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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妤想过逃跑,法律术语叫什么来?“畏罪潜逃”。把房子卖了,把麦迪留下的存款提出来,工作也不要了,跑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谁也不认识谁,隐名埋姓地度过残生……
但是不行,因为逃跑本身就更证实了自己有问题。
另外,如果警察真的掌握了她的证据,就是跑到天崖海角也会被抓回来的。
颜妤也想过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她不能那么傻,没听说吗?“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团圆。”她不能做那种傻事,她对麦迪所做的一切目的并不是想和麦迪同归于尽的。
颜妤更现实地想到了警察还会找她,她紧张而又不安地等着这一天。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当警察再一次传讯颜妤时,她开始感到事情似乎不妙。
因为这回警察把她传到了公安局。
是梅给颜妤打的电话。
梅在电话里只说:“请你到公安局来一趟。”
虽然梅非常客气地说了一个“请”,但颜妤仍然感到此去凶多吉少。
颜妤第一次到公安局来,走到大门口时她首先看到了高挂的蓝色的警徽,便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奇怪呀,以前也常看见这蓝色的警徽,怎么就没有这沉甸甸的感觉?以前一看到蓝色就联想到海洋啊,天空啊,自由啊,现在看到这蓝色为什么就。联想到了囚服,联想到了监狱的大门?以前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这就是做贼心虚?
走进楼里时,颜妤就不由自主地想:多少人都是走进去了就没出来,我是不是其中之一?我还能不能作为自由人从楼里走出来?
来到3楼那间办公室,看到审讯室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颜妤就觉得那是给自己写的,两条腿就有些发软。
询问颜妤的仍然是汤,记录的仍然是梅。
汤说:“……颜妤,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们调查的结果。我们调查了和你一同出差的三个男同事,他们都证实出差期间你没有回本市,起码他们保证白天是这样。我们还调查了和你同房间的那个鞍钢女推销员,她的证词同你说的一样,证明那些日子你没有离开过沈阳……我们还派人去了白鹤宾馆,查阅了总机值班记录,证实麦迪确定往你房间里打过电话,你也接了电话。
我们还调查了你们公司徐经理和你的左右邻居,他们都证实你出差期间没回来过。”
颜妤说:“我说过我与麦迪的死无关。”
说这话时颜妤仍然不放心,她明白警察把她找来绝对不是为了告诉她这个的,警察用这个开场也许是为了麻痹她的意志,以找到弄清真相的突破口。
颜妤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要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地避开警察设下的一张张网。
“你真认为自己和麦迪的死无关?”汤又问。
“无关。”
“不,”汤说:“你与麦迪的死有关,你对自己的丈夫搞了心理谋杀。”
颜妤心里一震,警察汤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点到了要害之处,要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准被汤这一招给震住了。
“心理谋杀?”颜妤笑了,她必须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
“我不明白,什么是心理谋杀?”
汤又说:“这是一种新型的犯罪行为。现代化科技的发展,现代社会结构的复杂化,现代人心理的封闭状态,都为产生这种谋杀手段创造了条件。凶手在进行这种谋杀时不再使用物质的杀人工具,而是使用精神凶器,巧妙地抓住谋杀对象的心理障碍,施加心理压力,最终将谋杀对象逼上自杀的绝路。”
“但是,这从根本上讲还是自杀呀?”
“这种自杀中包括了谋杀的因素。”
“你的意思是说我……”
“对,”梅这时说话了。
“我们怀疑你用心理谋杀的手段杀死了你的丈夫!”
颜妤吃惊地看着梅的嘴,梅的*很性感,擦了淡淡的口红的嘴宛如两片成熟的野百合,颜妤就想:那些“死呀”、“谋杀呀”、”犯罪呀”之类的词喜不该从这张小嘴中吐出来。
但是这张小嘴却极准确地说出了她是心理谋杀的凶手,她很佩服警察的洞察力,但她决不承认。
颜妤说:“我知道你们警察有句话,轻口供,重证据。那么,你说我对麦迪搞心理谋杀的证据是什么?”
颜妤问得非常自信,她知道心理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是一种精神而不是物质。法律重物证,比如说凶器是什么?致命伤在哪儿?现场有没有指纹、脚印?对这种一无所有的心理谋杀,法律将怎么样裁决?
警察并没有马上拿出证据,而是话题一转。
“你认识麦迪的女秘书吗?”汤问。
“你是说那个老*叶曼咪。”
“对。”
“我认识她。”
颜妤回答得非常干脆,因为做为总经理夫人她必然认识总经理秘书,另外,她想不出认识叶曼咪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
汤说:“叶曼咪昨天来找过我们。她告诉我们,她的办公室在麦迪经理办公室的外间。总经理办公室有两部电话,一部是外线直拨电话,另一部是内部电话。
内部电话是通过贸易大厦总机转的,是和秘书的电话串联的,每逢内部线来电话,总是叶曼咪先接,认为有必要请示后再转给麦迪,这一切是正常的。
但是,不正常的是叶曼咪有窃听癖,她那部电话又是带录音装置的,每回麦迪来了电话,她都窃听并录音。在麦迪自杀那天,碰巧她又窃听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
汤好像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颜妤的反应。
颜妤没说什么,但她的心在跳,什么电话?哪个男人?在她的计划中好像没有什么电话?她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自己那种不安的预感被验证了?她仿佛看见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慢慢地张开,从上向下地朝她罩来。
汤继续说:“叶曼咪录下了这个电话。当时她并没觉出什么,但麦迪自杀后,她才觉出麦迪的死同这个电话可能有关,就把电话录音磁带交给了我们。虽然这样做很可能使她蒙上窃听癖的耻辱,可她感到人命关天……颜妤,你想听听这盘录音吗?”
“随你便。”
颜妤给了警察一个无所谓的答复。其实她非常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不能让警察看出她的关心。
汤向梅示意,梅便揿动身边录音机开关。
录音机中传出麦迪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男人:“你是麦迪吗?”
麦迪:“是。你是谁?”
男人:“你别管我是谁?麦总经理,我想你已经接到了那两封信。你为什么还不到公安局去自首?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假如今吞你还不去自首,明天一早我就去公安局告发你7年前谋害前妻的事儿……”
麦迪:“你倒底是谁?”
男人:“一个目击者。”
麦迪:“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男人:“我不想见你。”
麦迪:“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男人:“我对钱不敢兴趣。”
麦迪:“你对什么感兴趣?”
舅人:“你的命。”
麦迪:“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喂,喂……”
录音结束了。
汤和梅不说什么,都定定地看着颜妤。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苟合男女
48。苟合男女
颜妤表面上依然平静如水,但她的内心已经被这个电话录音搅乱了。她一下子就听出那男人是达卫平。
她想: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达卫平是怎么搞的?我并没有让他给麦迪打电话呀!我根本就没想让他知道7年前那件事,他怎么知道了,一定是他拆看了匿名信……接着她就在心里愤怒了。
这个该死的达卫孚,你自做主张,使我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漏出了一个大洞,终要坏我的大事……她又在心里告诫自己,先别慌,先别慌,警察不一定知道达卫平,他们只是从叶曼咪那里得到了一盘有男人声音的录音带,单凭这个他们找不到达卫平。
“颜妤,你明白这个电话的含义吧。”汤问。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颜妤说,她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
“你不会不明白,你只是装作不明白,你能听出电话里的男人是谁吗?”
“听不出来。”
“你应该能听出来,你们是朋友……当然,是那种关系密切的朋友。”
颜妤又一阵心慌:难道警察连我和达卫平的关系都知道了?
“你们怀疑这个男人是心理谋杀者?”
颜妤想巧妙地转移话题。
“他不是,他只是在帮你的忙。”
“帮我忙?他是谁?”
汤笑了。颜妤看出那是一种冷笑。
“看来你非得让我说出来了?”
颜妤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警察汤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听别人说过警察都有一种对付嫌疑者的能力,当他们要你说出什么他们所不知道而又急于知道的事情时,就使用敲山震虎的办法,不少心慌的人就这样被震出了实话,也许汤现在对她使用的就是这个办法,其实他们也许什么也不知道。
“你应该去问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如果你们能找到他的话。”
颜妤只能这样说,她在负隅顽抗。
“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什么?”颜妤这回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慌了,声音都有些打颤。“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在这盘录音带里。”汤说。
“这怎么可能?”颜妤说。
梅说:“你细听,在那个男人的讲话停顿间有一种什么声音?”
倒带。
重放录音。
颜妤果然在那男人讲话的停顿间隙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哒哒嘀嘀”,像雨滴、像机械、像鸡啄米……
“听出这是什么声音了吗?”
颜妤摇摇头。她心里清楚这是达氏钟表店的声音,她太熟悉这声音了,但她只有顽抗下去。
汤说:“经过我们辩别,确定这是一种钟表群发出的机械声。这就是说,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地方可能是钟表商店或者钟表修理店。”
颜妤已经看到那口可怕的陷阱了,那陷阱是她自己挖的,现在,她就要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
汤继续说:“我们对全市大小钟表店和钟表修理店进行了调查,逐一核对所有男人,录下他们的声音,然后同电话录音进行对比鉴别。结果,我们找到了一个同电话里的声音相同的男人……”
颜妤觉得脚下在塌陷。
汤拿起—份调查材料,读道:“达卫平,男,36岁,达氏个体钟表店经理人。未婚,独身一人居住。钟表店经营情况良好,经营收入可观。门市上雇佣两个年轻女雇员。门市部有电话一台。达卫平为人孤独,性情忧郁,无劣迹,无重大社会活动,无明显的业余爱好。
有时打麻将,但从不赌博;有时同谈生意的人喝酒,但喝得很有节制。近一个时期天天早晨去月亮城舞厅晨练,有一个较为固定的舞伴。
经调查,那舞伴正是最近自杀的永泰贸易公司总经理麦迪的妻子颜妤……”
颜妤已经听不清汤接下来读的是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轻飘飘地离开了自己的躯壳,被那张硕大的法网攫走了。她明白一切都完了,因为警察找到了达卫平,就可能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
但是,颜妤仍然侥幸,也许达卫平什么也没说,他不是和我有那种亲密关系吗?他会站在我一边保护我的利益的。
汤又问:“颜妤,你现在承不承认你认识达卫平?”
颜妤沉默。
其实这种沉默就是回答。
“说吧,在这场心理谋杀中,你和达卫平谁是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