前故事,也不管团团这么小的年纪能不能听懂,反正从没有间断过。
骆丘白悄悄地走过去,兴许是吵醒了祁沣,他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抬手把骆丘白拽在床上,一条精壮的胳膊一横,把骆丘白和团团全都搂住,甚至连醒都没醒,只是下意识的做完这个动作又呼呼大睡了。
这时候骆丘白看清了他手里压住的那本连环画,上面有一个汉语拼音是“爸爸”。
骆丘白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男人线条冷硬的脸。
以后只有这里才是祁沣的家了。
*****
天气渐渐转暖,《乐动全球》的最终总决赛也即将来临。
骆丘白最近既要忙着拍戏,又要准备比赛,可谓忙的是分==身乏术,经常在彩排室里一忙就是一整天。
这天好不容易空闲一天,郑淮江又塞给他一张请帖,原来星辉十五周年庆典就在今天晚上,他作为签约艺人有义务去捧个人场。
不过骆丘白并不想去,他是那种宁愿在家里睡大觉,逗儿子和大鸟怪也懒得在休息时间交际应酬的人。
坐在餐桌前,他一边吃着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