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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殿下。我没事。”他嘴上说没事,神情却逐渐委顿下去,“殿下,我来的时候沿路有留下记号。接应的人手应该快到了。”
“知道了。你累了。不要开口说话了。”他说话都气息不继连,还偏要开口。
他单手撑在她的腿上,吃力的抬起头。温润雅致地一笑,“殿下,你在担心我?”
“是。”爽快地承认,“你这伤口本来应该开在我身上,我担心你不应该吗?”
“殿下可还恼我?”他希冀地开口,紫色氤氲的眸子迷离神秘。
林宸只觉他的眼睛很美,却不会让她看一眼就要沉迷其中。沦陷下去。
很放心地回视着他,冷静占了上风,“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我感激你。若你指的是你胁迫我的事。我不能反抗,却仍然不能妥协,自然还是恼的。”
穹司苦笑道,“殿下,你能否不要时时刻刻都这样理智?说句谎话骗骗我不好吗?”
林宸挑眉道,“你心里难道不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想法?我撒谎做什么,我骗不了你,你自己骗自己倒是可以。”
他刚要出声,林宸突然将他按进怀里。俯下身,连呼吸都放轻了,有人来了。
纷乱急促的步伐,一人冷声道,“去看看,里面有没有?”
“陌冼。”林宸分辨出他的声音。立刻喊道。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陌冼神色惶然地疾步往里走,见她安然无恙,才略略放松。
“行了,废话少说,把这个人带回去,好生看管。”林宸指着被捆得结结实实地仍在地上封住嘴巴的喻湛。
方才林宸情急之下将穹司紧紧护在怀里,陌冼带着一群人赶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个亲密暧昧的场景。
林宸脸上一红,垂下眼眸,拉着穹司站起身。
陌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挥两个人过去接手。
“殿下,请让属下代劳。”
穹司倒是坦坦然,微笑着在她肩膀上轻推。
林宸眼色一黯,握紧他的手臂又缓缓松开,低声嘱咐道,“小心些。”
穹司身上的伤不止一处,腰腹间还有一处剑伤,紫色的外袍沾了血,粗粗一看,也只觉颜色深了一些,如同水打湿了,并不明显。掀开外袍,露出白色的里衣,前襟几乎被鲜血染透了。
林宸咬了咬唇,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她只当是他肩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腹上那处应该是救她出丹炉鼎前打斗受的伤,她粗心地没有发现,他竟然就不说,由着她百般胡来。
最棘手的却仍是肩上的短箭,不过片刻,皮肉已经发黑生脓腐烂,箭上有毒。
御医边检查边解释,林宸越听心越往下沉,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冷肃,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御医拭了拭额上汗,战战兢兢拱手道,“殿下,好在祭祀大人身体本身对毒性有一定的抵抗力,大多数毒药都奈何不得他。殿下您瞧,这脓疮便是身体和体内的毒相抗而发出来的,只要把毒箭取出,便无大碍了。”
林宸冷声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取!”
“是,是。”
御医只得将伤口划大,取出短箭。林宸坚持要在一旁看着,也没人敢逆她的意。林宸在一旁虎视眈眈,御医下手越发踟蹰起来。
用火烤过的小刀在皮肉上深深刺入,用力一拉,往外划开,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这才将毒箭取出。
面色惊白,她光是看着,心头便凛然颤抖不止。这么一番折腾,便是个把时辰,穹司脸上血色全退,唇色也淡如水晶。
穹司还在昏睡中,约莫明日才能醒来。
她习惯性地去摸胸口的玉坠,却摸到了一片空茫。心下一凉,为什么会这样,月魄怎么会丢?莫不是毁在了炼丹炉里?
她竟然大意得丢失了月昼万年传承的月魄,若是让人知道了……
那小喵呢?林宸浑身打了个激灵。
它只说是吸收丹药的功效,到今天为止,它待在月魄闭关静修已经十二天。回来以后,她每日不是忙得焦头烂额,便是烦心于这桩莫名其妙的逼婚事件,也忘记了注意小喵的情况,不知它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月魄不见了,那小家伙也不知怎么样了?一连串的惊异迫得她心头惊跳连连,更添焦虑忧心。
林宸只觉头大如斗,她在心中呼唤,小喵,黑翼,你在哪里?听见了就回应我一声,我很担心你。
疑惑不安的情绪鼓涨到了极点,喻湛……说不定从他那里能问出些什么。
没有带任何人,林宸只身回头便去了关押着喻湛的天牢。
狭长的甬道,长久没有见光,一踏入,她便感觉到一股幽暗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排斥。
这里终年不分日夜,燃着数盏昏黄油灯,黯淡的光亮刺激着人的眼球,瞳孔微缩,林宸微微眯着眼,大步入内。
看守牢狱的官员恭恭敬敬地领着她走在前面。
潮湿腐朽的气味难闻至极,令人作呕。
狱卒停在一间囚室前,几乎是全封闭的囚室,厚重的大铁门上开了一个暗窗,让人可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林宸隐约能看到铁架上绑着一个人,“开门吧!”
有人忙取出钥匙,将厚重的大铁门打开,她缓步走了进去,摆了摆手,制止他们跟进来。
林宸想过有她的吩咐,喻湛必定不会好过,现实情况却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丈见方的小桌上,林宸点起一根红烛,昏黄的光亮照亮了铁架。
换上了囚服,印出数道斑驳的血痕,一根小指头粗细的铁链从喻湛的锁骨下方穿过,横穿过琵琶骨,垂至手间。他的手脚上仍带着厚重的镣铐。
穿了琵琶骨,等于完全封住了真气内力,轻轻动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收起不该有的怜悯之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林宸微笑着站定,“本殿下的招待,你可还满意?”
痛得脸色青白,他的神情却并不如何狼狈,丝毫不畏惧地望着她,“满意,自然满意。真巧,涟宸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就冲他这一点,也算是个男人,若是他肯好好配合,林宸也不会太难为他。
“是啊,好巧。”林宸冷笑,顺势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差一点,我就要被你烧成灰烬了。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喻湛的脸颊被她不余遗力的一巴掌打得偏过去,汗水湿了鬓发,他吃力地开口,“涟宸殿下,能不能去掉手铐脚链,让我躺着?”
林宸好笑地望着他,“你不想想你对我做过什么?你现在落到我手里,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他低喘着,“反正我也逃不掉,我们做个交易,我给你所有的答案,你让我过得稍微舒服一些。这个交易,你不吃亏。涟宸殿下,你一定会满足我的要求,我死了,谁来给你解开心中的疑惑。”
喻湛说地笃定,林宸急着知道答案,懒得同他啰嗦,便应了他,凝立一弹,手上的钥匙便飞过去钻进锁眼里,几下捣鼓,他手上脚上的铁链接连落下。
他顿时腿一软跌在地上,背靠着铁架,轻阖着眼。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把我扔进丹炉里?”
“自然是为了长天町。”喻湛低声道。
长天町,她记得,当日喻湛围杀席飞尘,要的便是这长天町。“那是凤玄的东西,你应该把他投进丹炉里炼,找我做什么?”
喻湛神情古怪地望着她,眼尾轻挑,唇角微弯,笑道,“月涟宸,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秋水泠,长天町,落霞果,孤鹜果。当世四大圣果,一树双生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九千年才各得一枚。传言每一颗圣果,食之可解百毒、愈百病,凡人食之可起死回生,仙人食之则可凝魂聚魄。原先我也怀疑传闻是否属实,见到了你,我便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原是如此
“月涟宸,当年你如何死的,再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魂飞魄散,若非服下了长天町,这世上如何还会有你的存在。长天町还留在你的体内,用三昧真火炼化了你,得到的丹药与长天町毫无二致。知道我为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吗?因为我和凤玄都向他讨要长天町,他却给了凤玄,不肯给我。你说他是不是很偏心。凤玄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真宁愿他不是,若他当真是,他还能如此待我,那更可恨。
我还要说什么……哦,那天,我跟你说的,凤玄和月朵在床上颠鸾倒凤是假的,让你分心而使出来的小伎俩罢了。他们暗地里怎么样,我没见着,反正表面上他们是清清白白。为了瓜分月昼而聚在一起,只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当年你出事后,月朵就消失不见了,我甚至怀疑是凤玄下的手。你死了,凤玄就杀了月朵泄愤。”
林宸越听越惊诧,她不过问了一句,喻湛便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在她听来匪夷所思的事。
他笑笑,接着说,“别这么看着我,你别不信。当年我就看得出来,他对你无论如何是有几分感情的。当时,我们师兄弟还没有撕破脸皮,我劝他悬崖勒马,别干了,他不肯听。到头来,吃苦后悔的还不是他。这是我知道的,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失败。从来,他要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
我真是佩服你,你竟然有勇气自绝在他面前,所有知情的人都说你输了。我看恰恰相反,输的人不是你,是他,总算有人彻彻底底地赢了他一回。真痛快啊。”
烛影摇红,人影瞳瞳,喻湛曲着一条腿。虚弱无力地徐徐说着,说一句话都要喘半天,却是不停。
“你好像很了解他。”
“当然,前半生,他是我最敬佩的师兄,后来,他是我最想杀死的人。我把他当成毕生最大的敌人。他却不把我放在眼里,于是,我就更恨他,更想他死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当然了解他。他一定不会承认,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也许是我。
哈哈……凤玄他太自负,他打死都猜不到你的性子会这么烈,这么决绝。真可惜,你没有看到,你死了之后他那副样子,解气又解恨。他受不了,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刚回来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肯让人帮忙,不用灵力,光用两只手,一个人把凤栖殿里所有的花都拔了,全部换上双槿花。我猜。是你喜欢,是吗?”
林宸怔怔地立着,手指捏紧了袖边,轻咬着下唇不语。心田里缓缓流淌过一线清泉,浇灌着即将枯萎干涸的花田。
月昼境内没有双槿花,她只在仙邈城见过一次,就喜欢得不得了,和凤玄随口提过一次,“将来我们的家,我要在里里外外全部种上双槿花。”
他竟然记得……
焦距涣散开来,眼角微微湿润,茫然而微甜。该信吗?她以为当年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却原来……
喻湛注意到林宸的神色,知道她已将他的话听进了耳里,“一般人崩溃的时候会发疯,凤玄这个人崩溃的时候跟别人表现不一样,他看起来反而更加冷静,可怕的反常的冷静。临事决断果敢理智更胜往昔,看起来正常得很,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除了公事必要,常常好几天也不开口说一句话。连我都以为他一点都不在意,一点事情都没有,已经忘记了。呵,但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不行了。有一天晚上,我甚至不小心看到他在房里给自己放血。”
喻湛手指缓慢地抬起,锁链轻响,他伸指比了比手腕,“这里,在这个位置,划了很深的一刀,他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血滴在花盆里